倾我三生荼蘼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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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其华

"胭脂,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一身玄衣的浮觞看着衣着红白相间,如火如荼的胭脂,终于开了口。

    她一怔,手一顿,手里茶杯中滚烫的茶水悉数泼在手臂和手腕上,她急道,"你说什么?离开?去哪?"

    他见她手臂上烫红了一片,忙夺过她手里的茶杯,拉起她的手臂查看伤口。她本来雪白细滑,如玉藕陶瓷般如脂如玉的肌肤,已经被茶水烫的通红一片,还烫出了水泡。他看着她的手臂,倒吸了一口凉气。冰肌玉骨,怎能受此委屈?

    她来不及顾及伤口,连疼痛都没有察觉,只是抬头,开着桃花的眸子中包含了急切和担心,"你要去哪里?"

    他从袖中取出芦荟膏,轻柔地悉数涂在她手臂上,没有回答。

    她突然抽回手,他皱了皱眉,"胭脂。""你到底要干什么去?为什么要离开?"她倔强地不停问他。

    他叹了口气,"我要去塞外。皇上命我前往征战。"

    她浑身一震,颤抖着伸出烫伤的手臂。他撕下自己的衣摆,给她包扎着伤口。

    "浮觞。。。我也要去,我要跟你去战场。"她尽量压制住颤音,声音小如蚊呐。

    他的脸色分明阴沉了几分,"胭脂,不要胡闹。战场不是儿戏。我不会让你去的。"

    "胡闹?我没有胡闹!"她站起来,眸子里的桃花急急绽放,又飞快凋谢,"我不想这样提心吊胆地等你,我宁愿跟你一起去战场!死也罢伤也罢,我都不在乎!累也罢病也罢,统统好过无能为力地等你!当个喂马的丫鬟也罢,当个侍女给你奉茶也罢,至少离你很近,不像长安离边塞那么远,至少我晓得你还好好的!让我等你,我恐怕比上战场死的还快!我才不要等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战场!大不了女扮男装混进去!"她倔强地用手不断抹去止不住的眼泪,字字掷地有声。

    他久久地看着她,终于轻叹一声把她搂进怀里。

    "胭脂,不要这样。你哭,我很心疼。战争是残酷的,你是朵桃花,你受不了战火的烟熏火燎。"

    她终于停下躁动,趴在她胸口抽噎,举起小拳头轻轻打在他肩上,"我受得了,你带我去!我受得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你受得了,但我会心疼。我见不了你受任何委屈。"

    她伏在他身上瑟瑟发抖,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兽,我见犹怜。他突然放开她,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哭花的容颜和哭红的眼眶,心中五味俱全,却故作轻松,笑道,"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她眼中的桃花盛开又凋谢,落英缤纷,飞花漫天。

    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所以的许诺,今天都许了吧。"

    "胭脂,为了你,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胭脂,等我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我就立刻娶你为妻。"

    "胭脂,我会让你的嫁衣如火,比当今皇后的霓裳还要华丽。"

    "胭脂,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娶你为妻,做我唯一的妻子。"

    "胭脂,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要看见你完好无损的在家里等我。"

    "胭脂,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看万里桃花。"

    "胭脂,等我回来,我要听你吟咏上邪。"

    "胭脂。。。"

    她胡乱点头,哭着答应,还不忘用头轻轻撞他的锁骨,哽咽地说,"你要是敢爽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抚了抚她的秀发,伸出手指,"你也不能爽约,我们来拉钩,谁要是爽约,就去投出生道。"

    她终于破涕为笑,伸出纤细的小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终于是累得睡着,醒来时,他已经离开。

    浮觞,我一定会等你的。

    胭脂,你一定要好好的。

    那年的长安飞花漫天,她站在漫天花雨中,把许诺咀嚼了千遍万遍。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