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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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心急如焚

便在此时,卓勇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欲倒。夜之歌飞身抢上,将他扶住,关切道:“你怎样,要不要紧?”

    卓勇摆手道:“我没事。”

    原来他练功过度,耗尽心神,已是体力不支。

    宫主面向卓勇,抚掌赞道:“想不到众多后生之中,只有你将这‘火焰掌’练得出神入化!”转首又向夜之歌道:“歌儿,你先回去将‘集香阁’布置一下,今晚势要好好的庆祝一番!”言毕仰首大笑。

    夜之歌刚要走开,却听卓勇突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宫主答允!”

    宫主语气干脆道:“但讲无妨!”

    卓勇慨然道:“在下因事在身,万分紧急,这才不知天高地厚强撑硬捱去练火焰掌,幸天可怜见,侥幸练成。但总归拜宫主所赐,在下感激得很,请宫主给在下半日时间,将事办完,今晚庆祝之前在下必定赶来,再谢宫主所授三招之恩!”言罢微微一揖。

    宫主还未答言,一旁认真聆听的夜之歌鼓起勇气哀求道:“爹,您就让卓大哥去吧,相信他会回来的!”

    宫主直到此时方恍然大悟:原来他之所以那么执拗,一再坚持练功,是身有要事之故。但又见他神色憔悴不堪,疲累已极,心想:“即使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不知他为了何事如此不顾死活?”有心要劝,但已领教过这人的倔犟刚烈,只得顺水推船道:“既然你去意已决,本座强留亦无益,但本座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料来你也明白,本座决不会无端授你三招,这其间内情日后自知,现下不便说明。只是你若趁机一去不回,本座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保险起见,本座这里有一粒‘断魂丸’,你将它吃下,日落之前随便你到哪里,本座决不拦阻!”说着从袖里摸出一颗鸽蛋般大小地黑色丸药。

    夜之歌失声道:“爹!”但只叫了一下,被宫主拿眼一瞪,便教喉边的话咽了回去。

    卓勇不发一言,上前接过仰头便吞了下去。宫主看着他吃下,挥手道:“事不宜迟,快去吧,记住今晚日落之时必须回来!”

    卓勇此时因练就“火焰掌”这等奇异绝顶功夫,轻功自然而然应运而生,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时间短促,倒也不以为意。

    当下展开轻功,如道疾箭,霎时便掠出夜凝宫,又提气急奔,眼前浮起那张绝美面孔,更是精神大振,化疲惫为动力,身如炮弹一样向前疾弹而出,不多时便已到了那晚晕厥之地。

    这时再也坚持不住,一交坐倒,正要摇晃站起,忽听一声清亮的马嘶遥遥传来,卓勇心下大喜,亦撮唇一啸,啸声未尽,便听马蹄声骤起,一匹白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向卓勇如飞而来,眨眼便到了他面前。

    卓勇欣然而起,正待翻身上马,忽听一个冰冷夹含幽怨地声音传来:“你倒会拣现成!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你的马找来,原来它像你一样,也去偷情啦!”

    人随声至,一个白衣少女翩然落于卓勇面前,但见她青丝垂肩,螓首娥眉,虽神情憔悴,面色如冰,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冷美人,不是梅香冷是谁?

    卓勇见是她来到,又话中有话,冷然道:“你因何在此?”

    梅香冷双眼如蛇,紧盯着他冷冷道:“不想几日不见,竟变成这等模样!莫非你为了那个弃你而去的小贱人,伤心到这种地步么?”

    卓勇动怒道:“你竟敢在暗中跟踪我!”语声未尽,已掠至梅香冷身侧,反手拿她右腕。梅香冷急飘身向后,但卓勇已施出“电光石火”,闪电般抓住了她手腕!

    梅香冷欲待挣脱,只觉他手如铁箍,将自己扼得生疼,不由痛极而呼,叫道:“你放开我!”这四个字一经出口,便听“啪”地一声,卓勇抬掌而掴,打得梅香冷脚下立足不稳,向前跌去。

    卓勇看也不看她,转过身去,冷声道:“若你再敢骂她一句,我便打你一掌!”走了几步,又道:“那晚‘无敌会’的人突袭我,可是你报的信?”

    梅香冷捂住面颊,恨声道:“不错!是我做的!就是要你和小贱……和她被他们擒住!”

    卓勇气怒道:“这样做对你有何好处?”

    梅香冷忽然咯咯阴笑了起来,笑声既悲切又恶毒,咬牙切齿道:“就是要擒住她,让他们千人淫、万人骑!要她生不如死……”不待她骂完,卓勇已怒极飞身扑来,抡起双掌,左右开弓,雨点般地巴掌打在梅香冷雪白娇嫩的脸上,霎时高高肿起,令人不忍目睹。

    便在此时,只听一个高亢的声音叹息道:“可惜、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你竟忍心这般下毒手摧残!姑娘,听我一句劝,这样狠心肠的男人不要也罢!”

    卓勇闻声放开梅香冷,霍然而起。只见不远处一个锦衣华服,剑眉星目的英俊男子一面摇着一把铁骨折扇,一面含笑望向这边。

    卓勇看了他一眼,沉声薄怒道:“在下之事,不容他人闲管!”

    锦衣男子装腔作势地道:“非也!若你打得是一名丑女子,随你打去!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娇滴滴地美人儿,打坏了岂不可惜?”

    卓勇懒得理他,复又回身揪住梅香冷的衣领,低声喝道:“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梅香冷抹了一下嘴边溢出的牙血,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卓勇作势欲打,忽又听那锦衣男子咋舌道:“这样辣手摧花的男人我上官虚还是头一次见到!”

    卓勇恍若未闻,眼盯梅香冷,欲待追问,又见她那宁死不屈的神气,知道再用强相逼也无用,只得放了她,恶声道:“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必加倍报之!”

    上官虚似乎听出些端倪来,失笑道:“原来美人挨打,是因争风吃醋来着!”边说边走来,到得二人近前,仿佛在开导梅香冷似的,带点戏谑地口吻说道:“这个生满白发,脸有刀疤又冷漠无情之人有什么好了?至于你这般逆来顺受么?你看我风度翩翩,又知冷知热,不强似他百倍?莫若你跟了我,保你享尽宠溺!”

    梅香冷正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听他啰里啰嗦,好不耐烦,张嘴喷出一口血箭疾向他胸**去,上官虚拿扇一挡,血液点点滴滴尽喷于上,状若梅花。

    上官虚啧啧叹道:“好身手,好漂亮的一朵血梅!”

    又向举步欲走的卓勇说道:“你大可放心前去,这姑娘今后由我来照顾了!”

    卓勇厌恶道:“如此多谢了!”腾身而起,跃到马上,那马甚是灵性,不待主人扬鞭,已撒开四蹄跑了开去。

    他纵马疾驰,见人便将画像拿出询问,又到含茜娆所住之店去找,结果不但没见到含茜娆本人,连她念叨的姑姑和大哥亦走掉了。经打听店伴,告知他那女的已病了多时,男的张罗请医抓药,不见好转,正浑没理会处,今日上午恰好来了一老者,不容分说,便将二人接走了。

    卓勇又问那店伴是怎样一老者?那店伴粗略说了,卓勇又追问那老者说什么话来?那店伴便学着老者的口吻依样葫芦道:“你姑侄跟我走便是,那丫头已认了我为干孙女,本来找你们来着,不想受了意外之伤,现今躺在榻上休养,不能动弹,托我来接,你们若不相信,看看这个东西罢,我来时那丫头给了我这个玉佩作为信物,喏……”店伴学到这里,戛然而止。

    见卓勇又丢了他一块银子,复又兴奋地说道:“那二人看了他手中的东西,再也无话,也不及收拾,匆匆而去。至于去哪里,小的便不知了。”

    卓勇弄清了个大概,心里更加焦急,不知那丫头受了什么伤,要不要紧?……一时之间,当真柔肠百结,身如热锅蚂蚁,又惆怅无比。

    卓勇走出店来,接着四下找了许久,眼看日落将至,仍一无所得,纵然心急如焚,亦无可奈何。不由仰天长叹,纵马疾往夜凝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