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黯然
宁静而祥和的下午，霸道的太阳挥洒着强而有力的光芒，驱散了所有试图阻挡它普照人间的障碍。那阵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的冷风，也似臣服在了无边光辉之下，变得更温暖，更柔和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说，如果这是梦，那该有多好。
晴晴醒来时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想的。然而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占十之八九。这次也不例外，多想这是一场梦，而它偏偏正是这现实。
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目光柔和，带着些许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男子。曾经有多少个夜晚，苛求能够一觉醒来，看到他熟悉的脸庞。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数不清的叹息。而自己终于梦醒了，心碎了，麻木了，看清了，已经将过往完全抛弃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回头的时候。
他，偏偏又出现了。
出现的如此突然，却又如此自然。
他脸色平静，那曾经让自己着迷的冷静，现在看来竟是这样可恶。多想在重逢的这一刻，看到他脸上的喜悦，兴奋，或者欣慰，怅然，哪怕是愤怒，哀伤，也比这片如水般的平静，来的舒服的多。
委屈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哭，甚至连半个脆弱的神情都不能流露出来。不是已经说好不再输给他吗，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们就淡然到底吧。
于是她在醒来后，嘴角露出了矜持的笑容，轻声道：“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快一个月了吧。”于天应道。
“这么久，怎么没有联系我？”晴晴脸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发生了太多事，不小心给忘了。”于天的笑容里也充满了阳光。
随后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开口，就连眼神也约好了似的完全没有接触。
仙子在隔壁神情振奋的窥探着这边的八卦，哪有半点疲惫的意思。听了好大会儿都似在闲话家常，连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更不要提寻死觅活，抱头痛哭，互相指责，真人快打这类煽情，悲情，激情的场面了。大呼无趣，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吻戏呢？床戏呢？退票退票！
且不提无良的仙子在隔壁用她惊人的神识偷窥。晴晴倚着床头，轻轻坐起来，好像想到自己之前是被人弄昏迷了，轻抚额前碎发，猜测是他救了自己，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问道：“是你救了我？”
于天沉默的点点头。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还多了几手功夫，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两三年你是不是偷偷跑到少林寺当和尚去了。”晴晴打趣儿道。
于天又是沉默的摇摇头，嘴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像是做了一场真实的梦。
“现在见了面，连话也不肯跟我说了么。”晴晴幽幽道，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幽怨与凄苦。
于天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努力将嘴角微微扬起，说道：“王森是个好人，也是个很老实的家伙，应该会比较容易得到幸福。”殊不知此时紧握的手掌，已经被指甲扎破，疼痛的感觉不知是来自手心，还是其他的地方。
这句话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雷亟，狠狠地将晴晴击中。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这张平静的脸，嘴巴微张，轻咬下唇，最后化作了一声“谢谢”，眼泪也终于止不住夺眶而出，滑下了美丽的脸颊。
她若无其事的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打开门头也不回的慢慢走了。他没有挽留，没有看她远去的背影，只是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依然一动不动，身子处在了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
“呆子。”仙子小声嘀咕道，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霸道的太阳终于逐渐走向衰弱，昏暗的日光也渐渐给黑暗让位。暮色从远处的地平线逐渐袭来，褪残的晚霞，淡淡的挂在有些昏沉的天空。
于天在阳台前静静坐着，没有失落，没有哀愁，只是一片淡然，平静。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歌声。
“最难得的是心灵相通，为何不能延续到剧终，却让这情景在瞬间，化作云烟迷蒙，伤人的泪水如雨下，假装最不自在的潇洒，在风中梳理，飘过眼前散乱的长发。”
听着阵阵传来的悠扬歌曲，于天望向天边的眼神渐渐迷离了。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仙子趴在阳台上，也在倾听残存的音乐。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心路的黄昏》吧。”于天随口应道。
“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不多叙叙旧，怎么两句话就把人家气哭了，气跑了？”仙子不甘的问道。
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无良仙子在偷窥，于天淡淡的说：“相见不如怀念，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只是看谁先适应这种感觉而已。她好不容易做了决定，我又何必再去撩拨她呢。”
“真不心疼？”
“真不心疼。”
“那么是哪知小狗蠢到把自己的手掌给抓破了？”仙子狡黠的笑着，笑容中仿佛深藏了快慰。
“我，我这是试一试手指甲的硬度而已。”于天强自辩道。
“切，一点都不坦诚。虚伪的小男人。”仙子嗤之以鼻，扭头回屋了。
没来由的挨了一阵数落，弄的于大官人无名火起，站起来大声道：“我怎么不坦诚了我！我这不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嘛！我本着为了人民为了党，怀揣着自我牺牲、勇于献身的大无畏精神将仇恨都拉到了身上，你不好言安慰，居然还敢嘲讽我！你简直……”
见到仙子清冷的回头一瞥，目光中的冷厉不言而喻。于大官人立刻见风使舵，接道：“你简直太英明了，简直智谋无双，天下少有，一眼就看出了我巧言令色，自高自大，自怨自艾的险恶用心。我对你的敬仰，简直如滔滔江水……”
“闭嘴。”仙子强忍笑意，步履轻盈地走了。留下于大官人欲哭无泪的别扭老脸。
“迟早有一天，迟早我……”于大官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得脑补几句狠话，垂头丧气的进屋了。
晚上，拿了外卖的于天将肯德基全家桶放在餐桌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满嘴流油的说：“仙子姐姐，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要跟你商量一下。”
“唔，说吧。”仙子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的应道。
“我没钱了，确切的说，这顿饭吃了之后，我浑身上下只剩八块五毛钱了。”于天难得坦诚一次。
“唔，so？”仙子依然头也不抬的消灭炸鸡。
“嗖？所以我们明天早上开始就要断粮了呀！大姐！”于天不知道她是天然呆，还是故意的，不由得大声叫道。
“哦，没钱就去取嘛。”仙子终于抬起了高贵的头，手上嘴上尽是油腻腻的。
“我的卡被冻结了，身份证一个半月之后才能办妥，临时身份证无法解锁银行卡。”于天想起这件事就抓狂。
“那要不去借点儿？”
“能借的都借了。”
“要不去抢个劫？”
“我不做违法的事情。”浑然忘了白天才弄死一个大活人。
“这就难办了，要不……”仙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腰部，于天感觉下半身一凉。
“我绝不卖肾！也不做鸭！”于大官人大声叫道。
“这也不做，那也不干，你很挑剔诶。你到底想肿么办嘛，伦家要是饿了肚子……”仙子说着就要抽噎两声。
于大官人见时机成熟，眼睛一亮，想要接话的时候，只听仙子来了一句：“伦家要是饿了肚子，说不定会乱丢惊神刺哦！”她的眼睛紧盯着于天，锐利度更胜一把出鞘的宝剑。
“噗！”这句话震得于大官人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终于发现用断粮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极不现实的，故而只好改变策略。
“仙子姐姐，你得讲道理啊。”于大官人循循善诱，挤眉弄眼，那神情活脱是个诱骗小女孩的怪蜀黍。“我看您最近法力大增，要不变点儿人民币花花？”
仙子一副你白痴啊的表情，嗤笑道：“要是我能变人民币，还用住在你这破房子，吃快餐吗？早就去凯撒皇宫吃山珍海味，住总统套房了。”
“那要不你教我一些比较实用的法术，我来想办法如何？”于天拼命压抑着兴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仙子算是明白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义凛然，慷慨陈词的某个人。
于天也知道这种小伎俩很难忽悠到面前这位并不算愚笨的仙子，见她表情古怪，不由干咳一声，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进行说服。却不料仙子很大方的说道：“我就说嘛，贱人就是矫情，还绕着千百个弯弯道道，想学法术直说不就完了吗，之前就答应教你了，伦家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说，如果这是梦，那该有多好。
晴晴醒来时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想的。然而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占十之八九。这次也不例外，多想这是一场梦，而它偏偏正是这现实。
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目光柔和，带着些许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男子。曾经有多少个夜晚，苛求能够一觉醒来，看到他熟悉的脸庞。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数不清的叹息。而自己终于梦醒了，心碎了，麻木了，看清了，已经将过往完全抛弃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回头的时候。
他，偏偏又出现了。
出现的如此突然，却又如此自然。
他脸色平静，那曾经让自己着迷的冷静，现在看来竟是这样可恶。多想在重逢的这一刻，看到他脸上的喜悦，兴奋，或者欣慰，怅然，哪怕是愤怒，哀伤，也比这片如水般的平静，来的舒服的多。
委屈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哭，甚至连半个脆弱的神情都不能流露出来。不是已经说好不再输给他吗，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们就淡然到底吧。
于是她在醒来后，嘴角露出了矜持的笑容，轻声道：“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快一个月了吧。”于天应道。
“这么久，怎么没有联系我？”晴晴脸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发生了太多事，不小心给忘了。”于天的笑容里也充满了阳光。
随后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开口，就连眼神也约好了似的完全没有接触。
仙子在隔壁神情振奋的窥探着这边的八卦，哪有半点疲惫的意思。听了好大会儿都似在闲话家常，连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更不要提寻死觅活，抱头痛哭，互相指责，真人快打这类煽情，悲情，激情的场面了。大呼无趣，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吻戏呢？床戏呢？退票退票！
且不提无良的仙子在隔壁用她惊人的神识偷窥。晴晴倚着床头，轻轻坐起来，好像想到自己之前是被人弄昏迷了，轻抚额前碎发，猜测是他救了自己，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问道：“是你救了我？”
于天沉默的点点头。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还多了几手功夫，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两三年你是不是偷偷跑到少林寺当和尚去了。”晴晴打趣儿道。
于天又是沉默的摇摇头，嘴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像是做了一场真实的梦。
“现在见了面，连话也不肯跟我说了么。”晴晴幽幽道，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幽怨与凄苦。
于天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努力将嘴角微微扬起，说道：“王森是个好人，也是个很老实的家伙，应该会比较容易得到幸福。”殊不知此时紧握的手掌，已经被指甲扎破，疼痛的感觉不知是来自手心，还是其他的地方。
这句话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雷亟，狠狠地将晴晴击中。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这张平静的脸，嘴巴微张，轻咬下唇，最后化作了一声“谢谢”，眼泪也终于止不住夺眶而出，滑下了美丽的脸颊。
她若无其事的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打开门头也不回的慢慢走了。他没有挽留，没有看她远去的背影，只是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依然一动不动，身子处在了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
“呆子。”仙子小声嘀咕道，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霸道的太阳终于逐渐走向衰弱，昏暗的日光也渐渐给黑暗让位。暮色从远处的地平线逐渐袭来，褪残的晚霞，淡淡的挂在有些昏沉的天空。
于天在阳台前静静坐着，没有失落，没有哀愁，只是一片淡然，平静。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歌声。
“最难得的是心灵相通，为何不能延续到剧终，却让这情景在瞬间，化作云烟迷蒙，伤人的泪水如雨下，假装最不自在的潇洒，在风中梳理，飘过眼前散乱的长发。”
听着阵阵传来的悠扬歌曲，于天望向天边的眼神渐渐迷离了。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仙子趴在阳台上，也在倾听残存的音乐。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心路的黄昏》吧。”于天随口应道。
“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不多叙叙旧，怎么两句话就把人家气哭了，气跑了？”仙子不甘的问道。
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无良仙子在偷窥，于天淡淡的说：“相见不如怀念，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只是看谁先适应这种感觉而已。她好不容易做了决定，我又何必再去撩拨她呢。”
“真不心疼？”
“真不心疼。”
“那么是哪知小狗蠢到把自己的手掌给抓破了？”仙子狡黠的笑着，笑容中仿佛深藏了快慰。
“我，我这是试一试手指甲的硬度而已。”于天强自辩道。
“切，一点都不坦诚。虚伪的小男人。”仙子嗤之以鼻，扭头回屋了。
没来由的挨了一阵数落，弄的于大官人无名火起，站起来大声道：“我怎么不坦诚了我！我这不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嘛！我本着为了人民为了党，怀揣着自我牺牲、勇于献身的大无畏精神将仇恨都拉到了身上，你不好言安慰，居然还敢嘲讽我！你简直……”
见到仙子清冷的回头一瞥，目光中的冷厉不言而喻。于大官人立刻见风使舵，接道：“你简直太英明了，简直智谋无双，天下少有，一眼就看出了我巧言令色，自高自大，自怨自艾的险恶用心。我对你的敬仰，简直如滔滔江水……”
“闭嘴。”仙子强忍笑意，步履轻盈地走了。留下于大官人欲哭无泪的别扭老脸。
“迟早有一天，迟早我……”于大官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得脑补几句狠话，垂头丧气的进屋了。
晚上，拿了外卖的于天将肯德基全家桶放在餐桌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满嘴流油的说：“仙子姐姐，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要跟你商量一下。”
“唔，说吧。”仙子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的应道。
“我没钱了，确切的说，这顿饭吃了之后，我浑身上下只剩八块五毛钱了。”于天难得坦诚一次。
“唔，so？”仙子依然头也不抬的消灭炸鸡。
“嗖？所以我们明天早上开始就要断粮了呀！大姐！”于天不知道她是天然呆，还是故意的，不由得大声叫道。
“哦，没钱就去取嘛。”仙子终于抬起了高贵的头，手上嘴上尽是油腻腻的。
“我的卡被冻结了，身份证一个半月之后才能办妥，临时身份证无法解锁银行卡。”于天想起这件事就抓狂。
“那要不去借点儿？”
“能借的都借了。”
“要不去抢个劫？”
“我不做违法的事情。”浑然忘了白天才弄死一个大活人。
“这就难办了，要不……”仙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的腰部，于天感觉下半身一凉。
“我绝不卖肾！也不做鸭！”于大官人大声叫道。
“这也不做，那也不干，你很挑剔诶。你到底想肿么办嘛，伦家要是饿了肚子……”仙子说着就要抽噎两声。
于大官人见时机成熟，眼睛一亮，想要接话的时候，只听仙子来了一句：“伦家要是饿了肚子，说不定会乱丢惊神刺哦！”她的眼睛紧盯着于天，锐利度更胜一把出鞘的宝剑。
“噗！”这句话震得于大官人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终于发现用断粮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极不现实的，故而只好改变策略。
“仙子姐姐，你得讲道理啊。”于大官人循循善诱，挤眉弄眼，那神情活脱是个诱骗小女孩的怪蜀黍。“我看您最近法力大增，要不变点儿人民币花花？”
仙子一副你白痴啊的表情，嗤笑道：“要是我能变人民币，还用住在你这破房子，吃快餐吗？早就去凯撒皇宫吃山珍海味，住总统套房了。”
“那要不你教我一些比较实用的法术，我来想办法如何？”于天拼命压抑着兴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仙子算是明白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义凛然，慷慨陈词的某个人。
于天也知道这种小伎俩很难忽悠到面前这位并不算愚笨的仙子，见她表情古怪，不由干咳一声，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进行说服。却不料仙子很大方的说道：“我就说嘛，贱人就是矫情，还绕着千百个弯弯道道，想学法术直说不就完了吗，之前就答应教你了，伦家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