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乱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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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铃传噩耗

    mon jul 06 00:19:44 cst 2015

    呼啸的寒风吹走了金黄的落叶,带来了满天飞舞的雪花。山寒水冷天寒地冻,漫山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干裂沉睡的山峦,郁郁葱葱仓劲挺拔的山松迎着老天雪虐风饕的问候坚强而沉默的屹立着。坎坷崎岖弯弯绕绕的山路上,一个人影起起伏伏跌跌撞撞迎着彻骨寒风凌雪傲霜的前行着。雪花满地,厚厚的皑皑白雪铺满了眼眸。千里冰封,玉树银花的山间似乎要冰冻住眼前这凄美无边的画面。

    绕绕不平的山路上,一个长发凌乱衣衫单薄的姑娘顶着凌厉的寒风迎着雪满的长空艰难的走着。只见这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长发凌乱的被寒风摇曳在雪花飞舞的冷空,明亮的额头前刺骨透明的冰晶拉着长长的头发左右的晃动着。一双浓密弯弯的眉毛被融化的雪花凝结成冰冻在一起,一双乌黑光亮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闪烁出无比坚强执着的光。高高的鼻梁下一张干涩开裂的小嘴紧紧的绷着,牙齿咬的崩崩作响,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根树枝一边试探一边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艰难的迈动着沉重的双腿。刺骨的寒风像夹杂着无数的匕首深深的划痛她憔悴的脸颊,单薄的衣衫外一件破旧的棉絮衣穿在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点缀在衣服上面,显得格外破旧,一双湿透的棉靴踏着厚厚的积雪趔趔趄趄的前行。天空,风雪满天天寒地冻,周围的群山峻岭之中松柏傲寒,寒蝉凄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姑娘的足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随着姑娘缓缓远去的背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在远方满天飞舞的苍茫之中。

    泰山之上群山静默,无际的白雪绵绵远去,突突兀兀沟沟壑壑,犹如人间仙境,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三生殿前,烟雾缭绕中一群麻雀成群结队落满小院。残酷凌冽的寒风吹过梅花血红的枝头在这里显得竟然是如此的温柔,让人心旷神怡。悬崖峭壁之上,血色的蟾蜍伴着子轩手中犀利无比的宝剑正挥舞着完美的画面,飘飘洒洒的雪花依然是安安静静的下着,整个苍宇依然的沉默。

    “砰砰砰,砰砰砰。”近乎完美的画面随着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唤醒了还在陶醉的人。“砰砰砰,砰砰砰。”大殿里面,书童慌慌张张的疾步跑来,冻得瑟瑟发抖的他急急忙忙的打开门,门前一位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姑娘瑟瑟发抖的躺在地上,双眼无助的看着他。“啊”书童大惊,“祖师,祖师,子轩师兄,子轩师兄!”书童慌慌张张的向殿内跑去,三生殿前,书童“啪”的一脚重重摔在地上,他顾不上疼痛径直朝屋内跑去。“徒儿何事如此惊慌?”祖师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祖,祖师,门,门口来了一个姑娘,马上要被冻死了,您快去救救她吧。”书童结结巴巴兢兢战战的说道。“啊,快走”老人大惊手中轻抖拂尘疾步向门口走去。后院的子轩正在专心的练剑,突然听到呼喊,一跃而起,轻盈的踏过梅花枝头以凌云之势踏破长空轻功而来。“孙儿,你来的刚好,快,快把这位姑娘抬回屋内。”老人焦急的说道。“是,”子轩收起宝剑和书童一起将姑娘轻轻抬起,疾步走进屋内。

    子轩将姑娘轻轻放到榻上,只见老人迅速伸出手来为姑娘把脉。“糟了!”老人随即将姑娘扶起盘腿而坐,亲自出手为姑娘疗伤。只见老人双手提起,聚集内力后朝着姑娘的后背急速而去,姑娘的全身不住的颤抖,子轩取来火盆,书童打来温水,都在一旁紧张无比的看着。不时,老人缓缓收起手掌起身,“祖师,这位姑娘伤势如何?”子轩一脸的焦急,万分心切的问道。老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姑娘道,“这位姑娘在门外之时已经脉搏全无,应该是过度劳累又遇天寒地冻受冻而死,如今,我已经向她体内注入了天蚕神功,希望能够护她心脉,但愿为时未晚。”

    书童惊讶无比的说道“啊,那,祖师是说这位姑娘已经死了?”老人看着两人悲伤的表情,无奈的点着头说道“这姑娘身中剧毒,而且身负重伤,疲劳至极又遇暴雪肆虐,老夫真的想不明白这位姑娘在这大雪封山之际“如何能够来到这里,且不说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姑娘,就是子轩你武功超群想要平安上山也是难上加难啊。”“啊”子轩和书童不约而同的惊道。“如今之际你们两人将姑娘抬出屋外放于院内即可,快快去吧。”老人说道。子轩上前,恳求的说道“祖师,您就再等等吧,或许还能有救啊。”老人看着子轩的表情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如今姑娘冻伤已久,突然送进屋内,温度差异甚大,她身体虚弱是接受不了的,如今之际,只有将他放于院内的走廊之中,入夜之时再将姑娘移回屋内,生死就要看姑娘的造化了。”老人无奈的摇摇头,黯然的离开了房间。子轩和书童听罢,迅速起身将姑娘移到院内的走廊,他们在姑娘身边生起炉火悉心的照看着姑娘。

    入夜,姑娘榻前,子轩迷迷糊糊的将要睡去。屋外,凌厉的寒风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疯狂的咆哮着,吹得地动山摇,听得人心惊胆战。火红的蜡烛将要燃尽,昏暗的烛火缓缓的跳动着,厚厚的蜡油四散开来。“吱呀”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子轩睁开朦胧的睡眼,祖师慢慢走了进来。

    子轩急忙起身“祖师,夜已经深了为何还没休息?”老人看着子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面带微笑的说“孙儿,此人你好好看上一看,是不是觉得面熟?”子轩转头面向沉沉昏睡的姑娘道“祖师,孙儿已经十数年不曾下山,不认识这位姑娘。”老人听罢面露难色,若有所思起来。“如今大雪封山,泰山周围的百姓都是知道的,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此时冒着生命危险来此,这姑娘此时突然出现老夫断言定不是本地之人。”“啊”子轩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徒儿你再仔细看看是否认识,如若姑娘就这样的静静死去我们也好猜测姑娘是为何而来因何而死,不能让姑娘白白死去。”子轩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老人看着子轩的表情,慢慢坐下等待着子轩飘飞的思绪。

    只见子轩看着姑娘腰间的玉佩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子轩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天啊,一模一样。老人看到此景缓缓的起身,“徒儿可曾想到此人是谁。”子轩使劲的点点头,慢慢的蹲下身子抓住姑娘的手放在怀中,脸上,一行热泪溢眼而出,顺着脸颊慢慢的滑落,十年了,十年了,子轩说道“祖师,眼前的姑娘是我青梅竹马的姐姐。”老人满意的点点头道“她不远千里爬冰卧雪一路走来,想必一定有事找你。”子轩听罢不住的点头。

    朦朦胧胧的天空还未亮,窗外,雪停风住一片白色。子轩端来一碗药慢慢的撑扶起姑娘的身体喂他服下。子轩踱步来到桌前缓缓坐下,看着昏昏沉沉睡去的姑娘子轩心里忐忑不安。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风铃姐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爹娘呢?无痕呢?一连串的疑问让子轩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咳。”姑娘突然咳喘起来,啊,姑娘醒了,子轩喜出望外,慌忙起身看来,只见姑娘眼睛微微的睁开,面色苍白,子轩高兴极了。“这,这里,是,是哪里?”姑娘拖着疲惫的身躯无力的问道。“这里是泰山,姑娘昏迷在了山上,是我祖师他老人家救了你的。”只见姑娘缓缓摸索出玉佩递给他,“我,我找杨子轩。”子轩看到玉佩似乎明白了一切,“啊,你是风铃姐?你真的是风铃姐姐?”子轩大惊失色,抱着风铃姐姐激动的一时忘乎了一切。顷刻间,眼泪肆虐,泪腺崩溃。风铃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叔父叔母,子轩弟弟他还活着,他还活着,风铃终于找到他了。十年了,十年了,十年了......”风铃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风铃忽然手无足措的紧张起来,她苍白憔悴的脸上是该哭还是该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风铃的痛哭在这寂静的院子传出很远很远,祖师和书童闻声而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众人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安静的房间内子轩激动的蹲在风铃榻前,祖师和书童也已经来到房间,看着眼前身心憔悴面容疲惫的风铃忽然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风铃姑娘,天寒地冻呵气成冰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老人一脸疑问的看着眼前的风铃问道。风铃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子轩,缓缓说道“叔父叔母已经,已经...”子轩顿时大惊失色,“风铃姐,风铃姐,你告诉我,我爹我娘怎么了?”子轩顿时像发疯了一般抱着风铃的肩膀使劲的摇动着,风铃已经泣不成声,无力的看着子轩,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叔父叔母,已经,已经遇害了!”风铃悲痛无比的说道。“啪”子轩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一只花瓶瞬间落地摔得粉碎。他惊恐的咆哮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是堂堂杭州太守,怎么可能会被人杀死,不可能!”子轩此时惊慌失措局促不安的看着屋内的众人,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眼神之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如今事已发生,孙儿切莫难过,不妨请姑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们说上一说,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端倪。”老人目光诚恳,镇定的说道。风铃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的说道,“八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悦来客栈之中认识了一个姑娘,她来自京师长安......”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天啊,我爹娘竟然死去八年了,啊!”听罢风铃的一番话子轩无法控制自己此刻奔腾汹涌的怒火,趔趔趄趄大吼小叫的向屋外跑去,“徒儿,徒儿...”老人看着子轩痛苦而去的背影担心的喊着,子轩像发疯一样消失在茫茫的雪色里。“子轩,子轩!”风铃疲惫不堪的喊着,看着子轩离去的身影痛苦的哭了起来。

    “风铃姑娘,刚才你说道杨弛黎是被人所杀,然而他和夫人是被两个人杀死,是不是这样的?”老人看着风铃细心的询问着。风铃痛苦的点点头,“莫念姐姐告诉我的,说叔父是死于嗜血剑法,叔母死于流星锤,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清楚。”风铃痛苦的拼命双手抱着脑袋使劲的摇摆着。“嗜血剑!”老人大惊,“风铃姑娘你是否看清杨弛黎身上的伤口?”风铃赶紧点点头,“恩,叔父身上的伤口在脖颈之处,伤口之深直达咽喉,然而却没有流下一滴的血液,伤口周围像是被冻住一样,可怕至极。”老人看着风铃轻捋胡须,“看样子真的是嗜血剑,如若老夫所料不错,此人定是他了。”“啊,老人家,您,您知道谁是凶手?”风铃大惊失色,赶紧追问。老人平静的点点头,“自秦红雪绝迹于江湖之后,他的后人秦顽随身持嗜血剑横行于江湖,勾结高力士残害忠良,残杀异己,无恶不作,如今看来我徒儿之死定然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风铃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还是不明白,那白衣姑娘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暗中保护杭州这一众官员,难道,难道是他?”

    大雪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飘洒洒,“啊,啊!”高高的山巅之上,寒风凛凛雪花漫天。眼前的子轩像一头发狂的雄狮仰天长啸,寂静的山谷中,撕心的咆哮声来回的回荡着。突然,子轩拔出宝剑雪舞长空。只见宝剑所到之处阴声阵阵树倒石崩,强烈的剑气疯狂的发泄着,无情的掠过崖壁上冰冷的岩石,只见岩石轰然开裂,破碎的山岩脱离山体跌入万丈不复的深渊之中,宝剑划过坚韧的山松,顷刻间,山松拦腰而断轰然倒地,荡起地上厚厚的雪花向空中四散开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呼啸的宝剑声夹杂着子轩痛苦的思绪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山巅显得那么惆怅。子轩手持宝剑凌空而起,他凌乱的头发雪白的锦袍在满天的雪花之中四散开来,手腕犀利的挥舞着无情的宝剑对着苍茫的天际就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剑法,无数的剑气顷刻间奔涌而出,朝着苍茫无际的长空奔腾而去。他轻柔无比的缓缓下落,此时,悬崖峭壁之上就像一幅滴满了鲜血的画面。

    子轩脚下的山岩突然开裂瞬间崩塌,“啊”子轩不由自主的惊道,冰冷的山岩瞬间跌入万丈之高的山崖,子轩的身体瞬间失去重心,手中锋利的宝剑被猛然的一甩脱手而去,飞舞着跌下山崖,身体也直直的向万丈深渊急速坠去。生死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疾驰而来,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来者是何方神圣,只见一道身影急速的朝子轩一闪而去瞬间托起子轩的身体直冲云霄。“啊,祖师!”子轩睁开眼睛伴着迎面而来的雪花惊讶的说道。

    三生殿前,雪花依然飘飘洒洒,血红的腊梅零零星星的点缀在树皮干枯的枝头,刺骨的冷风凌冽的吹过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淡醉人的梅香。风铃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榻上,一件厚厚的棉衣披在后背,憔悴的脸颊神情恍惚的看着窗外大瓣大瓣的雪花沉思着。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串一串的画面,子轩离开,叔父叔母惨死,无痕离开,一路上节衣缩食,被偷被骗,一幕一幕仿佛重现。眼前,自己置身于泰山之巅,好像做梦一般,几年的坚持几年的脚步,终于走到了今天。

    “吱呀”房间的门缓缓打开扰乱了风铃沉重的思绪,子轩一脸悲愤和伤感的走进屋内,“风铃姐姐,趁热喝点药吧。”眼眶红润的子轩将冒着热气的盅碗缓缓递了过来。风铃强忍着痛苦,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缓缓接过盅碗轻抿了两口轻轻放在桌上。“风铃姐姐,如今兵荒马乱,你一人孤身来此一定受了不少罪吧?”子轩深情的问道。风铃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子轩使劲的摇头,“没,没有,我很好,真的很好。”子轩看着风铃如此伤心的表情知道风铃一定是一路艰辛无比。“风铃姐姐,我爹我娘的死你可知到底是何原因?”风铃还是使劲的摇头,脸上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子轩深深的将头埋到胸口,似乎痛苦而又悲伤,心中一直无时无刻惦念着的爹娘却早已身葬黄土离他而去。

    “子轩孙儿,这一切答案让老夫来为你解答吧。”门外,老人迎着满天雪花款款而来,只见他手中的拂尘在寒风的吹动下左右的摇摆着,进门的瞬间,一股寒风迎面而来,顿时屋内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四散开来。“祖师,”子轩赶忙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祖师内心充满了疑惑。风铃急忙起身行礼,“风铃姑娘伤势未愈还是躺下为好。”老人看着风铃急忙的说道。风铃尴尬的点点头。“子轩孙儿啊,你爹是死于嗜血剑法,此剑法杀人无数,威震江湖,如若老夫所料不错,行凶之人定是秦顽随。”“秦顽随!”子轩顿时眼冒仇光,两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咯吱咯吱作响,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此人就是嗜血剑法秦红雪的后人。”老人慢慢的说着。

    “啊”子轩顿时张大了嘴巴,“我爹娘一向不和江湖之人有任何来往,如今为何要杀我爹娘?”“秦顽随本人阴险狡诈凶残无比,由于是江湖后辈所以老夫也未曾见过此人,不过他凶残无比是江湖之人都人尽皆知的,想必他一定是受人指使才下手残杀你双亲。”此时子轩满脸仇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孙儿,如今事情不清你的杀父弑母之人不明,所以你还是不要过于激动,以免冤枉好人,追悔莫及啊。”子轩不住的点头。“善使流星锤之人江湖之中有两位,九龙山的傅千华和江湖恶霸流星老鬼,如此看来这些人定是受人唆使而,是非对错,恩恩怨怨如今过去近十年,一切都已化作烟云。”

    入夜,风停雪住,空旷的山间静的让人感觉喘息都很困难。厚厚的积雪死死的压住苍松的枝头静默的低垂着。悬崖峭壁之上,两根明明晃晃的蜡烛正在缓缓的燃烧,轻轻的风儿吹过,舞起昏暗的火焰不住的跳动。寂静的夜,冷,冷的让人窒息。眼前,两根蜡烛旁,几个盘子里放满了水果,子轩安静的站着,天上一轮明亮的圆月不知何时悄然爬上夜空显得凄凉而孤寂。“爹,娘,孩儿不孝,如今二老惨死于歹人之手,今日孩儿对天发誓,如不替爹娘报得此血海深仇,孩儿誓不为人!”明亮的月色照在子轩充满愤怒的脸上,显得杀机无限。

    身后,风铃安静的看着子轩忽然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只见风铃浑身有着一股轻盈之气,夜风吹拂着风铃的脸庞,满头乌黑的发丝轻轻的飘起在风里来回的摆动,一双美目留恋的看着眼前的子轩闪着明亮的光圈,她娇嫩的脸颊高高的鼻梁下一张小巧玲珑的小嘴微微的闭着,修长的脖颈下,一袭粉色的棉衣半遮半掩的罩在身上,犹如柔荑的手中轻轻的攥着一块漂亮的玉佩,深情的看着子轩。

    子轩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美如勾画的风铃轻轻的说道“风铃姐,一别十年,十年里,我无时无刻的想着你们,如今家里惨遭如此不幸,多亏姐姐不远千里前来告知,姐姐如此大恩,子轩一生必将铭记。”风铃急忙扶起子轩道“叔父叔母自幼照顾风铃,如若不然,风铃早已身葬这乱世之中,这些都是姐姐应该做的,不需弟弟言谢。”子轩缓缓走在这风停雪住的峭壁之上,踩得脚下的积雪咕咕作响。“姐姐,你身体还未痊愈,还需好好休息,我明日下山待我为父母报得大仇,再回这山顶看望姐姐。”“啊,你明天要下山?”风铃不禁大惊。“是啊,身负血海深仇我无时无刻不如坐针毡,如今祖师年事已高,我真的不想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子轩无奈的看着天空中凄美的月色叹气道。风铃不禁皱紧了眉头,“可是如今大雪封山,你又如何下山呢?”风铃追问着,子轩沉默了,“自我知道真相之时至此时,心里无时无刻都想着爹娘惨死的样子,我的心里好难受,好痛!”子轩痛苦的说着,他蹲下身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头,痛苦不堪。

    风铃缓缓走上前来,缓缓扶起子轩,“姐姐早已将你看做比亲弟弟还亲,我不希望你做傻事,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子轩弟弟,振作起来吧。”子轩看着风铃真诚的眼神,愧疚极了。“无痕弟弟呢?他去了哪里?”子轩问着,“无痕啊?叔父出事之前将他送进了少林寺跟着昙宗师傅学艺,现在应该也和你一样高了吧。”风铃说罢看着子轩微微的笑起来。

    冬天的早晨茫茫山林中白雪皑皑,子轩收拾好简单的行囊神情憔悴的走了出来。他缓缓来到三生殿前,看着头上蓝底金字的三个大字纠结着。“是子轩孙儿吗?屋内说话。”屋内传来老人慈祥而亲切的问话。“吱呀”子轩轻轻的推开木门缓缓的走了进来。“祖师,请恕孙儿不孝,如今家中横遭不幸,父母双亡,孙儿整日忐忑不安如坐针毡,今日特来向祖师请辞,回乡祭拜爹娘,还望祖师应允。”老人缓缓抬起头平静的说道“如今大雪封山,此时你怎可下得山去?”“祖师,孙儿去意已决,还请祖师帮孙儿指出下山之法。”老人缓缓站起,扶起地上跪拜的子轩道“好孙儿,你和你爹一样任性,也和你爹一样心地善良,若要下得山去还要细作推敲啊。”子轩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老人道“孙儿多谢祖师。”

    “前辈”只见风铃缓缓而来,“风铃姑娘,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风铃特意前来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如今子轩弟弟要下山我实在放心不下,我想陪子轩弟弟一起下山。”老人听后走到风铃身边,“恩,风铃姑娘气色不错,我想身体应该恢复了,如今老夫传你天蚕神功,正好你陪子轩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子轩不由的惊讶道“祖师,风铃姐姐身体虚弱,会不会...?”“孙儿放心就好,天蚕神功乃是天下武功绝学,定会助你们安全下山。”风铃高兴的说道“风铃多谢前辈。”老人从衣袖内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子轩“孙儿,如若今后生死关头之时你可取出锦囊,它可救你一命。”子轩接过锦囊和风铃再次双膝而跪,“祖师,十年教诲孙儿定当铭记,孙儿祭拜爹娘击杀仇人之后再回祖师身边陪伴祖师左右。”子轩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前辈救风铃一命传风铃不世奇功,风铃今生永记前辈恩德。”老人赶紧扶起两人“好孩子,老夫只求你们下山之后能够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做得一番事业为国为民也不枉老夫十年如一日的教诲啊!”子轩眼角噙满了离别的眼泪,“祖师,孙儿要走了,没有孙儿侍奉您老,您老一定要保重啊!”

    远山近岭迷迷茫茫,举目顾盼,林寒涧肃冬山如睡,千山万壑之中像有无数只飞蛾翻飞抖动,天地顿时成了灰白色,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铺天盖地而来。远远看去,整座山顶好像一朵闪闪发光的雪莲,不需要任何美丽的装饰,它本身就是大自然最完美的鬼斧神工。 群山之顶,一个老人面容慈祥满头银发安静的坐在雪花飞舞的崖壁之上,他手持拂尘胡须静萧像一尊佛像般肃穆。下山的路上,子轩和风铃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姐姐,下这么大的雪你是怎么上的山来的啊?”子轩一边使劲拔着埋没在雪堆里的脚腕一边大声的说着,“我啊,我上山之时发现有好多动物的脚印,我是顺着他们的脚印爬上来的。”风铃走在子轩身后,跟着子轩的脚印慢慢的迈动着。“那为何现在看不到脚印呢?”“笨啊,下了那么久的雪了,肯定被淹没了呗。”风铃气喘吁吁的回道。子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风铃说道“姐姐,祖师说最危险的那段路要我们相互配合才能下得山去,是哪里啊?”风铃紧追两步,看着眼前茫茫雪地叹道“前面,前面是一段非常陡峭的山路,如果不小心掉进雪坑里我们永远都出不来了。”子轩大惊,“啊,姐姐千万小心啊,我十年没有下过山了,可不想死在这路上。”风铃大口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的说道“放心吧,只要小心一点一定能走出去的。”

    “哎,子轩弟弟,慢点,就是这里。”风铃忽然喊道。“啊,这里?”子轩惊讶的抬起头,狠狠揉了揉眼睛,“天啊,这里哪有路啊。”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笔直而下,像一片白色的瀑布挂在悬崖峭壁之上。“你慢些,等一下我,”风铃在后面大喊。子轩气喘吁吁的说“大雪封山,这山为何封的连条路都没有?”“你想知道啊,问老天去吧。”风铃接道。

    “风铃姐准备了!”子轩看着眼前陡峭的山涧说道,风铃大口的喘着粗气,“恩,好的,准备好了。”突然子轩腾空而起,原本站立的位置留下了两个深深的雪窟窿,只见子轩全身像一支离弦的利箭头部向前身体旋转着直直的向前飞去,此时风铃纵身而起,长长的衣摆带起一片片雪花四溅而起。风铃迅速朝着子轩的身体而去,她轻盈的身体落在子轩身体的上方,两个人瞬间伸出手掌强大的内力让两人瞬间再次一跃而起。雪满长空却悄无声息,两人的足迹很快便被满天雪花覆盖再次恢复平静。“总算度过了最危险的地方了。”子轩满脸笑意庆幸的说道。“前面的路也不容易走啊,雪太厚了。”风铃眉头紧皱,“姐姐,我们歇息一下吧,下这么大的雪看不清方向啊。”子轩看着眼前皑皑的白雪无奈的说道。风铃顺眼看去,只见厚厚的积雪淹没了子轩的双腿直达腰部,“那好吧,休息一下我们就飞下山去。”风铃神秘的接道。“啊,飞,怎么飞?”子轩一脸的诧异,看着风铃惊奇的问道。“你看看这道路旁边大树啊,飞到树上去,从树上下山。”风铃看着满山的树林慢慢说道。“嘿,这个主意不错,走喽。”只见子轩一跃而起轻松的飞到旁边的山松上,双脚借力山松的树枝踏着一路的山松腾空而去。“哎,你有办法了就把姐姐撇下了啊,忘恩负义。”风铃撅起小嘴生气的说道,瞬间,风铃也凌空而起,脚踏枝叶疾驰而去。

    山下,寒风肆虐大雪依旧,小小的泰安镇显得静寂而苍凉。“吱呀”一个头扣草帽,身穿毡衣,脚蹬草靴手持宝剑之人站在门前,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醒了火盆旁边正在打盹的小二。只见此人站在门前用犀利的眼光扫视着屋内,空旷的屋内,几张桌椅整整齐齐的摆着,墙角,一个火盆里面燃烧着红红的火焰,楼上楼下一片安静。“哎,客官,屋里请,请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只见小二殷勤的跑了过来问道。来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小二,缓缓走进屋内。只见此人来到火盆旁边的桌子旁,慢慢坐下,小二紧紧的跟着客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二斤女儿红,切盘牛肉。”此人说道。“好嘞客官。”小二急急忙忙的跑去准备,此人摘下草帽轻轻抖下帽子上的雪花,慢慢放到桌子上,“客官,酒来喽。”小二抱着一坛酒急急的跑来。“啪”只见此人狠狠的将宝剑放到桌子上,小二顿时一惊,吓得一个哆嗦。“我又不是老虎,有这么吓人吗?”来人说道。小二马上满脸堆笑,“客官误会,误会。”说罢放下酒坛切牛肉去了。火盆里的火苗正旺,烧的噼啪作响,一股股浓烈的烟雾缭绕在屋内,熏的人喘不过起来。

    “风铃姐姐,天色已黑,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下吧?”子轩一边走一边说着。风铃抬起头,安静的泰安镇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人影也没有,大街上都关着门,看样子没有客栈可住了。“好像没有客栈啊这里。”风铃说道。子轩仔细的看着,忽然发现客栈的窗口冒出一缕缕的烟雾,子轩轻轻提醒风铃,朝着客栈点了点头。风铃顿时心领神会顶着风雪疾步而去。

    “吱呀”带着一股冷风客栈的门再次被推开,“小二,一斤女儿红,两个小菜。”子轩大步走进屋内开口说道。“好嘞客官!”小二在后堂应呼着。风铃警惕的看着屋内,眼光从身旁坐着喝酒的人身上一扫而过。“客官,酒来了!”小二拎着酒坛子拿了两只碗放在桌子上,“客官慢用。”小二说道。子轩抱起酒坛扬起头准备一饮而尽,风铃顺手抢过酒坛道“你想干嘛?我们是在赶路,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子轩无精打采的说道“风铃姐,十年了,这十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爹娘和你们,然而最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空,我心里痛啊!”说罢再次抢过酒坛一饮而尽。风铃看着眼前的子轩忽然觉得陌生起来,“弟弟,事已至此,我们应当想着化悲痛为力量,而不是自暴自弃,你这样折磨自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说罢,风铃眼睛湿润起来。“风铃姐,对不起,我只想喝些酒而已,希望这样能减轻我心里的痛。”风铃拉过子轩的手,看着子轩脸上痛苦的表情道“好了子轩,忘记痛苦的方法有很多,不是喝酒就可以忘记的,酒醒之后我们还要面对现实,振作起来吧,我还是喜欢十年前的那个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你!”子轩从思绪中回过头来,深深的点了点头。

    “砰”随着一声巨响客栈的门应声而倒。屋内的几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大家应声看去,雪花飘飘的门外,一群军爷手持钢刀面容凶狠的站在那里。小二赶紧跑上前去,献媚的说道“军爷前来,小店蓬荜生辉啊,来来来,军爷屋里请。”说罢摆出一副请进的姿态。一群军爷凶神恶煞的走进屋内,他们环视屋内,找了两张桌子坐了下来。“军爷吃点什么?”小二紧张的问道,“把你们这里的好吃的全部拿来,再多拿些酒来,快去!”只见为首的军爷气势汹汹饿吼道,“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办。”说罢小二紧紧张张的跑开了。

    一阵寒风吹进屋内,顿时吹得一群军爷哆嗦直颤,“妈的,怎么这么冷,走我们换张桌子。”为首的军爷说道。他们拿起钢刀凶神恶煞的朝着火盆走了过来。“来,我们坐这里,就这里了。”只见几位军爷和那个神秘的男子同桌而坐。神秘男子一言不发,自顾的喝着自己的酒,不时的捏起桌子上的牛肉塞进嘴里。只见领头的军爷无意中看到了神秘男子放在桌子上的宝剑,军爷看着这个男子恶狠狠的说“我说你是做什么营生的啊?看样子不是寻常之人啊?”军爷自满的问道,那男子只顾喝着自己的酒,一言不发,军爷看此男子如此嚣张竟敢无视于他,顿时大怒,使劲的拍着桌子大声吼道“老子问你是干什么的,你耳朵聋吗?”顷刻间,十几个军爷啪啪的拎起了手中的钢刀,阴冷的钢刀在昏暗的火光边折射出锋利的光。小二见这阵势赶紧悄悄的躲了起来。男子始终保持着镇定一言不发,好像没听见一样。

    小小的客栈顿时杀机弥漫,噼里啪啦的火苗依然燃烧着,屋内的气氛诡异极了,神秘的男子依然缓缓拿起酒坛轻轻的往大碗里面倾倒着美酒,只见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狠狠的将碗放在桌子上,溅起点点酒花飘到军爷的脸上。军爷顿时恼羞成怒,他使劲拭去脸上的酒滴,随手一拳朝男子打了过去,“啪”只见男子紧紧抓住了军爷迎面而来的拳头,而后一拳过去打在军爷脸上,顿时军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给我杀了他!”军爷大怒的喊道,此时,子轩唰的站起身来,脸上充满了怒火,“啪”风铃眼疾手快的抓住子轩的手臂,看着子轩使劲的摇头,子轩怒发冲冠的坐了下来。一帮军爷一拥而上,只见这男子手执酒杯毫无惧色,他右手使劲拍向桌面,桌子上的筷子应声而起,他一把抓过漂浮在空中的筷子“唰”的一声甩向面前的几个军爷,“啪”筷子深深的扎进军爷的肩膀,军爷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了一地痛苦的哀嚎起来。男子缓缓将酒杯送到口中,痛快的喝起酒来。另一桌的军爷拎起军刀围着男子急速而来,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一帮军爷挥起钢刀向男子砍去,电光火石之间,男子迅速拔出宝剑,犀利的从自己头顶横扫而过,只见一道剑气瞬间迸发,穿越军爷的咽喉落在身后的墙壁上,几个军爷砰然倒地而死。“啊,龙吟剑法!”风铃大惊。几个军爷看到出了人命然而凶手依然坐在原地缓缓拿起牛肉慢慢的咀嚼着,顿时心惊胆战,为首的军爷脸色大变,他急促的喘着气,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起来,“滚”只见此人大声吼道,一众军爷马上颤颤巍巍的拎起地上的钢刀,拖着沙沙作响的铠甲连滚带爬的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