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乱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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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念

    fri jul 03 01:31:37 cst 2015

    皇宫大院之中,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红色的宫墙显得格外庄严神圣。高力士站在花园的小亭下悠闲的戏弄着笼子里的两只鹦鹉。高高的帽子下一双小小的眼睛配着大大的脸庞显得很不协调。身后两个太监手执拂尘低着脑袋一动不动。长长的走廊里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匆匆跑来趴在高力士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什么,一帮废物。”只见高力士眉头忽然紧皱,脸上写满了愤怒。吓得几个太监瑟瑟发抖,像几个做错事的孩子。

    金銮大殿之上,红极一时的李林甫代替荒淫无度的玄宗皇帝主持着朝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帮大臣朝着空空的龙椅深深的行礼,显示着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朝臣纷纷退却,噪杂的人群里,高力士悄悄走到李林甫身边,“李大人,线人来报,计划失败。”李林甫低着头“没想到西域尸毒竟然被杨弛黎等控制住,看来如今之际只有强拿了,哎。此时就让我来办吧”李林甫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高力士拱手道。“唉,你我和王爷现在是同船之人,何来此话。”李林甫缓缓的说。两人在清晨的皇宫大殿门口悄悄的谈论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夜晚的长安城灯光闪烁繁华似锦,李府内处处红灯闪烁,家丁仆人来回穿梭。李林甫对管家说道“怎么样,都安排好没有?”“回大人,全部安排完毕,只等大人差遣。”管家殷勤的答道。李林甫放下手中的茶杯,“带他们进来。”“是”管家应道。“啪啪”只见管家双手一拍屋外随即走进八个身穿黑衣之人站在李林甫面前。“大人,这些都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人物,绝对不会失手。”管家一边说一边指着一众身穿黑夜之人。“恩,很好。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倘若诸位失手的话我送诸位四个字,死路一条。”“是大人。”黑衣人信心满满的说道。“记住,杭州一众官员全是滑泥扬波猫鼠同眠,同恶相济狼狈为奸之徒,不要留下活口,以免后患无穷。”李林甫一边说着一边把身边的一个箱子利索的推了出来。他缓缓的打开盖子,里面摆满了黄金。“此乃黄金八千两,现在是各位的了。”“谢大人,小人定当不辱使命。”一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杭州城内,夜色已深,万籁俱静,忽高忽低的灯火在杨弛黎的身边来回的跳动。“县令大人,如今尸毒已被控制,衙门要加紧督办勾魂索命针之案,以防城内隐藏有伺机而动的突厥之人。”杨弛黎说道。县令看着杨弛黎站起身来轻轻问道“大人,这几天我已派人在城内进行了彻底排查,没有发现一个突厥人出现。”“哦,那勾魂索命针定是突厥之人留下的,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杭州城?”杨弛黎若有所思的说着。“大人,我怀疑丁三之死和水井里的西域尸毒似乎存在着某种关系。”县令继续说道。杨弛黎轻捋胡须微微的点头,“对,我也发现丁三就是在水井边上死亡,而第二天就发生了西域尸毒,这不会是巧合。”“一个西域尸毒,一个突厥的勾魂索命针,他们的关联就是...就是....”县令思考着。“就是他们都是塞外之物,而且都是好战份子。”杨弛黎分析到。县令惊喜的说道“对,大人真是一语中的啊。”“那他们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两个人都低下头来慢慢思考着。“啊”杨弛黎忽然惊道。屋内昏暗的蜡烛将要燃尽,红红的蜡油燃烧了自己,变成一缕缕烟雾消失在空旷的屋内。

    明媚的早上,杭州城的街道忽然热闹起来。风铃急急忙忙的向着悦来客栈跑着,只见她一头扎进悦来客栈高声喊道“小二,小二。”“哎客官,您又来了。”小二看到风铃随口附和道。“救我的那个姑娘可在,离开没有”小二赶紧答道“没有,她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掌柜的特意请他留下多住几天,吃住不收一文银子。”风铃一听顿时喜出望外,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啊,真的,那恩人现在何处,我要去当面道谢。”

    “姑娘可是找我吗?”一声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只见楼上走下一位漂亮的白衣女子。莫念满脸平静心神气若的说道。风铃看着眼前的姐姐迟疑了一下“你就是救我的那个姐姐?”风铃瞪大了眼睛试探的问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足挂齿。”莫念幽幽的说着。小二接着说道“恩人,您起来了,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小的就是。”“老规矩,两个小菜一壶好茶。”“好嘞好嘞,马上给你送来。”小二马上跑去准备了。掌柜看到莫念姑娘下来,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只见掌柜一边擦着双手一边看着姑娘满脸堆笑道“女侠请坐,还要谢谢女侠救命之恩啊,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店绝对不收恩人一文银子。”风铃傻傻的看着,好像觉得自己在云里雾里一般,摸不清头绪。“啪”莫念把一块儿黄金放在桌子上,“这是黄金二两算作这几日的房钱,麻烦掌柜帮忙买匹快马,我有要事要办。”莫念姑娘平静的说道。掌柜看了一眼桌上的黄金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收您的房钱?”“掌柜的,我救你们不是为了钱,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心里难安。倘若掌柜的真的想答谢,送点吃的给门外的难民吧,他们比我更需要帮助。”莫念款款说道。掌柜的看着姑娘佩服的说道“女侠放心,我这就亲自去给您买马去。以后小店每天都给门外的难民免费送吃的”说着收起桌子上的黄金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风铃望着离开的掌柜慢慢坐在姑娘身旁道“我叫风铃,今日特意前来谢谢姐姐救命之恩。”风铃看着姑娘诚恳的说。“风铃姑娘,不用感谢,路见不平而已。”莫念姑娘慢慢的品着茶幽幽的答道。风铃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莫念道“请问恩人怎么称呼?”“我叫莫念”姑娘回道。“哦,莫念姐姐一定是从外地来吧,来杭州有何事,也许我能帮上忙呢。”“找人”莫念答道。“找人?请问莫念姐姐要找何人?”风铃追问道。默念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门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深沉的说道“死人!”

    春意渐远桃花遍地。夜晚的杭州城黑色的雾霾遮住了满城春色。冰冷的大地上栖息的花草散发着暗暗的幽香弥漫在大街小巷。轻飘的柳絮随着夜晚的微风慢慢的翻滚在漆黑的夜空。满城星星点点的灯火似乎想要拼命的唤醒沉睡的大地。静默昂长的街道上七八个手持刀枪棍棒身穿夜行衣之人浑身充满了杀气急速的走着,所经之处随身带起的阵阵冷风卷起地上凋零的花瓣在黑色的夜空中上下的翻腾。

    “好重的杀气。”客栈内昏昏欲睡的莫念突然惊醒,他迅速起身小心的打开窗子,窗下的街道上一群身着夜行衣手持武器之人以极快的速度经过消失在前方无尽的夜色中。“不好”莫念随口说道,迅速转身拿起宝剑跑出门去。客栈后院的小院子里,一匹强壮彪悍的马匹静静的立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见莫念嗖的一声用极快的轻功飞上骏马,拉过缰绳,随着“驾驾”的赶马声安静的骏马好像得到了命令风驰电弛般的向着夜色冲去。

    太守府内,院子里飘满了白白的柳絮,偶尔几片桃花的花瓣在微风的戏弄下忽左忽右的飘落着。杨弛黎在跃动的灯火下写着什么,旁边的椅子上夫人缓缓的打着瞌睡,杨弛黎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夫人小心翼翼的放下毛笔,慢慢起身来到夫人身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细心的搭在夫人身上。轻微的动作依然惊醒了困意绵绵的夫人,“哦夫人,你醒了。”杨弛黎面露歉意温和的说道。夫人起身再次将衣服披到杨弛黎肩上,“相公,你身体不好,还是你披上吧。”夫人睡意蒙蒙的说道。杨弛黎没有拒绝,拉过夫人的手慢慢的说道“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已经二更时分,这样会把身体熬垮的,我忙完就马上休息,夫人切莫劳心啊。”夫人看了一眼杨弛黎,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极不情愿的随口道“你看看你,整日只知道操劳国事,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黑暗的夜空中手持宝剑的莫念轻轻的飞到屋顶,天上明亮的圆月映衬着她冷峻的脸庞显得格外神秘。莫念蹲下身来轻轻挪开暗黑阴冷的瓦砾,小心的向里面的屋子看去。“我现在最挂念的还是子轩这孩子,他生性顽劣,脾气古怪,初次离家少不了吃苦受难啊。”杨弛黎双手后背慢慢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忧心的说道。“相公,如今多事之秋,你我也许朝不保夕,不如我们辞官归隐,你耕我织尚能过上太平的日子,不知相公意下如何?”杨弛黎停下脚步面对眼前忽明忽暗的灯火眉头紧锁,忐忑不安的说道。“如果朝廷每个清官都这么想,那么国家岂不是落在奸人之手?身为人臣,眼看国家动荡岂能袖手旁观?那和高力士这帮奸佞之徒又有何异?”夫人抬头看着相公忧心忡忡的样子心平气和的接道“相公切莫动怒,我只是随便说说,相公不要在意便是。”

    杨弛黎慢慢的抬起头长长的叹气,只见他眼神踌躇神色恍惚轻轻的张口道“三十年前老师便教会我谦虚做人,谨慎做官的道理,我这半世浮沉如今官居四品却始终不敢忘记他老人家的教诲。如今国难当头,朝堂之上人人心惊胆战,为求自保欺压良善,献媚权贵。而我和张柬之姚崇几位大人为求天下太平屡屡上奏万岁,却遭佞臣屡屡排挤,恐怕最后还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啊。”说罢杨弛黎摇了摇头,愧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惶恐。夫人听后站起身来,看着呆若木鸡的杨弛黎庄重沉稳的说道“相公,我下嫁与你,不求荣华,无关地位,如今你官居四品,而我头无簪玉,面无粉黛,身穿麻布,脚蹬粗屐只求你为官清正,多为百姓谋福,哪怕陪你命丧仕途奴家依然无怨无悔。”杨弛黎听罢夫人的一番话,心里顿时悲喜交加,游离不定的眼神变得惭愧起来,转身缓缓拉过夫人的手臂轻轻的将夫人拥入怀中“是我不好,刚刚说话没有分寸,夫人切莫怪罪啊。”此时的月光洒在安静祥和的杭州城,在潮湿阴冷的地面上迸射出颤颤的白色。屋顶上莫念轻轻的将瓦砾移回原处,抬起头目光落在远处茫茫的月色里心里暗暗的想着,难道我看错了,?莫念心里嘀咕着。月光洒在她冰冷的剑鞘上折射出犀利的光。

    踏着沙沙的枝叶声子轩终于来到了山顶。举目四望,那壮观的景象使子轩霎时间血液沸腾,登山的疲惫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泰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恰如一个巨人,矗立在万山之中,正深情地俯视着大地。环顾四周云山雾绕曲径通幽,远处冉冉红日染红了半边天,周围巍巍峨峨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山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小路两边群山起伏,林海莽莽,在绿色的林海中间还点缀着一簇簇小黄花在雨露的滋润下正肆意的绽放。走过层层蜿蜒盘旋的台阶,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屋入眼帘,它并不宏伟壮观,也不富丽堂皇,然而却有一种令人赞叹的美。一条笔直的小路通向清亮宽敞的大厅,上面挂着一幅精致的牌匾,上书“三生殿”,红色的栏栅搭配着高大的石柱顺着弯弯曲曲的走廊延伸到远处烟波浩渺的云雾之中。房屋周围,满地睡意蒙蒙的七彩鲜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缓缓睁开眼睛,翠绿色的小草被露水压弯了身子。此时红日的万道金光穿透层层的云雾俯射到庄严的屋顶,像给美丽的仙女戴上了黄金的桂冠。“哇,好美!”子轩忘我的感叹道,眼里闪烁着惊异的光。

    “莫念姐姐,莫念姐姐”风铃兴致盎然的走进客栈,此时莫念正悠悠的从客栈楼上走下来,听到有人呼喊抬头看了过来,“风铃妹妹你来了。”莫念神色自若的说道。风铃迎上前去,“莫念姐姐,今天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此地的原因了吧?”莫念慢慢的给风铃沏了一盏茶没有说话,回答风铃的是“哗哗”的水声。莫念把水杯推到风铃身边,“大早上赶过来一定口渴了吧,来润润嗓子。”莫念处之泰然的说道。风铃看此情景马上没精打采起来,“莫念姐姐,你就告诉我吧。”风铃哀求道。莫念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任性的小姑娘,坚定的摇了摇头。风铃大为不快,嘟着小嘴坐在莫离对面默不作声。“风铃妹妹,我是行走江湖之人,四海之内仇家无数,你知道的太多会害了你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不管什么仇家不仇家的,反正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风铃沮丧的说道。莫念看着风铃任性的表情若有所思起来。忽然,莫念迅速起身,朝着楼上径直走去,风铃依然不依不饶的紧跟上来。“如果你必须要问出所以然来那我只有离开此地了。”莫念转过头来无奈的说道。风铃顿时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诚惶诚恐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莫念沮丧的说道“哎呀那好吧,我还是不问了吧,你千万不要离开啊,人家只是想帮帮你嘛。”边说边眉头紧锁的嘟着小嘴幽怨的看着莫念,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杭州城内,噪杂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在路边一个个乞丐的点缀下显得格外不协调。风铃一个人抓耳挠腮的走在街道上,两条长长的辫子跟随着身体左右的摆动着。“不说就不说嘛,还这样威胁人家,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风铃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哎,有了!”风铃突然惊喜起来,右手激动的在空中狠狠的甩了一下。“姑娘,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外乡人吧。”循声看去,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布满老茧的大手上端着一只破旧的黑碗瑟瑟发抖的朝着风铃伸了过来。风铃顺手摸向口袋,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脸上的表情突然迟疑了一下,“嘿...不好意思,忘记带银子了。”风铃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带着乞丐渴求的目光迅速的离开了。

    “大人,大人。”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杨弛黎看此情形急忙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瞬时间轻轻的颤抖起来,手里端着的茶杯随着手臂慢慢抖动起来。“何事如此惊慌?”“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衙役惊恐无比的说着。“站起身来,慢慢道来。”杨弛黎看着眼前趔趔趄趄的衙役知道定有大事发生。“昨天深夜,县令一家被人杀死在县衙后堂之内,一家七口全部身亡!”“啪”杨弛黎手中的杯子瞬时间掉落在地面,摔得粉碎的碎片四散开来。大惊失色的杨弛黎趔趔趄趄的赶出门去。

    来到县衙内,一众衙役手挎军刀表情惊恐的站在后堂周围,地上满是血迹,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体。“快,快,全部围起来。”一队军士匆匆跑了进来,身披战甲手执长枪迅速将县衙后堂围了起来,后面李大人手握腰间跨刀匆匆赶来。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只见县令一家被人残忍的杀死于家中,院子里,走廊上,花坛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死去已久的尸身。县令被人杀死于客厅之中,他僵硬的尸体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部微微的偏移着,隐约可见脖颈下臼臼流出的血液凝固在周围的衣服和地面上,他的手直直的前伸着,嘴巴张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向前望去。前面,县令七岁的儿子满身血垢的死在那里,让人忍俊不禁,悲惨至极。“谁能如此猖狂敢在县衙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开杀戒?来人啊!”杨弛黎面色苍白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在”两个衙役迅速跑来,“马上封锁城门,从现在起,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离开杭州城,有反抗者,格杀。”“是”衙役迅速离开朝着城门飞奔而去。“大人,县令大人为人谦虚谨慎,断案铁面无私,今日惨死家中,满门被杀,凶手可谓心狠手辣歹毒至极。”李大人看着眼前的惨象悲愤的说道。“不管是谁,哪怕在杭州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揪出来。”杨弛黎坚定的说道。杨弛黎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身后惊恐不已的衙役说道“你去把仵作请来,我有要事询问。”“是”衙役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杨弛黎来到李大人身边急切说道“李大人,如今朝廷六品官吏被杀,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知县令最近可与人结下什么冤仇没有?”李大人听罢眉头紧锁,“不曾听说与人结下怨仇啊,身为百姓父母官,杭州城内谁敢轻易得罪县令大人?”“如若这样,恐怕就不好办了。”杨弛黎面带愁容屏气凝神的说道。李大人不解的问“大人意思是?”杨弛黎说道“如今此事已出,应当先查出凶手,再做计较。”“大人,仵作带到。”衙役速速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身后,仵作急急忙忙的赶来,抬头看到县令大人一家惨死于地顿时大惊失色,“大人,这,这,这.....”仵作指着眼前的场面惊恐的说道。“你先查看一下地上死者的情况吧。”“是”仵作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仔细查看起来。正午的阳光强烈的洒在院子里,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在院子里四散开来。

    杨弛黎环顾四周,沾满鲜血的草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冷,柔弱的小树下一个婢女凄惨的侧趴着,周围的军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立在那里。“大人”仵作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说道,“有何发现”杨弛黎忙问。仵作低下头来双手抱拳缓缓行礼道“禀大人,共七具尸身,三人死于剑伤,三人死于刀伤,一名孩童死于锤伤,且全部是一击毙命。“锤伤?”杨弛黎疑惑的问道,“是的大人,孩童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头部骨骼碎裂,显然是被类似于锤子的东西狠狠击打致死的。”此时李大人慢慢的皱起了眉头,锤子?这几天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李大人忽然大惊,头上金黄的头盔在阳光下闪出刺眼的光。众人迅速望来,李大人面色惊慌,他狐疑不决的说道“昨天听守城军士讲起,有七八个穿着华丽的外地人进城,自称是生意之人,来此运送绸缎,其中一人长得凶神恶煞,又黑又胖的,手里拎着一双流星锤。”“啊,流星锤!”众人顿时大惊。“那么昨天那个军士现在何处?”杨弛黎忙问,李大人慌忙说道“现在应该在城门值守。”“麻烦李大人速去将此军士带到我府内,我要亲自问话。”杨弛黎焦急的说道。“是大人,卑职这就亲自去办。”只见李大人带着几个军士转身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屋内,杨弛黎和一名老者静静的坐着。“大人,军士带到。”李大人从外面大步走进屋内,身上的战甲在急促的脚步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快带进来”杨弛黎赶忙说道。李大人向外一摆手,一个军士急急忙忙的跑进屋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大人。”“你昨天是否见到一行人进城,其中一人手执流星锤?”杨弛黎问道。“禀大人,正是,昨天早上卑职刚刚到岗值守,有七八个人赶着一辆马车进城,小的上前盘问,他们说是生意之人。”杨弛黎点点头道“恩,你可看清拿流行锤之人的面貌如何?”“回大人,看清了”“好,这里有位画师,你把此人面貌描述下来,让画师画到这张纸上来。”“是”军士站起身来坚定的答道。

    城内,一队衙役手执画像仔细的对照着身边的每一个行人。他们走进悦来客栈大声喊道“小二。”“哎,军爷,有何吩咐?”小二满脸堆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你看看,见过这个人没有。”小二凑上前去,眼睛仔细的看向军爷手中的画像,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军爷,小店最近生意清淡,小的不曾见过此人。”“恩,如果发现此人马上到衙门报案。”军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好的军爷,好的军爷,”小二连连点头答道。莫念看着眼前的情形,自顾的品着手中的茶水,心里若有所思着。傍晚过后的杭州城,残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被黑暗无情的掩盖,夜幕下的街道进入了再次的阴暗与苍凉。放眼望去,城内星星点点的灯火显得格外诗情画意与天上忽明忽暗的繁星遥遥的对望着。夜幕下,昏暗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顺着墙角慢慢的跑到街口,他停在客栈外的角落里,神神秘秘的看着客栈里每一个进进出出的行人。原来是风铃,客栈内,噪杂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只见他脸色焦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此时,黑暗的街道上,某一间屋子里亮着闪闪的光亮,七八个身穿夜行衣之人在神秘的讨论着什么。“牛老大,今晚他们是不是有所防备?”只见人群里一个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说道。“不如这样,...”一个黑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心的说着。“恩,好,他武功高强,就这么办了。”一个黑衣人悄悄的打开屋门,神秘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急步走了出去。

    夜深人寂,万籁俱静。躲在角落里的风铃忽然看到几个身穿夜行衣手持武器之人快速从她眼前的大街上掠过,随身带来阵阵微风伴着一股浓重的杀气消失在前方的街巷之中。风铃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目送黑衣人离去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吱呀”突然一声开门的声音,客栈的门被打开了,风铃顺眼看去,莫念姐姐手持宝剑风驰电掣的跟了上来,向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飞檐走壁的追去。风铃赶紧跟了上去,月光照在她急促的脸上,显得有些苍凉有些惊慌。

    几个黑衣人直奔街头的一座宅院,宅院的门口高高的挂着两盏悠悠闪闪的灯笼,宅门紧闭着显得深沉又暗长。几个黑衣人来到墙角,一个转身轻松的飞上低矮的老墙,跳进了院子里消失了。莫念也跟着悄悄飞进院子,躲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悄悄的观望。风铃看着并不高的老墙伸出手来想爬上去,“哎呦”一屁股重重的摔了下来,风铃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斑驳矮小的老墙,狠狠的踹了一脚,垂头丧气的嘀咕着“踢死你。”院子里的屋内,李大人在灯光下专心的看着几份文牒,不时的摇摇头。

    “砰”一声清脆的花瓶落地声惊醒了此时的李大人,他抬起头向着屋外喊去“管家,管家。”屋外安静的出其,没有一丝的声音。“啊”一声凄惨的惊恐划破了沉寂的夜空,“夫人”,李大人突然大惊失色的抬起头喊道,他惊慌失措的拿起战刀准备冲出屋子,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身着夜行衣手持砍刀之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李大人,您这是准备去哪呀?”只见一个黑衣人神采自若的问道。李大人看着眼前的两个不速之客,顿时显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哈哈哈哈,你还是去阴曹问问阎王吧。”一个黑衣人缓缓走向李大人,手里的砍刀在灯火的映射下显得锋利无比。此人大喝一声,“去死吧”,高举狂刀凶残无比的向李大人砍来,李大人迅速拔出手中战刀,“啪”两把刀在空中擦出绚丽激烈的火花又瞬间的消失不见。“啪啪啪”两人激烈的打斗着,只见黑衣人左侧一刀横切而来,李大人顺势躲过右侧同时也出一刀,黑衣人唰的腾空而起一个空翻落在李大人的身后,唰,李大人还没来得及转身,黑衣人锋利冰冷的钢刀已经架在了李大人的脖颈上。“啪”李大人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满眼仇恨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们是何人?为何杀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句冰冷的回答。

    放眼看去,又来了四个黑衣人,他们高举钢刀和利剑,冰冷无比的刀刃上鲜红的血液映射出残阳一样的光,心满意足的走了进来。李大人看到刀上渗着的血迹顿时惊醒,“你们,你们把我家人怎么了?”黑衣人看着李大人大惊失色的表情喜笑颜开的说“他们啊,没事啊,我们送你妻儿去阎王那里喝杯茶。”“混蛋,你们这帮畜生!”李大人心火怒惊,破口大骂道。“别生气,现在送你过去团聚,感谢我们吧,你马上就可以看见你的妻儿了,哈哈哈哈。”黑衣人说道。只见一个黑衣人举起右手中的钢刀,冰冷的刀锋流着可怕的鲜红,突然把手中的钢刀放了下来,另一个黑衣人心领神会,举起钢刀迅猛的砍向李大人的脖子。“嗖”一只暗器瞬间打落了黑衣人手中挥起的钢刀,暗器顽强的钻进黑衣人身后的墙壁中。强烈的撞击使黑衣人右手顿时疼痛难忍,他紧紧抓住右手手腕,“谁?”只见一众黑衣人愤怒的向屋外看去。

    屋外,夜凉如水,不知何时刮起了冷风阵阵,突然,一声尖锐的嚎叫让一众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也顿时毛森骨立,一只野猫蹿过矮墙一跃而入。冷风夹着绚丽的花瓣向屋内奔涌而入,几个黑衣之人紧握手中钢刀,谨慎的走出屋子四下张望着。顷刻间,桃花漫天冷风袭人,莫念从天空带着万种风情像仙女般莺莺下降,徐徐而来。突如其来的景象让一帮黑衣人不禁大惊,“你是何人?”一个黑衣人恶狠狠的看着莫念,手中的钢刀在他说话的瞬间轻轻的颤抖着。 莫念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帮凶神恶煞的杀人狂徒泰然自若的回到“我乃天上之人,奉老天之命来到人间,专管天下不平之事。”此时的风铃早已翻墙而入,早早的躲在院子里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连连偷**掌叫好。立时,一众黑衣之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哑口无言。“姑娘,我们与姑娘素无怨仇,敢问姑娘来此意欲何为?”又一个黑衣人谨慎的说道。“很对不起,我说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莫念冷冷的说道。此时,金黄色的圆月轻轻俯下身子,柔柔的月光洒在莫念似水的脸上,折射出一抹犀利的光。冰冷的夜风拂过莫念白色的裙摆发出沙沙的响声,让人不寒而栗。“姑娘,我们只是替朝廷清除贪官污吏而已,你与我们素无过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黑衣人继续说道。莫念轻轻抬起头来,缓缓的拎起手中火红色的宝剑,轻轻提到胸前,如水的目光看着眼前通红的剑鞘,慢慢的说“我所见过的阴险歹毒之人只有一条路,死!”莫念如水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死寂的院子里顷刻间杀气腾腾。“敢问姑娘如何得知我们是阴险歹毒之人?”黑衣人反问道。莫念眼神杀气紧逼,眼睛直直的看着宝剑,“我乃天上之人,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清清楚楚,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黑衣人眼见多说无益,眼睛死死的盯着姑娘,手中紧紧地握着钢刀。强烈的杀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厮杀,如箭在弦千钧一发。

    就在莫念与众黑衣人纠缠的同时,太守府外两个身穿锦袍,脚蹬金屐之人匆匆而来。“砰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静默的夜空。“谁啊。”管家狠狠揉着蒙蒙的睡眼哈欠连天的问着,苍凉的夜色中,回答他的是空荡荡的回声。“砰砰砰,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管家无精打采毫无防备的打开门,一股杀气迎面而来,一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刺进管家的心脏。“啊”可怜的管家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倒地死去。摇摇曳曳的灯火下,杨弛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像,他正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找到画中之人。

    “相公”只见夫人慢慢走进屋内,“哦,夫人,这么晚还没休息?”杨弛黎道。“哎,本来我已经睡下了,可是忽然心口疼痛难忍,又特别想念子轩孩儿,总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哎,夫人,你一定是太过劳累了,以后那些花花草草,打打扫扫的活就吩咐管家做吧。”说罢杨弛黎心疼的看着夫人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相公,你说子轩这孩子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啊?”夫人一脸忧愁的望着杨弛黎问道。杨弛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恩师是当今世上在武林中独一无二的老前辈,他年过百岁,武功高不可测,对兵法又是研究到了极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子轩跟着恩师我是一百个放心啊。”夫人放心的点点头,心里的石头好像总算落地了一样。

    “砰”一声巨响,虚掩的门被一脚踢开,一阵冷风卷着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夫妻两人顿时大惊。门前两个衣冠楚楚,面色冰冷的人手持阴冷的武器慢慢的走进屋里。一个男子眉清目秀,仪表端正,他身穿华丽,头戴金玉,一看便是不寻常之人,另一人身材魁梧,手执流星铁锤,衣着与前者同样的华丽。“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杨弛黎起身面无惧色的问道。“干什么?让你死!”一个人恶狠狠的说道,身材魁梧之人缓缓上前,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杨弛黎,手中的流星锤撞得咚咚作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我死?”杨弛黎又问。此时,夫人紧紧拉住杨弛黎的衣襟,心惊胆战,看着眼前的两个歹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好,我来告诉你,”只见眉清目秀的男子上前,眼神流露出卑鄙的光,心高气傲的说道。杨弛黎缓缓拉过夫人,你说来与我听听。“几个月前,你伙同僚下其他官员强抢百姓粮食,请问这是不是你做的?再问你擅自勾结突厥人在井内投掷西域尸毒害死一百多人,又是不是你做的?还有,你伙同僚下知情不报,贪赃枉法,杀人之后大肆焚尸灭迹,这又是不是你做的。?”未待杨弛黎开口反驳,那人神色自若的伸出一个手指在杨弛黎面前轻轻的晃动起来,“嘘,我知道你很想说不是,不过这些事情将会随着杨大人你的死全部成为你做的,怎么样啊杨大人,你是自己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来动手。”那人猖狂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