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乱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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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乱世

    tue jun 30 02:21:53 cst 2015

    天宝年间,唐玄宗昏庸无道,荒淫无度。玄宗皇帝为享受淫逸的生活,将一切朝中事务交由宰相李林甫和宦官高力士处理。朝野奸佞辈出,腐败成性。王爷李九天野心勃勃,外勾突厥,内结佞臣,意图颠覆政权,谋朝篡位。为了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其伙同高力士、史思明、安禄山、李林甫等人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清除异己行动。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为求得自保,各地大小官员开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疯狂敛财。大批百姓迫于生计被逼背井离乡,四处流浪。意气方刚之青年被迫落草为寇,他们劫富济贫却屡遭官军镇压。年轻貌美的女子被逼良为娼,任人**践踏。体弱多病的老人和孩子只能沿街乞讨,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一时间,国内局势动荡,民心不稳。在张柬之、姚崇、杨弛黎等人的一再请奏下,玄宗皇帝始终沉迷于后宫佳丽之中不可自拔避而不见。天宝745年,时年天下大旱,自春耕至中秋之时滴雨未下,江河断流湖泊干涸,官道之上,凡有马车过后都会被掀起尘土滚滚,庄家颗粒无收。对于原本已无力承受苛捐杂税的百姓来说更是灭顶之灾...

    然而,杭州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街道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时任杭州太守的杨弛黎为官清正廉明,深受百姓尊重。太守府内,几个孩童正在开心的讲着笑话,“话说啊,一个人犯了偷窃罪被官府上枷游街示众,于是啊有人就问犯人,说道“你犯了什么罪啊?”只见犯人满脸惆怅啊,“别提了啊,昨天我走在街上见地面有条草绳就随手捡了起来,心想以后或许有用呢....”别人又问,“拾起一条草绳为何也要判刑?”此人答道“哎,谁知道草绳的另一端竟然还绑着一头牛呐!”哈哈哈哈,风铃的一个笑话逗得一群孩子笑的前仰后合的。

    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响,一群身穿官袍头戴乌沙之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为首之人眉头紧锁的听着后面的人边走边汇报着什么。"爹",一个孩童伸开双臂高兴的向为首之人跑去。孩童天真的拉着面前之人的手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嘛”眼前之人顿时怒不可揭“放肆,你这顽童,你可知道现在爹治下的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现在过着衣不遮体饥不果腹的日子,有多少像你一样大小的孩子如今饿死在路边,而你整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不去专心念书,简直岂有此理。”语罢,那人使劲一甩长袖挣脱了孩子的手,带着一群人满脸恼怒的径直朝屋内而去。留下了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孩童...

    为首之人正是杨弛黎,多年来为了治下百姓的温饱费尽心血。一行人来到屋内坐罢,杨弛黎首先开口道“如今奸佞当道,边关与突厥人的战事将起,现在形势纷杂混乱,大家商议一下该如何应对?”看到在坐众人纷纷摇头杨弛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呾了几口,“刘大人,你掌管兵马在杭州多年,还是你来说说吧”说完放下茶杯面色凝重的看着左边身穿铠甲体形强壮的中年人。只见刘大人郑重的说道“连日来,据城门卫兵处了解到,进出城内的难民有增无减,照此下去,恐怕杭州城内将会成为难民聚集之地,如此下去,对于城内治安情况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再者城内百姓夜不闭户的习俗是不是也要改改了?抛开此项不谈,前两日进城难民数足有数万人之多,恐怕城内粮食储备堪忧啊。”杨弛黎听完此番话问道“何大人,城内粮草储备情况如何,大概还能支撑多久”此时右侧何大人沉思片刻答道“这样的情况持续已将近半年之久年,如此下去不会超过十日。”“啊”杨弛黎听后大惊,此时长史唐衣民起身答道,“太守大人,我们应该尽快再次上奏朝廷,请求补齐粮草才是”只见杨弛黎面露难色“我们已经上奏数十次,都是杳无音信,如今国内大面积的饥荒,此时要调运粮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众人听罢,纷纷议论,那该如何是好啊?杨弛黎思虑良久,开口道“结合大家的看法,取长补短,各位看这样如何?首先,我们派人持奏折十万火急送赴长安,请求朝廷调配粮草,然后由衙门负责协调辖内财主乡绅把自己家内存粮调配一些出来,我们照市价收购,并通知各大小粮店不得私自哄抬粮价,违者重处。最后我们要统计出辖区内有多少百姓现在生活窘迫,无米无粮,我们要重点的解决困难,不让我们辖制内的百姓因饥饿而死。”听了杨弛黎一的席话,众人纷纷称赞,恩,好,好,好。

    城外,清澈见底的小河边翠绿的嫩草随着微风有节奏的摇摆着。杨子轩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坐着,眼前潺潺的河水叮咚叮咚的流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爹爹刚才为什么那么凶。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吗?忽然,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传来“猜猜我是谁?”杨子轩依然像木头一样呆坐着,毫无反应。“不好玩嘛,你都不猜啦。”小姑娘松开双手极不情愿的嘟囔道。“子轩弟弟,你怎么了?生气了吗?还是你爹爹刚才责怪你你生气了呢?”小姑娘认真的问道。子轩回过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留着马尾辫的女孩难过的反问道“风铃姐姐,你说我爹爹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呢?以前我要吃糖葫芦他都会陪我去街上买给我的。”“吃吃吃,就知道吃,现在好多人都吃不上饭喽,你还要糖葫芦,你那么任性你爹爹怎么会不责怪你呢?”“那我吃糖葫芦和别人有关系吗?爹爹还那么生气的骂我”子轩带着哭腔弱弱的问道。风铃生气的用手指按了一下子轩的鼻梁说“你呀,就是八仙桌上晃灯盏,明摆着要挨训。你爹他是个大好人,我们全杭州的百姓都知道啊,现在百姓有难,你爹爹能不管不问不着急吗?而你呢?还要吃糖葫芦?”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子轩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站起来,“对,我爹爹是大好人,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谢谢你风铃姐姐,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做个像爹爹一样的好人。”说罢子轩拿起手中的石子狠狠的丢进了河里,石子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波纹迅速扩散开来...

    入夜,杭州城内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太守府内,一盏一闪一闪的油灯缓缓的舞动着昏黄的焰火,一缕缕黑色的烟雾盘旋着飘散到空中。桌前杨弛黎正在一丝不苟的写着奏折。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的向这边走来。一位衣着朴素面带笑容的女人走进屋内,只见她一边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轻轻掸了几下慢慢披在杨弛黎的身上。杨弛黎抬头道“噢,夫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夫人一边端起放下的东西一边答道“相公,天气这么冷,喝点黄酒暖暖身子吧。”杨弛黎接过夫人手中的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碗,放下碗,顺手抹了下嘴巴继续写起了奏折。“你看看你,慢点喝嘛,又没人和你抢。”夫人看着杨弛黎的样子笑道。“子轩呢?睡觉没有?”“早就睡下了,不过今天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闷闷不乐的。”夫人答道。杨弛黎听罢,眉头紧皱了起来。轻轻放下手中的执笔,慢慢站起身来,扶夫人坐下后说道“因为今天我责骂了他。”夫人很不解,她抬起头看着杨弛黎皱紧了眉头问道“相公为何事发怒责备小儿?”杨弛黎长吁一口气,顺手捋了捋胡须道“如今国家动荡,民不聊生,我身为杭州太守,本该为百姓解难,可在天灾面前,我能为百姓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今日我正在处理公务,他却喊着要吃糖葫芦,真是堂前奢燕不知民间疾苦啊,哎...”说罢,杨弛黎无奈的摇摇头。

    听完杨弛黎的陈述,夫人不禁安慰道“好了相公,子轩还是一个孩子,现在正是玩耍的年龄,何必如此认真。”“是啊,可是夫人你不了解,如今朝野佞臣当道,大肆清除异己,万岁却不闻不问,让人心寒啊。”夫人接着说道“相公你就好好做你的太守就好了,我们母子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你为官清正,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你看我们家里家外除了李叔这个管家之外没有一个侍从婢女,堂堂朝廷四品官员为了给百姓一个居所,我们竟然把自己家的宅子挪腾出来住在太守府内,我们不贪皇帝一文钱,相公你就安心做好差事便可”“可是...可是...哎...”杨弛黎欲言又止。

    “怎么了相公,有什么难处吗?”杨弛黎面带恼怒的说道“宰相李林甫和宦官高力士勾结,欺压忠良,排除异己,我们这些自认为清正廉明之人怕是早晚被灭门抄家啊。”夫人听闻此话,顿时大惊,慌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杨弛黎闭上眼睛,仰起头默不作声,良久才说道“我有一位恩师,被江湖中的各路豪杰称之为泰山尊者,我年轻之时曾拜他为师,此人琴棋书画,武功阵法样样精通,如今年逾百岁,我想让轩儿拜他为师,一来可以让轩儿学习恩师的各种本领,再者锻炼轩儿玩世不恭的性格,若遇大难,他还可保全性命。”“若是这样,轩儿岂不是要远离爹娘,那可不行,以轩儿的个性,他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是打死都不会离开我们的。”夫人面露难色的说道。“是啊,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跟着我们面临灭门抄家的命运吧。”听闻此话,夫人不在吱声,眼眶里强忍的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滴在桌上的纸砚之上。夫人强忍着抽泣的声音把头转向窗外,窗外的天空像是一块拉下的黑幕,空洞而苍凉,院子里的小树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动不动,两人此时都静静的看着窗外黑暗的天空相对无言......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当街头巷尾的流浪汉还在沉沉的梦里,苗圃里的花朵还未苏醒,叶子上的露水还未退却,几声尖锐的鸡鸣划破静谧的晨空。杨弛黎差来管家,嘱咐将奏折火速送往京师长安。管家转身未走多远,衙门衙役火速来报,城门未开,城门外已经聚集了近千无家可归的难民,杨弛黎闻言大惊,迅速赶往杭州城门。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杨弛黎看到下面是一大片的难民,他们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他们或站,或蹲,或坐,或躺,很多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一个瘦小的孩子绝望的喊着,老爷大人,求你们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外面好冷。”他们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守城的兵士,希望兵士可以打开大门放他们进城。

    “来人,打开城门,”杨弛黎斩钉截铁的说道。“可是大人,这些百姓进城之后该如何安置?城内已经到处都是难民了啊。”“别废话,开门”杨弛黎近乎咆哮的喊着。士兵无奈,只得打开大门,难民一拥而入,进门之后“扑通”一下,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道“青天大老爷啊,谢谢您啊,俺们外乡人这是被逼上绝路了啊"杨弛黎吩咐士兵,马上准备食物,给这些难民一些吃的,士兵照做。此时又有差役来报,辖区内的财主乡绅不肯交出余粮,都以自己家粮食不多为由拒绝帮助苦难。杨弛黎听后怒不可言,他风尘仆仆的赶回府内,刚进太守府便高声喊道“来人”“在”四个衙役马上来到他面前,“传我令,命治下所有财主乡绅提供粮食五车,有不从者抓起来。”衙役听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清正廉明的太守大人如此做法和贪官污吏有何分别。“快去”衙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匆匆离开。衙差刚刚离开,杨弛黎又一次喊道“来人”“在”一个衙役跑了过来,“你去库房告诉韦管事,让他带上银两,凡是收到的粮食一律按市价的双倍结算。”“是”衙差应声而退。安排完事务,杨弛黎独自离开太守府,走向通往难民最多的永金巷。

    一路上,杨弛黎一边思索着怎么安排如此之巨的难民一边寒暄着和街道两旁的百姓打着招呼。百姓也早已习以为常这个出门不带随从不坐轿子的太守大人。永金巷,道路两旁坐满了衣衫褴褛的难民,地上铺满了稻草,老旧的物什行李杂乱无章的堆满了狭小的巷子,幼小的孩子躲在母亲怀里哇哇的哭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手里攥着一把绿色的青草面无表情的嚼着。杨弛黎皱紧了眉头,快步来到老人身旁,未待开口询问,老人便说道“要吃吗?满城都有,自己去拔去。”老太太无心的看着杨弛黎挥动着手中嚼了一半的青草心无旁骛的说。杨弛黎道“老人家,我不饿,只是想问问您,官府每日免费发放两次干粮,您吃了吗?怎么还吃这个?”老太太听后长吁一口气,“每次发粮都要靠抢,上万的人啊,我一个老太婆子怎么能挤的进去?哎,我说,你是什么人啊问我这些做什么?”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分发粮食时的场面。杨弛黎听后心里隐隐作痛,如果自己母亲在世,大概也就是这把年纪吧?“哦,我就是这里的父母官,来看看大伙需要什么,我来为大家想想办法。”杨弛黎看着眼前的景象苦笑着回道。众人一听是父母官都不约而同的起身作揖,感谢大人对我们这些外来穷苦之人的照顾与收容。杨弛黎起身看着眼前黑黑压压的难民惭愧的说道“我二十余载为官身负重担,请大家相信,官府定会解决大家的温饱难题,不会让大家在杭州城内忍饥挨饿的。”一席话引得难民由衷的钦佩。

    晴朗的天空飘着软软的片片白云,春天的午后阳光缓缓的斜斜的洒在身上,暖暖的。子轩的头顶盘旋着南归的雨燕,仿佛在诉说着又一个时节的美好。一个人走在城外翠绿的草地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忽然,他看见前面茂密的草丛中有个人躺在那里,杨子轩赶紧跑上前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是一个躺在草丛里受伤的孩子,他的腿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枯瘦的腿上沾满了血迹。一双大眼睛警惕的打量着他,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卷缩着。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弱不胜衣的同龄人,杨子轩赶紧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扶起这个受伤的男孩,“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来,我帮你。”子轩紧张无比的说道。

    两人起身慢慢的往回走。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无家可归的难民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个孩子。子轩一边走一边安慰道,“不要怕,马上要到我家了,我爹爹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会救你的。”小男孩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娘,娘,快来啊,”子轩娘从屋内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大惊,“怎么了这是,你们闯什么祸了?”“我们没惹祸,我在路上发现他受伤了,把他扶回来的,我们真的没有闯祸。”说着便扯开男孩的裤腿,男孩的腿上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鲜血染红了整条小腿,“快,叫大夫来,”子轩娘一边掏出手帕替孩子包扎一边吩咐子轩。子轩闻言,一溜烟的跑出院子,径直朝药铺跑去。

    “子轩,子轩,你干什么去啊?”慌张的子轩被路过的风铃看到了,“出大事了,有人要死了。”子轩一边跑一边夸张的答道。风铃闻言赶紧跟了上来一看究竟。“大,大夫,快,去我家,救,救人。”子轩一头扎进药铺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大夫看到面前的小孩子迟疑了片刻,“我说你这小毛孩子,没事别来捣乱,一,一边玩去。”大夫结巴的说道。“真的,快,有人受伤了,就在我家,您快去瞧瞧吧。”大夫看着孩子说话诚恳,面色焦急,不像开玩笑,便问道,“你家在哪里?”“太守,府,太守府。”大夫一听太守府马上想起了太守大人的儿子,“你是,你是杨,杨什么来着?”“杨子轩,如假包换,您还是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大夫一听,那还得了,拎起药箱跟着一起跑出门去。子轩娘正在为孩子清理伤口,大夫风尘仆仆的赶来,“大夫,快给这孩子看看,好像伤的不轻。”子轩娘焦急的说道。此时孩子已经陷入昏迷,大夫看了一眼伤口“药箱给我”子轩顺势递过药箱,大夫拿出银针扎在孩子伤口周围。“他这是被蜗树所伤,中毒很深,需要长期调养。”大夫道,“什么是蜗树?”子轩好奇的问道。子轩娘看了一眼子轩回道:“蜗树就是一种含有剧毒树木,它身上长有尖锐的刺,人被他划到轻则疼痛难忍,重则生命不保。”子轩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男孩艰难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子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吃力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不客气,我叫子轩,你呢?”子轩有点小得意的问道。“雪无痕”男孩答道。:“雪无痕,恩,好名字,比我的名字好多了。”子轩自言自语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被蜗树划到啊,不会有人欺负你吧?”“没,没有,我好饿,想摘些树上的果子,可是又摘不到,只好爬上临近的蜗树,结果不小心掉了下来,被刺划伤。”“原来是这样啊,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嘿嘿,以后你就住在我家里吧,我爹娘可好了,我保证他们不会反对的。”“这,这”“这什么这,就这么定了。”说完子轩兴冲冲的跑厨房找吃的去了。

    十万火急的奏折一路狂奔的飞赴京师长安,玄宗皇帝不理朝政已久,奏折经重重转奏来到了宰相李林甫手中。李林甫阅过奏折大为不快,随即招来高力士商议。“现在天下大乱,小小杭州府怎么可能夜不闭户?天下大旱,饥荒已久,为何只有杭州府要求朝廷支援粮草解决温饱?哼,我看是此人居心叵测,想利用此机会中饱私囊。”李林甫不快的说道。“这个杨弛黎一直与张柬之等人和我们作对,与我们势同水火,我们不妨借此机会......”说罢高力士用手在脖子处狠狠的比划了一下,李林甫两人会心一笑。“知我者力士也”李林甫开怀大笑。幽暗的灯光下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子轩,子轩”“爹,您找我啊?”子轩忽然从花丛里面窜出来吓了杨弛黎一跳。“你这孩子,在这里做什么?”“我,我,”子轩忽然话锋一转“爹,您知道吗?您不在家时啊,我在路边救了一个少年哦。”子轩一边得意的向爹诉说自己的英雄事迹一边用夸张的动作表情来比划当时的场景。“哦,真有此事?”杨弛黎疑惑的询问。“那是当然,当时那男孩受伤了呢,流了好多血,是我和子轩弟弟一起去请的大夫呢”此时邻居女孩儿风铃从一边的大树后面钻出来说道。“风铃姐姐,你耍赖,你耍赖,说过你要躲起来和我捉迷藏的。”子轩嘟囔着嘴嚷嚷道。“是啊,我是说了啊,可是现在呢,还是陪你爹爹一起去后堂看看被我们大英雄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吧。”风铃一边说一边朝子轩眨着眼睛。“恩,对,对,爹,就在后堂,我带您去看看吧。”

    语毕,子轩引路带着爹爹来到后堂,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恩,我儿子长大了嘛。”杨弛黎高兴的说。看见是子轩爹爹进屋,无痕赶紧艰难的起来行礼,“哎,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起来了嘛,安心的在这里住下,等你养好伤再说。”“谢谢叔叔大人了”无痕用微弱的语气缓缓的说道。子轩走上前来,轻轻拉着无痕的被角“无痕弟弟,你要快些好起来哦,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捉麻雀喽。”子轩看着雪无痕开心的说着。“是啊无痕,你就先安心养伤,有事叫子轩帮你就好,等伤好了叔叔带你去吃糖葫芦。”杨弛黎给雪无痕塞了塞被角,看着眼前的孩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一旁的风铃也赶紧插话道“是啊,小弟弟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和子轩弟弟会陪你的。”“恩”雪无痕轻轻咬着嘴唇诚恳的答道。“子轩啊,你和风铃留下照顾好无痕,爹爹公务繁忙,有空再来看你们。”说完就匆匆走出门外处理公务去了。子轩和风铃看着爹爹离开咯咯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杭州城内,处处挤满了外来流浪的褴褛百姓。街道两旁商户的吆喝和噪杂的车马声交织一片。一队身穿战甲手持长枪的士兵整齐的穿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酒肆内店小二殷勤的招呼客人的声音清亮无比。街头巷尾的拐角处蹲满了蓬头垢面的乞讨者。太守府内,杨弛黎和几位大人正在谈论着什么。“报”一声清脆的请报声传来,一个衙役快速跑了进来。“启禀大人,按您的指示杭州治下所有的财主五车粮食都已经清点运回府内。”杨弛黎闻言停止交谈,走上前来,“那粮钱是不是如数付给了他们?”“是,大人,已经如数付清粮款,只是,只是。。”衙差欲言又止。“只是什么,直接道来。”杨弛黎抬起头眼盯着衙差不温不火的问道。“是,大人,城内吴大户联合一些土财扬言我们明捐暗抢,要,要去京城告我们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只见衙差抬起头心有余悸的看着杨弛黎结巴的说道。“欺压良善?哼,如今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这些土财不是开赌坊就是开妓院,不是开银号就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五车粮食已经很便宜他们了,再不肯合作我就砸了他们饭碗。”杨弛黎怒火中烧的说道。“是啊,这伙土财,生意上捏造假象,混淆事实,都是不义之财,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了。”齐大人愤怒的接道。杨弛黎眼睛望向门外,苗圃里的花草在阳光的温暖下缓缓的伸着懒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杭州城的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漆黑的夜幕中,杭州城门上星星点点的烛光显得格外阴森诡异。结实粗犷的城墙显得越发的冰冷与苍凉。突然,黑暗中,几个黑色身影飞跃宽厚的城墙,向城内疾驰而去,转眼功夫便消失在夜色的苍凉中。永金巷,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难民丁三拖着沉沉的睡意哈欠连天,他缓缓的走到无人之处正欲小解,忽然发现巷子的远处突然飞来几个轻功极高的诡异人士,转眼飞到巷子尽头的水井旁落下,几个神秘的黑影围着巷子的水井窃窃私语着。丁三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水井,好奇心使他想知道这几个神秘人到底为何而来。丁三在距水井二十米开外停下脚步,借着如漆的夜幕在一颗枯死的老树下停下脚步细细的倾听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轻声说道“就在这里吧”“恩,动手”另一个神秘黑影答复着。只见其中一人快速从身上取出一瓶药倾入井中,几人做罢正欲离去,忽然一人以迅雷之势从腰间拔出三根银针,只听嗖的一声,三根银针以极速之势飞向丁三,丁三还未来得及反应三根银针直直的射入丁三的眉心之处,“啊”丁三一声低沉的哀嚎后便挣扎着倒在了地上的枯草之上。黑衣人随即轻功而去,消失在了远处的夜色中......深夜的冷风卷起地上干枯的杂草落在丁三的尸体上,沉寂的夜空出奇的安静,不远处沉睡的避难者依旧铺着薄薄杂草倦卧在凄静的夜色里。

    夜幕慢慢退却,温暖的太阳和着黎明慢慢的升起。一个满脸污黑脏乱不堪的小女孩揉着朦朦的睡眼从井边经过。“啊”一声凄惨惊恐的喊叫声打破了附近难民沉睡的美梦。人们纷纷起来,好奇的小心翼翼的向这边慢慢的围过来。人们看见一个女孩双手抱头惊恐的蹲在地上,边上凌乱的杂草下,是一具通身发紫的尸体,尸体的头颅上,三根银白色的针深深的扎进死者的头颅内,尸身上长长的头发在黎明的晨风中左右的摇曳着,场面阴森而恐怖。消息很快传到了衙门,衙门齐大人带领一干衙役迅速赶来。眼前的景象让一干衙役纷纷捂鼻,齐大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尸身,放眼望去,查看了周围的一切事物,斑驳低矮的老墙,破旧的马车,幽深的水井,干枯的老树,似乎都曾见证过丁三被杀时的景象,然而一切都是那么沉寂那么的无力,唯一能够发声的,似乎只有飕飕的冷风似乎在诉说着当时的景象。齐大人命人将尸身运回衙门,看到围观的众人不断窃窃私语,纷纷议论,齐大人郑重的告诉大家“此起命案,不管是何人所为,衙门一定不会放过行凶之人,大家不要害怕,都散了吧”说罢带领众衙役离开了现场,难民也四处散去。留下的,只有那一口沉默的水井......

    太守府,几只麻雀落在院内的桂花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院内太守夫人正在精心的打理着娇艳妩媚的鲜花。“娘,爹爹去哪里了?”只见子轩从屋内走出来大声的问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最近事务特别忙,怎么了?”“哦,雪无痕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可以下床走路了,我们今天约好一起去钓鱼。”“那就去玩吧,注意安全,不要去水深的地方。”子轩娘一边嘱咐一边浇着鲜花。“恩,知道了娘。”子轩蹦蹦跳跳的去找无痕了。“无痕,无痕”子轩刚刚进门就大声的叫着。“子轩,你来了。”“是啊,走吧,去钓鱼喽,风铃姐姐在外面等我们呢。”“恩,就来。”无痕回答着。早晨,平静的湖岸泛起了缕缕青烟,碧波的湖面风光无限,小小的客船飘在湖面,青青的柳枝随风摇曳着若隐若现。一行三人手持鱼竿,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走着。“无痕,你是哪里人呢?你家人呢?”子轩边走边挥舞着手中的鱼竿说道。无痕听罢,忽然伤感起来,长吁一口气,表情很不自然。“怎么了?不想告诉我这个好朋友吗?”子轩继续追问着。“我家是河北府的,家人早已经在饥荒中饿死了。”无痕声音低低的答道,思乡的情感瞬间占据了内心,眼泪噙在眼眶打转。“子轩,你就别问了嘛,大家现在不是一样过得开心吗?”风铃瞄了一眼无痕又向子轩使了使眼色。“恩,对,对,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无痕你不要难过了哦。”无痕转过脸强忍着眼泪朝两人笑了笑,“恩,真的谢谢你们两个好朋友对我这般的照顾。”“好了,我们去钓鱼喽。”子轩高兴的扛起鱼竿朝着湖岸大步跑去。

    “大人大人,不好了,昨天深夜永金巷发生命案,一个叫丁三的人被人用毒针杀死,死状恐怖,现在尸体已经被齐大人运往衙门。”一名衙役惊慌的来报。“啊,竟有此事?”杨弛黎大惊,他放下手中的书右手顺势捋了捋胡子看着衙役若有所思......“走,去衙门。”杨弛黎道,于是急速赶往衙门看个究竟。他们风尘仆仆的直奔衙门停尸房,仵作正准备器具对死者验尸,看见杨弛黎进来,齐大人及其衙役纷纷退让,“杨大人,昨夜此人被神秘人士杀死于永金巷内,现在仵作正准备验尸。”齐大人说道。杨弛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仵作拿出工具,取出毒针,除毒针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很显然是被毒针射穿头颅中毒而亡。杨弛黎走上前去,看着死者头上的伤口道“能够齐发三针命中同一部位,凶手定是武林高手所为,因为一般行走江湖之人都不会具有此种高深的功夫,如若是在夜间被杀,可想而知,凶手的武功更是高到何种境地。”语罢,杨弛黎取出手帕拿起毒针在眼前仔细的研究,又放在鼻孔嗅了嗅,道“此针无色无味,然而中毒之人却全身通紫色,这种毒如若没有猜错,此毒乃是勾魂索命针,下毒之人不是中原之人,因为我曾听老师泰山尊者讲起过这种可怕到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毒只有塞外突厥国内阿赤毕部落才能研制出来,所以我断定,我们城内一定隐藏有突厥之人。”杨弛黎的一番话令在场之人大惊,“啊,我们杭州城离边境甚远,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我们的辖地,如若是真,那么隐藏的突厥人来杭州城的目的比这针毒更加的可怕”齐大人说道。杨弛黎镇定的点了点头说“看来杭州城将有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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