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牡丹落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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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暗夜里的菜刀

    mon nov 09 12:03:50 cst 2015

    刀的种类有很多,如九环刀,大砍刀,马刀,朴刀,太极刀,子母刀,云头刀,苗刀,斩马刀,片刀,鬼头刀……

    虽然这些刀的尺寸不一,形状各异,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可以用来杀人。

    杀人的刀,一定要锋利。

    一把杀人的刀如果足够锋利,无论杀人者还是被杀者,都是幸运的。

    杀人者能得到一把足够锋利的刀,被杀的危险就会减少几分,人能活着,总是幸运的。

    被杀的人能死在一把足够锋利的刀下,痛苦的时间将会无限的缩短,甚至缩短到没有。当刀光划过脖颈,人的头颅与躯体一分为二,还没来得及痛苦,人已死去。如果不能痛快的活着,能痛快的死去,想必也算一件幸运的事。、

    人,活着,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孙贵胄,总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和不满足,也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痛苦,几乎没有人能摆脱痛苦的折磨。

    有一种人是相对幸运的,因为这种人已经不会痛苦,而且绝不会再产生痛苦,但却也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这种人就是死人。

    但死了的人,准确来说已经不是人了。

    幸运总如流星般短暂,痛苦却如日月般久远。

    想必没有人愿意去做幸运的的死人,而宁愿选择在厄运和痛苦中活着。

    人能活着,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人活着,就有路可走。

    哪怕路很长,长到人无法丈量。

    长的不但有路,还有这冷冷的夜。

    想来没有人原意在这个冷冷夜里,等候在这条长长的路上,而且还伴随着凄凉的风,愁人的雨。

    他们不愿意来,但却又不能不来。

    人,有时候总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们是三个人,三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不同的相貌,相同的表情。

    他们的嘴唇已经皴裂,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红紫,双手惨白。

    他们惨白的双手想必已经僵硬,但僵硬的手中依然牢牢的握着一把刀。

    刀是很平凡的一把刀,平凡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把刀的名字叫菜刀。

    菜刀算不算是刀的一种呢?无论算还是不算,它一般却不用来杀人,而是用来切菜。切菜的刀,如果足够锋利,当然也可以切肉,更可以用来放血。

    刀其实根本就没有锋利的,锋利的是人,切肉和放血的,当然也不是刀,而是拿刀的人。

    菜刀,刀面上甚至还有几点淡绿色的残叶,那是葱绿。

    菜刀,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味,不是杀气,更不是血腥味,而是大葱的气味,微微的辛辣在手指间萦绕。

    菜刀,看上去不但不锋利,而且没有一点光泽,这只不过是一把很普通的菜刀。

    风冷,夜黑,人低语。

    “据说夜狼谷这次护送的红货,可能价值最少二十万两白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等!”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平安的到达这里。”

    “夜狼谷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来到这里,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我期待着他们能来,但却又有些担心他们的到来。”

    “无论他们能不能来,我们却都必须来。”

    “只是不知道他们来的都有谁?是不是实力足够强大。”

    “江湖传言,夜狼谷为了这次护送,甚至出动了二总管‘断魂刀客’柳一尘。”

    “柳一尘!江南的柳一尘!竟然有他?!那此次护送之物定绝不是区区的二十万两白银!”

    “少了一只右手的‘断魂刀客’柳一尘,难道很可怕吗?”

    “两只手的柳一尘,也许并不可怕,但断了一只手的柳一尘却可怕无比。”

    “一只手的柳一尘更可怕?这怎么可能!”

    “两只手的柳一尘,在江湖上不过是一个二流的刀客,但少了一只手已后,据说很多一流的刀客都已经死于他手。”

    “竟然会有这种事?”

    “我也想不通,一只手的人,怎么会比两只手的人厉害。”

    “据说此次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想见证一下江湖传闻是不是真的。”

    “是什么传闻?”

    “据说同行的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总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只是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揭下他的面纱,好好看看他的脸。”

    “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如果不是一个丑八怪,就是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

    “可惜,无论如何,你是不能做这件事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难道这个小女子,武功也不弱?”

    “武功弱不弱,想必很少人知道。据说她的轻功不错,所以很少有男人能追的到她。”

    “那轻功总有些好过她的吧?”

    “那些轻功好过她的,却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中了毒。”

    “看来无论她是个大美人,还是一个丑八怪,我们都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三人相视一笑,却不再言语。

    暗夜里依然飘着雨,雨却已经小了不少,树下的雨,原来就会比空旷之处小许多,现在他们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雨在下。

    风也小了许多,但他们却并未感觉有丝毫的暖意。

    在茂密的树林里,本来就不缺乏生火的木材,他们身上不但带有火折子,而且还带着酒。如果能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升上一堆火,取着暖,聊着天,喝着酒,那么无论夜多么漫长,总会很快的过去。

    但是可惜,人,在许多时候,宁愿选择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去拥抱欢乐。

    如果忍受的有价值,痛苦些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的耳朵已经被冻的红的发紫,但他们仿佛一点也没觉得。他们把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地面上不但潮湿,而且寒如冰,冷如雪。

    等待,他们不在乎。

    寒冷,他们也能忍受。

    他们最怕的是,等来的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