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学院中的异类
张行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看书查资料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描述灵异事件的文章书籍倒是有很多，但还没有人能清楚告知张行另一个世界的秘密。张行坚信在他生活的世界之外一定存在另一个世界，只不过他还没有寻找到罢了。
高考填志愿，张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报填了临床医学专业，还是国内第一流的医学院。张行在高中就属于那种很神话的人物。高中整整三年，张行说话的次数都有限，上课时张行目光炯炯，盯得老师都发毛，下课了，张行埋头于厚厚一摞学习资料中。夜里十二点以后，偶尔有自习晚归的同学会见到张行在学校最幽黑的地方缓步闲逛，如同幽灵。张行的成绩一向无人能比，同校两千多高考生，听说了张行要报考医学院，很多人就偷偷改了志愿，无人能与之争锋。
高考成绩发布，张行自然被那所知名医学院录取。那个暑期，张行每天早八点到晚六点都跑在图书馆中，他如饥似渴地寻找一切和医学有关的书籍阅读，间或找两本灵异事件的图书来消遣。
夜里十点以后的公园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安静了，张行会沿着公园的湖边跑步，一直会跑到十二点，然后回家。祖父母对于这个反常的孩子已经无话可说。用祖母的话来说，张行已经无药可救了。
每天张行空闲的时间都会想起母亲的呼噜声，母亲就像是一个潜逃者，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潜伏在张行身旁长达两年之久，然后又匆匆潜回。留给张行的是对那个神奇世界的无限好奇，他一心想要寻找出通向那里的入口。
十八岁的张行一进入大学就惊艳了很多学姐，特别是他双眸中的奇异光芒，一身冷酷的气质，让很多女生几乎把持不住，分分钟想把这个帅师弟扑倒。同届的女生更是为卿疯狂，刚入学不到一天，一群群可爱的小女生就纷纷打听张行的消息。
这种狂热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消退了，是张行的嗜好大败高涨的雌激素。
众多女生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解剖楼------全校最阴森可怖的地方，而且不限白天黑夜。
学院里的解剖楼位于西南方向，四周高大的树木密布，即使是在最炎热夏天的中午时分，这里依旧冰凉透骨。
解剖楼有三层，第一层是储存尸体的福尔马林池，池中漂浮着无数具尸体------虽然数量可数，但是没有人真的有胆量去数一数上下漂浮的尸体究竟有多少。
第二层是解剖台，十几张冰凉的水泥台横布于二楼，最热闹的时候每张台子上都会披头散发地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颜色深紫，身形都很健硕，多余的脂肪早就消耗殆尽。
第三层是标本室，陈列着无数各个器官的标本：头颅、面孔、躯体、四肢……各个断面都有。还有很多胎儿的标本，从十几周初成人形直到足月即将待查的都有。胎儿的眼睛似睁未睁，小嘴微张，似乎在探查这个他们未曾来到的世界。
解剖楼终年都被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笼罩，是全院学生的禁忌之地，每次只有解剖课没有一个学生会迟到，因为上课的地点是二楼，要到二楼就必须穿过数个尸体池才能到楼梯。尸体池上虽然盖着木板，但木板有空隙，空隙下就是一具具尸体，每当从这里穿过时，都会感觉到无数满是死气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盯着人看，吓得人汗毛直竖，一身冷汗。
张行凶猛，才到学校第二天，他就摸到了解剖楼跟前，站在门外向里面偷窥。身后尾随的两个崇拜者------满脸桃花的两个小女生，见状花容失色，扭头就跑。张行的特殊嗜好瘟疫般在所有女生中传播开来，连男生也不能幸免。很快就有同寝室的男生偷偷问张行：“喂，那里怎么样？刺激不？”
问话的是一个来自东北的男生，人高马大，身高接近两米，比张行还高半个多头。
张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简短地说道：“我带你去!”
当天夜里，张行领着东北大汉就摸到了解剖楼附近。解剖楼静静地伫立在一片茂密的杨树林中，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解剖楼四周阴气袭人。东北大汉当时冷汗就湿透了衣服。他紧张地抓住了张行的手，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张行的手干燥冰冷，东北大汉有些哆嗦：这tm不像人手啊，这货不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异类吧？他想做什么？
东北大汉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张行远远就瞅见解剖楼二楼有灯光，他很兴奋，他伸手推门，门吱吱呀呀响着就开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呛鼻气味扑面而来。东北大汉感觉自己要吐了。
张行一闪身就进了一楼，东北大汉腿有些软，哀求道：“哥们，咱们回去吧，好不？”
张行不吭声，继续迈步。东北大汉向前走也不敢，后退也不敢。他声音颤抖：“哥，我服了，咱们回去吧。”张行走了几步就到了一个福尔马林池跟前，弯腰去掀盖在上头的木板。东北大汉哆嗦着蹲在地上，捂着脸呻吟：“哥，不要，不要！”
张行不为所动，他用力托起木板，池中水波荡漾，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惨淡地照映在池中，池中几具尸体不断上浮下沉，应该是女尸，因为有长长的头发像水草一样在水中漂浮。
东北大汉虽然手捂着脸，但他败给了巨大的好奇心，顺着指缝向池内看去------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用在人身上也很贴切，东北大汉看见眼前的景象，发出了绝望的低吼声，尿液透裤而出，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解剖楼，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等东北大汉满怀羞耻地清理干净自己，他才惊骇地发现：张行居然没有回来！
东北大汉不敢睡觉，他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等待，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听见寝室门锁微微响动，张行鬼一样溜进来，浑身福尔马林的气息。东北大汉气也不敢喘，眼睁睁看着张行手脚麻利地爬上了上铺，然后是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我的神啊！这就是我睡着上铺的兄弟？”东北大汉一整夜都痛苦地想着这个问题。从此后，东北大汉在张行面前都萎了。每次面对身高低于自己的张行，东北大汉都感觉到灵魂备受煎熬，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张行欢天喜地，夜里东北大汉的一声惨叫把二楼的人给惊动了，那人就噔噔噔地下楼查看。张行一动不动站在池边，等那人把灯打开后，见了张行大吃一惊。
“你是谁？大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问话的是一个矮胖子，满脸横肉。他看起来很像是屠夫，然而他却是全医学院最有名的解剖老师，发表论文无数。
“我叫张行，是今年的新生，我对解剖很好奇，很喜欢！”张行看着解剖老师，双眼放光。
“有点意思。”解剖老师呵呵笑着，看起来很猥琐。
“上来吧！”解剖老师说了一句就关灯上楼了。张行跟着上楼。二楼灯光很亮，是没有温度的冷光。眼前的尸体解剖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老师拿着解剖刀才划开尸体的皮肤。皮肤厚厚的一层，很像是猪皮，或是牛皮的感觉。张行站在老师旁边，伸手点了点尸身，冰冷僵硬，这是第一次张行对尸体的感觉。
“戴上手套，帮忙！”解剖老师头也不抬地吩咐。
张行急忙从水泥台子上拿起一副薄膜手套戴在手上，把双手紧紧贴在尸体上，一片冰凉，浑身都很僵硬，张行上下抚摸。
“别乱摸，要懂得尊重尸体！”解剖老师说道，紧接着又说：“来，帮我扶着点儿，这皮有点厚啊，不好开，难道是刀片顿了？”解剖老师一边动手开膛破肚一边唠叨。
在冰冷的灯光下，一个矮矮的胖子，一个高高帅气的美少年，一具浸泡数年的尸体，这情形很是诡异。矮胖子一边解尸，一边讲解，高帅少年一边点头，一边仔细观看。对于张行来说，这感觉很奇妙，仿佛透过这具尸体，他对另一个世界就多了一分了解。而张行多年的心愿，就是要找到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张行和胖子老师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对尸体都有一种非比常人的热爱，虽然目的截然不同。解剖老师姓屠，屠夫的屠。屠老师自我解嘲地和张行说道：“就因为我这姓，所以我就做了解剖老师。”
而张行则很快成为几千名学生中的另类存在，因为没有一个学生会在大半夜陪着屠老师解剖尸体，除了张行。屠老师根本就不遮掩对张行的欣赏，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目露异光盯着张行。所有人看见这种眼光都觉得古怪，张行却受之坦然。因为老屠的原因，所有学院中的女生都放弃了染指张行的想法。
张行一跃成名。
解剖课要大一下学期和大二才开设，因此只有老生才有权利动尸体，只有张行是个例外。新生往往对尸体还有着莫名的恐惧，离解剖楼有多远躲多远，只有张行，只要有空就会跑到解剖楼去，其高涨的热情让一群老生侧目。
学生们大多都会在下课后到天黑前学习人体解剖，到了大概七点钟左右的时候就纷纷离开，而且必定是三五成群，没有独行的。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正是张行上场的时刻。几乎每天他们都能看见张行一身干净利落地走进解剖楼，个子高高的，一张面孔及其漂亮干净，让人非常怀疑这个耀眼的小美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但紧接着当他们看见张行熟练地拿起解剖刀在尸体上纵横的时候，就都无言了。许多学姐眼睛里会蹦出崇拜的目光，让寥寥无几的男生很嫉妒。随后就是老屠上场，每当他看到张行的时候，一对水泡眼高兴地眯成一条缝。
“这个老变态，想什么呢？”很多人见到这一幕都会这么想。
全寝室的人也都对张行的行为熟视无睹了，大家都习惯了他凌晨归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弥漫整个寝室。但是最近寝室的一众人都感觉张行很反常：平时他都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准时回来，但最近几天张行都是九点多一点儿就睡觉了，然后在两点左右的时候会悄悄起床出门。
“这哥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怎么每天都是两点左右出去？”有人疑惑。
“是不是去和美女约会去了?”另有人猜想。
“说不定啊，这货长得好，你没看那帮女生看见他就像狼见了肉一样？直流口水！”有人如是说。
“我考，我怎么没这么好命啊？我长得也不赖啊！”有人委屈。
“你滚犊子！你长得跟猪站起来差不多，哪有我帅，我都没女生偷看呢！”有人听不下去了。
“你两个都不怎么的，老大别说老二，人家张帅哥不光是长得好，主要是气质，懂不？人家小哥气质多硬？后半夜敢去找老屠解尸体，你们敢？”有人总结。
“都别废话了，都跑题了啊！主要问题是张帅哥夜夜都干什么去了？老屠这个点也睡了，不可能解剖啊！”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说道。
“不用猜了，一定是和美女有约了，大晚上的方便，随便哪里都是好地方，清净！”有人说，声音很有淫荡的意味。
“很有可能，这货不走寻常路！”
“咱们去抓现行？”有人提议。
这个提议很快就一致通过，特别是东北大汉。自成上次丢人以后，东北大汉在张行面前一直萎着，很想重振雄风。他一想到能捉个现行，嘴角的笑容就特别萎缩。
几个人正议论得痛快，张行进来了。这一话题立刻就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忙乱，好像根本就没有背地嚼舌头，都很会装-----这是自然，能考进这所大学的，智商都不低。
张行刚刚洗过澡回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张行没有感觉出任何异常，他轻轻一跃就跳到上铺，脱衣解带就躺下了。众人都诡异地偷偷看了一眼张行，嘴角有坏坏的笑容：你小子拽，等后半夜捉住你，看你还怎么拽！
高考填志愿，张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报填了临床医学专业，还是国内第一流的医学院。张行在高中就属于那种很神话的人物。高中整整三年，张行说话的次数都有限，上课时张行目光炯炯，盯得老师都发毛，下课了，张行埋头于厚厚一摞学习资料中。夜里十二点以后，偶尔有自习晚归的同学会见到张行在学校最幽黑的地方缓步闲逛，如同幽灵。张行的成绩一向无人能比，同校两千多高考生，听说了张行要报考医学院，很多人就偷偷改了志愿，无人能与之争锋。
高考成绩发布，张行自然被那所知名医学院录取。那个暑期，张行每天早八点到晚六点都跑在图书馆中，他如饥似渴地寻找一切和医学有关的书籍阅读，间或找两本灵异事件的图书来消遣。
夜里十点以后的公园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安静了，张行会沿着公园的湖边跑步，一直会跑到十二点，然后回家。祖父母对于这个反常的孩子已经无话可说。用祖母的话来说，张行已经无药可救了。
每天张行空闲的时间都会想起母亲的呼噜声，母亲就像是一个潜逃者，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潜伏在张行身旁长达两年之久，然后又匆匆潜回。留给张行的是对那个神奇世界的无限好奇，他一心想要寻找出通向那里的入口。
十八岁的张行一进入大学就惊艳了很多学姐，特别是他双眸中的奇异光芒，一身冷酷的气质，让很多女生几乎把持不住，分分钟想把这个帅师弟扑倒。同届的女生更是为卿疯狂，刚入学不到一天，一群群可爱的小女生就纷纷打听张行的消息。
这种狂热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消退了，是张行的嗜好大败高涨的雌激素。
众多女生发现，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解剖楼------全校最阴森可怖的地方，而且不限白天黑夜。
学院里的解剖楼位于西南方向，四周高大的树木密布，即使是在最炎热夏天的中午时分，这里依旧冰凉透骨。
解剖楼有三层，第一层是储存尸体的福尔马林池，池中漂浮着无数具尸体------虽然数量可数，但是没有人真的有胆量去数一数上下漂浮的尸体究竟有多少。
第二层是解剖台，十几张冰凉的水泥台横布于二楼，最热闹的时候每张台子上都会披头散发地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颜色深紫，身形都很健硕，多余的脂肪早就消耗殆尽。
第三层是标本室，陈列着无数各个器官的标本：头颅、面孔、躯体、四肢……各个断面都有。还有很多胎儿的标本，从十几周初成人形直到足月即将待查的都有。胎儿的眼睛似睁未睁，小嘴微张，似乎在探查这个他们未曾来到的世界。
解剖楼终年都被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笼罩，是全院学生的禁忌之地，每次只有解剖课没有一个学生会迟到，因为上课的地点是二楼，要到二楼就必须穿过数个尸体池才能到楼梯。尸体池上虽然盖着木板，但木板有空隙，空隙下就是一具具尸体，每当从这里穿过时，都会感觉到无数满是死气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盯着人看，吓得人汗毛直竖，一身冷汗。
张行凶猛，才到学校第二天，他就摸到了解剖楼跟前，站在门外向里面偷窥。身后尾随的两个崇拜者------满脸桃花的两个小女生，见状花容失色，扭头就跑。张行的特殊嗜好瘟疫般在所有女生中传播开来，连男生也不能幸免。很快就有同寝室的男生偷偷问张行：“喂，那里怎么样？刺激不？”
问话的是一个来自东北的男生，人高马大，身高接近两米，比张行还高半个多头。
张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简短地说道：“我带你去!”
当天夜里，张行领着东北大汉就摸到了解剖楼附近。解剖楼静静地伫立在一片茂密的杨树林中，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解剖楼四周阴气袭人。东北大汉当时冷汗就湿透了衣服。他紧张地抓住了张行的手，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张行的手干燥冰冷，东北大汉有些哆嗦：这tm不像人手啊，这货不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异类吧？他想做什么？
东北大汉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张行远远就瞅见解剖楼二楼有灯光，他很兴奋，他伸手推门，门吱吱呀呀响着就开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呛鼻气味扑面而来。东北大汉感觉自己要吐了。
张行一闪身就进了一楼，东北大汉腿有些软，哀求道：“哥们，咱们回去吧，好不？”
张行不吭声，继续迈步。东北大汉向前走也不敢，后退也不敢。他声音颤抖：“哥，我服了，咱们回去吧。”张行走了几步就到了一个福尔马林池跟前，弯腰去掀盖在上头的木板。东北大汉哆嗦着蹲在地上，捂着脸呻吟：“哥，不要，不要！”
张行不为所动，他用力托起木板，池中水波荡漾，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惨淡地照映在池中，池中几具尸体不断上浮下沉，应该是女尸，因为有长长的头发像水草一样在水中漂浮。
东北大汉虽然手捂着脸，但他败给了巨大的好奇心，顺着指缝向池内看去------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用在人身上也很贴切，东北大汉看见眼前的景象，发出了绝望的低吼声，尿液透裤而出，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解剖楼，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等东北大汉满怀羞耻地清理干净自己，他才惊骇地发现：张行居然没有回来！
东北大汉不敢睡觉，他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等待，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听见寝室门锁微微响动，张行鬼一样溜进来，浑身福尔马林的气息。东北大汉气也不敢喘，眼睁睁看着张行手脚麻利地爬上了上铺，然后是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我的神啊！这就是我睡着上铺的兄弟？”东北大汉一整夜都痛苦地想着这个问题。从此后，东北大汉在张行面前都萎了。每次面对身高低于自己的张行，东北大汉都感觉到灵魂备受煎熬，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张行欢天喜地，夜里东北大汉的一声惨叫把二楼的人给惊动了，那人就噔噔噔地下楼查看。张行一动不动站在池边，等那人把灯打开后，见了张行大吃一惊。
“你是谁？大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问话的是一个矮胖子，满脸横肉。他看起来很像是屠夫，然而他却是全医学院最有名的解剖老师，发表论文无数。
“我叫张行，是今年的新生，我对解剖很好奇，很喜欢！”张行看着解剖老师，双眼放光。
“有点意思。”解剖老师呵呵笑着，看起来很猥琐。
“上来吧！”解剖老师说了一句就关灯上楼了。张行跟着上楼。二楼灯光很亮，是没有温度的冷光。眼前的尸体解剖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老师拿着解剖刀才划开尸体的皮肤。皮肤厚厚的一层，很像是猪皮，或是牛皮的感觉。张行站在老师旁边，伸手点了点尸身，冰冷僵硬，这是第一次张行对尸体的感觉。
“戴上手套，帮忙！”解剖老师头也不抬地吩咐。
张行急忙从水泥台子上拿起一副薄膜手套戴在手上，把双手紧紧贴在尸体上，一片冰凉，浑身都很僵硬，张行上下抚摸。
“别乱摸，要懂得尊重尸体！”解剖老师说道，紧接着又说：“来，帮我扶着点儿，这皮有点厚啊，不好开，难道是刀片顿了？”解剖老师一边动手开膛破肚一边唠叨。
在冰冷的灯光下，一个矮矮的胖子，一个高高帅气的美少年，一具浸泡数年的尸体，这情形很是诡异。矮胖子一边解尸，一边讲解，高帅少年一边点头，一边仔细观看。对于张行来说，这感觉很奇妙，仿佛透过这具尸体，他对另一个世界就多了一分了解。而张行多年的心愿，就是要找到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张行和胖子老师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对尸体都有一种非比常人的热爱，虽然目的截然不同。解剖老师姓屠，屠夫的屠。屠老师自我解嘲地和张行说道：“就因为我这姓，所以我就做了解剖老师。”
而张行则很快成为几千名学生中的另类存在，因为没有一个学生会在大半夜陪着屠老师解剖尸体，除了张行。屠老师根本就不遮掩对张行的欣赏，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目露异光盯着张行。所有人看见这种眼光都觉得古怪，张行却受之坦然。因为老屠的原因，所有学院中的女生都放弃了染指张行的想法。
张行一跃成名。
解剖课要大一下学期和大二才开设，因此只有老生才有权利动尸体，只有张行是个例外。新生往往对尸体还有着莫名的恐惧，离解剖楼有多远躲多远，只有张行，只要有空就会跑到解剖楼去，其高涨的热情让一群老生侧目。
学生们大多都会在下课后到天黑前学习人体解剖，到了大概七点钟左右的时候就纷纷离开，而且必定是三五成群，没有独行的。当他们离开的时候，正是张行上场的时刻。几乎每天他们都能看见张行一身干净利落地走进解剖楼，个子高高的，一张面孔及其漂亮干净，让人非常怀疑这个耀眼的小美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但紧接着当他们看见张行熟练地拿起解剖刀在尸体上纵横的时候，就都无言了。许多学姐眼睛里会蹦出崇拜的目光，让寥寥无几的男生很嫉妒。随后就是老屠上场，每当他看到张行的时候，一对水泡眼高兴地眯成一条缝。
“这个老变态，想什么呢？”很多人见到这一幕都会这么想。
全寝室的人也都对张行的行为熟视无睹了，大家都习惯了他凌晨归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弥漫整个寝室。但是最近寝室的一众人都感觉张行很反常：平时他都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准时回来，但最近几天张行都是九点多一点儿就睡觉了，然后在两点左右的时候会悄悄起床出门。
“这哥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怎么每天都是两点左右出去？”有人疑惑。
“是不是去和美女约会去了?”另有人猜想。
“说不定啊，这货长得好，你没看那帮女生看见他就像狼见了肉一样？直流口水！”有人如是说。
“我考，我怎么没这么好命啊？我长得也不赖啊！”有人委屈。
“你滚犊子！你长得跟猪站起来差不多，哪有我帅，我都没女生偷看呢！”有人听不下去了。
“你两个都不怎么的，老大别说老二，人家张帅哥不光是长得好，主要是气质，懂不？人家小哥气质多硬？后半夜敢去找老屠解尸体，你们敢？”有人总结。
“都别废话了，都跑题了啊！主要问题是张帅哥夜夜都干什么去了？老屠这个点也睡了，不可能解剖啊！”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说道。
“不用猜了，一定是和美女有约了，大晚上的方便，随便哪里都是好地方，清净！”有人说，声音很有淫荡的意味。
“很有可能，这货不走寻常路！”
“咱们去抓现行？”有人提议。
这个提议很快就一致通过，特别是东北大汉。自成上次丢人以后，东北大汉在张行面前一直萎着，很想重振雄风。他一想到能捉个现行，嘴角的笑容就特别萎缩。
几个人正议论得痛快，张行进来了。这一话题立刻就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忙乱，好像根本就没有背地嚼舌头，都很会装-----这是自然，能考进这所大学的，智商都不低。
张行刚刚洗过澡回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张行没有感觉出任何异常，他轻轻一跃就跳到上铺，脱衣解带就躺下了。众人都诡异地偷偷看了一眼张行，嘴角有坏坏的笑容：你小子拽，等后半夜捉住你，看你还怎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