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消尘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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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百不达

    林族众人的脑海中如同惊雷炸过一般。

    点兵场内久久没有回音。

    紧接着,喧哗声如同海啸般袭来。

    “族长,这是谁干的!”

    “哪方势力如此大胆!”

    “我草他姥姥,一定是魏国那些白眼狼们。”

    “族长下令吧,我们发兵攻入东陵城内,让宇文一族为城主陪葬。”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怒吼道,双眼充血,如同暴怒的猛兽,周围的空气因为灵压的挤压,发出艰难的呻吟。

    “住口!”林亦展怒目而视,散发出的杀气让周围人感到阵阵寒意。

    铁塔般的壮汉感觉空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周围的地面下沉约有一寸。

    “三叔,大伯的仇,如何报。”林玉航双眼泛红,紧握双拳,鲜血顺着指节滴下。

    “此事有蹊跷!”林寒玉想拦住冲动的林玉航,但此时林玉航根本听不进去。

    “残影将军!”林亦展微仰着头,紧闭双眼。

    “诺!”

    “调齐林族所有兵马,各兵团随时待命血战。”

    “诺!”残影及其身后的诸位将领行礼领命。

    “白隼将军!”

    “诺!”一位雪衣女子行礼回答。

    “向各方势力传信,知道此事来龙去脉者,林族答应他三个愿望。”林亦展浑身颤抖,伸手扶着身边的把手,似乎在寻找支柱。“洒下林族所有消息网,我要知道十方大路上一草一木的信息。”

    “诺!”白隼退后几步,吹动手中的短笛,盘旋在上空数十只游隼四散飞去。

    “玉升!”

    “孩儿在。”

    “我要和魏帝谈谈。”

    “诺!”

    “其他的,都交给玉航来安排吧。”林亦展双手握住长杖,在林玉升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城主府。

    林玉航安排着接下来事情,点兵台下的一个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把残军第三队的兵符给我。”这句话的述说者,来自一个虚弱的身影,衣着零散,面露倦容,但是双眼却深邃的似乎能吸入万物。

    “休儿,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安玉怒喝道,她害怕此时的林休再惹林亦展生气。

    “凭什么?”林亦展回头,冷漠的问道。

    “三爷爷,你现在已经乱了心神,如果不及时修养,可能会走火入魔,如果您再出了问题,林族必然面临不可预料的后果。”林休抬眼看向点兵台上的诸位长辈,淡淡说道,“此事表面上来看,会和宇文一族有关,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诸位应该明白,但是必然和魏帝无关,他不是一个蠢人,现今白雾两方与魏宣战,我林族是他反胜的根本。”

    林亦展在林休的几句话中渐渐恢复了冷静。

    “嗯。”林玉萧点点头示意林休继续说。

    “我带领残军第三队去东陵城,找宇文一族的族老,试探他们的口风,毕竟现在十方大陆都知道我是个纨绔子弟,纨绔干了什么事,都有回旋的余地,此去如果能回来,那就证明有人从中挑拨,如果回不来,林族便可集九方之力。”林休双眼闪过一丝寒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

    “诛灭魏国!”

    四字出口,石破天惊。

    “但是……”林墨复杂的看着林休。

    “我已经心死好几年了。”林休低下头,仿佛又变为一个废人。

    “不可。”林寒玉看着台下的林休,“我去。”

    “有什么好争的。”林休低语喃喃,“真不知道,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林休缓缓走上台,伸手拿向一块暗红色的虎符。

    林寒玉伸手去夺,却被林休抬手阵退。

    “闭灵境?!!”林休的这一举动引起所有人的惊呼。

    “境位,真的那么重要吗?”林休没有理会众人,“不是闭灵境,是失败的死灵境。”

    哈哈哈哈……

    林休的笑声缓缓响起,但是在众人听来,这是在哭诉,在笑声里,满是绝望与委屈。

    “可能这次最对不起的,是第三队的弟兄们了。莫名与我一起赴死。”林休看向台下那静默的,如同顽石般的黑衣方队。

    “诸位,我是去赴死,为愚忠。”林休举起手中的虎符,“如果你们不愿意,大可放弃,没有必要为此浪费生命。”

    “祁林赳赳,共赴危难。”黑衣男儿们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像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愚忠,其实,没有什么不好。”林休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走向台下。“各位弟兄,此去,若回,我便与诸位举宴同欢,如若不回,我们便在地府征战四方。”在林休的怒喊下,黑衣们便随他慢慢消失在众人视野。

    “休儿。”林亦展想要叫住林休,却不知从何开口。

    “休儿以后不会再捣蛋了。”林休看着那位沧桑的老人,摆摆手。

    儿时,在自己因为顽皮要被罚时,他只要躲在老人后面。就能够让严厉的爷爷网开一面。

    转眼间,林休走到台下,与林嗔面对,“林嗔,三哥不是要拿你和别人比较,也不是非要对你有要求,三哥只是想知道,认真的枫儿是什么样的男子汉。”林休拍拍林嗔的肩膀,带着数十名黑衣男儿,走向东方。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叫住远去的少年。

    但是少年在众人的注视下,与天边融为一体。

    时光荏苒,数月而过。魏国与白族雾国的战火依旧激烈,相邻的秦国,或有或无的,一直在针对白雾联盟。

    征战不断,尸横遍野,有人欢喜,有人忧。

    整个十方大陆,像是一堆枯黄的干柴,正在等待着一丝火星。

    雾国的皇宫中,通体墨黑的装饰花纹,加上淡淡灰雾,让整个大殿都显得格外阴森。

    象征着权利的主座上,并没有雾皇的身影,反而这双猩红的双眼,正对着皇座,紧盯这座位上那个衣着陈旧,表情木讷的男子。

    少有的,雾皇那猩红的双眼充满着忌惮。

    “百不达,你的记忆恢复了吗?”雾皇细声询问,好像生怕惊动面前的少年。

    “我,感觉,你在骗,我。”少年的声音有几分生硬,似乎刚刚学会说话一般。

    “怎么会呢,之前让您去打败那个很凶的老头,完了之后您不是记起来您的名字了吗。”白恒之带着诱导般的坏笑,双手凌空绘制着怪异的图案。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木讷的少年看着白恒之,像是要把他的面貌记下来。“我,多打败,他几回,不就可以,找到我的,记忆。”

    “您现在灵体受损严重,之前和那个老头切磋的时候差点就被降服了,我们害怕你出意外啊。而且当时那个老头耗尽寿元,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们也没办法啊。”白恒之花完最后一个图案,皇位上的少年双眼明显黯淡下去。

    “的,的确。”百不达低头看着空洞的胸膛,昏睡过去。

    “我,我全盛时,能制止住他。”

    此时才可以看到,百不达的胸口有一个贯穿的空洞,约有手掌大小,常人在这种状态下,必死无疑,但是百不达却还是和没事一般。

    但是最让人吃惊的,是他如同梦呓般的低语。

    “他,他说,他居然可以制止住林亦振的暴走?”雾皇似乎被少年所感染,话都说不清楚了。

    “恒之世侄,他,控制住了?”雾皇见没人搭话,转头看向白恒之。

    只见白恒之双手如同脱力般下垂,脸色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嗯,勉强可以昏睡半个时辰。”

    “糖,糖葫芦!”雾皇对着身边的人呵斥到,“快去吧全城的糖葫芦还有做糖葫芦的都弄过来。”

    “是!”

    谁也没想到,以阴森冷酷而闻名的雾皇能颁下这样的御令。

    白恒之没有接话,此时他已经如同虚脱一般,摊坐在靠椅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