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消尘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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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秘境演武

    时光飞逝,演武大会近在眼前,断剑城在这几天变得格外热闹。

    林嗔领命维护治安,所以此时的他,正带着三四个将士,在街道游荡。

    “少爷,您都在这条街转了一个多时辰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一个百长身份的将士建议到。

    “林牧,林岩,我,我们三个负责治安,有他们在,咱们偷偷懒,没事的。”林嗔笑了笑,回头答到。

    “是!”百长点头答到,反正能让少爷开心就好了,这断剑城里,还没哪个不开眼敢闹事。

    虽然林嗔是在四处闲转,但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看向街头的那个酒楼。

    百聚楼,这是梁州最有名的酒楼,无论是规模还是美酒,其他地方都无法比拟。当然,价钱也无法比拟。

    顶楼的雅间内,正坐着一位面容消瘦的男子,衣着锦衣华服,几分散乱,几分慵懒,但不难看出是个贵族子弟。

    他的身旁坐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东倒西歪。

    “哈哈哈,看看你们的熊样,还和本少爷拼酒。不自量力!”华服男子看着眼前的酒肉朋友,大肆嘲笑起来。

    “那是,三……三少爷都是谁啊!将门之后,我们当……当然比不了。”左手边的胖男子明显喝醉了,大着舌头说到“三少爷,我听说这家酒楼来了个名角儿,一个个跟画上来的一样,要不要……”胖子一脸猥琐的说到。

    “闭嘴!”被称为三少爷的男子一个耳光扇在胖男子的脸上,肥肉乱颤。胖男子似乎清醒了一下。急忙跪下求饶,“三少爷,小的知错了,知错了。”

    “再给你说一遍,出来玩,不要提家里事,也别干什么坏事!不然我……”三少爷抬手正要打下去,却忍住了。“滚滚滚,都滚!”

    “是是是”这一耳光惊醒了众人,看着莫名发火的三少爷,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他们都急忙退下去,生怕受到无妄之灾。

    等众人走后,三少爷猛灌一口酒,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支枪头,长约三寸,在手中把玩,默默的发着呆。

    许久之后,留下了几块灵石,离开了。

    华服男子刚出酒楼,便与正在巡视的林嗔撞个正着。

    “林休少爷。”跟在林嗔旁边的将士纷纷行礼。

    “是林嗔啊!来来来,陪哥哥喝酒去。好久没见了,咱哥俩要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林休看见林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热请的往酒楼拉去。没走两步,便低头吐了起来。

    林嗔看着自己的三哥,满是惋惜。自从二伯林玉武饮恨沙场后他就变得颓废不起,整天喝酒度日,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变成这样,“三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喝了这么多了,别再喝了。”林嗔拍着林休的后背,劝说道。

    “我还能喝,你不陪我喝,自然有人陪我喝,滚开,别烦我。”林休甩开林嗔的手臂,摇摇晃晃的走了。

    正在林嗔打算送林休回家时,林墨从街头走来。

    “怎么回事?老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林墨面无表情的问到

    看见来的人是林墨,林休皱了皱眉头,挥手到,“要你管,老子愿意。”

    “林休,目无家法,肆意酗酒。理应查处。”林墨看着此时的林休,对着身边的人安排到,“将他送去城主府,让爷爷处理。”

    “是!”

    “等……”林嗔打算出言阻止,但被林墨挡住。

    “你不用求情,爷爷他们会处理的,这是为他好。”林墨出言解释。

    “好吧。”林嗔也觉得应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便点点头,没再说话。

    看着远去的那个消瘦的背影,林嗔不由的想到了曾经自己偷看三哥练武的场景。曾经的林休和林墨一样,是家族的骄傲,而且很多方面,林休都比林墨有天份。断剑城中的百姓都以二人为教育孩子的榜样。

    但是护国战中,林休的父亲,林玉武,为了保证盘门天险不破,带着一万将士抵御五国三十万大军,整整一个月。这一战成了魏国翻盘战胜五国的关键。

    但是,为了战争的胜利,林亦振决意不出兵增援,导致林玉武的战死。自此以后,林休便惶惶终日,颓废不起。

    “走吧。”林嗔平复心情,继续巡城。直至日薄西山,林嗔才上交兵符。

    但是林嗔没有回家,他来到自己常去的山坡上,看着天边的残阳。林嗔很享受这段发呆的时间,自己可以任由思绪飞舞,没有任何约束,很多时候他都在幻想,如果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出生在普通百姓家会不会更加适合自己。

    秋夜的凉风习习,让人感觉格外的清醒。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他默默坐在林嗔旁边,和林嗔一起发着呆。

    “这样的生活确实很惬意,但并不适合我们。”声音的主人彬彬有礼,声音本身悦耳耐听,让人不由想和他聊天。来的人不是林墨还是谁。

    “我们这样生活是为了什么?”林嗔出声问到,“为什么我们要比别人承担的多?为什么我们要保护其他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认为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父亲说强者源于努力与付出。林休的以前的看法很独到,在他看来,我们的一切源于百姓,我们努力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更多的是保护我们自己。我们离不开他们,但他们却可以脱离我们。努力是为了不被百姓抛弃。”林墨想了想,回答说。

    “这种问题应该自己摸索,当你自己想明白以后,心境也会提高,到时候进步会很快。”

    “你觉得三哥会走出迷茫吗?”提到林休,林嗔依旧忘不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背影。

    “涅槃重生,其他人帮不了忙,如果老三能走出困境,日后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当然,我觉得也许他并没有在困境,比任何人都清醒。”林墨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不过后面的话像是在自语。

    林嗔点点头,“三哥会不会恨城主爷爷。”

    沉默了很久,林墨才说到,“爷爷做得一切都是为了魏国,老年丧子,这种痛也让人难以接受。林休会理解爷爷的苦衷,……但是还是会恨爷爷。”林墨看着升起的残月,陷入了沉默。

    林嗔二人谈论的林休,此时正站在城主府的大殿,面对着断剑城的两位裁决者。

    “休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林亦振看到下面的孙子,百感交集,一反常态的说到。

    “我一直都懂事。”林休眼神空洞的回答,“优秀与平庸没有差别,再优秀又能怎么样?”

    “你天赋超群,这样荒度时光,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林亦振着急的站起身,满脸通红。

    “优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为了全局,该放弃还是放弃。”林休抬起头,双眼通红,像一头受伤的狮子。

    “你……你这样对自己不负责,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林亦振被气得不轻,胸口猛烈的起伏着。

    “关心我的人,已经不在了,在的人为的是大家,大家,少我一个又不会怎么样。”林休带着嘲笑,低下了头。

    林亦振抬起巴掌,但是久久没能落下。“来人,把林休带到受戒塔反省!”

    外面走进两个白甲的士兵,带着林休离开了。

    林亦振看着一言不发的林亦展,“当初,我的决定错了吗?”

    “作为一个臣子,你很忠心,作为一个元帅,你很伟大,作为一个父亲,你是个混账!”林亦展没有了往日的和蔼,双眼闪着泪花,“但如果是玉升遇到这种情况,我的选择也许会和你一样。”

    “我们身为统帅,自然不能报有私情。”林亦振背对着林亦展,平静的说到。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休儿不会原谅你的。”林亦展不觉的捏坏了手中的扶手,摔门而去。

    嘣!

    摔门声像是一个信号,林亦振似乎瞬间老了几十岁,原本挺直的身板变得佝偻,费力的走到大殿的椅子上,脑海中全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坚强的老人像一只受伤的雄狮,在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月,依旧冷清,风,依旧刺骨。

    空旷的厅堂内,忠肝义胆的牌匾格外醒目,但是牌匾下有一个孤独苍老的身影。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时而传出的啜泣。

    秘境开启近在眼前。在金乌刚刚露头的时候,演武场上的劲雷鞭也随之响起。

    每一次的挥舞,如同响雷般的鞭声都在昭告天下,林族,又回来了。当年三千林军定江山的故事还会继续书写。

    原本空旷的演武场此时人声鼎沸,林亦振兄弟二人站立在主坐的左右。

    一声惊天的鸣叫打破了寂静,天空中出现了皇族的车队。随着他们的到来,演武场上的所有士兵都跪地行礼,而林族的众人有先皇特批,与皇族平起平坐,见君可不拜。这证明着林族,在魏国举足轻重的地位。

    马车停在场内中央,七只金色鸾鸟整理着羽毛,之后陆续有各种飞禽着陆,但丝毫不显混乱,一幅百鸟朝凤的画面浮现在人们眼前。从车内走出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但是他的双眼中还是透着明亮,脸上也带着笑意。此人便是魏国的帝王,魏明帝。

    “拜见吾皇!”等到老者坐在主座上,所有人齐声喊到。

    “免礼吧!”魏明帝缓缓说到。“二位兄长闭关收获如何啊?”魏明帝看着左右二人,带着笑意的问到。

    “陛下,兄长二字微臣二人万不可承受。”林亦展急忙行礼到。

    “先帝遗诏,二位皆为并肩王,林族子弟与皇族同等,你我三人为何不能以兄弟相称。”多年的从政经验,让魏帝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虽然灵力比不上二人,但面对林亦展二人时,气势丝毫不低。

    “先帝厚爱,臣等没齿难忘。我林族生死皆为魏人,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义务,陛下如此抬爱,臣等实在不敢接受。”林亦展说话时语气诚恳,似乎对这称呼十分在意。

    “好,那朕称呼你等为爱卿总可以了吧。”魏帝看着没说话的林亦振,没有把林亦展的固执放在心上。“你二人认为我大魏还经得起战乱吗?”

    “回陛下,林族实力已经恢复的十之八九,可以为国尽力了。”林亦振带着魏帝看着场上训练的士兵,“现在六国之乱刚刚结束,其他各国纷纷虎视眈眈,陛下何不趁此机会,一举击溃六国之乱的组织者,雁国,一来出师有名,二能镇压各国,三可扩大疆域。”

    魏明帝听着林亦振的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陛下,林族子弟都已准备完全,此番出战必胜。”林亦振看着没有说话的魏明帝,急忙说到。

    “纷纷扰扰天下事,皆为名利,到头来落得什么?”魏明帝看着操练的士兵,自语道。

    “非我等好战,如果我们不战,迟早会别他国吞并,我们也只是为了百姓。”林亦展回答到,“其实各国交好,才是我们想要的,但这并不现实。”

    “此事再议吧,我们魏国还需要调理。”魏明帝望着远方的祁川山,用不可质疑的口气说到。

    “喏。”二人回答。

    “残军准备。”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三人的宁静。有灵力加持,声音的来源并不大,但是却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听不清将士回答的是是还是杀,只看见一队队浑身杀意的男儿肃立在场中央。身着黑甲,面带黑色面具,静若古树,动如雄鹰。

    长枪队,弓箭队……一个个队伍让魏明帝和场下的百臣眼中异彩连连。

    “这位将军叫残影吧。朕记得他是个特别的帅才。他的指挥方法各国都在模仿学习。”魏明帝指着场下指挥众人的黑甲男子问到。

    “正是他。”

    “有这样的青年才俊,魏国必会昌盛。”魏明帝点点头,“各国的才俊都会进入秘境比试,朕想看看林族下一代的表现。”

    “当然,微臣兄弟二人早已安排了,孙儿们不会丢脸的。”林亦展笑着回答到。

    “明日,皇族子弟也会进入秘境,这其中有毅儿。”魏明帝小声说到,“朕会让他们听从墨儿的指挥。”

    “太子也要参加?”林亦展听后大惊,急忙阻止。“在这秘境中明面上是切磋,实际……”

    “朕不是在征求意见。”魏明帝果断的回答到。“朕想让毅儿锻炼一下。”

    “喏。”林亦展答到,同时传音给林墨,告诉了他魏帝的安排。而此时林家的后代们正在一起调整状态。这个消息如同一个炸药,林家后代分分议论起来。

    “林墨,这次就难办了,太子参加,我们可不能让他有闪失。”林文看着眼前的少年,希望可以得到解决的办法。

    “嗯,进入秘境再做打算,我尽力保太子周全。”林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万一他是个嚣张的二世祖,不听安排我们怎么办。”林嗔看着林墨问到。

    “先打晕他。”林墨看着林嗔认真的回答。

    “……”

    在林族子弟准备的时候,一个面如白玉的少年走了进来。

    “你就是林墨兄长?”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翩翩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修长的身材搭配着合体的长袍,坚定的眼神中透露着自信的神色,“在下名为宇文毅。”

    “兄长不敢当,在下就是林墨,太子殿下其实不用自我介绍,在下虽然眼拙,但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林墨行礼回答,整个过程像是流水一般自然,加之俊俏的外貌,堪称一道风景。

    “父皇吩咐,向林墨兄长学习,听从兄长的吩咐。所以,要给兄长添麻烦了。”宇文毅边说边弯腰行礼。

    “太子不可,陛下厚爱,我等定会全力以赴。吩咐自然是不敢当,还望太子带着我们战胜各国才俊。”林墨急忙躬身还礼。

    看着互相吹捧的二人,林嗔没法插话,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而现在交谈的二人,至少表面上很融洽。

    林墨和太子寒暄完毕后,林亦展传话,让林文安顿皇族子弟,然后准备接见各国来使。

    看着林文流利的应付各国使节,林墨自然的面对各族才俊。林嗔觉得家族有二位哥哥就足够了,自己可以平平淡淡的当个路人甲乙丙,自在快活。

    于是在其他人忙于各种事务时,林嗔独自坐在屋顶,用自己精心挑选的泥巴捏出自己想象中的上古猛兽。

    “这条龙为什么有六个爪子?”正在林嗔专心于自己的创作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她顺手拿起林嗔身边的一个泥偶。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得林嗔一时手抖,刻坏了手中通灵猿猴的五官。

    “你是谁啊?”林嗔心疼自己好几天的成果,正打算回头怒骂,但看见身后的身影时,语气又舒缓了几分。

    说话的是一个和林嗔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加上灵巧的五官,让人不由得化解了怨气。脱俗的气质和不凡的穿着自然不会是平凡人家的女孩。

    “问别人名字的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貌,连这都不知道。”小丫头翻翻白眼,做出很嫌弃的样子,“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你不是断剑城的人吧,居然不认识我?”林嗔收起地上的泥偶,对眼前的小丫头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你不是断剑城的人吧,居然不认识本姑娘?”眼前的小丫头双手叉腰,学着林嗔的话。“看来是外来的小子吧!”

    “你……放肆!”虽然平时林嗔对人都以礼相待,但面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还是端起了少爷的架子。

    “人不大脾气不小,我一定要让父……父亲惩罚你。”小丫头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身从楼顶跳了下去。近十米的高度对她来说似乎和平地一样,整个动作连贯而且轻巧。

    “莫名其妙,我到要看看你父亲如何惩罚我。”林嗔看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嘀咕起来,“除非你当朝公主。”

    林嗔随意的一个猜测,却猜了个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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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