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手之目
第十八章手之目
刀被抓住了！
小厮惊愕的抬起头来，顺着手臂向着前面看去，不由得豁然一震。
他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只见他身罩一件破旧的褐袍，从帽子里漏出来的脸，是一张枯瘦发黑，像老树皮一样的脸，又似一具干尸一般，狰狞，恐怖。
这哪里是人？
或者说这绝对不是人。
但是他认识这一张脸。
这家店里早有妖怪的传言了，其实是真的有妖怪。
他与妖怪同处一个屋檐下，早已有所察觉。
但两者却是第一次这般面对面的见面。
“你干什么？”
小厮大声喝道。
胆气十足，混不见恐惧之色。
却是天长日久，让时间消除了恐惧。
一直以来，两者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他认为是自己的凶恶杀气连妖怪都镇住了。
刚刚他被妖怪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现在反应过来却又不怎么怕了。
“原来是你！”那妖怪喃喃道，似是恍然大悟。
语气悲痛，充满了不祥。
“可恶！”
小厮瞳孔一缩，感觉大事不妙，一用力想要抽出长刀，刀身却牢牢的握在妖怪的手里，小厮觉得这个妖怪疯了。
“原来是你杀了我！”那妖怪豁然抬起头，灰白的眼中中没有一丝生机。
“什么？”
这双眼睛！
这双眼睛！
是那个瞎子！
小厮终于记起了妖怪的身份，原来他一直是一个复仇者！
他是来复仇的，但是因为他是个瞎子，永远看不到真相，所以他永远也找不到凶手。
这些年心中的怨和恨，仇和怒，这时愤怒宣泄起来，妖怪一手捏住小厮的脖子，喝道:“受死吧！”
小厮瞪大双眼，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他曾在夜里听见悲戚的喃喃自语，“好惨啊！好惨啊！好惨啊！”
他们都是一样的的啊！
在黑暗的夜里，做着同样的事，鲜血染红了夜色，一样的恶，一样被世界所厌弃。
永远都不会有同伴。
他们才是同类。
但是今天他怎么会挡住自己？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他们不是伙伴吗？
不……
我要复仇……
大仇得报，心中是畅快吗？
源赖光看着站在那里的妖怪心中如此想道，他会不会在对自己等人动手？
源赖光和碓井真光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真是可怜啊！”一声悠悠的叹息，妖怪开口感慨道:“我竟然成了被仇恨驱使的妖怪。”
听得出他被自己成为一个妖怪感到十分羞愧。
源赖光听他的言语甚是有着修养，便道:“我常听人说，怨气不散转化的妖怪，就像被叶子蒙蔽了双眼，醉汉感觉自己有的是直路，但却是斜的一样，身体是不受心智控制的，先生又何必伤心呢？”
妖怪道:“我是妖怪，我要复仇，但他们是无辜的。”
源赖光闻言，道:“真后悔没有早些认识先生，却不知先生生前是哪里人士？”
妖怪道:“我本是一个瞎子，靠卖艺为生，后来被贼人杀死以后化为冤魂，我发誓要用我的双手复仇，所以我一直在寻找……”
这个妖怪被称为手之目，生前是一个盲眼艺人，每天去餐馆弹琴，靠客人的施舍度日。但，一天夜晚，当他拿着琴和一天所得的施舍回家时，被一个强盗杀死，并抢走了他的钱。
死后，盲眼艺人便化身为手之目。
化为妖怪以后，他面部的眼睛仍然是盲的，但在两只手上分别长出两只眼睛。为了报仇而四处游荡，“看”到了疑似凶手的人就冲上前去将其掐死。
但由于他生前是个盲人，所以不可能通过“眼睛”找到凶手，所以不巧被他撞上的人常常遭殃。
这次他找到的人就是坂田金时，只是坂田金时的运气比较好没有遭殃。
手之目放出源赖光二人，换了个房间与之交谈，虽然他外形恐怖，但说话得体，充满了修养。
这时的他又变成了琴师模样，并对源赖光解释说:“妖怪的外形都是因心显化。”
源赖光道:“可惜，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先生，一定不会让您受到贫寒之苦，如此或许能免去您的噩运。”
“一切因缘际会都是前世因果。”手之目一笑，忽然感应到什么，道:“可怜，又是一个被怨恨驱使的人！”
“滴答。”
“滴答。”
黑暗中不断的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小厮迷茫的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周围一片黑暗，好像一个洞穴。
“滴答。”
不知什么滴到小厮的手上，一片冰凉。
把手举起来，抬到眼前，小厮看着鲜红的双手，不解道:“这是……？”
“这是你的罪孽。”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好熟悉。
是谁的？
“是你！”
小厮转过头来，看见手之目，浑身一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手之目。
手之目淡淡道:“是我。”
“我要杀了你！”鲜血疯狂的向着小厮纠缠，顿时让他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他像一只野兽一般瞪着大眼叫道。
话音落下，他还没有动，一根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小厮看向手的主人，手之目淡淡道:“我做妖怪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小厮张了张嘴，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落在鲜血汇成的水面上。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
或许自命不凡说的就是我吧。
腹内草莽人轻浮，却以为自己骨骼清奇非俗流。
小时候的我，非常幼稚，喜欢绝世剑客，或许长大了也没有懂事过。
农民出身的我，却身怀大志，长大后我也想要一把宝剑，于是我进去了刀具店，刀具店里的刀剑真多，真漂亮啊。可是一把宝剑实在太名贵了，我只买了一柄最差的太刀。
拿着这柄刀，踌躇满志，结果来到城里以后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成，看着武士一人一刀，便能高高在上，心中十分羡慕，但是二人却没有这个本事。
当与朋友两个人落魄，流落街头的时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人群，突然指着一个力工问，以后你我也是如此，该当如何？
京都，京都的人就是一群狗。
社会包庇了太多人渣。
我后悔了，我想要最名贵的那柄。
我决定了，不论付出什么，就算是灵魂，不富贵不还乡，饿死在他乡。
我一定要功成名就。
我一定能功成名就。
我相信我自己。
上天让我来到世间，一定并不是为了种地的。
抱着这一种骄傲，自以为众人皆凡鸟，而我是凤凰的愚蠢想法，于是我杀人。
为了所谓的成功，富贵。
当初入了魔，回首向恶道。
毫不犹豫，如飞蛾扑火。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个傻子，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罢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死了，就结束吧。
刀被抓住了！
小厮惊愕的抬起头来，顺着手臂向着前面看去，不由得豁然一震。
他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只见他身罩一件破旧的褐袍，从帽子里漏出来的脸，是一张枯瘦发黑，像老树皮一样的脸，又似一具干尸一般，狰狞，恐怖。
这哪里是人？
或者说这绝对不是人。
但是他认识这一张脸。
这家店里早有妖怪的传言了，其实是真的有妖怪。
他与妖怪同处一个屋檐下，早已有所察觉。
但两者却是第一次这般面对面的见面。
“你干什么？”
小厮大声喝道。
胆气十足，混不见恐惧之色。
却是天长日久，让时间消除了恐惧。
一直以来，两者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他认为是自己的凶恶杀气连妖怪都镇住了。
刚刚他被妖怪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现在反应过来却又不怎么怕了。
“原来是你！”那妖怪喃喃道，似是恍然大悟。
语气悲痛，充满了不祥。
“可恶！”
小厮瞳孔一缩，感觉大事不妙，一用力想要抽出长刀，刀身却牢牢的握在妖怪的手里，小厮觉得这个妖怪疯了。
“原来是你杀了我！”那妖怪豁然抬起头，灰白的眼中中没有一丝生机。
“什么？”
这双眼睛！
这双眼睛！
是那个瞎子！
小厮终于记起了妖怪的身份，原来他一直是一个复仇者！
他是来复仇的，但是因为他是个瞎子，永远看不到真相，所以他永远也找不到凶手。
这些年心中的怨和恨，仇和怒，这时愤怒宣泄起来，妖怪一手捏住小厮的脖子，喝道:“受死吧！”
小厮瞪大双眼，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他曾在夜里听见悲戚的喃喃自语，“好惨啊！好惨啊！好惨啊！”
他们都是一样的的啊！
在黑暗的夜里，做着同样的事，鲜血染红了夜色，一样的恶，一样被世界所厌弃。
永远都不会有同伴。
他们才是同类。
但是今天他怎么会挡住自己？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他们不是伙伴吗？
不……
我要复仇……
大仇得报，心中是畅快吗？
源赖光看着站在那里的妖怪心中如此想道，他会不会在对自己等人动手？
源赖光和碓井真光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真是可怜啊！”一声悠悠的叹息，妖怪开口感慨道:“我竟然成了被仇恨驱使的妖怪。”
听得出他被自己成为一个妖怪感到十分羞愧。
源赖光听他的言语甚是有着修养，便道:“我常听人说，怨气不散转化的妖怪，就像被叶子蒙蔽了双眼，醉汉感觉自己有的是直路，但却是斜的一样，身体是不受心智控制的，先生又何必伤心呢？”
妖怪道:“我是妖怪，我要复仇，但他们是无辜的。”
源赖光闻言，道:“真后悔没有早些认识先生，却不知先生生前是哪里人士？”
妖怪道:“我本是一个瞎子，靠卖艺为生，后来被贼人杀死以后化为冤魂，我发誓要用我的双手复仇，所以我一直在寻找……”
这个妖怪被称为手之目，生前是一个盲眼艺人，每天去餐馆弹琴，靠客人的施舍度日。但，一天夜晚，当他拿着琴和一天所得的施舍回家时，被一个强盗杀死，并抢走了他的钱。
死后，盲眼艺人便化身为手之目。
化为妖怪以后，他面部的眼睛仍然是盲的，但在两只手上分别长出两只眼睛。为了报仇而四处游荡，“看”到了疑似凶手的人就冲上前去将其掐死。
但由于他生前是个盲人，所以不可能通过“眼睛”找到凶手，所以不巧被他撞上的人常常遭殃。
这次他找到的人就是坂田金时，只是坂田金时的运气比较好没有遭殃。
手之目放出源赖光二人，换了个房间与之交谈，虽然他外形恐怖，但说话得体，充满了修养。
这时的他又变成了琴师模样，并对源赖光解释说:“妖怪的外形都是因心显化。”
源赖光道:“可惜，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先生，一定不会让您受到贫寒之苦，如此或许能免去您的噩运。”
“一切因缘际会都是前世因果。”手之目一笑，忽然感应到什么，道:“可怜，又是一个被怨恨驱使的人！”
“滴答。”
“滴答。”
黑暗中不断的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小厮迷茫的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周围一片黑暗，好像一个洞穴。
“滴答。”
不知什么滴到小厮的手上，一片冰凉。
把手举起来，抬到眼前，小厮看着鲜红的双手，不解道:“这是……？”
“这是你的罪孽。”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好熟悉。
是谁的？
“是你！”
小厮转过头来，看见手之目，浑身一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手之目。
手之目淡淡道:“是我。”
“我要杀了你！”鲜血疯狂的向着小厮纠缠，顿时让他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他像一只野兽一般瞪着大眼叫道。
话音落下，他还没有动，一根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小厮看向手的主人，手之目淡淡道:“我做妖怪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小厮张了张嘴，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落在鲜血汇成的水面上。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
或许自命不凡说的就是我吧。
腹内草莽人轻浮，却以为自己骨骼清奇非俗流。
小时候的我，非常幼稚，喜欢绝世剑客，或许长大了也没有懂事过。
农民出身的我，却身怀大志，长大后我也想要一把宝剑，于是我进去了刀具店，刀具店里的刀剑真多，真漂亮啊。可是一把宝剑实在太名贵了，我只买了一柄最差的太刀。
拿着这柄刀，踌躇满志，结果来到城里以后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成，看着武士一人一刀，便能高高在上，心中十分羡慕，但是二人却没有这个本事。
当与朋友两个人落魄，流落街头的时候，在街头看着来往的人群，突然指着一个力工问，以后你我也是如此，该当如何？
京都，京都的人就是一群狗。
社会包庇了太多人渣。
我后悔了，我想要最名贵的那柄。
我决定了，不论付出什么，就算是灵魂，不富贵不还乡，饿死在他乡。
我一定要功成名就。
我一定能功成名就。
我相信我自己。
上天让我来到世间，一定并不是为了种地的。
抱着这一种骄傲，自以为众人皆凡鸟，而我是凤凰的愚蠢想法，于是我杀人。
为了所谓的成功，富贵。
当初入了魔，回首向恶道。
毫不犹豫，如飞蛾扑火。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个傻子，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罢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死了，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