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约定
刘皓瞳狂笑着挥舞着九阳离火剑，沉浸在疯狂的屠杀之中，宛若杀神。少年仿佛要将心中积攒的这些年来对啮鬼的愤怒通通发泄出来。
“二货！速战速决，我现在还处于被大轮回咒封印的状态，力量不能完全解放，而且特别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强制脱离附身状态。附身状态结束后你会极度虚弱，若那时啮鬼还没有清除的话……”心海中此时传来了小青焦急的声音。
可是刘皓瞳根本没有听见小青的话，他的眼中，只有对啮鬼的仇恨，和无尽的杀戮！
在五阶心经的绝对实力下，这些啮鬼脆弱如纸张，不堪一击，刘皓瞳在啮鬼群中身影翻飞，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啮鬼一波又一波的冲杀。
沉浸在杀戮中的刘皓瞳，已经杀红了眼，完全忘记了照顾依雪嘉儿那边的战况，他也忘记了，依雪嘉儿现在还仅仅只是二阶心经大成的修为，而且水妖伞是防御系的心灵，作战能力本身就差，对付一些弱的啮鬼还行，但是这种连三阶心经对付起来都相当吃力的啮鬼，根本就超出了依雪嘉儿的承受范围。
水钟显现，而后瞬间被破，但那啮鬼也被弹了开去，依雪嘉儿不由后退了几步，虚弱的将伞尖支撑在地上，以此来支持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去。
“咳咳……要……要不行了，要坚持住，不能给小瞳添麻烦的，嘉儿我就算是再战斗下去，也绝对没问题！”依雪嘉儿紧咬着银牙，抬起水妖伞，浅蓝色的灵元流在玉伞上跳动着，坚定的眼神中透着属于人类的不屈，面对着强大的异族，如果连作为人类最宝贵的东西都失去了，那么就算是赢了又怎样。
然而灾难总是无法预料的。随着一只啮鬼的眼中透出与其他啮鬼双眼不同的绿色光芒，一根粗大的藤蔓猛然间自嘉儿的脚下拔地而起。
“啊！不要啊！”
周身突然传来的疼痛，使得依雪嘉儿一声痛苦的娇吟传出，女孩被藤蔓直接勒死身体，吊上了空中，水妖伞也掉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小瞳救我啊！”依雪嘉儿无助的哭喊着。胸膛传来的恐怖的挤压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直接绞死。
控制系啮灵，木。
求救声终于惊醒了刘皓瞳，刘皓瞳一剑撕裂了冲向他的一只啮鬼的身体，而后猛然回头，便看见了依雪嘉儿被一根从地面凭空升起的藤蔓死死缠住吊上了空中，地面上是无数向上的青石柱，石柱的尖端有着尖锐的石刺！
“嘉儿！！！”
刘皓瞳这才意识到自己致命的失误！
刘皓瞳连踏虚空，赤色红莲疯狂咆哮着，九阳离火剑宛若闪电带着必杀的决心直指那个控制着木心灵的啮鬼！
然而，一切都晚了。
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缠绕着依雪嘉儿身体的藤蔓猛的向着一根直指向上，尖锐得仿佛可以刺破天穹的青石锥上拍去。
九阳离火剑也在同一时刻将那啮鬼焚烧殆尽！
藤蔓渐渐消散。
少女的哭喊声也是戛然而止。
尖锐的青石锥穿透了依雪嘉儿的腹部，将近半米长，血淋淋的青石锥透体而出。
少女娇弱的身体如残叶般在青石锥上由于重力缓缓向下滑着，石锥上抹着少女殷红的血，直到滑不下去为之，少女就这样被青石锥串在了半空中。
千机石林一片安静，凝固的空气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份苍白的恐怖，仿佛能在天穹上看见阎王的眼睛，少女大大睁着的双眼中还透着无尽的绝望。
被长剑刺穿心脏时，自己父亲那宠溺的眼神和仿佛在说着“没关系”的表情。
月魂古宗的无数宗员死在造物火种之下时的那一双双渴望生命的绝望双瞳。
风口镇的废墟上，那古玉中娘亲的眼泪。
千机石林中，依雪嘉儿冰冷的躯体串在石锥上无力的耷拉下来……
“不……”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啊！！！”刘皓瞳疯了般的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按着胸口，冲着半空中的依雪嘉儿嘶吼着，眼泪早已流不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眼泪了！哭啊！刘皓瞳！你个废物！给我哭啊！！”
“啊！！！”刘皓瞳宛若疯魔，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眼睛，就像要把自己的双眼抠出来一般。
“嘉儿！为什么！你答应我的，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的！”
“你骗我！你骗我！”
心海中，小青也是傻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方剑也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依雪嘉儿死了，刘皓瞳除了父母外最珍重的妹妹死了，就这样被绞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因为自己的错误，就这样，就这样被绞在了自己的眼前！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既然你铁了心要捉弄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让我转生到这个世界！我是你的玩具吗！告诉我！老天爷！”刘皓瞳死死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刘皓瞳哭得心都在颤抖，呼吸紊乱不堪，模糊的双眼看向了躺在身边的九阳离火剑。
“好……我死掉了就好了吧！如你所愿了吧！老天爷！求求你！让我结束这悲剧一样的人生吧！！”刘皓瞳一把抓起地上的九阳离火剑，手指在地上刮出了血，而后长剑翻转，剑尖直指自己的胸膛。
少年绝望的双瞳倒映着通透的长剑。
“真希望，下一世……”
“不为人……”
一剑刺下，一道红色屏障又一次恰如其分的显现出来，和在近月阁时一样。九阳离火剑脱手而出被直接弹飞了出去。
刘皓瞳无神的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之后一下子哭了出来，痛苦的按着胸口，少年已经泣不成声：“小青，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小青也是强忍着泪，哽咽道：“二货，我不想再等你不知道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轮回了啊！”
“可是嘉儿不在了啊！嘉儿不在了！”刘皓瞳趴在地上痛苦的哭喊着。
月魂古宗已经灭宗十年了，从离开那座化为焦炭的废墟之后，刘皓瞳就发誓再也不要让自己身边亲爱的人死去，再也不要……
“我真是个不可不扣的废物啊……”
……
这是一个没有啮鬼，没有流血，没有分别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花海从少女的脚下蔓延到天边，鲜艳的彩裙，雪一样的白丝，娇嫩的花瓣像少女纯洁的笑靥。
女孩静静的在花丛中走着，小手拂过花瓣。
清风吹过，飞花顿时美了天。
女孩瞥见了一朵粉红色的鲜花，定下脚步若有所思，心头掠过一抹莫名的痛，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花瓣上。
“美吗？”温柔的女声传来。
女孩身体一抖，回过头去：“娘。”
“美的话，你为什么要哭呢。”
女孩小手在胸前摆弄着，羞涩的低下了头：“嘉儿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爱啊……”蓝色纱裙的美妇浅笑着贴近少女的耳边轻声道。
少女一惊抬起头来，脸颊上已是一片绯红。
“爱的话，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可以让人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依雪嘉儿轻轻道：“那个人，嘉儿也会遇到吗……”
少妇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笑着：“那，你愿意吗？”
女孩想了想，抬起头，又垂了下去，脸上的红霞越来越浓，羞涩的声音轻柔的回答：“嗯……嗯。”
花海瞬间消失，无数花朵在顷刻间枯萎，天色暗沉的恐怖，女孩害怕了。她抬起了头，站在无尽枯萎发黑的花杆海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无数的画面在女孩的眼前闪过，出生，和小伙伴在村前的小庙里玩耍，和爸爸妈妈一起围在桌前吃晚饭，明亮的晶灯闪烁着……
死沉沉的天空下着雨，雨水冲刷着鲜血，一个女孩跪坐在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间无助的哭喊着。
一个青蓝衣衫的小男孩向着她跑去……
无数回忆涌现频来入梦，只是那画面却越来越淡，仿佛一切即将逝去。
冥冥中一滴晶莹的泪。悄然而落，溅起记忆的碎片弥漫了天。
裂纹在一丝丝蔓延，现实在一点点涌现，依雪嘉儿沉沦的意识破灭了轮回。
我和你，是无限人生中的偶遇，也是无限人生中的永别。
哪怕你从来没爱过我，但是，我爱你就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愿踏尽万轮回。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嘶吼声在半空中传来，响彻了千机石林。
刘皓瞳一惊，缓缓抬起头，向上看去。
只见依雪嘉儿本来乌黑的长发变成了一头银白，那皮肤也白得吓人，一块块血斑印在上面，透体而出的青石锥竟然被少女的鲜血腐蚀殆尽！
依雪嘉儿翻身飞起，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刘皓瞳的面前。
那仿佛浸了血一样的眼珠倒映着刘皓瞳悲喜交加的面孔。
依雪嘉儿动了动嘴，可是却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了，能发出来的只有声声低吼，但刘皓瞳看着依雪嘉儿发白的嘴唇，知道少女想向他说。
对不起。
依雪嘉儿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而后转过身，面向残余的几十只啮鬼，怒吼着冲了上去……
而不远处，那扶着方毅的东方剑也是被再次刷新了认知，紧缩的眼瞳中尽是恐惧：“这依雪嘉儿是……亚啮鬼！”
少女狂怒着无情的轰击着这些啮鬼，连水妖伞也变得漆黑无比，本是浅蓝的伞身上，已经变得乌黑骇人，浓黑色的花纹诡异的附着在伞身上。
少女沐浴在黑血中，疯狂的战斗着，狂笑着，宛若魔鬼。
疯狂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千机石林一片狼藉。青石柱不知断掉了几根。
黑血溅的到处都是，宛若修罗地狱。
依雪嘉儿身体一晃，跪到了地上，小手捂着嘴，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头发，皮肤和双眼逐渐变回人类的模样，看着手心中鲜红的血液，依雪嘉儿傻傻的笑了：“还好……嘉儿还是人类……”
“是人类……”
“是……人类……”
小手轻轻摸着自己的眼角，有些浅的皱纹正静静的趴在那里。
依雪嘉儿呆了。
“这就是……付出的生命吗……”
“嘉儿！你没事吧！”刘皓瞳跑了过来。
依雪嘉儿一惊，手心的容灵气旋微亮，一个半脸的面具显现了出来，依雪嘉儿将它戴在了脸上。
刘皓瞳跑到了嘉儿的身边，仿佛末日之后的幸存。开心的道：“嘉儿你还好吗！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额……？嘉儿你为什么戴个面具？”
依雪嘉儿小手按着面具有些支吾的道：“啊……没，没什么，这个面具不是小瞳去年冬火节送给我的嘛……就是突然想戴戴……”
刘皓瞳也没想那么多，嗯了一声：“你还真是调皮，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喂，二货，那个人怎么处理？”心海中，传来小青的声音。
刘皓瞳扶着嘉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后看向东方剑和方毅，淡淡道：“交给我。”
刘皓瞳提着九阳离火剑，走向抱着方毅瘫坐在地上的东方剑，冷声道：“你都看见了？”
(本章完)
“二货！速战速决，我现在还处于被大轮回咒封印的状态，力量不能完全解放，而且特别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强制脱离附身状态。附身状态结束后你会极度虚弱，若那时啮鬼还没有清除的话……”心海中此时传来了小青焦急的声音。
可是刘皓瞳根本没有听见小青的话，他的眼中，只有对啮鬼的仇恨，和无尽的杀戮！
在五阶心经的绝对实力下，这些啮鬼脆弱如纸张，不堪一击，刘皓瞳在啮鬼群中身影翻飞，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啮鬼一波又一波的冲杀。
沉浸在杀戮中的刘皓瞳，已经杀红了眼，完全忘记了照顾依雪嘉儿那边的战况，他也忘记了，依雪嘉儿现在还仅仅只是二阶心经大成的修为，而且水妖伞是防御系的心灵，作战能力本身就差，对付一些弱的啮鬼还行，但是这种连三阶心经对付起来都相当吃力的啮鬼，根本就超出了依雪嘉儿的承受范围。
水钟显现，而后瞬间被破，但那啮鬼也被弹了开去，依雪嘉儿不由后退了几步，虚弱的将伞尖支撑在地上，以此来支持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去。
“咳咳……要……要不行了，要坚持住，不能给小瞳添麻烦的，嘉儿我就算是再战斗下去，也绝对没问题！”依雪嘉儿紧咬着银牙，抬起水妖伞，浅蓝色的灵元流在玉伞上跳动着，坚定的眼神中透着属于人类的不屈，面对着强大的异族，如果连作为人类最宝贵的东西都失去了，那么就算是赢了又怎样。
然而灾难总是无法预料的。随着一只啮鬼的眼中透出与其他啮鬼双眼不同的绿色光芒，一根粗大的藤蔓猛然间自嘉儿的脚下拔地而起。
“啊！不要啊！”
周身突然传来的疼痛，使得依雪嘉儿一声痛苦的娇吟传出，女孩被藤蔓直接勒死身体，吊上了空中，水妖伞也掉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小瞳救我啊！”依雪嘉儿无助的哭喊着。胸膛传来的恐怖的挤压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直接绞死。
控制系啮灵，木。
求救声终于惊醒了刘皓瞳，刘皓瞳一剑撕裂了冲向他的一只啮鬼的身体，而后猛然回头，便看见了依雪嘉儿被一根从地面凭空升起的藤蔓死死缠住吊上了空中，地面上是无数向上的青石柱，石柱的尖端有着尖锐的石刺！
“嘉儿！！！”
刘皓瞳这才意识到自己致命的失误！
刘皓瞳连踏虚空，赤色红莲疯狂咆哮着，九阳离火剑宛若闪电带着必杀的决心直指那个控制着木心灵的啮鬼！
然而，一切都晚了。
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缠绕着依雪嘉儿身体的藤蔓猛的向着一根直指向上，尖锐得仿佛可以刺破天穹的青石锥上拍去。
九阳离火剑也在同一时刻将那啮鬼焚烧殆尽！
藤蔓渐渐消散。
少女的哭喊声也是戛然而止。
尖锐的青石锥穿透了依雪嘉儿的腹部，将近半米长，血淋淋的青石锥透体而出。
少女娇弱的身体如残叶般在青石锥上由于重力缓缓向下滑着，石锥上抹着少女殷红的血，直到滑不下去为之，少女就这样被青石锥串在了半空中。
千机石林一片安静，凝固的空气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份苍白的恐怖，仿佛能在天穹上看见阎王的眼睛，少女大大睁着的双眼中还透着无尽的绝望。
被长剑刺穿心脏时，自己父亲那宠溺的眼神和仿佛在说着“没关系”的表情。
月魂古宗的无数宗员死在造物火种之下时的那一双双渴望生命的绝望双瞳。
风口镇的废墟上，那古玉中娘亲的眼泪。
千机石林中，依雪嘉儿冰冷的躯体串在石锥上无力的耷拉下来……
“不……”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啊！！！”刘皓瞳疯了般的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按着胸口，冲着半空中的依雪嘉儿嘶吼着，眼泪早已流不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眼泪了！哭啊！刘皓瞳！你个废物！给我哭啊！！”
“啊！！！”刘皓瞳宛若疯魔，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眼睛，就像要把自己的双眼抠出来一般。
“嘉儿！为什么！你答应我的，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的！”
“你骗我！你骗我！”
心海中，小青也是傻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方剑也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依雪嘉儿死了，刘皓瞳除了父母外最珍重的妹妹死了，就这样被绞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因为自己的错误，就这样，就这样被绞在了自己的眼前！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既然你铁了心要捉弄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让我转生到这个世界！我是你的玩具吗！告诉我！老天爷！”刘皓瞳死死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刘皓瞳哭得心都在颤抖，呼吸紊乱不堪，模糊的双眼看向了躺在身边的九阳离火剑。
“好……我死掉了就好了吧！如你所愿了吧！老天爷！求求你！让我结束这悲剧一样的人生吧！！”刘皓瞳一把抓起地上的九阳离火剑，手指在地上刮出了血，而后长剑翻转，剑尖直指自己的胸膛。
少年绝望的双瞳倒映着通透的长剑。
“真希望，下一世……”
“不为人……”
一剑刺下，一道红色屏障又一次恰如其分的显现出来，和在近月阁时一样。九阳离火剑脱手而出被直接弹飞了出去。
刘皓瞳无神的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之后一下子哭了出来，痛苦的按着胸口，少年已经泣不成声：“小青，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小青也是强忍着泪，哽咽道：“二货，我不想再等你不知道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轮回了啊！”
“可是嘉儿不在了啊！嘉儿不在了！”刘皓瞳趴在地上痛苦的哭喊着。
月魂古宗已经灭宗十年了，从离开那座化为焦炭的废墟之后，刘皓瞳就发誓再也不要让自己身边亲爱的人死去，再也不要……
“我真是个不可不扣的废物啊……”
……
这是一个没有啮鬼，没有流血，没有分别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花海从少女的脚下蔓延到天边，鲜艳的彩裙，雪一样的白丝，娇嫩的花瓣像少女纯洁的笑靥。
女孩静静的在花丛中走着，小手拂过花瓣。
清风吹过，飞花顿时美了天。
女孩瞥见了一朵粉红色的鲜花，定下脚步若有所思，心头掠过一抹莫名的痛，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花瓣上。
“美吗？”温柔的女声传来。
女孩身体一抖，回过头去：“娘。”
“美的话，你为什么要哭呢。”
女孩小手在胸前摆弄着，羞涩的低下了头：“嘉儿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是爱啊……”蓝色纱裙的美妇浅笑着贴近少女的耳边轻声道。
少女一惊抬起头来，脸颊上已是一片绯红。
“爱的话，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可以让人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依雪嘉儿轻轻道：“那个人，嘉儿也会遇到吗……”
少妇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笑着：“那，你愿意吗？”
女孩想了想，抬起头，又垂了下去，脸上的红霞越来越浓，羞涩的声音轻柔的回答：“嗯……嗯。”
花海瞬间消失，无数花朵在顷刻间枯萎，天色暗沉的恐怖，女孩害怕了。她抬起了头，站在无尽枯萎发黑的花杆海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无数的画面在女孩的眼前闪过，出生，和小伙伴在村前的小庙里玩耍，和爸爸妈妈一起围在桌前吃晚饭，明亮的晶灯闪烁着……
死沉沉的天空下着雨，雨水冲刷着鲜血，一个女孩跪坐在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间无助的哭喊着。
一个青蓝衣衫的小男孩向着她跑去……
无数回忆涌现频来入梦，只是那画面却越来越淡，仿佛一切即将逝去。
冥冥中一滴晶莹的泪。悄然而落，溅起记忆的碎片弥漫了天。
裂纹在一丝丝蔓延，现实在一点点涌现，依雪嘉儿沉沦的意识破灭了轮回。
我和你，是无限人生中的偶遇，也是无限人生中的永别。
哪怕你从来没爱过我，但是，我爱你就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愿踏尽万轮回。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嘶吼声在半空中传来，响彻了千机石林。
刘皓瞳一惊，缓缓抬起头，向上看去。
只见依雪嘉儿本来乌黑的长发变成了一头银白，那皮肤也白得吓人，一块块血斑印在上面，透体而出的青石锥竟然被少女的鲜血腐蚀殆尽！
依雪嘉儿翻身飞起，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刘皓瞳的面前。
那仿佛浸了血一样的眼珠倒映着刘皓瞳悲喜交加的面孔。
依雪嘉儿动了动嘴，可是却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了，能发出来的只有声声低吼，但刘皓瞳看着依雪嘉儿发白的嘴唇，知道少女想向他说。
对不起。
依雪嘉儿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而后转过身，面向残余的几十只啮鬼，怒吼着冲了上去……
而不远处，那扶着方毅的东方剑也是被再次刷新了认知，紧缩的眼瞳中尽是恐惧：“这依雪嘉儿是……亚啮鬼！”
少女狂怒着无情的轰击着这些啮鬼，连水妖伞也变得漆黑无比，本是浅蓝的伞身上，已经变得乌黑骇人，浓黑色的花纹诡异的附着在伞身上。
少女沐浴在黑血中，疯狂的战斗着，狂笑着，宛若魔鬼。
疯狂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千机石林一片狼藉。青石柱不知断掉了几根。
黑血溅的到处都是，宛若修罗地狱。
依雪嘉儿身体一晃，跪到了地上，小手捂着嘴，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头发，皮肤和双眼逐渐变回人类的模样，看着手心中鲜红的血液，依雪嘉儿傻傻的笑了：“还好……嘉儿还是人类……”
“是人类……”
“是……人类……”
小手轻轻摸着自己的眼角，有些浅的皱纹正静静的趴在那里。
依雪嘉儿呆了。
“这就是……付出的生命吗……”
“嘉儿！你没事吧！”刘皓瞳跑了过来。
依雪嘉儿一惊，手心的容灵气旋微亮，一个半脸的面具显现了出来，依雪嘉儿将它戴在了脸上。
刘皓瞳跑到了嘉儿的身边，仿佛末日之后的幸存。开心的道：“嘉儿你还好吗！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额……？嘉儿你为什么戴个面具？”
依雪嘉儿小手按着面具有些支吾的道：“啊……没，没什么，这个面具不是小瞳去年冬火节送给我的嘛……就是突然想戴戴……”
刘皓瞳也没想那么多，嗯了一声：“你还真是调皮，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喂，二货，那个人怎么处理？”心海中，传来小青的声音。
刘皓瞳扶着嘉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后看向东方剑和方毅，淡淡道：“交给我。”
刘皓瞳提着九阳离火剑，走向抱着方毅瘫坐在地上的东方剑，冷声道：“你都看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