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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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造物火种

    风雪呼啸,整个天地一片银装素裹,鹅毛大雪漱漱而下。冰雪阁仿佛上古凶兽一般,盘踞在寒天山脉之上,将身影隐匿在茫茫大雪之中。

    近月阁后身,松树伸出巨臂,拖住了一大捧银白素雪。绿底白雪,甚是优美。在松树下,一方坟墓正静立在雪中,墓碑上的黑字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凄凉。

    生母若琳氏之墓。

    若水跪在坟前,双眼发直,被哀伤弥漫的脸庞上,连那分娇美好似都不复存在了。身旁替若水撑着伞的若君寒,看着若水,也是一阵心疼,现在的若水,哪里还像这一阁之主,这分明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妙龄少女。

    二十多岁的她,本应是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候,却因为啮鬼的突然出现,让她失去了她最爱的母亲。同时,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位置,成为了冰雪阁的阁主。

    “娘……小水来看您了,您最近过得还好么……在那边没受欺负吧,吃的好么,穿的暖么,没有小水在身边……”

    “您会寂寞吗……娘……”

    若水的声音哽咽着,但是身为阁主,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娘亲的面前哭,这是她的娘亲临死前告诉她的最后一句话。

    “娘,等突破了瓶颈,小水就可以尝试着冲击四阶心经圆满境界了。”

    “小水,小水一定会成为十阶心经菩提心的强者。”

    “到时,杀尽世间的啮鬼,为娘亲报仇!”

    “娘……小水好想您。”

    “为什么要那么早的离开小水……小水现在已经很强了哦,娘,娘您在那边一定会看到的,对不对……”

    “对不对……娘……”

    若水猛的将脸埋在手里,泪水顺着手臂滑落进衣袖里,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娘……娘……”

    “啊!寒,你!”若水一惊,身体上传来的温度让她竟然感到了一份安心,低下头,白袍青年紧紧的抱着若水。若水笑了笑:“是啊,原来,还有人爱着我呢……小水,并不孤单啊。”

    若君寒捧起了若水的脸,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若水,那如刀削一般的俊逸面庞,让若水竟有些脸红了:“若水,你放心,只要我若君寒还有一口气在,便会守护你到地老天荒!”

    “嗯……”若水微笑着,轻轻应道。

    双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若水轻闭着双眼,整个身体仿佛脱力了一般,溺死在若君寒的怀抱中。二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安心。

    心里,好暖……

    月亮渐渐的爬上了云端,大雪早已停了,天地间一片静谧,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刘皓瞳穿着看起来很是暖和的白袄,独自一人站立在寒天崖上,那仿佛被一剑削断的陡峭悬崖,透露着浓浓的孤寂之感。刘皓瞳静默的注视着漆黑的悬崖之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二货,你来啦?”一声即细小又活泼的声音从刘皓瞳的脑海中传出。

    “为什么是疑问句,让我子时自己一个人来寒天崖是你和我说的吧?”刘皓瞳有些冷漠的说道。

    感受到刘皓瞳的语气,那声音停顿了好一会,有些失落:“二货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刘皓瞳毫无感情的回应道:“我和你以前从未见过吧?造物火种?二货这可笑的称谓从何而来?你为何黏上我不放?你毁了我的宗族,杀了我的父亲,还不够吗?从我的心海中滚出去,谢谢。”

    这道逐客令仿佛一把淬了剧毒的短匕,狠狠的刺入了造物火种的心:“可是……是二货那晚在落月坛内将沉睡的我吸收……”

    “闭嘴!”

    “……”

    刘皓瞳的一声怒吼让造物火种一下子噤了声:“若不是那晚啮鬼大规模袭击宗门,我为了活下去,会不顾宗门禁令去吞噬火种?”

    “那晚你操纵着我的身体都做了什么!我亲眼看着!亲眼看着我的父亲!被我一剑杀死!亲眼看着我宗门的无数人,在我的剑下化作万道亡魂!”

    造物火种的声音有些哽咽:“二货……对不起,我火灵破碎沉睡在落月坛有万年之久,被你初次唤醒,能力难免会……”

    “够了!别说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了,还是那句话,从我的心海中,滚出去。”刘皓瞳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沉声说道。

    心海,心灵存在的地方,刘皓瞳没有心灵,造物火种也就很自然的寄宿在了刘皓瞳的心海里。

    造物火种没有吭声,只有淡淡的无数光点在刘皓瞳的面前缓缓凝聚成人形,这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少女,长得过分的头发拖在少女身后的地面上。

    月色很冷。

    清秀可人的少女红着眼眶,有点微微泛着光的美丽双眸看着刘皓瞳,少女在刘皓瞳的面前跪了下去。这个举动让刘皓瞳也是一惊。

    可爱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声音带着点淡淡的哭腔:“二货,对不起……”

    “小青走了……多多保重……”

    声音落地,如银铃啷啷。少女起身,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而后少女便是化作了一簇细小的火焰,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刘皓瞳身体摇晃了一下,就要晕倒的他,半跪下来才勉强稳住身形。

    造物火种在他体内寄宿了足足十年,与自身的血脉已有了一定的关联,如今强行剥离,对刘皓瞳身体的损伤也非常巨大,而且,刘皓瞳也已经失去了抽取他人心灵的能力。

    造物火种,冰火圣灵录位列第一,十个拥有灵智的火种之一。有着可以使拥有者能够抽取他人心灵的特性,并且记忆着上千种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武学——剑技,以及一些其他重要的东西。

    上古时期,位面乱战,造物火种火灵破碎,陷入假死状态沉睡于落月坛。不知过了多久,坊间便有传闻造物火种已不复存在。

    千年前,月魂古宗立宗于落月坛旁。十年前,月魂古宗在被啮鬼群袭击后,便不复存在。具体原因,无人得知,只能猜测是由于遭遇啮鬼群,而全宗覆灭。

    剑技,来自下等位面的武学,相比于无尽之界的心灵和与之对应的灵法来说,弱了不止一个档次,已经被无尽之界的修者抛弃。

    最重要的是,用剑技来和啮鬼战斗,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毫无胜算,至少现在还没有人用剑技战胜过啮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