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幻术
流光一般晶莹的刻印，散发着淡淡的明光，刻印在环绕在雁夜的四周，看起来就像是夏夜站在萤火虫飞舞的花丛间。
虽然半年来未有任何出手但是雁夜有理由相信自己绝对比半年前强。可眼前的这个大长老，威势不减当年。
雁夜双眼看见的对方身体里的查克拉体量几乎和那一日看见的三代都互不相让。
或许这就是生错了时代，若是身在壮年，在第三次大战的时代，或许将无人能抢走他的风头。
可惜，他老了。身体气力不比以前，速度也有所缺憾。
但或许大长老这个人性格是柔软和顺，看似说话也不多。无论学识相貌都不如那两位——或许他自己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恩眷－－拥有万花筒。
不过这一点，宇智波雁夜或许是晓得的。
因为…………
大长老站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里侧，雁夜轻轻抬眼，就可以看到大长老的隐藏在树影之下面容。此刻他未及整理，显得有些狼狈，一头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半边躲在大树里侧，左侧的眼角流着血，都暴露在雁夜的目光中。
于是他可以看得到……大长老眼角上有一道疤痕。
看起来和皱纹有些类似，很容易混在一起。
如此，再过一刻钟。
然后雁夜的手终于动了动——原本搁在膝上，头微垂，是在沉思的。到这时候右手抬起来，从膝上捻起一样东西。
雁夜人动了，也没其他人，大长老不敢对视，却敢看雁夜的手……终于看清是什么了。
原来是一根头发。雁夜穿着黑色的，落在膝上自然看的清，只是暗夜之下可不会在意。事到如今瞧见这东西，大长老一时间都有些愣——仅因为这玩意儿……就静坐了将近一刻钟么？
雁夜将这白发捻在指尖，沉默无语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口气：“你老了……我也该想到，你还活着。装作别人的活着。装作自己死了。”
雁夜今年十六岁半，其实正是最年轻的一代忍者。又修习了忍法，强身健体、兼饮食得当——二十五六岁的天才人物，实力也不过是雁夜如今的样子罢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最起码古稀有余。
人的确都怕老，自古尤甚。如今似是终于见了英雄白首，才有此感慨。
听了雁夜这句话，大长老先是紧张，然后松了口气——原是因为这个啊。
当下便打算说话——无论说“人肯定会衰弱，会有有心无力的时候。”这样的话还是“你才是新的一代。”这种话，都可以叫双方宽宽心。
但话刚到嘴边，大长老的脸色忽然变了。
因为——雁夜的眼中忽然落下两滴血来！
少年伸手接过血。
自这个少年回到村子里，或许这是第一次给他这样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被侵蚀的感觉，无人见过他现在的样子！
哪怕是听闻父亲与兄长身死，也是风轻云淡！
只愣了一瞬间，大长老立即往身后退了退。
雁夜抬起头，盯着大长老。但这位老人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试探着走上前去。
雁夜重新低下头没有看他，却又落了两滴血：“我本以为，你会一直以他为中心，可是你老了。”
说着便将手收回了。也起身，同样慢慢地直面对方而去。
屋外，只余一老一少罢了。
再过十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将白发递给大长老，抱着胸往屋内走了一圈。然后向面向院子里的大长老，问道：“你说，我……还能活多久？你呢？”
寻常人，不会如此问。
但略一思量，大长老。一边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沉声道：“你今年实则十五岁。倘没什么变故……当还有六十多个年头。”
“若是再次战起，或能活下来，也许还有四十多个、五十多个。但再多……便仙人也会死。而我，可能没几个年头了吧。或许还能有几个。”
雁夜声音却如寻常一般中正平和：“你有这眼睛……一族之内，或许五大国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能弄到。却只能同寻常人一样眼见着自己老去。”
大长老便无言。
雁夜回到房间之中。
其实他知道大长老在为什么无言。从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想不到会到如此地步。
是为了……宇智波斑吧。
宇智波斑……活了许多年。在可预见的将来还会再活许多年。但他离了村子，还对挖去了弟弟的眼睛，他想要去办一件事，然后对于整个宇智波，已经是此生不再相见。
也许对于他的叛村也不过是旦夕之间，对于他而言就只有“一件事”会让他背叛——也是第四次大战的导火索。
对于那个人的理想来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其实也算“弹指一挥间”吧。
许多人等不到那时候。生离与死别都很残忍，但另一件更残忍的事则是——对于他而言，除了理想，其余人已经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匆匆过客或者棋子罢了……
如此他便沉默。过一会儿，听到雁夜又说到：“对于你还活着，并且还在维系整个家族，我感觉很惊奇。”
坐在回廊的大长老浑身迅速僵硬起来，然后他有听见坐在身后房间沙发里的雁夜低声道：“你哥哥也还活着。”
大长老猛地转头——虽然很惊讶，但是眼眶还是湿润了，可眉头已经紧皱起来：“你说什么！？”
“之前的大战，我被他打伤了，我不知道他有多强。但是，最起码比我强，也比你强，强很多。”雁夜平静地说，声音低沉，“我只能刚刚好逃命，除却逃命，我甚至也去了半条命。若不是运气使然，和装作无能——可能今日我已经是一具尸体。就算侥幸活下来，我更加可能是在之前就被杀。”
“此后……我一直隐瞒自己不是废人的身份。在村子开店，在家族外面讨生活，不敢正大光明的在村子外现身，装作心里阴影的模样，独自避开所有耳目，偷偷躲在深山实验忍术。那个人神通广大，如果让他察觉我不是废人，或许遭受到波及——不但家族会出问题，我也会因为无力面对他而在劫逃难。我并不讨厌家族，只是妹妹的这件事，已经渐渐在族中传遍了，有些阴暗的说法。最迟明日，我希望，他们都不会知晓我的事，而家族能给我妹妹一个交代。最好能联系大蛇丸和纲手，小樱的问题，家族的忍着，或许处理不了。”
大长老还有些蒙圈，但是听见那个人还活着，当下便咬了牙。沉默一会儿，道：“你…………”
“我是废人……”雁夜脸色沉重地说:“最起码这三年之内都必须是废人……我现在还没有与他正面交战的实力。从前对他也有耳闻。但只觉得是无知的忍者谣传罢了。如今乃是我亲自面对他，忍者之神的都被拖垮，那么现在他的强，强的离谱的可信度便很高。而……此后，鹿死谁手，就看家族怎么应对，我能留下，也可以逃走。我也可以杀人。大长老自然有自己的主见——家族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用人的时候，如无非常事由，没有抛弃族人的道理。所以，大长老的答复就是我的答复。”
“他既然现在都没来，那么他并不想叫他还活着，这一事传播开来。也意味着大战之后…………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大长老的呼吸略急促了些。他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我怎么信这是真的。”
而后深吸一口气：“宇智波雁夜……此后呢？你能同他？那么结果呢？忍者之神………”
“我能假装被废了。我就能打败他。但不是现在。”
“你叫我如何相信……！”大长老哼了一声，“这也太狂妄了些。就算是…………！”
但很快脸色又黯淡了——似乎因为“宇智波雁夜”这五个字。大长老知道眼前这个人或许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万花筒持有者。
而那个男人……离开之前，曾说要去“寻找真正的和平”——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特别害怕，也特别的担心，担心他没死。
到如今才意识到…………任何担心，都没有用，那个人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击败忍者之神！
他是不是进入了新的境界，那个传说中的仙人？大长老极快地出了口气，他从前就打不过他，如今自己原地踏步，他更进一步……是何等存在？
在旁人心中便如真神一般吧？
宇智波雁夜……竟要将他击败，甚至了！？
之前的交手，仅仅一个试探，他没有占到便宜。
大长老试图去想当时那壮丽又恐怖的场景。但他想不出。
或许，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为这个少年的到来的啊……
大长老的心狠狠一揪。他闭上眼睛，轻出一口气。雁夜依旧背对着他陪他一同沉默。
直到，窗外的天光渐渐明亮了，大长老才又睁开眼睛，听见雁夜说：“如何了。”
大长老的权力，很大。雁夜需要他的支持。毕竟家族绝对不会养废物。
于是，沉默之中，便听大长老道：“我去布置妥当。这件事，今日之内就会给你一个答复。家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族人。从前，同意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希望有人接替我的位置……纵容也只是因为不想管这些事，因而只是装作没看见。如今要有所动作，家族也不能冰冰冷冷的。”
“天亮了，我困了，把幻术收了吧。”宇智波雁夜坐在沙发上，下了驱逐令。
(本章完)
虽然半年来未有任何出手但是雁夜有理由相信自己绝对比半年前强。可眼前的这个大长老，威势不减当年。
雁夜双眼看见的对方身体里的查克拉体量几乎和那一日看见的三代都互不相让。
或许这就是生错了时代，若是身在壮年，在第三次大战的时代，或许将无人能抢走他的风头。
可惜，他老了。身体气力不比以前，速度也有所缺憾。
但或许大长老这个人性格是柔软和顺，看似说话也不多。无论学识相貌都不如那两位——或许他自己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恩眷－－拥有万花筒。
不过这一点，宇智波雁夜或许是晓得的。
因为…………
大长老站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里侧，雁夜轻轻抬眼，就可以看到大长老的隐藏在树影之下面容。此刻他未及整理，显得有些狼狈，一头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半边躲在大树里侧，左侧的眼角流着血，都暴露在雁夜的目光中。
于是他可以看得到……大长老眼角上有一道疤痕。
看起来和皱纹有些类似，很容易混在一起。
如此，再过一刻钟。
然后雁夜的手终于动了动——原本搁在膝上，头微垂，是在沉思的。到这时候右手抬起来，从膝上捻起一样东西。
雁夜人动了，也没其他人，大长老不敢对视，却敢看雁夜的手……终于看清是什么了。
原来是一根头发。雁夜穿着黑色的，落在膝上自然看的清，只是暗夜之下可不会在意。事到如今瞧见这东西，大长老一时间都有些愣——仅因为这玩意儿……就静坐了将近一刻钟么？
雁夜将这白发捻在指尖，沉默无语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口气：“你老了……我也该想到，你还活着。装作别人的活着。装作自己死了。”
雁夜今年十六岁半，其实正是最年轻的一代忍者。又修习了忍法，强身健体、兼饮食得当——二十五六岁的天才人物，实力也不过是雁夜如今的样子罢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最起码古稀有余。
人的确都怕老，自古尤甚。如今似是终于见了英雄白首，才有此感慨。
听了雁夜这句话，大长老先是紧张，然后松了口气——原是因为这个啊。
当下便打算说话——无论说“人肯定会衰弱，会有有心无力的时候。”这样的话还是“你才是新的一代。”这种话，都可以叫双方宽宽心。
但话刚到嘴边，大长老的脸色忽然变了。
因为——雁夜的眼中忽然落下两滴血来！
少年伸手接过血。
自这个少年回到村子里，或许这是第一次给他这样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被侵蚀的感觉，无人见过他现在的样子！
哪怕是听闻父亲与兄长身死，也是风轻云淡！
只愣了一瞬间，大长老立即往身后退了退。
雁夜抬起头，盯着大长老。但这位老人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试探着走上前去。
雁夜重新低下头没有看他，却又落了两滴血：“我本以为，你会一直以他为中心，可是你老了。”
说着便将手收回了。也起身，同样慢慢地直面对方而去。
屋外，只余一老一少罢了。
再过十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将白发递给大长老，抱着胸往屋内走了一圈。然后向面向院子里的大长老，问道：“你说，我……还能活多久？你呢？”
寻常人，不会如此问。
但略一思量，大长老。一边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沉声道：“你今年实则十五岁。倘没什么变故……当还有六十多个年头。”
“若是再次战起，或能活下来，也许还有四十多个、五十多个。但再多……便仙人也会死。而我，可能没几个年头了吧。或许还能有几个。”
雁夜声音却如寻常一般中正平和：“你有这眼睛……一族之内，或许五大国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能弄到。却只能同寻常人一样眼见着自己老去。”
大长老便无言。
雁夜回到房间之中。
其实他知道大长老在为什么无言。从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想不到会到如此地步。
是为了……宇智波斑吧。
宇智波斑……活了许多年。在可预见的将来还会再活许多年。但他离了村子，还对挖去了弟弟的眼睛，他想要去办一件事，然后对于整个宇智波，已经是此生不再相见。
也许对于他的叛村也不过是旦夕之间，对于他而言就只有“一件事”会让他背叛——也是第四次大战的导火索。
对于那个人的理想来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其实也算“弹指一挥间”吧。
许多人等不到那时候。生离与死别都很残忍，但另一件更残忍的事则是——对于他而言，除了理想，其余人已经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匆匆过客或者棋子罢了……
如此他便沉默。过一会儿，听到雁夜又说到：“对于你还活着，并且还在维系整个家族，我感觉很惊奇。”
坐在回廊的大长老浑身迅速僵硬起来，然后他有听见坐在身后房间沙发里的雁夜低声道：“你哥哥也还活着。”
大长老猛地转头——虽然很惊讶，但是眼眶还是湿润了，可眉头已经紧皱起来：“你说什么！？”
“之前的大战，我被他打伤了，我不知道他有多强。但是，最起码比我强，也比你强，强很多。”雁夜平静地说，声音低沉，“我只能刚刚好逃命，除却逃命，我甚至也去了半条命。若不是运气使然，和装作无能——可能今日我已经是一具尸体。就算侥幸活下来，我更加可能是在之前就被杀。”
“此后……我一直隐瞒自己不是废人的身份。在村子开店，在家族外面讨生活，不敢正大光明的在村子外现身，装作心里阴影的模样，独自避开所有耳目，偷偷躲在深山实验忍术。那个人神通广大，如果让他察觉我不是废人，或许遭受到波及——不但家族会出问题，我也会因为无力面对他而在劫逃难。我并不讨厌家族，只是妹妹的这件事，已经渐渐在族中传遍了，有些阴暗的说法。最迟明日，我希望，他们都不会知晓我的事，而家族能给我妹妹一个交代。最好能联系大蛇丸和纲手，小樱的问题，家族的忍着，或许处理不了。”
大长老还有些蒙圈，但是听见那个人还活着，当下便咬了牙。沉默一会儿，道：“你…………”
“我是废人……”雁夜脸色沉重地说:“最起码这三年之内都必须是废人……我现在还没有与他正面交战的实力。从前对他也有耳闻。但只觉得是无知的忍者谣传罢了。如今乃是我亲自面对他，忍者之神的都被拖垮，那么现在他的强，强的离谱的可信度便很高。而……此后，鹿死谁手，就看家族怎么应对，我能留下，也可以逃走。我也可以杀人。大长老自然有自己的主见——家族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用人的时候，如无非常事由，没有抛弃族人的道理。所以，大长老的答复就是我的答复。”
“他既然现在都没来，那么他并不想叫他还活着，这一事传播开来。也意味着大战之后…………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大长老的呼吸略急促了些。他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我怎么信这是真的。”
而后深吸一口气：“宇智波雁夜……此后呢？你能同他？那么结果呢？忍者之神………”
“我能假装被废了。我就能打败他。但不是现在。”
“你叫我如何相信……！”大长老哼了一声，“这也太狂妄了些。就算是…………！”
但很快脸色又黯淡了——似乎因为“宇智波雁夜”这五个字。大长老知道眼前这个人或许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万花筒持有者。
而那个男人……离开之前，曾说要去“寻找真正的和平”——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特别害怕，也特别的担心，担心他没死。
到如今才意识到…………任何担心，都没有用，那个人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击败忍者之神！
他是不是进入了新的境界，那个传说中的仙人？大长老极快地出了口气，他从前就打不过他，如今自己原地踏步，他更进一步……是何等存在？
在旁人心中便如真神一般吧？
宇智波雁夜……竟要将他击败，甚至了！？
之前的交手，仅仅一个试探，他没有占到便宜。
大长老试图去想当时那壮丽又恐怖的场景。但他想不出。
或许，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为这个少年的到来的啊……
大长老的心狠狠一揪。他闭上眼睛，轻出一口气。雁夜依旧背对着他陪他一同沉默。
直到，窗外的天光渐渐明亮了，大长老才又睁开眼睛，听见雁夜说：“如何了。”
大长老的权力，很大。雁夜需要他的支持。毕竟家族绝对不会养废物。
于是，沉默之中，便听大长老道：“我去布置妥当。这件事，今日之内就会给你一个答复。家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族人。从前，同意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希望有人接替我的位置……纵容也只是因为不想管这些事，因而只是装作没看见。如今要有所动作，家族也不能冰冰冷冷的。”
“天亮了，我困了，把幻术收了吧。”宇智波雁夜坐在沙发上，下了驱逐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