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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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怀疑人生

    可他究竟是怎么还上的?本侯似乎不该多言。”他冷嗤一声,“为保田产,卖妻卖女,你这位琴一姐姐,恐怕是他收了高价,亲手送进来的。扬州瘦马,你不会不知是什么意思,想来他也清楚。”

    “你胡说!你就是胡说!琴一姐姐的爹一直很疼她的!”

    棠筠怒气冲冲地向门外奔去,这样的反应就足以证明她有多怀疑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念了。

    推门而出时,恰好撞见了满脸错愕的琴一。

    她不知听到了多少,可就在方才还能面色不改地跪下请罪的琴一,竟在这时方寸大乱,脸色比棠筠好看不了多少。

    “琴一姐姐,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棠筠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了琴一的手腕,近乎疯癫的向她考证:“他们说的都是假的!真叔叔那么疼你,怎么会亲手把你送进来吃苦,他当时不是还说,还说洗清冤屈以后,一定会接你出去吗?”

    琴一挣开了棠筠的手,望着腕上瘀红的抓痕,答非所问:“你弄疼我了,少东家。”

    “真相本就不是那般容易让人接受。”薄昭旭尽显漠然的话中似乎另有深意,“姑娘何苦去掀别人的旧伤疤。”

    棠筠仍是不肯承认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相信了这些谎话,妄图抓住琴一这根能救她性命的稻草,这一次,琴一狠狠地打开了棠筠的手。

    “少东家,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琴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凶恶的模样,可见她并非是被蒙在鼓里,而是从一开始就知晓一切真相,只不过心甘情愿的去相信那些谎话,自己为自己所编制的谎话。

    如今因棠筠的胡闹而扯破伪装,琴一怎会有好脸色。

    琴一冷笑道:“你何苦这般费力,还要找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一起看我的笑话?这样羞辱我,对你是有什么好处吗,少东家?”

    “琴一姐姐,我没有……”

    棠筠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慰琴一,却只换来一声冷嗤,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尾。

    向夜阑叹了口气,只得是将棠筠护到了身侧,等着她从抽噎中恢复平静,同琴一道:“琴一姑娘,棠筠姑娘她的确是有些误会,以为能为你沉冤昭雪,这才大动干戈的将我们请了过来。谈恶意,是算不上的。”

    “我知道。”琴一淡淡地瞪了向夜阑一眼,“琴一自己的事,就不劳姑娘你来操心了,人且活着,管好自己的事。”

    她这话呛得向夜阑不知该如何应答,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任她也是第一次做,更别提无端背锅,被人如此指责了。

    薄昭旭斜瞥秋溟一眼,这小炮仗正按着他的胳膊,一副唯恐他忽然出手的架势,却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深算”。

    “姑娘叫琴一?”

    秋溟压根儿未仔细听她叫个什么名字,胜就胜在这名字十分好记,根本就没有容易忘记的道理。

    他起身绕到琴一身侧,举止轻佻:“棠筠姑娘就是想听你交代交代身世,查清过去,于大家都好,尽早了断你这桩烂事,本候才好抽身,你我都由利益牵扯,怎么就成了你自己的事了?诚然,本候不会让你白说,那对你,确是不大公平。”

    琴一白他一眼,转过身:“您说这些本就和奴家无关,自然就是奴家自己的事。”

    秋溟嗤笑一声,真就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本候听闻你攒了好些年的赎身钱,本候还想着替你补全空当,让琴一姑娘早点圆了这桩心愿呢。”

    琴一怔愣片刻,言语委实不够坚定:“琴一只想依附自己,攒足赎身的银两,侯爷的好意,奴家在此谢过。”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秋溟若有所思,甚是感慨地摇了摇头,好像是在替琴一惋惜:“本候可打听过,海悦楼的女子不入教坊籍,而是与勾栏院同属奴家贱籍,就算琴一姑娘为自己赎了身,也无法改变籍贯落在何处,离了海悦楼,琴一姑娘还能作何?”

    向夜阑关切地望着琴一的脸色,经历这样动荡,琴一不能由己的事着实是太多了。

    就好比那些忤逆父亲权利而出走的娜拉,所面对的结果,大多也只有“回来”,要么重拾海悦楼的饭碗,要么就另寻一个什么别的楼,总归是要经历这般那般的迫害,令人不忍。

    “本候能帮你。”

    秋溟这话彻底粉碎了琴一最后的骄傲,她颤颤巍巍地扶上边墙,忍着因心绪波动而绞痛的脾胃,虚弱道:“奴家会说的。”

    秋溟本就是个没良心的,哪会劝慰她平静下来,他甚至是拉开了一张未动的椅子,道:“请。”

    这会儿的氛围便不如刚才了,只因方才最能拨弄气氛的棠筠受了挫折,正一言不发地靠在向夜阑的肩上。

    俗称“怀疑人生”。

    “奴家直言,调查就免了,真家没有什么值得平反的冤屈,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哪样都不冤枉。还能有所善终,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琴一自嘲的冷笑两声,“那时不止是奴家,还有奴家的几个姊妹,均被家父卖到了不同的堂口,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大抵是还有良心还未丧尽,才把奴家这个最小的女儿送到了教女院,不像奴家的那几个姐姐,至多活不过三年。”

    棠筠还未丧气时,曾和向夜阑提过一嘴,海悦楼虽然也是官家籍录在册的烟花之地,但与其他花楼最为显著的区别就是,海悦楼的鸨母并不强迫海悦楼的姑娘签上是否单单卖艺的契文。

    紧挨着海悦楼的是这鸨母所开的教女院,专收那些被爹娘抛弃,或是被爹娘出售的姑娘,鸨母会请人为她们教授诗书,平日里便学女红或是琴艺,出售绣品,要么便直接奔来海悦楼卖艺,用来补贴教女院的收入,总不好让姑娘们饿死。

    “奴家曾派人在都城中打听过,与奴家年纪近似的两个姐姐,死在同一年,奴家那会儿才九岁不过。另两个,也逃不了一死,至于因何而死,奴家哪知,只知自己与姐姐们是被父亲亲手所卖,用来偿还朝廷的欠款。”

    琴一又道:“许是奴家真的爱慕虚荣,明知事实为何,却仍要编造那些谎话,骗了旁人不说,连自己也差点信了这样的谎话,若侯爷真能为奴家除去贱籍,奴家是愿为侯爷赴汤蹈火的,只是奴家已有心上人……”

    一听琴一这恨不得要把命许给自己的架势,秋溟连连摆手:“这就免了!本候也是被利益牵扯其中,不得不做而已,你若有心上人,本候成全你们就是。琴一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先回去休息。”

    琴一点点头,默默退下。望着又在渗着血珠的指尖,琴一自是万般感慨,能以别样的身份走出海悦楼的日子,她可是判了好些年。

    她刚离开,棠筠头垂地更低,与向夜阑窃窃私语:“漂亮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做了很伤人的事?”

    “让我说,的确是很伤人。”向夜阑拍了拍她的头,“不过我觉得,她未必会记你的仇,只是你得给她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事。”

    棠筠叹了口气:“我总感觉自己帮了倒忙,或许让琴一姐姐自己慢慢攒足赎身的银两,反而才是对的,我好后悔哦。”

    秋溟一眼看破:“后悔也没用。”

    向夜阑似乎也隐隐察觉出了棠筠话里的深意,又听秋溟厉声道:“本候只能再替你办两件事,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拿出些回报来。”

    棠筠对着两个男人翻了个白眼,包括因秋溟大放厥词而一同背锅的薄昭旭。

    这俩人掐起来的方式着实幼稚。

    向夜阑同薄昭旭问道:“依你看,这件事办起来麻烦么?”

    毕竟户籍这东西,四舍五入就是“户口”啊,万一一耽误就是小半年,她和薄昭旭岂不是要混成西夏土著了。

    薄昭旭喂她一块甜糕,看热闹哪会嫌事大:“若让本王来办,的确有些麻烦,恐还要多耽误一段时日。”

    向夜阑心里的巨石落了地,依薄昭旭这个意思,难不成是指秋溟办起来会比较容易?

    却听薄昭旭继续说道:“但小侯爷办起来麻烦,和本王也没什么关系。”

    是了,这本就是秋溟一个人的完美烂摊子,她完全可以和薄昭旭独自候在客栈里等秋溟办妥。

    向夜阑忽然反应过来了为何薄昭旭全程都未插手过秋溟的事,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支开这小炮仗,他就能和自己独处了。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秋溟与棠筠的斗争眼看着要上升到械斗的地步,占据上风的秋溟竟有些收敛的架势,柔声笑道:“棠筠姑娘倒也不必如此萎靡,毕竟你看,至少你一开始的仇人没挑错,琴一姑娘的仇人的的确确就是真丞相。”

    向夜阑看窗外这太阳也不是落到了东边儿啊,这得多稀罕的运气才能听到秋溟说了人话来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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