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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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偶遇灯会

    想了想,向风便向薄昭旭赔了赔笑意:“您疼爱阑儿这些事我们都清楚,但……您毕竟还是四王爷,我和她舅舅都是寻常百姓,在您面前可免去谦称,已是莫大的荣誉了。您这般叫,我与她舅舅如何担得起呢?”

    到底还是孙氏心细,才想到了这一层。

    “无妨。”薄昭旭温和一笑,“于本王不必这般客气,本王也只是同她一样,该叫什么,就叫什么而已,您不必介怀。”

    向风方才还被孙氏说的有些内疚自责,听了薄昭旭的话,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王爷可真是太宠阑儿这丫头了,要是她娘知道了,一准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能有王爷这样的外甥女婿,简直就是我前半生修来的福分啊!陛下能有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儿子,应当也是十分骄傲罢。”

    向夜阑的心里咯噔一声,向风这几日都未出过府,也未打听过府外的事,消息太过闭塞,正正好好的就提起了烫手的这一壶。

    她拖着凳子蹭到了向风的身边去,在人耳旁低语:“过不了几日,王爷就要登基了……您千万别接着提这一茬。”

    孙氏未听见这舅甥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向风脸色煞白,爽朗的笑容忽然僵持在脸上,膝盖莫名打着弯儿,差点跪在地上。

    向风心里的愕然,大概只有他本人有些分寸,薄昭旭若还是四皇子倒还好,他硬硬头皮,还可以把薄昭旭当成一个小辈,听薄昭旭的安排,去忽略眼前的尊卑。但他方才一本正经表示认下了这个外甥女婿的——可是未来的天子啊!

    这就是长足九个脑袋,也不够自己被砍着玩的。

    但向风心琢磨着自己不知这些,尚且能称得上是糊涂,薄昭旭明知这些,为何还要认他这个妻家的舅舅?这哪是自己的面子大,分明就是向夜阑的面子大!

    见气氛尴尬的很,向夜阑唯恐再吓到向风,索性直入正题:“舅舅,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向您报平安,而是有些旧事想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七八岁那两年,都经历了些什么?这之后的几年,又经历了些什么?”

    向风紧张的情绪稍稍有所缓和,但又对向夜阑的用意十分困惑:“忽然问这些做什么?时隔这么久,我也未必记得太多。怎不去问问老夫人?你自幼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应当记得要更清楚些,你要觉得不好开口,我带你去问她就是了。”

    向夜阑无奈苦笑:“祖母如今可是大忙人,别说是舅舅你,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在这时见到她。”

    向风这就更诧异了——向府冷冷清清的,她向老夫人可忙个什么劲儿?就是张罗那些小辈的婚事有些麻烦,也忙不到她身上去。

    薄昭旭竟也读懂了向夜阑笑里的意味,笑说:“本王同夜阑来时曾路过向府,着实是门庭若市,连宫中也比不及。”

    他这话倒不是有意挖苦向老夫人些什么,而是现下宫中的确冷清寂寥,空了大半的宫闱。向府就全然不同了,京中消息如此闭塞的,大抵也只有向风府上,那些消息灵通的,一听薄昭旭要登基这茬,马上便带着厚礼去向府拜访了。

    向老夫人这个向家长辈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为何?既然向夜阑是薄昭旭的发妻,那这个皇后的位置,便不可能落到旁人的身上,何况薄昭旭对向夜阑的疼爱,京中可谓是无人不知。

    早前的向家纵然在朝中的地位再高,也仅仅出过向夜阑这么一个皇后,就是向老夫人想做做样子,把向夜阑当作捧手里含嘴里的一颗明珠,也得先忙着应付过那些到向府登门拜会的宾客,才能抽出些功夫来关心向夜阑。

    “原是如此。”

    向风后知后觉的想通了这些因果,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向老夫人心里那杆天平,家里人一向是轻的那一方。

    “我实话与你说,阑儿,除却今年几次,我上次见到你,是在一年之前,但你上一次见我,可就是你七岁那一年了。”

    他有些辛酸的笑了笑。

    “何意?”

    薄昭旭比向夜阑还要困惑这话里的深意,大抵是因向夜阑过往的身世,他比向夜阑所知晓的还要多上几分。

    “阑儿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大抵是六岁那年罢?她爹娘为她寻遍了天下名医,都说没有医治的法子,只能准备后事,让人走得体面些。偏偏隔年,她娘就先一步撒手人寰,留她一个人浑浑噩噩的了。就是那年,向府的丫头一时没把她看住,让她掉进了池子里,生了一场大病。”

    向风所言,与上官娆打听来得那些大致可以对的上,唯一的差别便是上官娆打听来的那些要更为简略,年份也不详。

    向夜阑下意识地伸手去与薄昭旭十指相扣,寻求些许安心之感。而向风像是存了很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可以一口气说出来的人。

    “您口中的我上一次见您,是不是在我娘的葬礼上?”她问。

    “是。”

    向风有些欣慰向夜阑竟还记得这些,他不太记得细节,但依稀能想得起来一点儿。

    “我和你娘同为向家的旁支,她嫁来了京城,我却不能时常来看她,一是因为我常为生意上的事在各地奔走,错过太多,有些事,早就已经来不及了。二来,她是家中养女,你这位舅婆,时常提醒我要避嫌。”

    “那时我还时常感慨你命是苦的,得了无人可医的怪病不说,还因风寒而卧病不醒,你娘该有多心疼你!你迟迟不醒,老夫人便时常为你寻大夫来瞧,那大夫说你虽然迟迟不醒,但身子可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连那怪病,都已经好得八九不离了。”

    向夜阑作为向风所言中的当事人,也难免觉得向风所言有些荒谬,但若与自己所回忆起的事结合在一起,竟还有几分可信之处。

    “您接着说。”

    “这之后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了,我这旁支偏得很,你娘又去世了,纵然想回本家,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得隔三差五以进京做生意的名义来看看你过得如何。听照顾你的丫头说,你隔三差五,还是会浑浑噩噩醒上一会儿的,运气好时,能醒上一整天,但大多时候都卧在榻上,好在身体健康,你祖母将你一藏就藏了将近七年。”

    这向老夫人的用意着实有些复杂,说是为了照顾向夜阑,倒也没错,但更多还是为了让旁人不知向家有这么一个得了怪病的长女,免得落人口舌。

    从向风口中听过了这些,向夜阑总算缕清楚了自己所困惑的那些琐事,恰好天色已晚,她同向风两人道了谢,便同薄昭旭一起出了院子。

    驻足沉默了片刻,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但薄昭旭要更早些:“听了这些,可有想起来些什么?”

    “有些。”

    向夜阑平静的将视线挪到夜色当中,心底却如沸水似的扬起滚烫的波澜,竟也不知该感慨些什么。

    “夜阑,不要逼自己了。”薄昭旭捧着向夜阑的脸颊,端肃的与人对视:“过往那些事,如何能绊得住你?纵然你忘了那些,又有何妨?你若想教本王向前看,自己也应当向前看才是。”

    “王爷说得这些我都明白,可也不见得懂这些道理,就能处理好这些琐事。还好我对这些过往的事,并无太多执念,我所在乎的种种……”向夜阑想起的是与薄昭旭不太合乎常规的第一次见面,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已经记在心里了,只要不忘记这些,我就不害怕。”

    她忍不住笑薄昭旭:“不过王爷你打趣人有些本事,安慰人这方面,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勉勉强强可以给你打个及格分。”

    得寸进尺,往往是在日以继日的骄纵以后,而心甘情愿这事儿,就来得十分不讲道理且突然了。

    “及格分?”

    薄昭旭困惑地歪了歪头,这“及格分”是何意?

    刚要开口,他便与向夜阑一同瞧见了远处烟火绽放于圆月之下。

    先帝驾崩,像灯会这样的喜事均要取消,大抵是为了圆上这个念想,薄昭旭改了这个陈年的规矩,才有了今夜偶见。

    他也曾偶然梦见过,眼前的是一个太平盛世,他与向夜阑在街市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或是“仅仅而已”,又或是他心中所一直希翼的长宁。

    十里五里,长亭短亭,死生契阔,不可问天。

    烟火声方停,向夜阑的肚子又响了两声,好像是为了给这漫天烟花点回应似的。至此,薄昭旭也将肩上的担子卸了下来,捏了捏向夜阑的脸颊:“你这女人真是——罢了,还知道饿肚子,看来是没事,本王带你去逛灯市。”

    这话倒说得好像她向夜阑只知道吃似的,赶上向夜阑这时心情好,便有样学样的怼了回去:“我瞧王爷这调笑人的本事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还更气人了,看来王爷也没什么大事,那我可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