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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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过往

    向夜阑自然记得……原主有妹妹这么一个事儿,但到底有几个,分别叫什么,哪就是又一码事了。

    如向府这样红墙绿瓦的世家大族,对庶女的重视程度不比嫡女轻上多少,一并是严加管教,在出嫁前,几乎都不见人,连向夜阑这个姐姐也不能例外。

    偶然一次见过其中一位,是向夜阑刚从池子里被捞出来,恰好遇见了一个弹琴弹到手指血肉模糊,却仍十分麻木的来换药的表妹。

    “不是我成心让她们攀你这个高枝儿,只是你爹走得早,你那几个叔父,又实在是没什么成器的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你若遇见了什么达官权贵,想纳个妾室,或是想给子嗣谋桩婚事,你千万记得替她们引荐引荐。”

    向老夫人为自家子嗣抄碎了心,尽管在大多时候,都是起到难以言喻的反效果。

    “她们确是不如你聪慧,可向家小辈里那么多孩子,像你这般聪慧的,如何去找第二个?这还不是跟大海捞针似的,不过这一个个的,也不比寻常的高门小姐逊色什么,样貌,也就比你差上二三分,四五分,最主要的是善解人意,会些才艺。”

    向夜阑倒能听出来向老夫人这想法是认真的,否则以向老夫人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根本不至于把自己捧的这么高。

    没踩上两脚,就是向老夫人最后的良知。

    “祖母,不是我不愿给您帮这个忙,实在是陛下现在……严查这些呀。”向夜阑故作神秘地拖着椅子近了向老夫人几分,“因为有些大人妾室繁多,被陛下怀疑贪污受贿,正在追查呢,别的大人见风声紧,也不敢掺和这种事。现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有人敢纳妾,可把我这些妹妹送过去,不是害了她们吗?”

    向夜阑搬出了这朝中秘闻,吓得向老夫人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直冒,急忙追问确认:“你这话,可当真的?你不想答应此事,也就罢了,可绝不能拿此事唬我!”

    “瞧您这话说的,我拿这种事骗您做什么?我要是不想帮您做这件事,直接答应下来,再不当回事,岂不是更好?又能骗您信任我,喜欢我,又什么都不用做。”

    如此一来,向老夫人竟真被向夜阑哄得明明白白,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只怕你这些妹妹的婚事,还得慢慢张罗着。还得亏了你提醒我,这事闹得!”

    向夜阑会意一笑,又将椅子挪近了几分:“祖母,问您点事儿可好?”

    “什么事,闹得神神秘秘的?”

    向老夫人还沉浸在被向夜阑拉了一把的感慨中,饶是一眼就看出来向夜阑没揣什么对她有利的心思,向老夫人还是觉得此时的向夜阑格外顺眼,便也没有推脱:“说罢,想问什么?若是祖母知道,自然不瞒着你。”

    得到向老夫人的允准,向夜阑霎时间舒了口气,在向老夫人满含疑虑的注视下,酝酿了许久自己该如何问出这个问题。

    而这个让向风选择尽可能避而不提的问题,向老夫人又会不会对自己如实告知。

    “祖母可知道我娘的事?”

    也不知是因她向夜阑的问法太过于笼统,还是向老夫人成心要与向夜阑打上这么一圈太极,向老夫人顿了顿,反问:“你娘的什么事?你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儿,我哪知道该告诉你些什么?”

    “我娘的死因。”

    向夜阑的神情忽然凝重,惊觉身处一种诡异的寒意中,就如同泡在冰冷的池子里,以至于向夜阑有如此一瞬,觉得自己是身处幻觉之中。但这般凄凉的感受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令向夜阑陌生的记忆。

    那大抵是原主的回忆,但究竟是关于哪一段,向夜阑觉得自己还得听过向老夫人一会儿的答复。

    “问这个做什么?”

    向老夫人的脸色看起来比她刚从的处境还要凄寒,尤是向老夫人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不自然:“谁向你提起这些事的?”

    “我自己想起来的。”

    向夜阑很是坚定的将向风摘了出去,不敢有所动摇。

    “当真是你自己想问的?”

    向老夫人仍是抱以怀疑的审视着向夜阑的脸色,见向夜阑笃定地点了头,向老夫人才有几分不情愿的开了口:“太后娘娘亲自赐的毒酒,旁的人便是想救她,也无法与太后娘娘所抗衡不是?”

    她之所以解释了许多无关的过往,是怕向夜阑听了这颇为残忍的事实,会怪向府不做为,反倒憎恶上向府,所以自一开始便将向府摘了出去。

    “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是想问您,我娘她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太后娘娘,又……活了多久?”

    连向夜阑都觉得自己后半的问题略显荒谬,但那段记忆若是错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罪名,本不至于太后娘娘如此动怒,更不至于,赐下毒酒一杯……”向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面容凝重,“是因为太后娘娘想让你娘入宫为妃,但你娘性子狂妄不肯入宫,一时着急,就草率嫁了你爹,这哪能不结梁子?未牵扯向家,未牵扯你,已是万幸了!”

    向老夫人可是恨极了她这个差点牵连了整个向家的儿媳,压根儿不遮掩自己对其有多厌憎,冷嗤道:“太后娘娘一杯毒酒赐下来,倒是未直接要了你娘的命,找郎中看过,才说那酒里有什么讲究,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人,但酒,是断没有可能的,拖着拖着,便也拖到了你记事那时。”

    如此一看,向夜阑所忽然想起的记忆,与这段过往是能够相吻合的。

    在那段回忆中,向夜阑能看到自己孩童般大小的手掌,还正攥着一块荷花酥,被丫鬟领到一处小院子里去。

    院子当中摆了不少盆栽,广阔却不空旷,几乎是每个角落都摆满了精致的小物件,而池子边则摆着一个背对自己的摇椅,一位身着藕粉衣物的女子背影也于这时映到向夜阑的眼中。

    摇椅旁的男子牵着她的手,日光和熙,本该是十分温馨的画面。

    但向夜阑总觉得,这代表了什么告别。

    窥视这段记忆的向夜阑似乎并不受自己的思维所操控,她只能在一旁遥遥的看着,听那男子逞着强,笑说:“带小姐回去休息吧,夫人今日乏了,明日再陪她说话。”

    可这段记忆当中的“明日”,整个向府死气沉沉,每一处的房檐都挂着单一的白色灯笼,连盆栽上都挂着一张霜白的纸钱。

    何等悲凉。

    出于对原主的同情,亦或是对这段回忆的共情而言,向夜阑并不介意让太后知晓,手握重权,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老夫人,小公子刚刚醒了。”

    丫鬟来为向老夫人禀报的动静儿唤回了向夜阑不知在何处神游的思绪,向老夫人又提醒她:“恒儿已经醒了,再待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你先带上恒儿,早些回去吧。”

    “也好。”

    向夜阑怔怔的答了一句,等她反应过来时,向长恒已经被向府大丫鬟给抱了过来,她索性就直接将向长恒抱在怀里,同向老夫人辞别:“改日再来看您。”

    能从向老夫人的口中套出这么多,向夜阑是万没有料到的,可总归是收获颇丰,她心情恰好。

    走出向府正门,因天气还有几分炎热,向夜阑坐上马车之前,先扎起了马车的窗帘,用以通风。

    这恰好方便了这个年纪好奇心最为旺盛的向长恒,饶是马车外的景致又几分模糊,他都能好奇地探出头,指了指马车外的糖人小摊子。

    “你喜欢?”

    向夜阑问道。

    “喜欢。”

    向长恒乖巧地点着头,目光始终是望着已经错过的街景,望着几乎要看不见的小糖人摊子。

    眼看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向夜阑索性叫住那车夫,回头折返了一小段路,将向长恒抱到了糖人摊旁,哄人开心:“长恒喜欢哪一个?糖人吃多了会牙疼,你要是喜欢,我改日再买给你,但今天,你可以挑两个。”

    大抵是因母亲早逝,父亲又时常不在身边,尽管向长恒身处一个狗都嫌的年纪,但还是将乖顺懂事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哪怕眼前每一个多彩的糖人都足够吸引他的目光,但向长恒吞了吞口水,将片刻闪过的贪心藏在了心里,再三抉择以后,才指了指最让它喜欢的两只小狗形状的糖人:“这个,还有这个,谢谢姐姐,恒儿最喜欢姐姐了。”

    向夜阑将铜板递给了笑脸盈盈的摊贩,这才取下两根不同颜色的小狗糖人,分别递到了向长恒的左右手:“来。”

    单是拿在手里,向长恒就能嗅到糖人上面甜丝丝的味道,又一次强忍着吞了吞口水,向长恒递了其中一支到向夜阑的手上:“给姐姐。”

    向夜阑若是想吃,自然不需要抢向长恒的心尖宝贝,可向长恒的心意,她总不好一直推脱下去。

    可她刚要接过向长恒手上的糖人,便被人狠狠撞在了肩膀上,几乎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