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震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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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金童玉女

鸳鸯桥是人们歇憩、聊天、纳凉、观光的好地方,也是那些年轻的姑娘小伙们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罗曼谛克的好场所。杨家庄的银玲和宗伟就是在这座桥上生死相许的。

    银玲是庄东头酒鬼杨宗虎的小女儿,天生丽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迷人。宗伟是庄西头憨老汉杨延祥的独生儿子,从小聪明伶俐,一双睿智的眼睛善于察颜观色。银玲和宗伟俩个从小天真活泼、乖巧听话、庄里的那些长辈们非常喜欢他俩,都说他俩是天上的‘金童玉女’下凡,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对‘金童玉女’从小青梅个竹马、两小无猜,宗伟长玲儿一岁论辈分是银玲付的叔叔。银玲不管辈分的事,她总是亲昵地叫宗伟‘伟哥哥’。

    宗伟和银玲一块儿启蒙读书,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俩互帮互学、互荣互辱,意合情投、配合默契。在庄上,他俩经常碰在一块嘻戏玩耍,毫无半点忌惮。庄里的人们见这对‘金童玉女’放荡不羁也不便说什么,只道他俩少不更事。

    却说时光如流水稍纵即逝,转瞬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女大十八变,银玲出落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宗伟也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银玲和宗伟都是憧憬未来派,他们曾经设想双双金榜题名,双双进高等学府深造,然后学成归来携手建设家乡,把家乡建设成一个花园式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然而事与愿违,一切的一切都好比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初中毕业后,宗伟考上省重点中学一中,银玲只考上县属高中五中,两人相隔百里之遥,见面的机会很少。银玲害怕失去宗伟,宗伟也怕银玲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为了解开心中的疙瘩,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宗伟约银玲在鸳鸯桥见面。仲夏的午夜,喧闹过后显得格外的宁静,月光女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撒在蛙溪,波光粼粼的溪水就像流淌着碎玉翡翠。宗伟早早地来到鸳鸯桥,他倚着桥栏,两眼出神地望着星光灿烂的银河。好些日子没见面了,见了面又不知说点什么?宗伟心里忐忑不安。月光下,一个影子奔鸳鸯桥而来。

    玲儿,是你吗?宗伟心里默默祷告:但愿你今晚能来,我有好多的心里话要告诉你。影子近了,宗伟的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伟哥,让你久等了实在对不起。”银玲迅步来到宗伟跟前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如果我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我就不配和你交往。”宗伟笑说道。

    “伟哥,好些天没见面了,今晚突然约我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银玲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见见面、聊聊天。晚上清静,,我们可以畅所欲言。”宗伟憨笑道。“聊什么呢?伟哥,你故事多,不如给我讲故事吧!”银玲提议。“好吧!那我就讲一个‘若要问诗对’的故事。宗伟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讲道:

    从前,有一个客栈老板,喜欢附庸风雅,他的客店墙壁四周到处挂着宿客留下的墨宝,有诗联、有丹青。这个客栈老板立下一个规矩:凡进店吃饭或留宿的顾客,只要能留下诗联或丹青等‘墨宝’,在店里一切开支全都免费;若没留下‘墨宝’,即一切开支双倍支付。盛夏的一天,一个穿着时髦、风流潇洒的花花公子来到店门口,他望着门上的题联琢磨了好一阵子:悦文人墨客光临,留诗联丹青者自然一文不取;来布衣白丁惠顾,遗酒囊饭袋也理当双倍来还。这个花花公子看了题联非常生气,他真想整整这个附庸风雅的老板。怎么整呢?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于是乎,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里,大声吆喝:“店家,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来。本大爷中了头名,心里高兴,今儿个非得一醉方休不可。”

    店老板急忙赶来,一看进店的这位公子穿者打扮非常阔绰,而且仪表堂堂,心里盘算着:这位一定是一个非富则贵的主,我得好生伺候他。

    “客官,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店老板唯唯诺诺的退下去。

    晚上,店老板给这位公子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这间屋子窗户临街,启窗而观,可以饱览街道夜景。

    话说这位公子酒足饭饱之后,进了客房,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四更天。屎尿和屁憋得他一觉醒来,实在熬不住了,他爬起来在房间里四处瞎摸,摸呀摸,终于摸到一个坛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坛子里方便,方便完了之后,他又躺下,这回他睡不着。他在寻思如何应付老板索要的墨宝。眼看五更天到了,他突然来了灵感,于是他赶紧爬起来,借着黎明的光亮,来到案几旁。案几上有老板事先准备好的文房四宝。他研好墨,摊开纸,握着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道:粪来屁也追,不知门往哪里开。老板若要问诗对,只有坛子里一大堆。

    写好将纸折起,趁着曙光跳窗离开了客栈。

    天亮后,店老板来到这位公子的房前,本想招呼他吃早点,谁知进门一看,人去房空。店老板心想,客人一定是急着赶路,所以不辞而别。他朝案几上一看,一幅墨宝折的整整齐齐摆在那儿。

    他赶紧来到案前,慢慢地打开墨宝,但见上面写着:粪来屁也追,不知门往哪里开。老板若要问诗对,只有坛子里一大堆。

    他惊懵了。

    这哪是诗对,简直就是……

    他不敢恭维如此墨宝,但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时,眼睛亮了,心里想到:莫非这位公子交不出墨宝只好多交银子了?于是,他欣欣然来到坛子边,蹲下身子,伸手往坛子里抓了一把,傻了眼。

    “天老,这……这……”只见他嘴巴微张着,嘴里念叨着。

    “嘻嘻,这叫自作自受。”银铃笑说道。“伟哥,再讲一个吧,你讲的故事真有趣,我爱听。”

    “还是留着下次吧,玲儿。我今晚之所以约你出来,是因为有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和你说。我打算不读省重点,我决定读普高,和你同一个学校,这样我们又可以携手同进退了。”宗伟一本正经的说道。

    “伟哥,你疯了,你好不容易考上省重点,为什么要放弃?难道是因为我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理你。”银铃生气了。

    “玲儿,别生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宗伟恳求道。

    银铃回过头,目光直射着宗伟,火辣辣的问道:“你有什么解释,说呀?”

    “我……我……唉,我也说不清。”宗伟搔了搔后脑勺,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很多理由,只要你说出一条理由令我信服,我就同意你的决定,否则一切免谈。”银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一,因为家里穷供不起我读省重点。二,因为家里活多,就近读书可以减轻家里负担。三,因为我俩从小就是庄里的一对金童玉女,金童玉女是不可分开的。”

    “别说了,我同意。”银铃既感动又激动,一头扑到宗伟怀里,撒娇的说道。

    “伟哥哥,你为我牺牲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太不值得了。”

    “玲儿,别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是八十年代的新一代青年。为了祝贺我们从少年走向青年,让我们高歌一曲吧。”宗伟提议。

    “好啊,唱什么歌,你开个头吧,伟哥。”银铃附和。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预备……唱……”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明媚的春光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一曲男女合唱的欢歌,在鸳鸯桥绕梁飘荡,随蛙溪水,飘向远方。

    宁静的夜晚,因为这一对情窦初开的金童玉女而显得热闹和欢畅。蛙溪的蝈蝈和树上的鸣蝉也一个劲的为他俩伴奏。夜深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话别。

    “伟哥,下次多给我准备几个好故事,你讲的故事我爱听。”

    “那当然,玲儿的吩咐阿伟岂有不尽心之理?”

    “就你,耍贫嘴,拜拜。”银铃挥了挥手,急匆匆的离开了鸳鸯桥。

    望着银铃远去的影子,宗伟心里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