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震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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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樊笼里挣扎

银铃悄然遛进自己的闺房,正要睡觉,突然电灯亮了。

    杨宗虎拉着脸坐在书桌旁,劈头问道:“疯丫头,半夜三更还在外面野,欠家教少诰命。爹娘一把屎尿一把汗把你拉扯大容易吗?本指望你长大孝顺爹娘,没想到你把爹娘的好心当驴肝肺;不但没有一点姑娘家的害羞,而且还背着爹娘和憨老汉那个现世报儿子瞎混胡搞,真是不成体统,**败德,伤风败俗,丢尽了我杨家的面子。我问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爹娘?还有没有祖宗?你一个女儿家成天在外面放荡不羁,迟早要吃亏的。现在,我把话挑明:从明天开始,你好好的呆在家里做家务,外面的事不用你插手;如果你不听劝告,私自出门,我就打折你的腿。我的脾气你是晓得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杨宗虎像放连珠炮似的数落了一通,把银铃吓得禁若寒蝉。

    “爹,你别生气了,小心伤了身体。总之,从明天起,我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什么事都不做,吃了睡,睡了吃,可以了吗?”银铃说道。

    杨宗虎见银铃软了下来,也就消了一点火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银铃,他总觉得银铃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为了保险,他把银铃锁在闺房闭门思过。

    银铃好比笼中之鸟,插翅难飞。她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里以泪洗面。刘氏见银铃日渐消瘦,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傻丫头,这又何苦呢?其实,你爹也是为你好。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之所以把你嫁给阿发,是因为他亲口说出了这话,所谓覆水难收。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一条人命呢?再说阿发也是一个忠厚老实靠得住的男人,你嫁给他,是不会受气的。”

    银铃听了娘亲的一番话,泪眼汪汪的点了点头。

    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杨宗虎的看管也越来越严,银铃锁在闺房里度日如年。

    夜,死一般的沉寂。月光柔和的光辉透过西窗直射床头,银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好爬起来倚着窗口观看外面的夜景:灰色的大地,宁静的村庄,黛玉般的山峦————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宗伟,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你。如果我能变,我真想变一只小蜜蜂飞到你的耳边,向你诉说衷肠。”银铃心里呼唤着。

    突然,庭院里闪过一条黑影,匆匆地向银铃的窗前奔来。

    “铃儿,我是宗伟,特意来看你,你还好吗?我真为你担心,心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铃儿,你要挺住,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自己要多保重。”宗伟凑在窗前悄声说道。

    “伟哥,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不怕我爹瞧见吗?”

    “怕什么,过几天你就是阿发的媳妇了,再不来我就没有机会了。铃儿,今晚我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还爱我吗?”宗伟鼓起勇气问道。

    “在我心目中永远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你——宗伟哥。爱又如何?天不从人愿,我爹欠阿发一个天大的人情,确切的说是一条人命;没办法,父债子还,我只有还他一条命。”银铃心情沉重地说道。

    “难道你真的要一命还一命?难道就没有其它的路可走?”宗伟惊惶地问道。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生生死死,一切随缘,既随缘来,还随缘去。”银铃凄然说道。

    “那好,既然你痛下决心,那我也不妨坦诚相告:即使你嫁给阿发,只要心中有我,我也会为你去死,轰轰烈烈地去死,让那些封建习惯势力胆颤心惊。”宗伟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银铃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泣不成声地说道:“宗伟哥,要死我俩一块儿死,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觉得孤单寂寞。如果阎王爷开恩,我们还可以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银铃凄然一笑,说道。

    “但愿如此。铃儿,你出嫁之日,就是我俩殉情之时,到时候,我在鸳鸯桥上等你,不见不散。”宗伟说罢,匆匆离去,一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银铃望着宗伟离去的背影,止不住泪如泉涌,心似刀割。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转眼到了腊八这一天。

    阿发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向氏媒婆领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来到银铃家。

    杨宗虎夫妻倒茶递烟,忙得不可开交。

    刘氏抽空来到银铃的闺房,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把银铃请了出来。

    杨宗虎见银铃虎着脸出来,放心不下,便凑过去悄悄地说道:“傻丫头,不管怎么说,阿发是爹爹的救命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于情于理你都要好好招呼才是。”

    “爹娘的养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今生今世也难以补报。现在爹娘一点小小的要求,我如果拒绝,那我还算人吗/?”为了爹娘的面子,银铃一反常态,彬彬有礼地给客人们倒茶递烟,偶尔陪阿发说说话。

    阿发人虽然憨厚,但却非常好色,他常常在城里风流快活,直到囊中羞涩才肯离开。也许有钱人都是这副德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饱暖思淫欲’吧。

    银铃对阿发的事知之不多,但从他那色迷迷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就是那种好色之徒。

    “阿发,我想和你说个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银铃用征询的口吻羞答答地问道。

    “铃妹妹有话要说,我当然愿意听。”阿发欣然答应。

    “我想——我想——我们俩不合适,你最好找一个疼你爱你的姑娘做老婆。”银铃歉然一笑,怯怯地说道。

    “不,你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你让我朝思暮想,神魂颠倒,我阿发今生今世能与你白头偕老,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阿发憨笑着说。

    “阿发,我俩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银铃恳切地说道。

    “为什么会没有好结果呢?我发誓:从今往后,一切都听你的,决不反悔。我想,只要我们和和气气、恩恩爱爱,日子一定会过得甜甜蜜蜜、红红火火。”

    “阿发哥,实不相瞒,在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男人,一个非常爱我的男人,一个愿意为牺牲一切的男人。我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非他不嫁。”银铃开诚布公道。

    阿发听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