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照片上的男性年纪挺大，一脸松散的肉，道道皱纹横亘在眼周和嘴角，像是黄土高原上断崖式的丘壑，他头顶有几撮脾气不太好的稀疏的毛，每一撮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飞舞，很是个性。
第一眼，魏天冬就被他深邃灵动的眼珠子给吸引住了。
怎么说呢，这虽然是个看外表就能知道快要入土的老人，但那双眼睛让他整个人活了过来，看起来精神矍铄。
“这好像是个……科学家？”老人穿着科学家常穿的交叉前襟的白袍子，魏天冬想了想，“有点眼熟……很有名？”
“这是诺伯特·亨利。”夏亚说。
——诺伯特·亨利，知名的现代脑域开发学家，名言是“脑，无所不能”，曾经被夏亚拿出来教育过魏天冬。
“他……还活着？”魏天冬知道这个名字，“只有照片，没有全息影像？”
“没有。”夏亚无声地叹了口气，“彭湛那边给了你筛选结果是么？我想说明的是，你别看b区那些身份信息那么详细……在公民信息系统内，反而b区公民的全息影像数量比a区公民要多。”
“为什么，因为人多？”
“不，是因为信息爆炸的年代，掌握了技术的人会想更多办法保护自己的信息。”夏亚说，“信息透明原本就是反人性的……你也不要因此生出c区优越感，原始人的信息更容易获取，没有登记是因为邦联不需要。”
“……”魏天冬撇了撇嘴。
能分析出别人的脑内活动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觉得讨厌就快点把自己的脑子保护起来，如果你找不到感觉的话，也许需要我给你放一段超声波？”
“但人类好像听不见超声波。”
“人类的感觉诞生于脑，你看不见红外线不代表红外线不存在，也不代表大脑感觉不到它，它只是不能被形成‘感觉’。”
“……”预感到夏亚之后的滔滔不绝，魏天冬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我会尽快做完这件事的，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个诺伯特·亨利吧，你让我找他，是去b区找，还是a区找？为什么要找他？除了这张照片和他的名字外还有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有。”
夏亚切换了光幕上显示的内容：“这几张是他曾经接受记者访问时的照片。”
待魏天冬看清，他又切换了内容：“这几张是跟踪他的狗仔街拍。”
再换：“这几张是袭击者拍摄的，我废了好一番工夫才弄到的照片。”
接着换：“这几张是某个dna检测结果和诺伯特一致的患者。”
……
他一直换了好几组图片，十五分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问道：“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脸长得不一样？”魏天冬说，“是我脸盲，还是他伪装了？”
“显然是后者。”夏亚说着，又调出了一张照片，“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唯一的证据是这个，这是三个月前在b区举办的一场脑域开发领域的技术交流论坛，除了几位业界权威之外，还有相关专业的大学生和投资商，这个人当时坐在投资商的区域，不过你看，如果去掉脸上的这一把胡须，长得是不是和第一张新闻图很像？”
“的确。”魏天冬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两张照片越看越像，于是点点头道，“你因此认为他可能在b区？”
“与其说因此认为……不如说我只能这样认为，他已经在a区失踪快三十年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找他。”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老头这么执着，他对你……对我们的计划有帮助？”
“他除了是脑域开发领域的专家之外，更专业的领域应该是脑电波动力学。而假设我的推论是正确，即这个世界之外另有一个真实的世界的话，我认为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夏亚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敲了两下，“想要支撑如此大如此完整的一个世界，需要大量的能源，我认为就此方面他能帮上我们的忙，何况……你看这个。”
他再一次翻出了两张图片，一张是一名双臂搁在池沿上，身体泡在温泉中理疗的老年男子，另一张则是在刚才放过的技术交流论坛上，有张照片上，那名男子将西装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这两张图很是普通，乍看之下也没什么相似之处——除了主人公都是年纪较大的男士之外——不过魏天冬还是眼尖地看出了问题，那名男子右手上臂靠近肘关节的位置，露出了一截黑色的东西。
魏天冬瞳孔一缩：“纹身？他是‘玩家’？”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但你要知道，诺伯特的资料很难收集，我也不太确定迄今为止给你看的照片里究竟有几张是诺伯特本人。”夏亚点了点那名技术论坛上出席的男子，“这个人，出席活动的身份是铁木资本大37区总负责人，名叫本·克劳德。”
铁木资本是一家非常大的跨区域投资公司，即使孤陋寡闻如魏天冬也曾听说过，据说c区也有他们的投资项目，只是不知道具体投资了些什么。
“嗯……”魏天冬点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是我能提供给你的信息，虽然目前来说，我们两个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没有命令你做到的资格，不过他真的很有用。”夏亚摊了摊手。
“当然。”魏天冬点点头。
夏亚表现得很诚恳，他也应该拿出点诚意，在谢桃的去向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这未尝不是一个努力的方向。
“那么我先回去了……”他想了想，觉得没有其他的事了，“这个眼镜很好用，至于飞刀……等我能打开了再给你反馈信息。”
“可以，轻便。”
魏天冬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还要在c区打听一些事情，如果这几天我要下舰艇的话，应该怎么做？”
“在你身上的皮肤完全长好之前我不建议你出去……舰艇出口在二层，如果你要出去，到那里找贝蒂小姐。记得带上通讯器。”
第一眼，魏天冬就被他深邃灵动的眼珠子给吸引住了。
怎么说呢，这虽然是个看外表就能知道快要入土的老人，但那双眼睛让他整个人活了过来，看起来精神矍铄。
“这好像是个……科学家？”老人穿着科学家常穿的交叉前襟的白袍子，魏天冬想了想，“有点眼熟……很有名？”
“这是诺伯特·亨利。”夏亚说。
——诺伯特·亨利，知名的现代脑域开发学家，名言是“脑，无所不能”，曾经被夏亚拿出来教育过魏天冬。
“他……还活着？”魏天冬知道这个名字，“只有照片，没有全息影像？”
“没有。”夏亚无声地叹了口气，“彭湛那边给了你筛选结果是么？我想说明的是，你别看b区那些身份信息那么详细……在公民信息系统内，反而b区公民的全息影像数量比a区公民要多。”
“为什么，因为人多？”
“不，是因为信息爆炸的年代，掌握了技术的人会想更多办法保护自己的信息。”夏亚说，“信息透明原本就是反人性的……你也不要因此生出c区优越感，原始人的信息更容易获取，没有登记是因为邦联不需要。”
“……”魏天冬撇了撇嘴。
能分析出别人的脑内活动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觉得讨厌就快点把自己的脑子保护起来，如果你找不到感觉的话，也许需要我给你放一段超声波？”
“但人类好像听不见超声波。”
“人类的感觉诞生于脑，你看不见红外线不代表红外线不存在，也不代表大脑感觉不到它，它只是不能被形成‘感觉’。”
“……”预感到夏亚之后的滔滔不绝，魏天冬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我会尽快做完这件事的，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个诺伯特·亨利吧，你让我找他，是去b区找，还是a区找？为什么要找他？除了这张照片和他的名字外还有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有。”
夏亚切换了光幕上显示的内容：“这几张是他曾经接受记者访问时的照片。”
待魏天冬看清，他又切换了内容：“这几张是跟踪他的狗仔街拍。”
再换：“这几张是袭击者拍摄的，我废了好一番工夫才弄到的照片。”
接着换：“这几张是某个dna检测结果和诺伯特一致的患者。”
……
他一直换了好几组图片，十五分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问道：“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脸长得不一样？”魏天冬说，“是我脸盲，还是他伪装了？”
“显然是后者。”夏亚说着，又调出了一张照片，“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唯一的证据是这个，这是三个月前在b区举办的一场脑域开发领域的技术交流论坛，除了几位业界权威之外，还有相关专业的大学生和投资商，这个人当时坐在投资商的区域，不过你看，如果去掉脸上的这一把胡须，长得是不是和第一张新闻图很像？”
“的确。”魏天冬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两张照片越看越像，于是点点头道，“你因此认为他可能在b区？”
“与其说因此认为……不如说我只能这样认为，他已经在a区失踪快三十年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找他。”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老头这么执着，他对你……对我们的计划有帮助？”
“他除了是脑域开发领域的专家之外，更专业的领域应该是脑电波动力学。而假设我的推论是正确，即这个世界之外另有一个真实的世界的话，我认为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夏亚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敲了两下，“想要支撑如此大如此完整的一个世界，需要大量的能源，我认为就此方面他能帮上我们的忙，何况……你看这个。”
他再一次翻出了两张图片，一张是一名双臂搁在池沿上，身体泡在温泉中理疗的老年男子，另一张则是在刚才放过的技术交流论坛上，有张照片上，那名男子将西装衬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这两张图很是普通，乍看之下也没什么相似之处——除了主人公都是年纪较大的男士之外——不过魏天冬还是眼尖地看出了问题，那名男子右手上臂靠近肘关节的位置，露出了一截黑色的东西。
魏天冬瞳孔一缩：“纹身？他是‘玩家’？”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但你要知道，诺伯特的资料很难收集，我也不太确定迄今为止给你看的照片里究竟有几张是诺伯特本人。”夏亚点了点那名技术论坛上出席的男子，“这个人，出席活动的身份是铁木资本大37区总负责人，名叫本·克劳德。”
铁木资本是一家非常大的跨区域投资公司，即使孤陋寡闻如魏天冬也曾听说过，据说c区也有他们的投资项目，只是不知道具体投资了些什么。
“嗯……”魏天冬点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是我能提供给你的信息，虽然目前来说，我们两个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没有命令你做到的资格，不过他真的很有用。”夏亚摊了摊手。
“当然。”魏天冬点点头。
夏亚表现得很诚恳，他也应该拿出点诚意，在谢桃的去向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这未尝不是一个努力的方向。
“那么我先回去了……”他想了想，觉得没有其他的事了，“这个眼镜很好用，至于飞刀……等我能打开了再给你反馈信息。”
“可以，轻便。”
魏天冬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还要在c区打听一些事情，如果这几天我要下舰艇的话，应该怎么做？”
“在你身上的皮肤完全长好之前我不建议你出去……舰艇出口在二层，如果你要出去，到那里找贝蒂小姐。记得带上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