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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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龙

    林宇轻轻扒开树枝,我靠过去只瞄了一眼,顿时欣喜若狂!

    只见眼前的树干上,长出了几根奇特的树枝,这几根树枝有手臂粗细,缠绕在一起,形成了苍劲的龙形,甚至还有龙爪龙尾,作欲飞天成仙状,活灵活现,若不是仔细端详,恐怕会真的把这几根树枝看成一条蛟龙。

    这条“龙”龙身上长着七片龙鳞,约有手掌大小,每片龙鳞都是不同颜色:红黄蓝绿青紫黑,七彩龙鳞散发着悠悠的光芒,实在太过奇妙,我心里升起了一种压抑感,正是从龙鳞里发出来的,我似乎听到了蛟龙的吼叫,龙威压身!难不成这条“龙”真的要飞天了?

    最令人惊奇的是,龙头朝着天空张开大嘴,嘴里有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宝石有乒乓球大小,竟然是悬浮在龙嘴中的!和龙鳞一样散发着七彩光芒,宝石中似乎有个人,我往前挪了几步,恨不得把眼珠子顶到宝石上,这才看清原来宝石里有个人形胎儿,遍体通红,只有拇指大小,正在熟睡。

    四叔激动得连连抹脸,还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痛得直咧嘴,颤抖着说:“这......这莫不是龙炎果吧?”

    林宇也激动得说不出话,四叔摇了他几下才清醒过来,干咳了几声后说:“和辛邑伯描绘的一模一样,真的是龙炎果!吃了能让人长生的龙炎果!”

    辛邑伯的画中说,樊桑古树千年结一果,是盘古大神神力的结晶,吃了可以长生不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辛邑伯的尸体躺在用樊桑古树做成的棺材中,尸身不腐,毛发还能继续生长,树干就有这种功效,即使吃了龙炎果不能长生不老,但绝对能延长人的寿命,辛邑伯费尽心思把樊桑古树偷来,却没有发现龙炎果,最终便宜了我们。

    我本来对这次行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有找到赤胆珠,只好把乾溪天宫里的东西收刮一空,但没想到竟然在屋顶见到了龙炎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暗花明又一村。

    四叔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说:“还要啥自行车......呸!要啥赤胆珠啊!这东西比赤胆珠值钱多了,咱拿出去卖给美国的比尔老头子,准能卖几百万美刀!”

    我对四叔说:“几百万?那是少的!这东西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即使要卖,也得卖几千万!”

    “几千万?”四叔激动得差点抽过去:“我......我算算,一百美元约合人民币七块多......这么说来是......几个亿!”

    四叔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几个亿,我告诉他可能还不止这个价,四叔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屋顶上,道:“老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三人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我恨不得在屋顶上跳支舞来表达的心情,但我想不起自己会什么舞蹈,

    这才作罢,对四叔说:“四叔,我给你唱首歌啊......那什么,什么歌喜庆呢?对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诶四叔,下面怎么唱来着?我怎么就忘了呢?”

    四叔说:“我哪知道下面是什么啊?就当下面没了呗,大侄子,这么多年以来,老子终于发现你的优点了,你小子唱歌不赖啊!”

    我围着龙炎果转了几圈,愣是看不够,这果子虽没吸日月精华,却集天地之灵气,我想伸手去摸,又怕把它弄脏了。

    我们足足高兴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冷静下来,四叔脱掉外套,说:“这玩意该不会喷火吧?我咋感觉这么热呢?”

    我也感觉四周变热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内心燥热的关系,身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四叔这么一说,我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咱这是激动过度了,四叔你一把年纪,见过的东西也不少了,咋这么丢面儿呢。”

    林宇靠近龙炎果,回头对我们说:“它不会散发热量。”

    我心想坏了,急忙抬头看去,由于圣塹山已经被辛邑伯挖穿了山顶,站在屋顶上犹如井底之蛙,只见圆形的山体上空火光冲天。

    “不好,山火烧过来了!”

    我们已经在圣塹山内逗留了几个小时,原本以为山火一时半会不会烧过来,没想到竟如此猛烈,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烧到了山脚下。

    林宇对四叔说:“忠爷,快把龙炎果收起来,龙炎果有灵气,不能用手去碰,要是灵气散了就成玻璃珠子值不了几个钱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四叔连连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个水晶盒子说:“嘿嘿,这还用你教吗?老子早有准备,这盒子是特质的,花了老子几千块钱,据说是什么水晶来着?我忘了,卖家说可以当成小冰箱用,本来是准备用来装赤胆珠的,现在好了,哎哟我的乖乖,快到盒子里来!”

    说来也怪,龙炎果似乎听懂了四叔的话,刚把盒子凑上去,自个就缓缓从龙嘴里飘了出来稳稳的落在了盒子里。

    四叔从树枝上扯了一把树叶下来,撒在了龙炎果上,道:“小乖乖,你看树叶儿都还在,你还在树上呢,你可千万别死啊,老子还指着你赚钱呢。”

    收好龙炎果,四叔小心翼翼的把水晶盒子放进了胸口内衣的兜里贴身放好,轻轻拍了拍说:“小乖乖,我带你回家啊。”

    “忠爷,不好了!这粽子死了!”

    天宫内传来阿彪的叫声,我们急忙顺着树干往下爬,回到天宫内趴在古树上一看,辛邑伯的尸体正在慢慢萎缩,皮肤全都皱在了一起,变成了酱紫色,看起来阴森恐怖,像是被晒干的茄子,就连古树也慢慢枯萎,逐渐变成了枯树。

    林宇叹了口气,道:“我们取走了龙炎果,没了浓郁的灵气滋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四叔背上背包对我们说:“这老小子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算他命大,说他是阎王的小舅子我都相信,火烧屁股了就别管了,点子扎手风扯紧呼!”

    阿彪和胖子一听四叔这话,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立刻收拾东西就往外跑,我边跑边问四叔:“你这是在哪学来的黑话?我咋不知道呢?四叔,我感觉你有很多东西瞒着我啊。”

    四叔说:“老子干的是危险工作,弄点暗号怎么了?老子对你掏心掏肺的,就差十六岁时偷看邻居王妹子洗澡这事没告诉你了,你还要咋的。”

    山火已经烧到了圣塹山,我们不敢再做停留,个个都像上了发条,飞也似的往天宫外跑,刚跑了两步,一阵阴风吹过,天宫大门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下,竟然狠狠的合上了。

    四叔跑在最前面,用力拉了拉门,木门纹丝未动,四叔着急起来,对我们说:“看来除了老林这个缺心眼的在自己房间里设机关之外,又出现了一个缺心眼的。”

    胖子上前踹了几脚,想破门而出,但木门愣是像铁板做的一般,非但没开,反而胖子自己把脚给崴了。

    四叔对林宇说:“老林,你不是喜欢鼓捣这种玩意么,快来看看开关在哪里。”

    林宇站在一旁,看了看门,微微摇头:“门上没有任何机关,而且门板太薄了,根本藏不住任何机关陷阱。”

    四叔说:“没有机关?那怎么开不了?”

    林宇皱起了眉头,对我们说:“因为......这里的主人不想让我们走。”

    话音刚落,我的脊背开始发凉,心里正想着不会这么点背吧,背后就传来窸窣的声音。

    “还给我......还给我......”

    众人大惊,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辛邑伯的尸体已经从树棺中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着天宫门口走来,披头散发,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叔,嘴里模糊的说着“还给我”,此时的他,哪里像是个伟人?更像是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想要把我们一口吞掉!

    四叔惊骇道:“老林,你不是说没有灵气滋养,这老小子已经嗝屁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阿彪哭丧着脸说:“我的忠老太爷,这哪是人啊,您可瞅准咯,这是粽子!”

    四叔大骂:“老子还看不出来吗?用你小子多嘴,现在怎么办?我们不是来盗墓的,老子包里没有黑驴蹄子啊!”

    辛邑伯行走的速度很慢,由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阿彪和胖子扒光了,干瘪的皮肤上慢慢长出了黑色的绒毛,面目可憎,指甲本来就有十来公分长,现在疯狂的生长起来,已经长到了二十多公分,并且还在不停生长,犹如从手指里长出来的尖刀,如果被它刺中,绝对是九死无生。

    我对四叔说:“带了黑驴蹄子我估计也够呛,你没听到他说话啊,这玩意活了几千年,早就成精了。”

    四叔道:“这可咋整,愁死老子了,我也没带能制得住僵尸的符纸啊,你们看他的指甲,这老小子该不会是嫌自己的手指甲太长想要我们帮他修剪吧?阿彪你去试试,看他是不是这意思。”

    阿彪的脸黑了下来:“我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再说他自己不会剪指甲吗?你们听见没有,他说的是还给他,我又没偷他的指甲刀,该不会是胖子当成古董没收了吧?”

    胖子正欲反驳,林宇打断了他:“他要的是龙炎果。”

    四叔往后退了几步,捂紧了自己的胸口:“不行,老林你去跟他沟通沟通,什么都可以,但是龙炎果绝对不能还给他。”

    虽然情景不适合,但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四叔说:“深渊里只有他一个男人,早就饥渴难耐了,四叔,你不是说除了龙炎果什么都可以吗?干脆你去陪他亲热亲热,缓解一下他的寂寞之苦,说不定他就放过我们了。”

    四叔大骂:“老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卖屁股?这老胳膊老腿的受得了吗?你小子细皮嫩肉,说不定正合他的胃口,你咋不去啊?”

    我对四叔说:“这方面您经验丰富啊,我可满足不了他,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拜托给您了,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宣传宣传四叔您的美名,为了四方集团,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多伟大啊。”

    四叔翻了翻白眼,没有心思和我扯淡,说了声滚犊子就不再言语,林宇换上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对准辛邑伯扣动了扳机。

    林宇扣着扳机不松手,一会的功夫就把子弹全都打了出去,ak47强大的火力打得辛邑伯退后了好几步,一跟头摔倒在地,我松了口气,ak47近距离作战的威力不用多说,但我刚放下悬着的心,辛邑伯身体扭了扭,又站了起来,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全都打在了樊桑古树上,打得辛邑伯的胸口全是弹孔,辛邑伯不但没有彻底死绝,反而更加灵活,站起身冲将过来。

    林宇见枪没能见效,丢掉枪纵身一跃,一个漂亮的横踢踹在了辛邑伯的脑袋上,辛邑伯被踢了一脚,身体只是一个趔趄,并未倒下,林宇痛呼了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踝,像是受了伤。

    万幸的是辛邑伯没有乘胜追击,他似乎对林宇没有兴趣,依旧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着,嘴里含糊的说着还给我。

    林宇的身手极好,却没能占到便宜,我咬咬牙,扭头对阿彪和胖子说:“一起上,一个人奈何不了他。”

    胖子最怕的就是鬼神,此时已经吓得蹲在地上直哆嗦,我连扇了几个耳光才清醒过来。

    “别愣着了,你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

    胖子木讷的点点头,闭着眼睛冲上去抱住了辛邑伯的大腿,阿彪手持登山镐,抡圆了照着脑门就是一镐,我见状从四叔手里接过短刀,对着辛邑伯的脖子砍了下去,没想到平时削铁如泥的短刀此时却没了作用,只是切进去半个刀刃,没能把他的脑袋给削下来,反而卡在了脖子里,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阿彪的镐头深深的嵌入了辛邑伯的头顶,也没能阻止辛邑伯前进的脚步,胖子死命拽着他的大腿,被辛邑伯拖着走,衣服都被扯成了布条。

    三人围攻之下,辛邑伯毫发未损,却也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他的眼里只有四叔,四叔见辛邑伯铁了心要夺回龙炎果,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们四个人都奈何不了辛邑伯,加上他也无济于事。

    辛邑伯的行进速度被我们拖慢了一些,四叔急忙往旁边闪躲,辛邑伯似乎终于知道我们三个在拖慢他的脚步,伸手抓住了地上的胖子,十个手指甲狠狠插进了胖子的胳膊里,胖子痛得直咧嘴。

    胖子的体重不低于一百九十多斤,但辛邑伯只是轻轻用力,就把他举过了头顶,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柱子,柱子承受不了胖子的冲击力,从中间断裂,当场把胖子砸得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彪见胖子被辛邑伯轻而易举的解决,急忙往旁边躲闪,但还是慢了半拍,辛邑伯的手指甲扎进了他的后背,鲜血染红了阿彪的背部,再进去一些,恐怕就要扎破阿彪的心脏。

    我暗骂一声够狠,蹲下身子从辛邑伯的身后发动了攻击,双手握住了辛邑伯小腿的关节往前一推,辛邑伯虽说僵尸,却还是由人变的,关节被我用力推动之下,还是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和阿彪的距离。

    解除了阿彪的危机,我不敢再停在原地,赶紧后撤,若是被僵尸逮到,哪里还有命在?

    四叔从医药箱里扯出一节绷带,脱掉阿彪的衣服想要止血,阿彪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脊背上赫然出现了十个漆黑的血孔!

    阿彪痛得喊了出来,喊了几嗓子背过气去,倒在了地板上。

    四叔摇了摇阿彪的脖子,但阿彪却没了反应,林宇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试了试阿彪的脉搏,对四叔说:“还没死,先把他拖到一边。”

    不远处的胖子已经恢复了意识,抬开身上的柱子,他的双臂被辛邑伯的指甲刺穿,已经受了重伤,此时再一用力,鲜血如同水龙头般不断往外流,林宇急忙跑过去把安排扶到另一颗柱子上坐下,为他包扎伤口。

    四叔拿阿彪的身体结结实实的上了一堂如何制作木乃伊的课程,胡乱用绷带把阿彪缠得醒了过来,嘴里直说轻点,四叔见阿彪还活着,问:“怎么样,还能喘气不?”

    阿彪虚弱的点点头:“阎王说下面客满了,让我多活几天。”

    四叔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好的不学非学正义嘴贱,别吱声,先躲躲。”

    刚安顿好胖子和阿彪,腥风掠过,辛邑伯又杀了过来,四叔说了声要了命了,拿起枪又开了几枪,只是把辛邑伯的胸口打出了个大窟窿。

    四叔急道:“这东西怎么收拾?赶紧想想办法!再拖下去咱们都得玩完!”

    林宇揉了揉脚踝,对四叔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把龙炎果还给他,为了龙炎果丢了性命太不划算。”

    四叔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道:“不行,没了龙炎果我们吃得苦全他娘的白费了,说什么老子也不给!”

    林宇取出登山镐说:“那就只能硬碰硬了!忠爷,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正义和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四叔说:“这主意好,没了脑袋看他怎么动弹。”

    辛邑伯已经化作了僵尸,身体僵硬,行动迟钝,林宇拿着登山镐抡向了他的脖子,登山镐的作用不如大刀,不能把辛邑伯的头砍下来,但林宇下手不轻,镐头全都插进了辛邑伯的脖子,流出腥臭难闻的黑水。

    辛邑伯张着嘴巴嘶叫了几声,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四叔大喜:“有戏,再来几下!”

    不等四叔提醒,林宇已经奋力拔出了登山镐,朝着脖子又来了一下,砸断了辛邑伯的颈椎,辛邑伯的头耷拉在脖子上,缓缓转过去,血红的眼睛愤怒的盯着林宇,林宇见势不妙,收回了抡在半空中的镐头,仓促往后退去,但为时已晚,辛邑伯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的拍在了林宇的左脸上,我只听见林宇的脖子“咔咔”几声,整个身子横飞出去,撞到了一旁的柱子,等他再挣扎着站起来时,左脸肿得老高,被辛邑伯扇成了猪头三。

    解决了林宇,辛邑伯又转向了四叔,四叔“靠”了一声,说:“老小子命太长了吧,脖子都被砸断了还活着。”

    我蹲下身子,悄悄绕到了辛邑伯的背后,想要重施旧技,把他扑倒,手刚接触到他的关节,没想到辛邑伯直接转身,脚趾头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说完了,这家伙有记性,抬头望去,辛邑伯歪着脑袋,抬起脚对着我的后背踩了下来。

    这一脚踩得我直接趴在了地上,也不知肋骨被踩断了几根,胸口一阵阵的剧痛,脖子一痒,吐出口老血来,辛邑伯的脚又抬了起来,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