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鬼
一行五人，除了我和四叔之外，他们全在睡觉，脚步声又会是谁发出的？大惊之下，我急忙打开手电想照下面的石阶，四叔却把手电抢了过去。
“别乱来！”
四叔低声说了一句，把我拉下了石阶，两人蹲在黑岩石上，石阶上的灯笼发出的光线刚好被枯死的树干遮住，我和四叔顿时就融入了黑暗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的确是从石阶下面传上来的，我瞪大了眼睛，望向石阶下，时间一点点过去，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脚步声非常密集，像是有几十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宇哥，阿彪胖子快醒醒！”
我低声喊道，可熟睡中的三人并未醒来，准备继续喊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黑暗中，四叔对我说：“这段时间他们累坏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我看不清四叔的脸，但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彻骨的冰冷……他的嘴在我的耳边似乎在阴恻恻的微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慢慢扭头望去，在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中，石阶另一头竟然出现了几十个人影！
“别出声……他们来了……”
四叔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想问四叔“他们”是谁，但四叔紧紧捂着我的嘴不让说话。
那些人越走越近，等到完全处于灯笼的照射之下，才勉强看清。
这些人大约有二十来个，全都穿着破烂的长袍，长袍宽大，盖住了他们的整个身体，没有露出任何肢体，泛白的长袍在红光下显得诡异异常！
奇怪的是，这些人全都打着纸伞，伞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伞下是个斗笠，斗笠四周缝着黑色的薄纱，遮住了他们的脸。
这些白袍人走得极慢，双腿只是轻轻在长袍中晃动，脚下露出的布鞋才上了一层石阶，就这么一层层不停向上走着，布鞋踩在石阶上发出微弱的脚步声，但我却听得真真切切，就像是从我耳边发出的一般。
四叔一只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握住了我腰间的登山镐，我整个身体被他抱住动弹不得，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急促的跳动，两人都流出了冷汗。
好几分钟之后，白袍人才走到了我们面前，随着他们走过，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下来，四周吹起了凉风！吹得我直哆嗦，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蹲在黑岩石上的我和四叔，依旧不停向前走着。
我瞪着眼睛，这些怪人竟然有两米多高！挂着灯笼的枯树只到他们的胳肢窝，其中有个白袍人脸前的薄纱破了个洞，我歪过头去看，这人竟然没有脸！
薄纱背后空空如也，斗笠像是悬浮在长袍上，我甚至怀疑，长袍里面根本没有人！想想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件长袍、一把纸伞我就吓得不轻，如果不是四叔死死捂着我的嘴，恐怕早已尖叫出声。
林宇他们三个还躺在石阶上睡觉，丝毫没有察觉到石阶上已经多了二十个奇怪的人，白袍人似乎也看不到林宇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阿彪嘴里流着哈喇子，不知在做什么美梦，趴在石阶上睡姿极不雅观，头朝上口水顺着脸流下来，滴成了一滩恶心的液体。
走在最前面的白袍人没有绕过阿彪，如果再继续往前，就会踩到阿彪的头，阿彪惊醒看到这些白袍人恐怕会吓个半死，如果惊扰到了他们，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眼见着那白袍人就要踩到阿彪的脸，我却没有办法提醒。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最前面的白袍人的脚踩在了阿彪的脸上！但是阿彪没有醒过来，因为那人的脚直接把阿彪的头踩瘪了！像是被踩碎的蛋壳，发出恐怖的头骨断裂声。
不知那人哪来的力气，他只是轻轻踩上去，阿彪的头瞬间就被压成了肉泥！血顺着石阶流了下来，阿彪的身体轻轻动了动，便没有了动静，二十多个白袍人就这样踩着阿彪他们的身体走上了石阶！
眼前的一幕让我既恶心又感到害怕，亲眼见到自己的三个同伴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踩成了肉酱！令人窒息的空气被吸入肺中，我整个身体僵在原地。
许久之后，白袍人才从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走进了黑暗中。
四叔放开了手，我喘着粗气，回头望了四叔一眼，四叔站了起来，灯光下，他的脸色平常，并没有因为眼前发生的事露出任何情绪，似乎死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同伴，是几只蚂蚁！
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手上，我低头看去，阿彪他们三个人的血已经流了下来，把石阶染得通红！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从阿彪他们被压成肉酱的尸体中，缓缓有三个人站了起来，这三人身体透明，竟是林宇阿彪还有胖子的鬼魂！
三个鬼魂木讷的看了看自己不成样子的尸体，面色淡然，然后转身走上了石阶，跟着已经走远的白袍人一步一挪走了过去。
我坐在黑岩石上，身体已经发麻，四叔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发生在我眼前的事，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但我却像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每过一秒都是煎熬，在我二十多岁的生涯中，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难以形容的惨案！
诡异！除了诡异二字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过了好久，我才渐渐恢复了神智，四叔走到破碎的尸体旁，平淡的拿起背包背在自己身后，把我的背包丢了过来。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就走吧。”
愤怒、激动、恐慌的情绪瞬间冲上了我的大脑，顾不得四叔丢过来的背包，我站起来跑到了四叔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么？”
四叔淡然看着我。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鬼！你早就知道宇哥他们会被踩死！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着，眼前的是我最熟悉的四叔，我小的时候，父亲和二叔三叔出去闯荡，最常陪伴在我身边的，除了爷爷就是年纪最小的四叔。
那时候的四叔经常捣乱，爷爷也管不住他，但他对我很好，偶尔会偷偷带着我去下馆子，四叔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即使他成年之后跟着父亲他们打拼，开始接触道上的人，经常打打杀杀但是四叔依旧是以前那个对我非常关爱的四叔。
四叔这人很讲义气，四方集团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有很大的功劳，他是四方集团的武装力量，守护着父亲的事业。
讲义气、够兄弟是四叔出了名的招牌，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将四叔在我心里的烙印一一推翻！
“你明知道这些鬼会踩死宇哥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宇哥是你最信任的人！阿彪和胖子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狠心让他们惨死在这里！刁永忠，你到底在干什么！”
愤怒的情绪冲击着我的大脑，对四叔的称呼，也变成了他的名字。
“滚开！”
四叔一脚把我踢倒，他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领，目光变得冷淡下来。
“你知不知道，无尽深渊里藏着很多宝贝！这些宝贝足够我们再开几个四方集团！这些人是谁？”四叔指着尸体残骸：“这些是外人！他们都是外人！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无尽深渊的秘密，在金钱的诱惑之下，谁能保证他们还会对我们保持忠心？醒醒吧我的大侄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他们非死不可！”
四叔冰冷的话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里，我瘫软坐在石阶上，眼泪流了下来。
“可是......可是你完全可以不用牺牲他们的！你可以只带着我一个人来这里，他们是无辜的！四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保安部里，他们三个人的威望仅次于我，如果这一趟我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难免会生出二心，到时候一走了之，凭你爹根本挽回不了局面，失去了保安部的保护，四方集团还能撑多久？”
四叔平静的语气让我更加愤怒，林宇他们必须死，竟然是因为四叔怕他们趁四方集团危难的时候带人投奔白氏。
四叔背上背包，走到我的身边，把我从石阶上拉了起来。
“正义，很多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集团，都是为了你。”
说完，四叔走下了石阶，望着四叔的背影，我攥紧了手里的登山镐。
“四叔，我问你一句话。”
“走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
“四叔，如果今天我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也不会提醒我？”
四叔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他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如果我不是自己醒过来的话，恐怕现在的我，和宇哥他们的下场一样吧。”
我醒过来是因为疼痛难忍，如果没醒过来，四叔会不会提醒我？如果是以前，我遇到危险的话，挡在前面的，一定是四叔，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再信任四叔，我没有胖子的体力，也没有林宇的睿智，跟着四叔在未知的无尽深渊里根本就是个累赘，就连只会拍四叔马屁的阿彪也比我有用，留着我只能浪费干粮。
“不会。”
四叔平淡的说了一句。
“能醒过来是你的运气，当时老林在场，我不好反驳，可是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带你来，无尽深渊里危险万分，如果之前没有来过，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我笑出了声：“四叔啊四叔，我真庆幸。”
四叔转过头，脸色非常难看。
“你庆幸什么？”
“我庆幸自己命大！我庆幸你没有在睡梦中杀了我！我庆幸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自己去无尽深渊吧，我要回家了！”
说完，我背着背包往上走去，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走了没几步，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猛的回头，手里拿着的登山镐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四叔倒在了地上，他的手里，拿着开门时那把短刀。
“刁永忠，你难道想杀了我？”
四叔被我的登山镐砸到了右手，露出骨头血流如注，已经被砸断了，四叔从断手中拿起了短刀指着我，他的脸因为剧痛变得狰狞，看着我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没错，老子就是要杀了你！这里的秘密，除了我之外谁也别想带出去！能走到这里，算你命大，但也到此为止了！”
眼前白光闪过，四叔没有站起来，他扔出了手里的短刀，猝不及防之下，短刀插进了我的胸口，鲜血浸湿了我的衣服。
此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再也顾不得眼前这个恶煞是我的亲四叔，我把短刀了拔出来，扔下了悬崖，用尽力气举起手里的登山镐，朝着四叔的头颅挥舞过去。
一声闷响，四叔的头不偏不倚被我手里的登山镐砸中，但我气力不足，再加上受了重伤，这一镐头竟然没能砸死四叔，只是砸烂了他的耳朵。
四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手捂着耳朵，狰狞的脸上全是血，此时的他，更像是个恶鬼：“小兔崽子，老子杀了你！”
我大叫着还想给四叔一镐头，他往后跑躲开了致命攻击，捡起了地上的火药枪！
我怎么忘了这茬呢，四叔的火药枪里可是装满了火药的！
“去死吧！”
“别别别！四叔，我是你侄子啊！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侄子！”
四叔拿着火药枪，缓缓走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额头，我顿时就怂了，丢掉了登山镐，跪在四叔面前不停给他磕头求饶。
“大侄子，来啊，来杀老子啊！哈哈哈！”
四叔大笑着，把枪口移到了我胸口。
“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不等我出声，四叔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无数铁砂从我的胸口贯穿，我甚至能感觉到铁砂穿过了我的心脏，穿过了我的肺，巨大的冲击力把我震飞出去，摔下了石阶.......
眼前看到的，是四叔恶狠狠的脸，还有冒着烟的枪头。
“别乱来！”
四叔低声说了一句，把我拉下了石阶，两人蹲在黑岩石上，石阶上的灯笼发出的光线刚好被枯死的树干遮住，我和四叔顿时就融入了黑暗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的确是从石阶下面传上来的，我瞪大了眼睛，望向石阶下，时间一点点过去，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脚步声非常密集，像是有几十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宇哥，阿彪胖子快醒醒！”
我低声喊道，可熟睡中的三人并未醒来，准备继续喊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黑暗中，四叔对我说：“这段时间他们累坏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我看不清四叔的脸，但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彻骨的冰冷……他的嘴在我的耳边似乎在阴恻恻的微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慢慢扭头望去，在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中，石阶另一头竟然出现了几十个人影！
“别出声……他们来了……”
四叔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想问四叔“他们”是谁，但四叔紧紧捂着我的嘴不让说话。
那些人越走越近，等到完全处于灯笼的照射之下，才勉强看清。
这些人大约有二十来个，全都穿着破烂的长袍，长袍宽大，盖住了他们的整个身体，没有露出任何肢体，泛白的长袍在红光下显得诡异异常！
奇怪的是，这些人全都打着纸伞，伞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伞下是个斗笠，斗笠四周缝着黑色的薄纱，遮住了他们的脸。
这些白袍人走得极慢，双腿只是轻轻在长袍中晃动，脚下露出的布鞋才上了一层石阶，就这么一层层不停向上走着，布鞋踩在石阶上发出微弱的脚步声，但我却听得真真切切，就像是从我耳边发出的一般。
四叔一只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握住了我腰间的登山镐，我整个身体被他抱住动弹不得，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急促的跳动，两人都流出了冷汗。
好几分钟之后，白袍人才走到了我们面前，随着他们走过，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下来，四周吹起了凉风！吹得我直哆嗦，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蹲在黑岩石上的我和四叔，依旧不停向前走着。
我瞪着眼睛，这些怪人竟然有两米多高！挂着灯笼的枯树只到他们的胳肢窝，其中有个白袍人脸前的薄纱破了个洞，我歪过头去看，这人竟然没有脸！
薄纱背后空空如也，斗笠像是悬浮在长袍上，我甚至怀疑，长袍里面根本没有人！想想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件长袍、一把纸伞我就吓得不轻，如果不是四叔死死捂着我的嘴，恐怕早已尖叫出声。
林宇他们三个还躺在石阶上睡觉，丝毫没有察觉到石阶上已经多了二十个奇怪的人，白袍人似乎也看不到林宇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阿彪嘴里流着哈喇子，不知在做什么美梦，趴在石阶上睡姿极不雅观，头朝上口水顺着脸流下来，滴成了一滩恶心的液体。
走在最前面的白袍人没有绕过阿彪，如果再继续往前，就会踩到阿彪的头，阿彪惊醒看到这些白袍人恐怕会吓个半死，如果惊扰到了他们，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眼见着那白袍人就要踩到阿彪的脸，我却没有办法提醒。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最前面的白袍人的脚踩在了阿彪的脸上！但是阿彪没有醒过来，因为那人的脚直接把阿彪的头踩瘪了！像是被踩碎的蛋壳，发出恐怖的头骨断裂声。
不知那人哪来的力气，他只是轻轻踩上去，阿彪的头瞬间就被压成了肉泥！血顺着石阶流了下来，阿彪的身体轻轻动了动，便没有了动静，二十多个白袍人就这样踩着阿彪他们的身体走上了石阶！
眼前的一幕让我既恶心又感到害怕，亲眼见到自己的三个同伴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踩成了肉酱！令人窒息的空气被吸入肺中，我整个身体僵在原地。
许久之后，白袍人才从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走进了黑暗中。
四叔放开了手，我喘着粗气，回头望了四叔一眼，四叔站了起来，灯光下，他的脸色平常，并没有因为眼前发生的事露出任何情绪，似乎死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同伴，是几只蚂蚁！
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手上，我低头看去，阿彪他们三个人的血已经流了下来，把石阶染得通红！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从阿彪他们被压成肉酱的尸体中，缓缓有三个人站了起来，这三人身体透明，竟是林宇阿彪还有胖子的鬼魂！
三个鬼魂木讷的看了看自己不成样子的尸体，面色淡然，然后转身走上了石阶，跟着已经走远的白袍人一步一挪走了过去。
我坐在黑岩石上，身体已经发麻，四叔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发生在我眼前的事，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但我却像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每过一秒都是煎熬，在我二十多岁的生涯中，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难以形容的惨案！
诡异！除了诡异二字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过了好久，我才渐渐恢复了神智，四叔走到破碎的尸体旁，平淡的拿起背包背在自己身后，把我的背包丢了过来。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就走吧。”
愤怒、激动、恐慌的情绪瞬间冲上了我的大脑，顾不得四叔丢过来的背包，我站起来跑到了四叔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么？”
四叔淡然看着我。
“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鬼！你早就知道宇哥他们会被踩死！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着，眼前的是我最熟悉的四叔，我小的时候，父亲和二叔三叔出去闯荡，最常陪伴在我身边的，除了爷爷就是年纪最小的四叔。
那时候的四叔经常捣乱，爷爷也管不住他，但他对我很好，偶尔会偷偷带着我去下馆子，四叔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即使他成年之后跟着父亲他们打拼，开始接触道上的人，经常打打杀杀但是四叔依旧是以前那个对我非常关爱的四叔。
四叔这人很讲义气，四方集团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有很大的功劳，他是四方集团的武装力量，守护着父亲的事业。
讲义气、够兄弟是四叔出了名的招牌，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将四叔在我心里的烙印一一推翻！
“你明知道这些鬼会踩死宇哥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宇哥是你最信任的人！阿彪和胖子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狠心让他们惨死在这里！刁永忠，你到底在干什么！”
愤怒的情绪冲击着我的大脑，对四叔的称呼，也变成了他的名字。
“滚开！”
四叔一脚把我踢倒，他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领，目光变得冷淡下来。
“你知不知道，无尽深渊里藏着很多宝贝！这些宝贝足够我们再开几个四方集团！这些人是谁？”四叔指着尸体残骸：“这些是外人！他们都是外人！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无尽深渊的秘密，在金钱的诱惑之下，谁能保证他们还会对我们保持忠心？醒醒吧我的大侄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他们非死不可！”
四叔冰冷的话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里，我瘫软坐在石阶上，眼泪流了下来。
“可是......可是你完全可以不用牺牲他们的！你可以只带着我一个人来这里，他们是无辜的！四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保安部里，他们三个人的威望仅次于我，如果这一趟我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难免会生出二心，到时候一走了之，凭你爹根本挽回不了局面，失去了保安部的保护，四方集团还能撑多久？”
四叔平静的语气让我更加愤怒，林宇他们必须死，竟然是因为四叔怕他们趁四方集团危难的时候带人投奔白氏。
四叔背上背包，走到我的身边，把我从石阶上拉了起来。
“正义，很多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集团，都是为了你。”
说完，四叔走下了石阶，望着四叔的背影，我攥紧了手里的登山镐。
“四叔，我问你一句话。”
“走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
“四叔，如果今天我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也不会提醒我？”
四叔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他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如果我不是自己醒过来的话，恐怕现在的我，和宇哥他们的下场一样吧。”
我醒过来是因为疼痛难忍，如果没醒过来，四叔会不会提醒我？如果是以前，我遇到危险的话，挡在前面的，一定是四叔，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再信任四叔，我没有胖子的体力，也没有林宇的睿智，跟着四叔在未知的无尽深渊里根本就是个累赘，就连只会拍四叔马屁的阿彪也比我有用，留着我只能浪费干粮。
“不会。”
四叔平淡的说了一句。
“能醒过来是你的运气，当时老林在场，我不好反驳，可是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带你来，无尽深渊里危险万分，如果之前没有来过，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我笑出了声：“四叔啊四叔，我真庆幸。”
四叔转过头，脸色非常难看。
“你庆幸什么？”
“我庆幸自己命大！我庆幸你没有在睡梦中杀了我！我庆幸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自己去无尽深渊吧，我要回家了！”
说完，我背着背包往上走去，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走了没几步，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猛的回头，手里拿着的登山镐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四叔倒在了地上，他的手里，拿着开门时那把短刀。
“刁永忠，你难道想杀了我？”
四叔被我的登山镐砸到了右手，露出骨头血流如注，已经被砸断了，四叔从断手中拿起了短刀指着我，他的脸因为剧痛变得狰狞，看着我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没错，老子就是要杀了你！这里的秘密，除了我之外谁也别想带出去！能走到这里，算你命大，但也到此为止了！”
眼前白光闪过，四叔没有站起来，他扔出了手里的短刀，猝不及防之下，短刀插进了我的胸口，鲜血浸湿了我的衣服。
此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再也顾不得眼前这个恶煞是我的亲四叔，我把短刀了拔出来，扔下了悬崖，用尽力气举起手里的登山镐，朝着四叔的头颅挥舞过去。
一声闷响，四叔的头不偏不倚被我手里的登山镐砸中，但我气力不足，再加上受了重伤，这一镐头竟然没能砸死四叔，只是砸烂了他的耳朵。
四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手捂着耳朵，狰狞的脸上全是血，此时的他，更像是个恶鬼：“小兔崽子，老子杀了你！”
我大叫着还想给四叔一镐头，他往后跑躲开了致命攻击，捡起了地上的火药枪！
我怎么忘了这茬呢，四叔的火药枪里可是装满了火药的！
“去死吧！”
“别别别！四叔，我是你侄子啊！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侄子！”
四叔拿着火药枪，缓缓走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额头，我顿时就怂了，丢掉了登山镐，跪在四叔面前不停给他磕头求饶。
“大侄子，来啊，来杀老子啊！哈哈哈！”
四叔大笑着，把枪口移到了我胸口。
“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不等我出声，四叔扣动了扳机。
枪响之后，无数铁砂从我的胸口贯穿，我甚至能感觉到铁砂穿过了我的心脏，穿过了我的肺，巨大的冲击力把我震飞出去，摔下了石阶.......
眼前看到的，是四叔恶狠狠的脸，还有冒着烟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