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吵
四方集团总部离开发公司不远，十几分钟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一会上去之后，你最好别多说话，因为开发公司被卖掉的事，你姑妈很不满意。”
四叔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抬头望了望眼前的这栋大楼：四方实业，这栋十几层的办公大楼是四方集团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四方集团的总部，远远望去，楼顶飘着几片乌云。
“乌云盖顶，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小子，满嘴屁话，快点走吧。”
大楼里人来人往，见到我们进来，每个人都深深的鞠了一躬，四叔只是微微颔首，我注意到，这些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虽说现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各种娱乐场所超市酒店都有涉猎，但是四方集团终归是搞房地产发家的，同时房地产开发也是我们最大的经济支柱，你爹玩了几十年，终于把它玩成了兴仁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但没想到刚落到你小子手里没几天就被人接手了，接盘的还是我们的死对头白氏，如果你不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恐怕早就被家族里的人悄悄干掉了。”
听四叔说得这么玄乎，我有点不自然，反驳道：“什么叫做被我玩砸的，本来公司的业绩就不好看，只是我运气不好，刚上任就出了这么多岔子。”
四叔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继续向前走去。
“第一，开发公司业绩不好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四方开发公司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毫不夸张的说，兴仁那些有名的建筑，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你以为很轻松吗？那tmd是我们白手起家干起来的！你以为兴仁就我们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干掉了多少对手？又被多少人搞得经营不下去？可是在你爹的领导下，这些难关都被克服了，而你刚接手就被人拿去，只能说明你无能。”
说到这里，四叔停了下来，极为严肃的对我说道：“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公司不是在其他人手里被卖掉的，是在你的手里被卖掉的，而你，我的大侄子，你是四方集团的继承人，开发公司总经理是你的第一份工作，你说说，就你这种干法，以后谁能相信你一定能把集团经营好？”
四叔似乎是摇了摇头，说完他迈步走进了电梯，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你也知道，我们集团是搞房地产开发慢慢做起来的，而且你爹在开发公司中占的股份足足有百分之七十几，他做董事长最依仗的就是开发公司，现在你可以说是砍掉了他的一条大腿，以前他做董事长没人敢多说半句话，现在呢？我估计啊，他这位置不好坐咯。”
四叔说话间，电梯到达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会议室外站着几十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泾渭分明的站在两边，不过站在左边的人更多一些，西装的款式也和另一拨人有些区别，右边那帮人穿的是深灰色西装，胸口别着一个硬币大小的白色圆形徽章，左边则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徽章是金色的，看到我和四叔到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纷纷鞠躬。
“忠爷，您来了。”
为首的人给四叔打了个招呼，顺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看到我之后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正义，好久不见。”
这人我认识，他叫林宇，是四叔的副手，保安部的二当家，和四叔非常亲密，情同父子，三十来岁，四叔却叫他老林。
“嗯，看好门，别让苍蝇飞进来。”四叔瞪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那些人：“什么狗东西都能来这里，真是不知所谓！”
“这些年来房地产开发公司给集团挣了多少钱？说卖就卖掉了？如果你儿子是个窝囊废，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继承集团，如果是你的原因，集团里不缺人才，董事长这个位置可以让更适合的人去坐！”
林宇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门内就传来愤怒的咆哮，四叔回头看了我一眼，耸耸肩，给了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来了，先坐下吧。”
坐在会议桌最上方的是我的父亲，四方集团的董事长：刁永德，看到我们进来，随手指向了会议桌最远处的两个位置，四叔点点头，带着我走了过去。
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会议桌前座无虚席，在座的人，不是股东就是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看到我，开始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董事长下方的位置上，一个中年女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像是背后有人用两根刺，刺进了我的脊梁骨。
这人正是我的姑妈：刁永淑，她是除了我父亲以外，四方集团第二大股东，两人的股份占比只差几个百分点。
姑妈面前散乱的摆着很多文件，甚至有几张纸落到我父亲的面前，我能想象在我来之前，姑妈已经用文件夹耍了个天女散花的招式。
“你这小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好，由你来说说，开发公司被卖掉的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我知道我的姑妈是个火爆脾气，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拂我的面子，但我却无法解释，屁股刚挨着椅子，又得站起来。
“这个嘛......我......”
“行了行了！”姑妈摆了摆手：“你这个窝囊废，让你说你也说不出什么名堂。”
刚说了两句话，又是一句窝囊废砸了下来，砸得我满头金星，慌乱间，一直强有力的打手拉住我的衣服，把我拉回了椅子上。
四叔淡淡的说道：“我说大姐，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开发公司是在正义的手里被搞砸的没错，但这也不是他的问题，只能说他比较倒霉，刚好当个冤大头，这事不能赖他，当然也赖不了别人，而是白氏那帮家伙搞的鬼，我们自己人，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对，我觉得四叔说的有道理，正义只是倒霉背了黑锅，白氏给了我们这么沉重的打击，我们一定要还手！不能束手就擒，今天是开发公司被他们拿去，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要蚕食掉四方集团名下的资产了。”
说话的是个穿西装的年轻人，面目清秀，身材高挑，比我还年轻，但是他占集团的股份却不低，他是我三叔的儿子：刁正齐，也就是我的堂弟，我的三叔死得早，念及三叔为集团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董事会决定让他接任三叔的人事部经理一职，几年来他做得一直很称职，在集团里口碑颇好，与我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他也是刁家年轻一辈中声望最高的，最重要的是，他站在我父亲这边。
“你们两个，一个乳臭未干，一个是保安头子，哪里轮得到你们说话？别跟我提你们是股东，就你们那点股份，在这里都排不上号！”
姑妈看到堂弟和四叔为我开脱，立刻破口大骂，骂完了人，她还不忘狠狠的剐了我一眼，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盛气凌人，望着在座的人，缓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公司出事，总得有人负责，你们全都撂得干干净净，难道要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过你们说的也有点道理，总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正义头上，他才当了几天的总经理？屁股都没坐热乎。”
“我说大姐，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拐弯抹角的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四叔富有深意的笑着，两只脚直接搭在了会议桌上：“再说了，能坐在这里的人，不都是我们刁家自己人嘛，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呀，就省了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了吧。”
姑妈轻哼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在坐的都是自家人，那我就直说了，既然正义负不了这个责，那就让推荐他的人负，永德，你说对不对？”
我父亲微微点头：“嗯，正义是我力排众议推荐的人选，按道理说，就是我的问题。”
姑妈笑道：“永德果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但这个责任可不轻，你们都知道开发公司对我们而言有多么重要，如果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波及四方集团，而你，要负这个责任的代价就是——辞去董事长一职，集团内部资金重组，稀释掉你的股份，让第二股东，也就是我，来接任董事长！”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可谓是炸开了锅。
“我觉得副董说的对，这些年来，副董为集团做出了不少贡献，不但开拓了娱乐市场，酒店那边也做得有声有色！”
“不行！四方集团毕竟是董事长一手扶持起来的，咱们不能为了这件事，就否定他过去的成果。”
......
“一会上去之后，你最好别多说话，因为开发公司被卖掉的事，你姑妈很不满意。”
四叔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抬头望了望眼前的这栋大楼：四方实业，这栋十几层的办公大楼是四方集团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四方集团的总部，远远望去，楼顶飘着几片乌云。
“乌云盖顶，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小子，满嘴屁话，快点走吧。”
大楼里人来人往，见到我们进来，每个人都深深的鞠了一躬，四叔只是微微颔首，我注意到，这些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虽说现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各种娱乐场所超市酒店都有涉猎，但是四方集团终归是搞房地产发家的，同时房地产开发也是我们最大的经济支柱，你爹玩了几十年，终于把它玩成了兴仁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但没想到刚落到你小子手里没几天就被人接手了，接盘的还是我们的死对头白氏，如果你不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恐怕早就被家族里的人悄悄干掉了。”
听四叔说得这么玄乎，我有点不自然，反驳道：“什么叫做被我玩砸的，本来公司的业绩就不好看，只是我运气不好，刚上任就出了这么多岔子。”
四叔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继续向前走去。
“第一，开发公司业绩不好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四方开发公司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毫不夸张的说，兴仁那些有名的建筑，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你以为很轻松吗？那tmd是我们白手起家干起来的！你以为兴仁就我们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干掉了多少对手？又被多少人搞得经营不下去？可是在你爹的领导下，这些难关都被克服了，而你刚接手就被人拿去，只能说明你无能。”
说到这里，四叔停了下来，极为严肃的对我说道：“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公司不是在其他人手里被卖掉的，是在你的手里被卖掉的，而你，我的大侄子，你是四方集团的继承人，开发公司总经理是你的第一份工作，你说说，就你这种干法，以后谁能相信你一定能把集团经营好？”
四叔似乎是摇了摇头，说完他迈步走进了电梯，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你也知道，我们集团是搞房地产开发慢慢做起来的，而且你爹在开发公司中占的股份足足有百分之七十几，他做董事长最依仗的就是开发公司，现在你可以说是砍掉了他的一条大腿，以前他做董事长没人敢多说半句话，现在呢？我估计啊，他这位置不好坐咯。”
四叔说话间，电梯到达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会议室外站着几十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泾渭分明的站在两边，不过站在左边的人更多一些，西装的款式也和另一拨人有些区别，右边那帮人穿的是深灰色西装，胸口别着一个硬币大小的白色圆形徽章，左边则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徽章是金色的，看到我和四叔到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纷纷鞠躬。
“忠爷，您来了。”
为首的人给四叔打了个招呼，顺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看到我之后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正义，好久不见。”
这人我认识，他叫林宇，是四叔的副手，保安部的二当家，和四叔非常亲密，情同父子，三十来岁，四叔却叫他老林。
“嗯，看好门，别让苍蝇飞进来。”四叔瞪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那些人：“什么狗东西都能来这里，真是不知所谓！”
“这些年来房地产开发公司给集团挣了多少钱？说卖就卖掉了？如果你儿子是个窝囊废，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继承集团，如果是你的原因，集团里不缺人才，董事长这个位置可以让更适合的人去坐！”
林宇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门内就传来愤怒的咆哮，四叔回头看了我一眼，耸耸肩，给了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来了，先坐下吧。”
坐在会议桌最上方的是我的父亲，四方集团的董事长：刁永德，看到我们进来，随手指向了会议桌最远处的两个位置，四叔点点头，带着我走了过去。
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会议桌前座无虚席，在座的人，不是股东就是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看到我，开始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董事长下方的位置上，一个中年女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像是背后有人用两根刺，刺进了我的脊梁骨。
这人正是我的姑妈：刁永淑，她是除了我父亲以外，四方集团第二大股东，两人的股份占比只差几个百分点。
姑妈面前散乱的摆着很多文件，甚至有几张纸落到我父亲的面前，我能想象在我来之前，姑妈已经用文件夹耍了个天女散花的招式。
“你这小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好，由你来说说，开发公司被卖掉的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我知道我的姑妈是个火爆脾气，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拂我的面子，但我却无法解释，屁股刚挨着椅子，又得站起来。
“这个嘛......我......”
“行了行了！”姑妈摆了摆手：“你这个窝囊废，让你说你也说不出什么名堂。”
刚说了两句话，又是一句窝囊废砸了下来，砸得我满头金星，慌乱间，一直强有力的打手拉住我的衣服，把我拉回了椅子上。
四叔淡淡的说道：“我说大姐，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开发公司是在正义的手里被搞砸的没错，但这也不是他的问题，只能说他比较倒霉，刚好当个冤大头，这事不能赖他，当然也赖不了别人，而是白氏那帮家伙搞的鬼，我们自己人，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对，我觉得四叔说的有道理，正义只是倒霉背了黑锅，白氏给了我们这么沉重的打击，我们一定要还手！不能束手就擒，今天是开发公司被他们拿去，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要蚕食掉四方集团名下的资产了。”
说话的是个穿西装的年轻人，面目清秀，身材高挑，比我还年轻，但是他占集团的股份却不低，他是我三叔的儿子：刁正齐，也就是我的堂弟，我的三叔死得早，念及三叔为集团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董事会决定让他接任三叔的人事部经理一职，几年来他做得一直很称职，在集团里口碑颇好，与我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他也是刁家年轻一辈中声望最高的，最重要的是，他站在我父亲这边。
“你们两个，一个乳臭未干，一个是保安头子，哪里轮得到你们说话？别跟我提你们是股东，就你们那点股份，在这里都排不上号！”
姑妈看到堂弟和四叔为我开脱，立刻破口大骂，骂完了人，她还不忘狠狠的剐了我一眼，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盛气凌人，望着在座的人，缓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公司出事，总得有人负责，你们全都撂得干干净净，难道要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过你们说的也有点道理，总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正义头上，他才当了几天的总经理？屁股都没坐热乎。”
“我说大姐，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拐弯抹角的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四叔富有深意的笑着，两只脚直接搭在了会议桌上：“再说了，能坐在这里的人，不都是我们刁家自己人嘛，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呀，就省了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了吧。”
姑妈轻哼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在坐的都是自家人，那我就直说了，既然正义负不了这个责，那就让推荐他的人负，永德，你说对不对？”
我父亲微微点头：“嗯，正义是我力排众议推荐的人选，按道理说，就是我的问题。”
姑妈笑道：“永德果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但这个责任可不轻，你们都知道开发公司对我们而言有多么重要，如果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波及四方集团，而你，要负这个责任的代价就是——辞去董事长一职，集团内部资金重组，稀释掉你的股份，让第二股东，也就是我，来接任董事长！”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可谓是炸开了锅。
“我觉得副董说的对，这些年来，副董为集团做出了不少贡献，不但开拓了娱乐市场，酒店那边也做得有声有色！”
“不行！四方集团毕竟是董事长一手扶持起来的，咱们不能为了这件事，就否定他过去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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