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会与狐面具
tue jan 20 13:50:24 cst 2015
陈，这个姓氏对于京都的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不是因为姓陈的人多，而是当朝的宰相姓陈名实甫。
轩沫倒并没有感到惊讶，世上能与大将之后，帝王之子玩到大的一向没几个。轩沫缩回头，准备回房间休息。
夜风微凉，轩沫裹紧上衣，突然发觉人生在世真是件有趣的事，先前入堂，少年未曾料到短短一个时辰，他就多了位未婚妻，还是当朝宰相家的宝贝女儿。说喜欢是假话，如他先前想的一样，连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觉？若对方有了追求者并且对其心存好感，轩沫很乐意当那顺水推舟的人，可那追求者从他踏入京都就表现了极大的敌意，实在让轩沫很不爽，难道真要和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结婚？今夜的月亮在轩沫眼中格外刺眼。
心头复杂的情绪没有困扰轩沫太长时间，因为他回到了书房，重新摊开案上的的卷纸。 恐怕是先前轩以春收拾时合上的。 打开的卷轴没有像传说中的秘笈出世，还附带彩云金光，它打开得很平静，甚至可以说自然，仿佛它就应该被平摊在桌面上，供人观赏。但轩沫的心依旧没来由的一搐，三年杖责锻造了他坚实的心智，所以如今，他能低头。
少年强迫将自己的头扳弯，直至对上纸上的十八个字。 轩辕剑旁愁风雨！当头第一字如一根棒槌，狠狠地砸在轩沫的脑袋上，坚固的心智受到极大的动荡，轩沫是第三次看桌上的卷轴，然而卷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平静的文字开始展露它们的锋芒，轩沫的脑海里似被千万把利剑刺穿，少年攥紧双拳拼死抵御着迎面而来的冲击，但**大海奔波的潮流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轩辕剑旁愁风雨，沫落亭前观……杏……花……”
清晨的阳光刺破层层天际降临在大地上，轩沫自冰冷的地板上爬起，睁开疲惫的双眼，脑海中还残留着昨日的刺痛。轩沫晃晃脑袋，支撑起身体，撇了眼重新卷起的卷轴，转身走向屋外。 昨晚轩以春曾带轩沫到过饭堂，所以轩沫今早轻车熟路的走到饭堂内，出乎意料的是，饭堂桌上放着一副碗筷与便条，却没有其他人影。轩沫拿起纸条，定神看：二弟，我先吃好饭回房了，父亲被召入宫中商讨国事，母亲去陈世伯家了，你吃完饭后还是不要出门，就在府中逛逛，熟悉下环紧，哦，你可以去找三妹，她在西边的亭子里看鱼。今夜有乐子，你好好期待。―大哥 轩沫苦笑地放下纸条，乐子？倒不知京都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有种叫青楼的酒楼，男人进里面喝酒就会神魂颠倒，若有机会还真想去品尝下那酒楼的酒。
碗里是碗稀饭，轩沫草草的结束早餐，想自己初来乍到的，也没地方去，只好按照大哥纸上写的去寻那与自己不算亲近的三妹。 京都的轩家宅院不如轩沫在江南住的大，中央庭院通达轩府各处，轩沫走过庭院一路向西，遥遥便望见一处竹亭建立在湖中央，通往竹亭的只有一条随意铺搭的石子路。湖水很浅，少年目测仅仅过膝，在小道边略微踌躇片刻，还是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子路。 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偏偏又长长的伸出脖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水中的鱼儿。
轩沫悄悄走到轩以春身后，突然发现这瞬间击杀两名刺客的高手是如此的瘦弱，眉宇间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忧愁，轩沫陡然感觉自己很没用，无法保护身边的人，比如面前的女孩，轩沫心头一酸，伸手摸了摸地上女娃的小脑袋。 轩以春任其抚摸她的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欢喜。两个人安静地站立在一起，只是一个在看人，一个在看鱼。 过了会儿，轩以春直立起身子，转过头道：“哥，有事吗？”轩沫没有说话，盯着轩以春的脸看，小女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往旁边挪了一寸道：“哥，没事我先走了。”轩沫这才回过神，匆忙道：“啊，没，没什么，只是，哦，大哥说今天晚上有乐子，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乐子？”轩以春一愣，问：“乐子是什么。”轩沫耐心的解释道：“乐子就是快乐的事。”轩以春道：“我也不知道今晚有什么快乐的事，只是有个灯会。”“灯会？”轩沫问“是。”轩以春回答：“今天晚上有一个灯会，在靠城门的街上。”“哦。”轩沫点点头。轩以春道：“哥你要看鱼吗？”轩沫回答：“不，我只是来看看你。”“哦”轩以春自顾自的蹲下身道：“原来不是来看鱼啊，鱼儿鱼儿，你真可怜。”轩沫额头上掺出些冷汗，安慰自己这妹妹还小，不懂事，不是精神错乱。
夜幕临近，轩莫风与贺兰新两夫妇依旧没有回来，轩秋堂一身红袍，站在阁楼外催促道：“二弟，你好了没有？时间要到了！”轩沫将最后一点黄草药粉装入随身携带的竹筒里，应了声“好了”便走出了阁楼。轩秋堂早等的不耐烦了，从头到脚打量过轩沫后，感叹道：“你小子还是这身衣服啊，在屋里干啥呢？”轩沫上前推搡着轩秋堂往外走：“你别多想，快走快走。” 夏国都城每一年会在城门边的庆元街举行灯会，示意能够在城门口招揽好运气，为过年提前祈福。整个京都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灯笼，庆元街上更是灯火通明，五花八门的彩笼挂满街头，绚丽夺目。轩家二兄弟正穿梭在人群里，在前面带路的轩秋堂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两个面具，递给轩沫道：“二弟你带上。”轩沫接过面具疑惑的看着轩秋堂。轩秋堂解释道：“像我们这种大家族子弟来玩总要有些防范，但跟着护卫又放不开手脚，于是定下所有人在逛灯会时要戴面具的法子，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了。”轩沫一边暗叹京都规矩的麻烦一边戴上前方递来的面具。
面具外框架是黑铁木所制，内地里用上上等的蚕丝缝制而成，初戴时冰凉一片，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暖。 轩沫低头专注的佩戴面具，也没听清轩秋堂喊了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推的少年踉跄几下才定住脚步，待其抬头，轩秋堂早已消失在人海里。身旁的人群渐渐拥挤，少年完全无法控制方向，没办法，轩沫只好向道边挪近。 “呼呼”轩沫口喘粗气狼狈地从人流中脱离到道边酒楼的屋檐下，“这是什么鬼地方！”轩沫小声嘟囔，发泄自己的不满，蹲到在地稍作休息，现在又与轩秋堂失散，人不生地不熟的，想想还是等人少点再离开。
啪嗒，一道身影也被疯狂涌动的人流排挤出队伍，只是对方相比较轩沫显得更加狼狈，看来这离开人群也不是出自对方的意愿。蹲在地上的轩沫眼看一个瘦小的身体往脸上压来，下意识的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肢，那道身影直挺挺地落入轩沫的怀里，对方察觉到不同的体温，全身一惊，挥手便向轩沫的脸上打。“噗。”巴掌命中目标，轩沫半边脸瞬间红肿，少年急忙松开放在对方腰上的手，捂着脸退后，保持防御的距离。 对方这时才从羞恼中清醒过来，站直身子摆手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轩沫也是有些恼怒，自己好心扶她一把，她还给自己一耳光？你当我们轩家人好欺负啊！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理论，但嘴边的话未曾出口又咽了回去。
面前站着位戴白狐面具的少女，手足无措地摆动身前的双手，薄透的嘴唇紧紧抿住，再加上她瘦小的身躯，显得格外可怜，只是，这面朝的方向怎么不是自己而是面墙？ “小姐？”轩沫试探性的询问道：“你没事吧？”对方寻着声音，发觉道歉的方向错了，面具下的脸微红急忙转过身子，道：“没，没事。”轩沫的心头掠过一丝惊疑，道：“姑娘你一个人来灯会！”对方摇摇头道：“不是，我原本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只是人太多走丢了。”话音未落，不远处火光四溅，一串串烟花呼啸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亮丽的花朵，使得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轩沫向前一步将险些再次被挤到的少女拉入屋檐下。 这动作太过突然，少女还未反应就极速向前倾倒，十分无奈的重新倒进少年怀里。不过面具少女比上次冷静，没有赏轩沫耳光，顺势倚靠在少年胸前，街上似乎又起了新的娱乐项目，人群中爆发出整天的响声，唯独离入口不远的一座酒楼屋檐下，弥漫着股不一样的气息。
轩沫抢先醒转，倒退离开少女，却尴尬地发现身体已是紧贴着门板，无法脱身。 少女步子轻点，转到轩沫侧旁，并肩而立。 轩沫道：“姑娘，你……”少女打断轩沫道：“听你的声音也不比我小吧？怎么总是姑娘姑娘的？我有名字，叫，叫陈屏。”轩沫也不疑有他，想别人都告诉自己名字了，自己也不该隐瞒，老实道：“我叫轩沫。”少女面具下的脸在听到轩沫二字后，肌肉变得有些僵硬，好半天才道：“轩沫，你就是轩家书笔杆子？”轩沫脸上刷下三条黑线，道：“你们京都人怎么都只说我是书笔杆子？”轩沫确实很无辜，那阮元就曾说过自己是书笔杆子不中用，如今随意碰到个人都这么说。名为陈屏的少女道：“没办法，你太有名了，轩家三代为将，到你却是不用刀不用剑，武艺样样不精通，实在是有些，奇，特？”对方思索半天才措出个委婉的词，打击的轩沫站在原地竟无言以对。最终像是赌气地哼道：“谁说我武艺不精的？我，我只是不愿出手罢了。”陈屏也不反讥少年几句，注视前方发呆。轩沫也不是会谈天的人，见对方不回话，自觉无趣，坐在地上休息。
今夜的庆元街格外热闹，轩沫的心中却有点冷。
灯会在戍时结束，熙攘近一个时辰的人群纷纷散去，轩沫起身对身边的少女道：“灯会结束了，你是在这等家人还是自己回家？”少女偏转头道：“家里人可能早就回去了，我还是自己走吧。”轩沫点头道：“好，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一程。”少女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轩沫调笑道：“走，怎么走，摸墙回去？”少女才知道身边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立在那儿不说话。她看不见，轩沫悄悄将竹筒拿出来，开了个小口，接着拉起少女的小手道：“走吧。”少女还是第一次被异性牵手，脸上显出两抹不自然的绯红，但人还是顺从的跟着轩沫。
轩沫按照先前记下的京都线路图，离开庆元街，看似随意地拉着少女走，没有问她家在何处。 少年偏离大道，快步走进一条幽暗的狭窄过道。此时的少年的脸上很平静，但步伐越来越快，拉着少女的手越来越紧。少女表现得也很平静，只是面具下方的上齿轻咬下唇。
星光撒不到过道的角落，一张苍白的面孔微微显露……
陈，这个姓氏对于京都的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不是因为姓陈的人多，而是当朝的宰相姓陈名实甫。
轩沫倒并没有感到惊讶，世上能与大将之后，帝王之子玩到大的一向没几个。轩沫缩回头，准备回房间休息。
夜风微凉，轩沫裹紧上衣，突然发觉人生在世真是件有趣的事，先前入堂，少年未曾料到短短一个时辰，他就多了位未婚妻，还是当朝宰相家的宝贝女儿。说喜欢是假话，如他先前想的一样，连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觉？若对方有了追求者并且对其心存好感，轩沫很乐意当那顺水推舟的人，可那追求者从他踏入京都就表现了极大的敌意，实在让轩沫很不爽，难道真要和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结婚？今夜的月亮在轩沫眼中格外刺眼。
心头复杂的情绪没有困扰轩沫太长时间，因为他回到了书房，重新摊开案上的的卷纸。 恐怕是先前轩以春收拾时合上的。 打开的卷轴没有像传说中的秘笈出世，还附带彩云金光，它打开得很平静，甚至可以说自然，仿佛它就应该被平摊在桌面上，供人观赏。但轩沫的心依旧没来由的一搐，三年杖责锻造了他坚实的心智，所以如今，他能低头。
少年强迫将自己的头扳弯，直至对上纸上的十八个字。 轩辕剑旁愁风雨！当头第一字如一根棒槌，狠狠地砸在轩沫的脑袋上，坚固的心智受到极大的动荡，轩沫是第三次看桌上的卷轴，然而卷轴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平静的文字开始展露它们的锋芒，轩沫的脑海里似被千万把利剑刺穿，少年攥紧双拳拼死抵御着迎面而来的冲击，但**大海奔波的潮流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轩辕剑旁愁风雨，沫落亭前观……杏……花……”
清晨的阳光刺破层层天际降临在大地上，轩沫自冰冷的地板上爬起，睁开疲惫的双眼，脑海中还残留着昨日的刺痛。轩沫晃晃脑袋，支撑起身体，撇了眼重新卷起的卷轴，转身走向屋外。 昨晚轩以春曾带轩沫到过饭堂，所以轩沫今早轻车熟路的走到饭堂内，出乎意料的是，饭堂桌上放着一副碗筷与便条，却没有其他人影。轩沫拿起纸条，定神看：二弟，我先吃好饭回房了，父亲被召入宫中商讨国事，母亲去陈世伯家了，你吃完饭后还是不要出门，就在府中逛逛，熟悉下环紧，哦，你可以去找三妹，她在西边的亭子里看鱼。今夜有乐子，你好好期待。―大哥 轩沫苦笑地放下纸条，乐子？倒不知京都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有种叫青楼的酒楼，男人进里面喝酒就会神魂颠倒，若有机会还真想去品尝下那酒楼的酒。
碗里是碗稀饭，轩沫草草的结束早餐，想自己初来乍到的，也没地方去，只好按照大哥纸上写的去寻那与自己不算亲近的三妹。 京都的轩家宅院不如轩沫在江南住的大，中央庭院通达轩府各处，轩沫走过庭院一路向西，遥遥便望见一处竹亭建立在湖中央，通往竹亭的只有一条随意铺搭的石子路。湖水很浅，少年目测仅仅过膝，在小道边略微踌躇片刻，还是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子路。 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偏偏又长长的伸出脖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水中的鱼儿。
轩沫悄悄走到轩以春身后，突然发现这瞬间击杀两名刺客的高手是如此的瘦弱，眉宇间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忧愁，轩沫陡然感觉自己很没用，无法保护身边的人，比如面前的女孩，轩沫心头一酸，伸手摸了摸地上女娃的小脑袋。 轩以春任其抚摸她的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中却透露出浓浓的欢喜。两个人安静地站立在一起，只是一个在看人，一个在看鱼。 过了会儿，轩以春直立起身子，转过头道：“哥，有事吗？”轩沫没有说话，盯着轩以春的脸看，小女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往旁边挪了一寸道：“哥，没事我先走了。”轩沫这才回过神，匆忙道：“啊，没，没什么，只是，哦，大哥说今天晚上有乐子，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乐子？”轩以春一愣，问：“乐子是什么。”轩沫耐心的解释道：“乐子就是快乐的事。”轩以春道：“我也不知道今晚有什么快乐的事，只是有个灯会。”“灯会？”轩沫问“是。”轩以春回答：“今天晚上有一个灯会，在靠城门的街上。”“哦。”轩沫点点头。轩以春道：“哥你要看鱼吗？”轩沫回答：“不，我只是来看看你。”“哦”轩以春自顾自的蹲下身道：“原来不是来看鱼啊，鱼儿鱼儿，你真可怜。”轩沫额头上掺出些冷汗，安慰自己这妹妹还小，不懂事，不是精神错乱。
夜幕临近，轩莫风与贺兰新两夫妇依旧没有回来，轩秋堂一身红袍，站在阁楼外催促道：“二弟，你好了没有？时间要到了！”轩沫将最后一点黄草药粉装入随身携带的竹筒里，应了声“好了”便走出了阁楼。轩秋堂早等的不耐烦了，从头到脚打量过轩沫后，感叹道：“你小子还是这身衣服啊，在屋里干啥呢？”轩沫上前推搡着轩秋堂往外走：“你别多想，快走快走。” 夏国都城每一年会在城门边的庆元街举行灯会，示意能够在城门口招揽好运气，为过年提前祈福。整个京都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灯笼，庆元街上更是灯火通明，五花八门的彩笼挂满街头，绚丽夺目。轩家二兄弟正穿梭在人群里，在前面带路的轩秋堂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两个面具，递给轩沫道：“二弟你带上。”轩沫接过面具疑惑的看着轩秋堂。轩秋堂解释道：“像我们这种大家族子弟来玩总要有些防范，但跟着护卫又放不开手脚，于是定下所有人在逛灯会时要戴面具的法子，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了。”轩沫一边暗叹京都规矩的麻烦一边戴上前方递来的面具。
面具外框架是黑铁木所制，内地里用上上等的蚕丝缝制而成，初戴时冰凉一片，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暖。 轩沫低头专注的佩戴面具，也没听清轩秋堂喊了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推的少年踉跄几下才定住脚步，待其抬头，轩秋堂早已消失在人海里。身旁的人群渐渐拥挤，少年完全无法控制方向，没办法，轩沫只好向道边挪近。 “呼呼”轩沫口喘粗气狼狈地从人流中脱离到道边酒楼的屋檐下，“这是什么鬼地方！”轩沫小声嘟囔，发泄自己的不满，蹲到在地稍作休息，现在又与轩秋堂失散，人不生地不熟的，想想还是等人少点再离开。
啪嗒，一道身影也被疯狂涌动的人流排挤出队伍，只是对方相比较轩沫显得更加狼狈，看来这离开人群也不是出自对方的意愿。蹲在地上的轩沫眼看一个瘦小的身体往脸上压来，下意识的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肢，那道身影直挺挺地落入轩沫的怀里，对方察觉到不同的体温，全身一惊，挥手便向轩沫的脸上打。“噗。”巴掌命中目标，轩沫半边脸瞬间红肿，少年急忙松开放在对方腰上的手，捂着脸退后，保持防御的距离。 对方这时才从羞恼中清醒过来，站直身子摆手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轩沫也是有些恼怒，自己好心扶她一把，她还给自己一耳光？你当我们轩家人好欺负啊！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理论，但嘴边的话未曾出口又咽了回去。
面前站着位戴白狐面具的少女，手足无措地摆动身前的双手，薄透的嘴唇紧紧抿住，再加上她瘦小的身躯，显得格外可怜，只是，这面朝的方向怎么不是自己而是面墙？ “小姐？”轩沫试探性的询问道：“你没事吧？”对方寻着声音，发觉道歉的方向错了，面具下的脸微红急忙转过身子，道：“没，没事。”轩沫的心头掠过一丝惊疑，道：“姑娘你一个人来灯会！”对方摇摇头道：“不是，我原本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只是人太多走丢了。”话音未落，不远处火光四溅，一串串烟花呼啸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亮丽的花朵，使得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轩沫向前一步将险些再次被挤到的少女拉入屋檐下。 这动作太过突然，少女还未反应就极速向前倾倒，十分无奈的重新倒进少年怀里。不过面具少女比上次冷静，没有赏轩沫耳光，顺势倚靠在少年胸前，街上似乎又起了新的娱乐项目，人群中爆发出整天的响声，唯独离入口不远的一座酒楼屋檐下，弥漫着股不一样的气息。
轩沫抢先醒转，倒退离开少女，却尴尬地发现身体已是紧贴着门板，无法脱身。 少女步子轻点，转到轩沫侧旁，并肩而立。 轩沫道：“姑娘，你……”少女打断轩沫道：“听你的声音也不比我小吧？怎么总是姑娘姑娘的？我有名字，叫，叫陈屏。”轩沫也不疑有他，想别人都告诉自己名字了，自己也不该隐瞒，老实道：“我叫轩沫。”少女面具下的脸在听到轩沫二字后，肌肉变得有些僵硬，好半天才道：“轩沫，你就是轩家书笔杆子？”轩沫脸上刷下三条黑线，道：“你们京都人怎么都只说我是书笔杆子？”轩沫确实很无辜，那阮元就曾说过自己是书笔杆子不中用，如今随意碰到个人都这么说。名为陈屏的少女道：“没办法，你太有名了，轩家三代为将，到你却是不用刀不用剑，武艺样样不精通，实在是有些，奇，特？”对方思索半天才措出个委婉的词，打击的轩沫站在原地竟无言以对。最终像是赌气地哼道：“谁说我武艺不精的？我，我只是不愿出手罢了。”陈屏也不反讥少年几句，注视前方发呆。轩沫也不是会谈天的人，见对方不回话，自觉无趣，坐在地上休息。
今夜的庆元街格外热闹，轩沫的心中却有点冷。
灯会在戍时结束，熙攘近一个时辰的人群纷纷散去，轩沫起身对身边的少女道：“灯会结束了，你是在这等家人还是自己回家？”少女偏转头道：“家里人可能早就回去了，我还是自己走吧。”轩沫点头道：“好，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一程。”少女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轩沫调笑道：“走，怎么走，摸墙回去？”少女才知道身边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立在那儿不说话。她看不见，轩沫悄悄将竹筒拿出来，开了个小口，接着拉起少女的小手道：“走吧。”少女还是第一次被异性牵手，脸上显出两抹不自然的绯红，但人还是顺从的跟着轩沫。
轩沫按照先前记下的京都线路图，离开庆元街，看似随意地拉着少女走，没有问她家在何处。 少年偏离大道，快步走进一条幽暗的狭窄过道。此时的少年的脸上很平静，但步伐越来越快，拉着少女的手越来越紧。少女表现得也很平静，只是面具下方的上齿轻咬下唇。
星光撒不到过道的角落，一张苍白的面孔微微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