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宫
“二妹妹，一夜未见，你气色似乎格外的好。”上下打量了秦妍一番，秦倾似笑非笑地说。
秦妍笑意僵在嘴角。
“大姐姐，你是眼神不好吗？二姐姐一直忧心，今日天还未亮，便想着过来瞧瞧你，大姐姐真是不识好人心。”秦妍身侧，一身红衣，容貌妍丽的女子皱了皱眉，颇看不惯秦倾这阴阳怪气的模样。
青玉凑近秦倾，低声提醒，“这是三小姐。”
丞相秦正义共一妻两妾，秦倾与秦妍为相府原配夫人所出，不过原配夫人在秦妍满月不久便过世，这秦三小姐则是继夫人所出，秦婧还有一位同胞兄弟秦浩，现为五皇子伴读，秦婧身后，缩瑟着肩头，长相清秀的则是妾室所出的庶女秦璐。
因秦家四朵花中属秦倾容色最盛，虽原本的秦倾空有美貌，却是没甚脑子的，这样的人竟还得太后跟四皇子青眼，这如何不让秦婧羡慕嫉妒？
秦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她秦倾绝非是个任人欺辱的人，否则也不能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还能活这么大。
“大姐姐看什么？”被秦倾盯着看了半晌，秦婧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收回视线，秦倾勾了勾嘴，抬脚离开。
自始至终未置一词。
有时候，最大的反驳便是无视你。
果然，秦婧脸色涨红，她跺了跺脚，几步冲到秦倾面前，挡住秦倾的脚步，扬声问：“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倾抬高了下巴，幽幽吐出几个字，“三妹妹，让开。”
“你说什么？”秦婧脑袋炸开。
这秦倾一直都是个草包，以往每每被她奚落，不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就是去找父亲告状，从来都是落下风的，却从未露出今日这般神态。
仿佛，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般。
秦倾扫了一眼众女子身后，急匆匆而来的小厮，突然凑到秦婧耳边，低低地笑问：“你聋啦？”
“你——”
秦婧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如此骂过自己，她一时气红了眼，扬起巴掌，就朝秦倾的脸甩过来。
这些古人打人都一个招式？
秦倾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往后退开几步。
“小的问几位小姐安。”徐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开口，“老爷让小的过来看看，大小姐，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了。”
秦倾弹了弹衣袖，冷笑，“都说长姐如母，哪怕不是你嫡母，也是你二妈，你如此不敬长姐，传出去，恐怕也与名声有碍吧？”
“你，你，你——”别看平日里秦婧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那都是别人捧着，一旦是遇到了对手，也只有被噎的份。
跟小姑娘斗气，秦倾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朝青玉使了个眼色，青玉指着一个方向，秦倾带着青玉跟徐柱离开。
秦妍望着秦倾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头一次见到古代院子，秦倾虽看起来是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不停地转悠，直将周围的景致收入眼底。
以往看过许多描绘古代庭院的词，秦倾都觉得太过夸张，那些都是没见过的人脑中自己描绘的场景。
如今亲眼见着，秦倾才觉得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这些都不足以描写眼前的景致。
这院子偏向精致，虽不奢华，但似乎每一砖一瓦都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完美的让秦倾挑不出字眼来形容。
书房内，秦正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听到敲门声，他沉声道：“进来。”
“怎么才来？”秦正义拧着眉头。
秦倾耸了耸肩，“二妹妹她们特意过去找我，跟她们说了几句。”
家事他没心情听，秦正义直接步入正题，“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心仪的是四皇子，但是宋大人对你一见倾心，他百般扰你，你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宋大人昨夜喝多了酒，这才摸进相府，意图轻薄你，你失手杀了他。”
秦倾见多了睁眼说瞎话的人，但是秦正义不愧是这天启丞相，老狐狸一个，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若不是听青玉说过，是原本的秦大小姐爱慕人家金科状元宋大人，秦倾都要信了秦正义的话。
“父亲，这样我就能脱身？”秦倾歪着头，一脸懵懂地问。
至于父亲这个称呼，原谅她从没有过父亲，还不知道这两个字的重量，她用的毫无心理负担。
“为父尽量替你周旋。”他打量秦倾，又道：“在太后面前，你要尽量表现出委屈，实在不行，就哭一哭，太后她老人家向来喜爱你，你争气点。”
昨夜他实在是气急了，这才想着干脆将这丫头推出去，以全了他相府的颜面，可后来想想，好歹将这丫头养了这么大，太后又一直对她另眼相待，他还是要试着保一保她。
“是。”秦倾恭顺地答道。
只要不用死，讨好人什么的，她能做。
话没多说，秦正义领着秦倾朝外走。
外头早已备好了车马。
秦倾跟青玉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刚坐下，秦倾长出一口气，朝车壁上歪去。
这大家闺秀还真是不好装。
青玉看的一愣一愣的。
“青玉啊——”秦倾抓住青玉的手，“你是不是好奇我明明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为何还不告诉丞——我父亲？”
“奴婢不敢。”青玉想跪下。
却被秦倾快一步拉了起来。
“你想啊，若是我跟大家说我没了记忆，忘了宋大人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别人会信吗？”秦倾很诚恳地问。
心里却道，这不就跟她上辈子曾见识过的那些，杀人之后，为逃避法律追究，去鉴定自己是精神病人一样吗？
“别人定是觉得我在找借口。”不用青玉回答，秦倾自己说：“所以啊，我得从别处找突破口。”
青玉惊异地看着自家小姐。
她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头脑清明的时候。
青玉是要贴身伺候她的，秦倾知道自己再怎么装，异样之处肯定是逃不过青玉的眼，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装。
她如此做也有另一个目的。
她得看看青玉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信任。
毕竟初来这么个地方，她两眼一抹黑，还是需要个当地人带带的。
她倒是希望青玉别让她失望。
“再说了，你家小姐我压根不信人是我杀的。”秦倾松开青玉，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跟曾经握枪的手不同，现在这一双如玉的颜色，柔弱无骨，葱白的指尖带了点粉红。
这么一双漂亮的手，若是沾上了人命，那还真是让人遗憾。
青玉也是个聪明人，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已经有了决定，青玉郑重地跪在秦倾面前。
这回秦倾没有阻止。
“小姐，奴婢这条命原本就是小姐的，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奴婢可以发誓。”说着，青玉抬起了手。
“那倒不用。”秦倾一时还没法完全接受这种一条人命是完全属于另一个人的状况，她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帮我，这样吧，你再把府里府外的情况跟我说说。”
相府位于天启都城西北部，在飞龙大街最繁华的街道占据小半条街，离皇宫不远。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宫门口。
青玉跟徐柱留在宫门口。
没想到一来就能见到这个时代权利顶端的两个人，秦倾还真有些紧张。
许多双眼睛看着，这回她没敢再乱看。
直到一行人停在了太后居住的养心殿外。
早有宫女在门口等着。
见到秦正义跟秦倾，那宫女未语先笑，“见过秦大人，秦小姐，太后已经念叨了好几回了，这不，刚又催着奴婢过来瞧瞧呢。”
丝毫不提秦倾杀人的事。
秦正义缓了缓紧绷的脸，他悄然递给那宫女一个荷包，低声问：“太后她老人家心情如何？”
那宫女不动声色地收起荷包，笑道：“娘娘她早膳时还发了顿脾气，不过襄王殿下来了之后，娘娘被逗笑了。”
“襄王殿下来了？”
“是呢。”宫女捂着嘴笑，“殿下还陪着娘娘用了早饭。”
言下之意，太后跟襄王心情都不错。
秦正义暗暗松口气。
秦家父女跟着宫女进了养心殿正殿。
还未到跟前，便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
宫女先进去禀报，又很快出现，笑着引秦家父女进殿。
秦倾低垂着脑袋，学着秦正义，恭敬地跪下，跟太后问安。
“倾丫头，好几日不见了，快让哀家看看。”上首，太后朝秦倾招手。
秦倾这才抬头，飞快地看了太后一眼。
据青玉说，太后四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左右，容貌端庄，但是通身贵气却无人能敌。
下一刻，秦倾嘴角绽开一抹笑，这让她本就绝色的容颜更添了三分。
若是青玉在，她就会发现，此刻的小姐跟以往似乎并无差别。
秦倾快步走向太后，整个人笑的越发天真。
在青玉面前可以不用装成原先的秦家大小姐，在太后面前她却不能任意妄为。
“太后，倾儿想您了，您可不知道，倾儿一日不见你，就如隔三秋。”在离太后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秦倾再跪下，她仰头，让太后看到她眼底满满的仰慕。
秦妍笑意僵在嘴角。
“大姐姐，你是眼神不好吗？二姐姐一直忧心，今日天还未亮，便想着过来瞧瞧你，大姐姐真是不识好人心。”秦妍身侧，一身红衣，容貌妍丽的女子皱了皱眉，颇看不惯秦倾这阴阳怪气的模样。
青玉凑近秦倾，低声提醒，“这是三小姐。”
丞相秦正义共一妻两妾，秦倾与秦妍为相府原配夫人所出，不过原配夫人在秦妍满月不久便过世，这秦三小姐则是继夫人所出，秦婧还有一位同胞兄弟秦浩，现为五皇子伴读，秦婧身后，缩瑟着肩头，长相清秀的则是妾室所出的庶女秦璐。
因秦家四朵花中属秦倾容色最盛，虽原本的秦倾空有美貌，却是没甚脑子的，这样的人竟还得太后跟四皇子青眼，这如何不让秦婧羡慕嫉妒？
秦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她秦倾绝非是个任人欺辱的人，否则也不能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还能活这么大。
“大姐姐看什么？”被秦倾盯着看了半晌，秦婧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收回视线，秦倾勾了勾嘴，抬脚离开。
自始至终未置一词。
有时候，最大的反驳便是无视你。
果然，秦婧脸色涨红，她跺了跺脚，几步冲到秦倾面前，挡住秦倾的脚步，扬声问：“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倾抬高了下巴，幽幽吐出几个字，“三妹妹，让开。”
“你说什么？”秦婧脑袋炸开。
这秦倾一直都是个草包，以往每每被她奚落，不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就是去找父亲告状，从来都是落下风的，却从未露出今日这般神态。
仿佛，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般。
秦倾扫了一眼众女子身后，急匆匆而来的小厮，突然凑到秦婧耳边，低低地笑问：“你聋啦？”
“你——”
秦婧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如此骂过自己，她一时气红了眼，扬起巴掌，就朝秦倾的脸甩过来。
这些古人打人都一个招式？
秦倾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往后退开几步。
“小的问几位小姐安。”徐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开口，“老爷让小的过来看看，大小姐，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了。”
秦倾弹了弹衣袖，冷笑，“都说长姐如母，哪怕不是你嫡母，也是你二妈，你如此不敬长姐，传出去，恐怕也与名声有碍吧？”
“你，你，你——”别看平日里秦婧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那都是别人捧着，一旦是遇到了对手，也只有被噎的份。
跟小姑娘斗气，秦倾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朝青玉使了个眼色，青玉指着一个方向，秦倾带着青玉跟徐柱离开。
秦妍望着秦倾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头一次见到古代院子，秦倾虽看起来是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不停地转悠，直将周围的景致收入眼底。
以往看过许多描绘古代庭院的词，秦倾都觉得太过夸张，那些都是没见过的人脑中自己描绘的场景。
如今亲眼见着，秦倾才觉得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这些都不足以描写眼前的景致。
这院子偏向精致，虽不奢华，但似乎每一砖一瓦都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完美的让秦倾挑不出字眼来形容。
书房内，秦正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听到敲门声，他沉声道：“进来。”
“怎么才来？”秦正义拧着眉头。
秦倾耸了耸肩，“二妹妹她们特意过去找我，跟她们说了几句。”
家事他没心情听，秦正义直接步入正题，“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心仪的是四皇子，但是宋大人对你一见倾心，他百般扰你，你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宋大人昨夜喝多了酒，这才摸进相府，意图轻薄你，你失手杀了他。”
秦倾见多了睁眼说瞎话的人，但是秦正义不愧是这天启丞相，老狐狸一个，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若不是听青玉说过，是原本的秦大小姐爱慕人家金科状元宋大人，秦倾都要信了秦正义的话。
“父亲，这样我就能脱身？”秦倾歪着头，一脸懵懂地问。
至于父亲这个称呼，原谅她从没有过父亲，还不知道这两个字的重量，她用的毫无心理负担。
“为父尽量替你周旋。”他打量秦倾，又道：“在太后面前，你要尽量表现出委屈，实在不行，就哭一哭，太后她老人家向来喜爱你，你争气点。”
昨夜他实在是气急了，这才想着干脆将这丫头推出去，以全了他相府的颜面，可后来想想，好歹将这丫头养了这么大，太后又一直对她另眼相待，他还是要试着保一保她。
“是。”秦倾恭顺地答道。
只要不用死，讨好人什么的，她能做。
话没多说，秦正义领着秦倾朝外走。
外头早已备好了车马。
秦倾跟青玉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刚坐下，秦倾长出一口气，朝车壁上歪去。
这大家闺秀还真是不好装。
青玉看的一愣一愣的。
“青玉啊——”秦倾抓住青玉的手，“你是不是好奇我明明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为何还不告诉丞——我父亲？”
“奴婢不敢。”青玉想跪下。
却被秦倾快一步拉了起来。
“你想啊，若是我跟大家说我没了记忆，忘了宋大人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别人会信吗？”秦倾很诚恳地问。
心里却道，这不就跟她上辈子曾见识过的那些，杀人之后，为逃避法律追究，去鉴定自己是精神病人一样吗？
“别人定是觉得我在找借口。”不用青玉回答，秦倾自己说：“所以啊，我得从别处找突破口。”
青玉惊异地看着自家小姐。
她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头脑清明的时候。
青玉是要贴身伺候她的，秦倾知道自己再怎么装，异样之处肯定是逃不过青玉的眼，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装。
她如此做也有另一个目的。
她得看看青玉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信任。
毕竟初来这么个地方，她两眼一抹黑，还是需要个当地人带带的。
她倒是希望青玉别让她失望。
“再说了，你家小姐我压根不信人是我杀的。”秦倾松开青玉，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跟曾经握枪的手不同，现在这一双如玉的颜色，柔弱无骨，葱白的指尖带了点粉红。
这么一双漂亮的手，若是沾上了人命，那还真是让人遗憾。
青玉也是个聪明人，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已经有了决定，青玉郑重地跪在秦倾面前。
这回秦倾没有阻止。
“小姐，奴婢这条命原本就是小姐的，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奴婢可以发誓。”说着，青玉抬起了手。
“那倒不用。”秦倾一时还没法完全接受这种一条人命是完全属于另一个人的状况，她笑道：“我很高兴你能帮我，这样吧，你再把府里府外的情况跟我说说。”
相府位于天启都城西北部，在飞龙大街最繁华的街道占据小半条街，离皇宫不远。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宫门口。
青玉跟徐柱留在宫门口。
没想到一来就能见到这个时代权利顶端的两个人，秦倾还真有些紧张。
许多双眼睛看着，这回她没敢再乱看。
直到一行人停在了太后居住的养心殿外。
早有宫女在门口等着。
见到秦正义跟秦倾，那宫女未语先笑，“见过秦大人，秦小姐，太后已经念叨了好几回了，这不，刚又催着奴婢过来瞧瞧呢。”
丝毫不提秦倾杀人的事。
秦正义缓了缓紧绷的脸，他悄然递给那宫女一个荷包，低声问：“太后她老人家心情如何？”
那宫女不动声色地收起荷包，笑道：“娘娘她早膳时还发了顿脾气，不过襄王殿下来了之后，娘娘被逗笑了。”
“襄王殿下来了？”
“是呢。”宫女捂着嘴笑，“殿下还陪着娘娘用了早饭。”
言下之意，太后跟襄王心情都不错。
秦正义暗暗松口气。
秦家父女跟着宫女进了养心殿正殿。
还未到跟前，便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
宫女先进去禀报，又很快出现，笑着引秦家父女进殿。
秦倾低垂着脑袋，学着秦正义，恭敬地跪下，跟太后问安。
“倾丫头，好几日不见了，快让哀家看看。”上首，太后朝秦倾招手。
秦倾这才抬头，飞快地看了太后一眼。
据青玉说，太后四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左右，容貌端庄，但是通身贵气却无人能敌。
下一刻，秦倾嘴角绽开一抹笑，这让她本就绝色的容颜更添了三分。
若是青玉在，她就会发现，此刻的小姐跟以往似乎并无差别。
秦倾快步走向太后，整个人笑的越发天真。
在青玉面前可以不用装成原先的秦家大小姐，在太后面前她却不能任意妄为。
“太后，倾儿想您了，您可不知道，倾儿一日不见你，就如隔三秋。”在离太后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秦倾再跪下，她仰头，让太后看到她眼底满满的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