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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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安然脱险

    tue dec 30 15:47:19 cst 2014

    孟忠义正自疑惑鬼魅二影为何会忽然离去,忽觉怀中沈天龙动了一动,忙低下头来,急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天龙双眼微睁,声音虚弱,道:“快……快回镖局。”

    孟忠义见沈天龙醒转过来,惊喜之下,忙道:“是,大哥,我们这就回镖局。”当下扶了沈天龙坐上追风马,两人一骑,向镖局赶来。

    适才他们已行了大半路程,离镖局已然不远,兼之追风马神骏,跑起来自是比寻常马匹快而且稳,是以没过多久,两人便已来到镖局门口。孟忠义急跃下马来,前去叩门。

    时夜已渐深,孟忠义透过门缝,只见院中一片漆黑,显然镖局中的人都已睡去。孟忠义心中焦急,连声叩门,一声比一声响亮。

    过得一会,只见院中屋内亮起几点昏黄的灯光,一名身穿白色里衣的趟子手拖着脚步走了出来,一面呵欠连天地走着,一面问道:“大晚上的,是谁在外面敲门,不知道镖局晚上不接镖的吗?”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孟忠义大声说道:“快开门,总镖头回来了。”

    那趟子手听出是孟忠义的声音,又听他说总镖头回来了,精神登时一爽,立刻清醒过来,忙道:“就来!就来!”话音中显得异常兴奋。他一面跑来开门,一面大声喊道:“大家伙都快些起来,总镖头回来啦!”一连说了好几遍。口中说着,已打开了大门。那趟子手一愣,只见孟忠义负着沈天龙奔进镖局,径往大厅中跑去。

    这时,钱海和身后一众镖师趟子手也迎了出来。钱海见到这番情景,吃了一惊,问道:“三弟,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他见沈天龙面色苍白,几无血色,又见二人身上血迹斑斑,早已料知情况不妙。

    只听孟忠义说道:“大哥中了崔玉龙那厮一掌,如今命在顷刻,二哥,你快想个法子,救救大哥。”

    说话间,人已奔进大厅,转入内室。这内室也不怎么大,亦不见如何布置,仅一张床,一张小几和三个矮凳而已。几上摆着一只茶壶和四只茶杯,另有几碟点心。除此而外,再无别物。

    孟忠义将沈天龙轻轻放到床上,只见他双目紧闭,又已晕了过去,忙回身道:“二哥,你快想想办法,怎生才能救得大哥!”

    钱海快步走至床边,将手搭上沈天龙左腕,探他脉搏,感觉他脉搏跳动规律,便笑对孟忠义道:“三弟莫急,大哥虽然身受重伤,但无性命之忧,方才我已吩咐何庆去请王化春大夫了,不久便会到来,你且稍安勿躁,与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忠义知道王化春是洛阳城中有名的大夫,这才心下稍安,随即又想起不久前的惨烈厮杀,不禁又悲从中来,声音哽咽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意气用事,不听大哥劝阻,硬要与崔玉龙拼斗,如今大哥也不会这般昏迷不醒了。”

    钱海心思缜密,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却也从孟忠义的话中猜出了七八分,心想定是镖车在回返途中被崔玉龙阻住去路,双方厮杀一阵,才致使大哥重伤昏迷。

    他刚才听孟忠义说沈天龙是被崔玉龙所伤,心中仍是半信半疑,不肯便信。暗想:“大哥武功高强,崔玉龙虽然武功也着实不低,但应该还不致有这般能耐,能将大哥打成重伤,必定还有其他原因。”于是问道:“三弟,大哥到底是怎生受的伤?”

    孟忠义恨声道:“大哥是被行无忌和崔玉龙那厮合力,从背后偷袭,才重创昏迷的。”

    钱海吃了一惊,道:“湘北二盗,他们怎会与崔玉龙混在一起?”

    孟忠义道:“这几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混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了。”

    钱海叹道:“想不到崔玉龙这厮竟还网罗了湘北二盗,听说这行无忌武功也颇为厉害,恐怕不在我之下,大哥既是被这两人所伤,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孟忠义犹豫了片刻,道:“当时还有两人在场。”

    “什么?”钱海失声道:“还有两人?”看这架势,他显然没有料到竟还有其他人在场。

    孟忠义双目通红,看着比刚才还要吃惊的钱海,慢慢垂首,缓缓说道:“是,还有两人。”

    钱海急切道:“是谁?”孟忠义的声音依然很慢,重重地说道:“鬼影……和魅影。”

    霎时间,屋内一片寂静,静的有些诡异。

    钱海原本沉稳世故的脸上,已满是惊愕的表情,比之前两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半晌,方才慢慢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神依然有些呆滞,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传闻玄天门的人各个心狠手辣,手底下从来没有活口,三弟,不知你跟大哥是如何逃出来的?”

    孟忠义也是凛然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钱海,道:“我当时担心大哥伤势,并不知道他们为何……为何会放过我们。”

    钱海望了望孟忠义,叹息一声,道:“三弟,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好在你与大哥……”他话说到这里,却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又重重叹息一声,道:“只是日后你切莫再要鲁莽行事了。”

    孟忠义却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道:“大哥因我而伤,众兄弟因我而死,我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此生再无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钱海道:“崔玉龙与湘北二盗都是为恶无算之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即便你不动手,也自会有人为武林除去这些祸害,至于玄天门的人,不是我们飞龙镖局能对付的了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惹祸上身。”

    孟忠义切齿道:“不,我一定要亲手报仇,即便是身死敌手,也在所不惜,否则……否则我不但对不起大哥,更对不起死去的兄弟。”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钱海知他性子刚硬耿直,心想再劝也是无用,不如让他自己反省,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时间,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内室中,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孟忠义低沉的饮泣声,更无任何声息。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内室的氛围。只听厅外一人道:“先生,这边请。”声音中似透着几分焦急。

    钱海与孟忠义听了,同时起身,快步奔出内室,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人引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看上去已年过花甲,颌下疏疏落落留着几根花白胡须,两鬓均已泛白,右手提着一个红木药箱,看去已颇为陈旧。

    孟忠义抢步上前,连声道:“请先生一定救我大哥性命。”

    王化春道:“孟镖头放心,老朽自当尽力而为。”

    说话间,几人已步入内室。王化春查探了一番沈天龙伤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沉吟道:“沈总镖头筋脉受损,非数月不能痊愈,在此期间,只怕是难以走镖了。”

    孟忠义急道:“先生医术高明,请务必令我大哥尽快康复。”

    王化春摇头道:“孟镖头不必心急,待老朽开一副药方,只需沈总镖头按照方子吃药,如此静养数月,相信沈总镖头的伤势必能痊愈。”

    孟忠义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见钱海向自己连使眼色,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钱海道:“如此便多谢先生了。”

    王化春点了点头,写下一副药方,交给钱海。

    钱海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将药方折起,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赛入了王化春的手中,说道:“深夜打扰先生,在下实感歉疚,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王化春笑道:“钱镖头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老朽分内之事,老朽又岂能因一己之安逸,而置天下病患者于不顾。”

    钱海道:“先生深明大义,令在下敬佩不已。”

    王化春摇手笑道:“钱镖头这话,老朽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说着转身向外行去。

    钱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何庆,你送一送王先生。”身穿白色里衣的何庆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