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秘传
字体: 16 + -

第七章 又遭堵截

    fri dec 19 23:10:01 cst 2014

    崔玉龙打开信封,仔细瞧看。时天色尚未全黑,纸上字迹依稀可见。

    只见信上写道:“在下久慕崔寨主大名,只恨无缘识荆,近闻独龙山一役,崔寨主大显神威,风采夺人,江湖之上,人所共知,令人钦佩无已。窃以为崔寨主所忧者,不过沈天龙耳。沈天龙其人,不过虚有其名,实不及崔寨主之万一。某有一法,可治崔寨主之疾。

    杀手刺客,古今皆有,在下闻说当今武林有一秘传,名曰《刺杀秘传》,不知何人所谱,其中杀手刺客之生平经历,执行任务次数,及其成功几率等等,无不详尽记录。崔寨主若得此书,何愁沈天龙不死,望崔寨主详加思虑。”信文到此截止,其后亦无落款署名或图案等标识。

    崔玉龙看罢,心中蓦然一凛,又想起了那死在石洞中的黑衣人,心道:“却不知那黑衣人是否也是这《刺杀秘传》中所载有的人物。”

    想到此处,崔玉龙既惊且喜。惊的是虽然时隔八年,每想起那黑衣人时,心中便是一阵后怕,喜的是他一直以来为之心忧的事,此刻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行,武二人站在他身旁一直未曾说过话,此时见他看完了信,沉吟不语,脸上表情也是变了又变,均感莫名。

    行无忌倒还罢了,武扬威却早已沉不住气了,问道:“姓崔的,那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崔玉龙早知武扬威不过是一介莽夫,实不足为虑,因此也不理会他的问话,将信交给行无忌看。

    武扬威见他不答自己问话,显是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勃然大怒,双眼圆睁,欲待喝问。行无忌见状,连忙制止。说也奇怪,这武扬威平素里只知打打杀杀,脾气甚为暴躁,偏生对行无忌的话却是言听计从。

    这时被行无忌喝止住,虽然仍有怒气,却不发作,只一双眼睛怒视着崔玉龙。

    行无忌从崔玉龙手上接过了信,一看之下,亦是惊奇不已,对崔玉龙道:“在下行走江湖二十余载,虽也知道杀手刺客古来已有,却不知世上竟还有一本叫做《刺杀秘传》的书,不知崔寨主是否知道此书?”

    崔玉龙道:“实不相瞒,崔某也是看完了信才知道的。”

    行无忌道:“崔寨主可已猜知写信之人是谁了么?”

    崔玉龙道:“尚未猜出此人是谁。”

    行无忌道:“如此可有些难办了。”

    武扬威听他二人说了一阵,只听得一头雾水,早已老大的不耐烦,粗声道:“大哥,咱们到底打是不打,你让姓崔的给个爽快话。”

    崔玉龙道:“打,当然要打。”他一个“打”字方说出口,忽听得身后马蹄得得,黑暗中一人骤马而来,三人急忙转身。

    只听黑暗中那人说道:“姓崔的,我大哥心肠好,不喜与人结怨,我孟忠义可不吃你这套,快快过来与我一战。”说话之间,马已奔到三人近前几丈开外。

    武扬威喜形于色,大喝一声,手持齐眉棍迎了上去。他这齐眉棍有个名目,唤作阴阳两极棍。

    孟忠义飞身下马,与武扬威战作一团。二人刚拆了四五招,忽又听得马蹄声响。崔,行二人凝目望去,见有数十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纷举火把,拥着镖车。只见数十点火光越行越近,正是沈天龙及众镖师,趟子手到了。

    原来沈天龙这趟镖要押往河北刘大富家中。沈天龙一行人闯过独龙山后,一路上晓行夜宿,虽也遇上了一些麻烦,但都被沈天龙轻而易举地打发了,但如此一来,倒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次沈天龙押的镖本就贵重,况且沈天龙素来行事谨慎,一行人押着镖每日里只行得四五个时辰,便去投店,是以行了一月有余,方才赶到。

    一行人交了镖货,便即回返。回返途中,必定经过独龙山。沈天龙自知此次回返不免又要与崔玉龙发生冲突,便催促众人加紧赶路,务必要提前几日赶到独龙山,趁崔玉龙不备,一鼓作气闯将过去。

    这一日眼看就要到独龙山了,众人不禁精神大振,随时准备战斗,不料沈天龙却吩咐众人放缓脚步,慢慢前行。

    时夕阳欲坠,暮霭沉沉,映的天边云霞直如金色海洋一般,绚丽已极。一众人等在夕阳的映衬下缓缓行进。

    孟忠义道:“大哥,眼看便要到了独龙山,为何不一鼓作气冲过去,反而又慢了下来?”

    沈天龙指着天边火红的天空,笑说道:“三弟,干咱们这一行的,常年在刀尖浪口上过活,活得一日便算得一日,难得今日有如此美景,你我兄弟岂能错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孟忠义暗忖:“大哥行事向来高深莫测,叫人摸不着头脑,莫非是另有所指。”说道:“夕阳美景固然是好,可总是不能当饭吃的。大哥若是另有计较,不妨明言,也好叫我知道清楚。”

    沈天龙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对孟忠义道:“我们轻车急行十几日,已在崔玉龙预料之外,若于今晚夜间突过独龙山,敌人本已懈怠,况且又是晚间,我们必能将损失减至最小而过得山去,倘若现在便闯,损失定然惨重。”

    他这一番分析固然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生这一日注定是不能安宁的。崔玉龙在这一日中连遇“怪事”,属下喽兵哪里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沈天龙等人终究不免要被发现。

    眼见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去,天色逐渐转黑。孟忠义再也等待不住,对沈天龙道:“大哥,如今天色已黑,咱们这就冲过去吧!”

    沈天龙道:“三弟不可心急,再等等。”于是又等片刻,孟忠义又问,沈天龙却摇头不语。

    孟忠义连问数次,见沈天龙只是摇头,终于忍耐不住,道:“大哥,我先去与那贼鸟厮大战三百回合,总胜过在这里干着急的好。”说完不等沈天龙开口,便拍马而去。沈天龙见事已至此,只得和一行人紧随在孟忠义之后。

    此时天色已然大黑,沈天龙等数十人举着火把奔行,数丈之内,尽在火光笼罩之中。沈天龙先是听见兵刃撞击之声,随后才看见孟忠义正与一灰袍大汉激战。

    崔玉龙也吩咐众喽兵点了火把,前来助威,众喽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火把纷纷亮起,只见得漫山遍野皆是火光,火光慢慢移动,聚拢了来。霎眼间,火光又照亮了大片区域。在场之人纷纷看着场中二人的激斗,却不言语。

    此时孟忠义与武扬威已拆了七八十招,兀自不分胜负。武扬威许久未与人打斗,此刻与孟忠义激战良久,见他剑法丝毫不乱,实是个生平罕见的敌手,不禁心头大喜,抖擞精神,越战越勇,直把一根阴阳两极棍舞的呼呼风响。

    而孟忠义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他本想缠住崔玉龙,待大哥赶来时,便可先行冲过去,虽然贼兵人多势众,但大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凭着大哥的武功,要想冲过去,绝非难事,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武功却是不弱。这一节不但他没有想到,就连沈天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孟忠义大声喝道:“贼鸟厮,想不到短短一个多月,你竟找来了这么个帮手,有胆的就出来跟你孟大爷单打独斗。”

    崔玉龙哪里理他,既然有人替自己打架,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他一句话就给激怒,否则他便不是崔玉龙了。

    武扬威见孟忠义与自己激斗之际,竟还能与旁人说话,心下不由得恼怒,大吼一声,手中阴阳两极棍舞的更急。

    只这么一下,孟忠义便给他迫的不能与旁人再行说话了。手中长剑点,刺,劈,截,撩,扎纷纷使将出来,武扬威见奈何他不得,蓦地里抡起阴阳两极棍夹头夹脑的朝孟忠义脑袋上猛砸下来。

    孟忠义知他力大,不敢硬接,忙侧身避开,右手长剑急刺他左胁。

    武扬威撤棍急挡,“当”的一声轻响,剑棍相击,长剑被阴阳两极棍一格,偏了准头。武扬威急跃开两步,抡起阴阳两极棍向孟忠义腰间扫来。

    孟忠义心中急欲闯过山去,稍一分神,险些给他扫中,急向后退,这才堪堪避过,额上,背心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好险,这一棍若是扫中,非得骨断筋折不可。”

    崔玉龙,行无忌眼见孟忠义便要受伤,到得紧要关头却又躲了过去,不禁暗叫可惜。而武扬威见孟忠义躲得狼狈,心中则是一喜,欲待再上,却听背后行无忌忽然说道:“二弟且住!”

    武扬威刚举棍欲向孟忠义奔去,没想到行无忌会出言阻止,给他这么一喊之下,险些站身不稳,向前栽倒,幸而他的下盘功夫练得极为扎实,微一沉身,便即站稳,回过身来,疑惑地望着行无忌。

    行无忌走前两步,拍了拍武扬威的右肩,微笑着对沈天龙道:“久闻飞骑神鞭大名,如雷贯耳,行某不才,今日便要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说着手中软鞭一抖,啪的一声响,众人不禁都是一怔,随即便见孟忠义身后一骑排众而出,正是沈天龙。但见他手执钢鞭,跃下马来,伸手抚了抚那马儿的头颈,那马儿便自行回到了原处。

    沈天龙听他自称行某,又见他方才抖动软鞭之际,鞭上竟生有倒刺,心中电闪,随即想到这人便是湘北二盗之一的行无忌,瞥眼见到行无忌身旁的武扬威,但见他双眼睁的如铜铃般大,瞪视着孟忠义,竟似是丝毫未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般,心道:“江湖传言,此人好斗成性,现下看来,果真不虚。”当下也不作理会,道:“原来是湘北二盗,失敬!失敬!”

    行无忌道:“在下兄弟二人在江湖上小有名头,远不及沈总镖头的名头响亮,想不到沈总镖头竟还知道我们兄弟。”

    沈天龙道:“两位久在湘北一带活动,不知为何会与崔寨主在一起?”

    行无忌道:“在下兄弟在湘北呆的久了,不免气闷,因此出来走走,也好增长增长见闻。”

    沈天龙心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再说下去也是徒费口舌,于是不再啰嗦,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在下领教湘北二盗的高招。”

    孟忠义素知沈天龙处事一向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轻易与人动手,此时听沈天龙与行无忌两人说话,才只说得几句,沈天龙便要与对方放对,不禁感到奇怪,心道:“大哥行事,我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武扬威原本眼神一直盯着孟忠义不放,忽然听沈天龙说要领教湘北二盗的高招,心中一动,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便移到了沈天龙的身上,大声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行无忌道:“领教高招。”一个“招”字尚未说完,早已抖动手中软鞭击向沈天龙左肩。软鞭携着一股劲风迅疾而至,眼看便要击中沈天龙,便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只见沈天路身形微侧,竟然轻松躲开了这出其不意的一鞭。

    行无忌一击不中,眼中微现惊讶之色,随即手腕一抖,软鞭又向沈天龙面门击去,这一下却是比之刚才随意击出的一鞭更急更猛。

    武扬威在行无忌击出第一鞭时,尚未反应过来,待得行无忌第二鞭电光火石般的击向沈天龙面门时,他才大喝一声,挺棍来战沈天龙。只见他阴阳两极棍急往前送,径往沈天龙胸口膻中穴点去。

    沈天龙虽然以一敌二,但章法丝毫不乱,只见他右手挥鞭急挡,身形左偏,同时左手急向阴阳两极棍抓去。

    只听得叮叮两响,却是钢鞭与软鞭相击之声。沈天龙心中一凛,想不到这软鞭之上生的竟是钢刺。手中抓紧钢鞭,运力里夺。他钢鞭被行无忌软鞭缠住,若不运力抢夺,势必会被他抢脱了手,那时手中没了兵刃,可就不大好办了。

    与此同时,他左手也已抓住了阴阳两极棍,然而这阴阳两极棍方一触手,沈天龙便已察觉出了异样,只觉这阴阳两极棍触手处滑溜异常,这一抓竟是没有抓住。沈天龙心头一惊,瞧不出这大汉莽莽撞撞,使的兵刃倒是古怪的紧。当下更不迟疑,手掌外翻,急向阴阳两极棍拍出一掌,这才避了开去,忽觉右手一松,手中钢鞭竟给行无忌抢脱了手。

    沈天龙心头暗叫一声糟:“想我一生行事谨慎,竟然还是大意了。”他实未想到湘北二盗用的兵刃竟是这等古怪,因而一时大意,才被行无忌抢去了手中钢鞭。

    行无忌见沈天龙钢鞭脱手,心下大喜,手腕一振,只听“嗤”的一声响,钢鞭已被他的软鞭甩在一旁。再看那钢鞭时,已没入土中一半有余。众人齐齐望去,均感惊奇。沈天龙心中也自暗暗心惊。

    行无忌道:“可惜!可惜!我兄弟二人千里迢迢的从湘北赶来,为的便是与大名鼎鼎的沈总镖头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没想到……唉……”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只是叹息不止,但任谁都明白他的意思,他嘴上虽说可惜,心里却不知有多高兴,只是他一向工于心计,不肯明言罢了。

    此番若是换了武扬威,则必定会说‘飞骑神鞭,不过如此’之类的言语。但如此一来,飞龙镖局一众人等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想那飞龙镖局在江湖上名头响亮,若是被湘北二盗说的一文不值,那帮人岂能不怒,到那时,湘北二盗纵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是这许多人的对手。

    行无忌与崔玉龙在大厅言谈之际,已知崔玉龙是何等样人,倘若湘北二盗胜了飞龙镖局,那自是皆大欢喜,但若是胜不了,湘北二盗势不能幸免,但却能够让飞龙镖局损兵折将,崔玉龙便可从中渔利。

    孟忠义初时听沈天龙说领教二盗的高招,心想大哥武功高强,区区两个贼厮定然伤不了他,因此也不甚在意,只是在旁观战,同时也是在提防崔玉龙,以免他暗中偷袭,但当他见沈天龙钢鞭被夺时,心中便不由得大是焦急,想要上前相助,却已不及。

    此时又听得行无忌出言讥讽,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好贼厮,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咱们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说着便冲上前来待与二盗厮斗。

    武扬威手提阴阳两极棍,径奔孟忠义,只一瞬间,两人又斗在了一处。武扬威手中的阴阳两极棍一端漆黑如墨,甚为粗糙,另一端却如亮银一般,光滑异常。方才沈天龙一抓之下,正是抓住了阴阳两极棍光滑如银的一端,这才致使钢鞭脱手。

    孟,武二人又斗了一阵,猛然间行无忌手中钢刺软鞭向孟忠义右腿膝间环跳穴击去。孟忠义正与武扬威激斗方酣,忽见软鞭袭来,慌忙后撤,武扬威急追而上,阴阳两极棍舞的虎虎生风。

    沈天龙眼见孟忠义又落了下风,忙向二人奔去,右手一掌拍向武扬威左臂,他这一奔一拍,速度均是极快,连崔玉龙和行无忌也吃了一惊,待反应过来时,只听得当啷一声,阴阳两极棍已然落地。

    武扬威左臂吃痛,倒退两步。行无忌疾奔而上,刷的一鞭,向沈天龙打来,沈天龙夹手夺过孟忠义手中长剑,大声道:“三弟退后,观战便是,湘北二盗虽然厉害,大哥还是对付的了的!”

    孟忠义微微一愣,手中长剑不知怎的便到了沈天龙手中,不及细想,便急向后退去。

    沈天龙手腕一振,刷刷刷接连刺出十几剑,招招迅捷无比。这一下众人尽皆吃了一惊。崔玉龙等人固然不知沈天龙会使如此高明的剑法,就连孟忠义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与沈天龙朝夕相处,却从不知道大哥竟然还是个使剑的高手。

    崔玉龙看着场中行,武二人奋力抵挡的狼狈模样,心中暗想:“若是换了自己,估计也难以抵挡沈天龙这如此快的剑法。”想到此处,心中登时怯了三分,但随即便又想到:“若是能找到那本传闻中的《刺杀秘传》,要杀沈天龙定然不在话下。

    他伸手入怀,掏出刚才的信件,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复又放回怀中,毒蛇般的眼睛四顾游离,肆机便要动手。当时三盗于黑暗中听到马蹄声响,便在转身之际,行无忌已将信件交还给了崔玉龙。

    崔玉龙四下望了一阵,眼中露出狡狯的神色,似是盘算已定。众人都被场中三人的打斗吸引了目光,谁也没有注意到崔玉龙的神色变化。

    孟忠义眼望大哥双战湘北二盗,兀自占了上风,眼见湘北二盗左支右绌,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孟忠义又惊又喜,忍不住喝起彩来,身后的镖师及一众趟子手亦随声相和。

    另一边,群盗见状。也不肯示弱,纷纷吆喝着为场中二盗鼓噪加油。暗夜之中,但听得喊声雷动,直似是要传入九霄一般。

    便在这时,崔玉龙身形一晃,欺上前去,便要从侧面攻击沈天龙。

    沈天龙正自全神贯注与二盗拼斗,耳听得头顶一股劲风袭来,却是崔玉龙的鬼头刀劈了下来,沈天龙不敢怠慢,急挥剑一撩,躲过这刚猛一击。

    他这一撩既快且巧,乃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但因他出手极快,崔玉龙只觉他这一招实在古怪,自己使出的十成力道,竟给他这么轻巧的一撩,便卸了开去,心中不禁骇然,想不到几十日不见,他的武功竟进境如斯,若非亲眼所见,崔玉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他既然有湘北二盗作帮手,心想即便不胜,也足可自保,胆气登时又壮了几分,舞开大刀,攻向沈天龙。

    霎时间,四人又战作一团。便在这一瞬间,孟忠义也已迫近战圈。他手中长剑被沈天龙夺了,情急之下,竟自空手迎上前来,右掌攻出,直击崔玉龙背心。

    崔玉龙早有准备,不待孟忠义右掌击到,猛地转过身来,左掌倏出,“砰”的一声大响,孟忠义连退五步,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将出来,只因他强行忍住,才不致喷出,但饶是如此,沈天龙也已知晓,他这稍一分神,剑法登时缓了下来。

    崔玉龙大喜过望,急使出他八年来苦心钻研的玄天刀法来,霎时间,沈天龙迭遇险招。要知道高手过招,实是分不得半点神,现下三盗合力攻他一人,若非他仗着迅捷无伦的剑法,此刻恐怕早已死于三盗之手了,是以虽是四人相斗,却实无异于两个高手之间的较量。

    这边孟忠义盘膝坐地,正在运气调息,众镖师及趟子手眼见沈天龙处于劣势,若再不出手,只怕这一众人今夜都要命丧独龙山了,于是纷纷舞动兵刃,上来助战。

    众喽兵见状,亦蜂拥而上,顷刻间,双方人马便展开了一场大混战。但听得乒乒乓乓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斗了良久,死伤均极惨重,但因贼兵人多势众,一拨一拨地不断涌上,己方便只几十余人,双方差距悬殊,此刻死的死,伤的伤,也只剩下十余人而已,眼见得再斗片刻,己方人马便要全军覆没。

    忽听得暗夜之中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忽远忽近,十分诡异,但传入众人耳中,却是清晰异常。沈天龙久战三盗,早已疲累,此刻听得怪异之声传入耳中,心头蓦地一震,脑中登时清醒了大半,复又抖擞精神,力战三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