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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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表演

    tue feb 17 10:10:05 cst 2015

    陆无双迟迟疑疑中停下脚步,一双眼睛中眼神更是闪烁不定。

    “那只大老虎真的死了吗?要不回去看看?别,那大个子一定是在装死,就等着小爷犯傻,楞了八叽跑回去看看呢。小爷敢打赌,这一次小爷只要再一出现,它一定会“喀嚓”一口,就把小爷的脖子咬成十七八截。”

    陆无以自言自语,二只小手不觉搅在一起,“不去?绝对不去!真的不去?或许小爷只需要偷看一眼,只是偷看一眼,就一眼,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只是一眼啊,我想,我猜,应该,可能,或许还可以的吧?”

    山路的拐角处,陆无双贼头贼脑探出半个脑袋,斜着一只眼睛向那边望去,斑斓大虎依然原样躺在地上。

    陆无双屏住呼吸,但感觉还不够,又伸出一双小手,一齐使劲按住自己的口鼻,窥探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除了陷阱里那只野猪不时还在传出几声惨叫外,四周静悄悄,再无一丝声响。

    “也许大老虎真是死了呢?谁他娘的有规定,小爷就不能打死一只老虎的?”陆无双的腰板不觉挺直了一些。

    “嘿嘿,小爷可不是经常有人品大爆发吗?这不,前天小爷还扶一位老奶奶过马路,昨天帮一位大嫂抱孩子的呢,这就叫日行一善,如有神助。”

    陆无双的腰板又直了几分,鬼鬼祟祟的脑袋,也不再探的那么猥琐,只是一双眼睛贼兮兮开始四处乱搜。

    几个呼吸后,他的身体忽然疾若灵猫般窜了出去。片刻后,他的胸前堆着几块大石头重又回到拐角处。

    大大石头轻轻放下,陆无双再捡起其中巴掌大小的一块,抢圆了胳膊,“嗖”的一声,大石头脱手飞出,立刻“噗”的一声闷响传回,大石头都准确地击中了大虎的脑袋。

    但大虎的脑袋只在石块击中的瞬间,随着石块无力地抖动了二下。陆无双精神大振,脚下的大石头接二连三被他铆足了劲砸出。

    “哈哈哈、哈哈哈。”陆无双骤然发出一阵傻笑,原地蹦起三尺高,“小爷真的打死一只大老虎了。”他突然又嘶声发出一声怒吼。

    陆无双迈着拽的不得了的脚步,背着斑斓大虎故着不堪重负状,慢的像小蜗牛一般拱进东坝镇。

    立刻一片尖叫声就在他身前身后炸开,“天那,大老虎?不得了了,小骗子打死大老虎了。”

    陆无双自动将“小骗子”三个字过滤,他十分享受这种众上睽睽的感觉,虽然他时常随着司道爷行骗失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彼一时的感觉与此一时的感觉,完全不可以以道里计。

    彼一时过街老鼠,此一时打虎英雄。但很快,陆无双奇爽的感觉就荡然无存。

    因为,就在他的身前身后,不停地冒出一个问句,“小骗子,你行啊,今天这是哪些傻帽又被你骗了一只老虎了?”

    陆无双终于明白,英雄与他还隔着一座太老峰。

    意兴澜珊之后,陆无双再没了炫耀的兴趣,三十两纹银的价格,迅速将斑斓大虎卖了出去。

    握着到手的三十两纹银,他立刻向李记酒肆跑去,再从酒肆出来时,陆无双又已分文不剩。

    在陆无双又将其它的猎物,除却一只半大的野猪之外,悉数送给李老头之后,李老头更是爽快地答应了陆无双的请求,将雇用几个劳工,将十坛大碗香送入道观。

    陆无双将那只重达五六十斤,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半大野猪搭在肩膀上,摇摇摆摆走向道观,远远的竟然发现,司道爷还能清醒地站在道观小院里,那唯一的一棵树下,一脸沉思。

    “死老道,今天太阳好像还是正常升起的,你这是搭错那根筋了,怎么还能清醒着呢?”

    “小兔崽子,你这又是什么屁话?难道道爷清醒就不正常了?”

    “正常,正常。”陆无双一屁股坐在地上,“今天小爷猎得一只大老虎,嗯,真是不错,竟然换得了十坛大碗香,用不了多久,李老头就会雇人给送上山来了。”

    “啊,那感情好。”司道爷立刻焕发了几分活力。

    “就是有一点太奇怪,小爷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那只看起来好像挺猛的大虎,它怎么就死了呢?”

    “一只老虎死掉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一只老虎而已吗?”司道爷不屑一顾地说道。

    “问题是它好像---是被小爷活生生拎着尾巴朝地上砸死的。”

    “被你砸死的?”司道爷眯着眼睛对陆无双上下瞧了瞧,却又淡淡地说道:“嗯,砸死就砸死吧,算算也差不多了。”

    陆无双还想说点什么,但司道爷却已是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兔崽子,不就是一只老虎吗,你还准备唠叨个没完了?”

    陆无双顿时更感泄气,以他一个十岁的少年,赤手空拳打死一只大老虎,本满心期望能得到司道爷的几句夸奖。

    但司道爷只听得几句后,非但没给他一句褒奖,从他的态度上看,还分明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

    陆无双不由得哼了一声,他郑重决定,从现在起到明天太阳升起前,都不要再搭理一下这个老混蛋。

    但司老道却恍如未觉地对着他说道:“小兔崽子,咱们又有生意上门了,西坝的高员外着人上山,请道爷为他最宠爱的姨太太,也就是生病卧床不起的第一百零三房姨太太,作场法事,祛病消灾。”

    陆无双立刻忘记了,要从现在起到明天太阳升起前,不再搭理这个老混蛋的决定。

    “死老道,高大恶人家的法事,咱不能去。。。。。。”

    陆无双寸步不让与司道爷展开了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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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太阳升到一杆高的时候,陆无双还赖在他的小床上,既然无法说服司道爷放弃这一次的骗局,他准备用行动来抗议。

    但司道爷突然推门进来,从床上一把拎起陆无双,丢进了一个简易版的木箱里。

    “小兔崽子,跟道爷斗,你还嫩着呢。”司道爷不由分说将陆无双丢进木箱,直接背到背上,抬腿就出了道观。

    抗争的结果并没有出乎陆无双的预期,司道爷的一惯行为准则就是,随时将口水升级成暴力。

    陆无双缩在木箱里的一角,止不住一通喃喃自语,将司道爷骂个狗血淋漓,但因为担心不巧被别人发觉,他连粗声大嗓也不敢发出,因而连咒骂声也觉得分外别扭,很快他也就没了再骂的精气神,妥妥的又开始纳入认命的节奏。

    从木箱的缝隙中,陆无双看着那个一脸假笑的高大恶人,高大恶人往那一站,陆无双就“腾”地升起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但事情似乎大出他意料,司道爷整个作法过程顺利无比,而高大恶人更是始终笑眯眯立在一旁,看其外在模样,似乎对司道爷的作法还心存着几分敬谓的架势。

    当陆无双按照司道爷的暗示,发出最后一缕焰火,整个作法程序便宣告完美收工。

    陆无双不由松了一口气,“好像是小爷想的太多了啊。”

    高大恶人挪动了几下身体,然后热烈的鼓掌,“司大仙师,精彩,精彩。嗯,司大仙师,你的表演都结束了吧?”

    司道爷忽然间莫名有了几分不安,他茫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