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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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突变

    整整一天一夜,昼夜不歇,也幸好马匹多,换着拉车,不然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才在第二日正午赶到鹿河县城外。这一路异常辛苦,人困马乏,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众士兵翻身上马,赵将军赵启鳞向着郝剑抱拳道:“私自离开辖区是重罪,不便久留,我们就此别过,郝先生保重。”

    郝剑牵着宝驹,向赵将军,还有所有风尘仆仆的士兵,用力抱了抱拳头:“我代鹿河城内所有的难民,谢谢各位将士,谢谢你们的大义。”

    “郝先生这是在骂我们啊,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民,保护家园我们没做好,卫民如果在不做点什么,我们还有何颜面,好了,话不多说,兄弟们闪人。”

    郝剑目送虎愤军将士离开后,上马直奔鹿河城,刚到城外就看到三三两两的难民,聚在一起,身上背着破包,一副远走他乡的样子:“各位相亲,你们这是要去那里?”

    难民大多认识郝剑,一名面容都是褶子的老汉,站了出来回复道:“回禀大人,我们这些人,要去投奔其他城市的亲戚的,我们都听说了,城里粮食不多,而且天寒地冻的,没有房屋躲避风寒,我们这些老人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郝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竟然都是老汉。在仔细看了看老汉们的手,这才两日的功夫,大多数手都被简单包扎了一下,渗出丝丝血迹:“老人家,您也别诓骗我了,这天寒地冻的,就你们这些老人,如果不是被逼迫,怎么可能就带那点衣物和干粮上路。有什么话,你和我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老人们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摇了摇脑袋:“大人您还是赶紧走吧,咱们鹿河的老百姓和你不沾亲带骨的,没必要为我们趟这浑水。”言毕,老人家便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转身和那群老人背着城池,顺着官道向外走去。

    这老人话中有话,郝剑正纳闷是不是城中出了什么变故,一队身穿甲胃的陌生军士,左手持盾,右手持枪出了城门,直接把郝剑给围了起来。一名身穿白衣,面白无须的男子,懒散的骑马过来,伸手打了个哈欠:“你就是郝剑?杀了那个抠门吕家老爷子的人?”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躲避解决不了问题,郝剑眯着眼睛说道:“是我!”

    “拿下!”白衣公子轻飘飘的说道。

    话音未落,郝剑抢先出手了,用力一跃,手中的长刀化成一轮茭白的银光,径直劈向那名白衣公子:“杀。”

    郝剑小看了那白衣公子的实力,他只是轻轻的伸出两根手指,便举重若轻的夹住了长刀:“哼!”坐下的白马一声哀鸣,四条腿忽然断裂。白衣公子手指轻弹,长刀化成片片碎片射向郝剑。噗噗噗噗噗,碎片穿过身体,带出一条条血痕,瞬间人就被抛飞七八丈远,又滚了几圈,最终爬起来,眼神凶厉的望着白衣公子:“你是谁?”

    白衣公子跳下马,看着自己的宝驹,躺在血泊中哀鸣,眉头一跳一跳的,一股如蛮荒凶兽的气息弥漫开来。凝聚的气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从内心深出弥漫开的绝望。郝剑也不例外,怪物怪力,眼前这位白衣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那怪力,绝对非比寻常,只怕比别家公子不知道厉害多少。

    就在白衣公子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城头上传来:“住手!”乙三从城墙上跳下,落在地上:“韩公子,我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白衣公子盯着乙三一字一顿的说道:“约定,约定不是我们辅助杀了别家老祖,你们允许占据鹿河县城世家的空缺。同时不允许任何人,把这里发生过世家屠杀普通人的事情换传出去吗?”

    “不错,按照约定,你我两个方面是合作方,为了合作愉快,介绍一下,这为是郝剑,暗卫在廷尉府的密探。”不理会一脸懵逼的白衣公子,乙三走到郝剑身边:“初次见面,暗卫乙三。”

    抬手不打笑脸人,郝剑微微一拱手:“幸会。”

    白衣公子气恼不已,但却不能私自和暗卫的人翻脸,把目光看向那群,呆若木鸡的老人家,森然的一笑,一股黑气从胸口弥漫出来,转眼之间便化成了高二十余丈的黑色怪影,张口一吸,便把所有老人吸如口中。黑色怪影露出森口白牙,在郝剑愤怒的目光中,用力一咬吞入腹中:“这样心情舒服多了。”说着怪影化成黑气,朝中间凝聚,转眼间白衣公子重新出现:“给我把城围起来,鹿河城内民众,一概不予出城,如有出城者,杀无赦。”言毕,白衣公子轻轻一跺脚,如同利箭一样,射如城中,随后地面才发出轰隆巨响,一个深五六丈,宽三丈有余的坑洞赫然成型。

    怒火,无边无际的怒火,郝剑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宛若野兽般的低吼,猩红的眼瞳,死死的盯着白衣公子消失的地方。汹涌的杀意,丝毫不带隐藏的升腾而起。一丝丝绯红色的火焰,在郝剑的脊背上若隐若现,那火焰很是奇怪,不燃衣物,凡人不见。

    “你很愤怒!”乙三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郝剑道:“愤怒会让令人丧失理智,而且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愤怒。弱肉强食,强者从不会考虑,也无需考虑弱者的想法,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钢牙咬碎,怒火被郝剑硬生生的用理智压了下去,但猩红的眼瞳依旧赤红如血,半响后,才低声道:“也许你是对的,弱肉强食。”

    入了城池,郝剑才发现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难民全都在干活。搬着沉重的砖头,夯实基石,准备盖房子,还有店铺。一个个面黄肌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马路旁边,是三三两两的监军,手里拿着皮鞭,要是谁倒下,他们不是上去问候,送上食物和水,而是皮鞭挥舞:“装死?没死就给爷起来继续。”

    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忽然黑白了,郝剑觉得自己像在看无音话剧。四十多岁的妇女,倒了下去,皮鞭挥舞,却没有动静。一名二十多岁的姑娘,趴子妇女的身上,大声哭耗,皮鞭也落在她的身上,但郝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哭声、没有嚎叫、没有皮鞭入肉的声音。

    痛苦、内疚、愤恨、恼怒、杀意、统统搅在一起,让郝剑的眼瞳深处,散发出一丝丝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