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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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恶梦

    fri jan 30 08:56:33 cst 2015

    树,不似树,却胜于树。风,不似风,却寒于风。

    树,盘根错节,枝叶繁茂。树干的纹路中,隐隐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树叶的脉络里,缓缓流动着金色的能量。此树,注定不是凡物。

    风,本应轻柔凉爽,正如微风拂面般的舒适,然而现在,却透露出一丝肃杀之气,萧瑟的感觉悲凉得让人为之颤抖。

    “扑哧~”

    一道刀光以快过声音的速度穿进肉体。

    “嗤拉~”

    随着刀光穿过肉体,一滩鲜红的热血,洒在树干上。

    “嗡~”

    隐约中,树干似乎在沉吟,来发泄它的光辉被热血掩盖的不满,然而,在顷刻间,那滩洒在树干上的热血似乎被树吸收,而后顺着树干的纹路传输到树叶上,然后一道纯白的光团从树叶中分离,缓缓的飘向天际。

    云本无相,此刻天空上的云,并非白色,也不是晚霞的金色,而是诡异的血红色,整个天空,都是被血红色的云所浸染,使肃杀之中更增悲凉。

    树边,躺着一个身披铠甲的卫士。铠甲,随着肉体逐渐冷却,也变的黯淡无光。

    鲜血,如潺潺流水般,从战士的颈中,那铠甲上的细缝间溢出。卫士的脸上,呈现的是一抹难以置信,而眼中却充满惊惧。

    “废物!练了那么久,速度还没一点长进!”卫士的尸体旁,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中年身影狠狠训斥着面前的少年,那个身影,因为周身戾气的缠绕而模糊不清。少年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就这速度,你满意了?不中用的废物,如果足够快,这家伙的眼神根本不会变化!”言罢,中年人的脚在卫士头颈轻轻一踏,卫士的头颅瞬间离开身体飞抛而起,看似坚硬无比的铠甲,在这中年人的脚下,就如烂泥一般不堪。中年人随手抓住飞起的卫士头颅,按在少年脸上,卫士那惊惧的双眼几乎贴着少年的脸。少年只是盯着那双眼眸,却没再做任何表情。

    “原来你在这里,嘿嘿。”中年人望向身后,一双阴邪的眼睛透露出兴奋。随即,一抓捏碎卫士的头颅,转身一指身后的空间,手臂上萦绕的戾气竟然实质化的聚集,顺着修长的手指,一道无可匹敌的黑光混杂着鲜血,**与碎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身后的空间。

    一道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倒射而出。

    “啊~~~~”

    夜如潮水,月如银盘。

    黑暗,即使笼罩了整个夜空,也难掩明月的光辉。

    “哈~~~哈~~~哈~~~~”一阵沉重的喘息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空旷的房间中,少年仰卧着,不停的喘气。没多久,喘气声渐渐若下去,小脸上的惊恐与冷汗,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毅。

    “又是这个恶梦。”少年喃喃道。

    一双明亮却散发出淡漠的眼睛此刻在少年的枕边漠然的注视着少年。

    “二弟,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吧?”少年对着这双眼睛的主人歉然道。少年的小弟并没有回答,只是慵懒的闭上双眼而后转身面向里床继续酣睡。

    “呵呵。”少年干笑了一声,似乎是为自己圆场。

    “唉~为什么和二弟一起睡的时候总是会做这个梦?”少年心中想着,伸出双手枕在脑后,却再也睡不着。

    这个九岁的少年名为秦慕风,他虽出生于深冬,但当他出生之时却忽而吹起一阵超乎寻常的怪风,怪风过处,积雪就像受到牵引一般,纷纷往秦家方向堆积聚拢,在门前凝结成一条冰雪巨龙,甚是威严,而原本在深冬里萧瑟景象却如沐春风,树枝上冒出新芽,山林间的野草也冒土而出,疯狂生长。这一切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都发生在这阵怪风吹过的一瞬间,没有人能解释原因,也许,除了一个疯子。这个疯子平日逢人便说自己通晓古今,有上天入地之能,更曾兼职做过赤脚郎中,医死人不说,还强词夺理说自己是行善,送人上天享福,幸而死者家人深知死者本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倒也没多难为这个疯子,骂一顿也就草草了事。自从疯子见到这阵怪风引起的奇异景象,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只是一直喃喃着“出大事了”,却也没和任何人提起,究竟是什么大事。反观秦家,自门前多了一条冰雪巨龙,一片喜气洋洋,特别是刚当上父亲的秦宗尧,坚信此子与这阵怪风有所关联,也因而为其子取名为秦慕风,希望秦慕风能如这阵怪风一般,为人驱逐冬日严寒,为世间带来希望。

    少年的弟弟名为秦殛,七岁,他出生的同时,晴朗的天际,突然闪过一道黑色闪电,凄厉的雷声轰然而至,所有人为之一颤,唯独此子仿若未闻,也不哭不闹,只是用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异人降生必有异事,秦宗尧如此想着,并再次将那道震耳欲聋的黑色闪电联系为与其子的缘分,并深信此子必有大作为,故起名为秦殛,是希望他如那道黑色闪电一般,能有一天一鸣惊人,并从此以天下为公,扫尽世间的奸邪。

    秦家,处于古越的剡溪河畔,此地三面环山,而此地以剡为名,意预该地为山水环绕,可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东晋书法大家王右军晚年安居于剡溪金庭镇,古宅遗址至今犹存。盛唐诗人,曾让力士脱靴,贵妃捧砚的李太白亦曾留下数十篇描写剡溪风光的千古绝句,如《秋下荆门》中,“此行不为鲈鱼脍,自爱名山入剡中。”又如《忆东山二首》中,“东南山水越为最,越地风光剡领先。”杜甫《壮游》诗:“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即写在剡溪恣意游赏之时。这些,足以看出此地人文风光之盛。

    秦家在此生根繁衍数代,均以贩茶为生,在南朝宋刘敬叔著的《异苑》一书中即有剡茶记载,茶圣陆羽在《茶经》中有云“月色寒潮入剡溪”,并亲身考察,留下“剡茶声,唐已著”的佳话。由此可见,秦家在此根深蒂固,数代累计的家业更能以豪富相称。然而,谁都不知道,秦家风光的外表下,却有鲜为人知的背景,他们,是曾在武林中显赫一时的秦白的后人,然而当年秦白却死于当时风光极盛的五大门派的联手攻势之下,为避后患,方才东奔西逃,最终秦宗尧一脉先人在此定居繁衍。如今已没有人知道当年五大门派联手攻击秦白的原因,而原本可以成为武林世家的秦家也不得不掩饰其真实身份,以贩茶为生的前提下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将家传武学延续下去。

    当第一缕阳光从山林间的缝隙中钻出,投射在窗格上,斑斓的光影跳入秦慕风的眼帘,秦慕风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衫,不忘为秦殛拉了拉被子,小脸上一脸的疼惜,而后走出房门。

    “王伯,早!”秦慕风乖巧的对着院子中扫地的驼背老人打了声招呼。

    “风少爷,起那么早啊,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准备早点。”王伯乐呵呵的应道。

    “不了,王伯,我现在不饿,想去后院待会,你也多休息,别太累呢。”

    秦慕风说着往后院走去,留下王伯一人呆在原地暗自感动,“风少爷真是平易近人啊,真有老爷的大侠风范呢。只是夫人走后,风少爷眼神里总是有一丝落寞,还有殛少爷也变得更加寡言少语,唉~~”王伯心中想着,然后继续扫地,只是手中握扫把的劲道多了一分内劲,激起院内一蓬尘土。

    后院中茂林修竹,鸟声渐闻,林间小池中的游鱼也开始活跃起来。

    秦慕风在小池边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静静发呆。

    “这个梦到底有什么寓意?”秦慕风心中想着,剑眉紧锁,“为什么总是会做这个梦?”

    秦慕风沉思间,身旁竹子上一条黑影亮出一对阴狠的瞳孔,随着远处一道呼啸声,一道黑线从尖锐如利刃的白牙中射向秦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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