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人 · 7
西游密记（71）
“哦？墓被人家盗了？”
“咳咳。”
“呵呵抱歉，我又多嘴了。这几年国内流行盗墓小说，我看多了被传染了。”
“没关系，没那么严重。”
“不好意思，您继续。”
“三年以后，少林寺来了个客人，自称是从印度刚刚回来的客商。”
“哦？那时候中国就有人去印度做生意了？现在去那里的都不多啊！”
“说他在印度经商的时候，有一次翻越一座山，遇到了一个和尚，自称是少林寺的菩提达摩。做生意的人，注重的是赚钱，本来也未必记得住路上偶遇的一个野和尚，但是那个和尚与众不同很有意思。他们是在山顶上遇到的，山路崎岖，路面自然不平整，那个和尚却赤着双脚，只有一只鞋，还拎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拿了个锡杖，僧衣也是破破烂烂，他见这家伙光脚走山路，也不怕扎伤了脚，颇为奇怪，所以印象深刻。”
“听起来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啊。。。”
“是啊。庙里的弟子们一听，也觉得这不对啊，就追问：您是何时见到我们师父的啊？他老人家过世好几年了，早就下葬啦。”
“两边儿一对时间，怪了，这位客商遇到达摩祖师的时候，达摩祖师已经去世，并且下葬了。”
“那这事儿确实蹊跷啊。不会是古代人各方面水平不行，记错了时间吧？人不是死了吗，难道还能死而复生？？”
“对啊，大家伙儿一合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就问客商那位和尚有没有留什么话。客商说，也没留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让我不要透露他的行踪，要不然大祸临头。还有就是临别之时，我随口问他：大师往哪里去？大师答曰：往西天去。”
“这就奇怪了。”
“对啊，大家伙儿都奇怪万分。若说是真，下葬时大家亲眼所见，若说是假，来人正坐在这里，不似作伪，也没有任何作伪的理由啊，大老远跑几百里地，就为了撒个谎骗个人？”
“于是大家一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把师父的墓塔开了，看看师父的遗体到底还在不在。”
“挖坟这事儿不太好吧？”
“自然是不太好的。但是如果里面真的没有达摩祖师的遗体，这事儿就大大的好了。所以大家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开塔。”
“有道理，达摩祖师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聪明人那。”
“当然他们怎么想的，咱们也不知道，未必如您所言那么不堪。”
“呵呵，我随口一说，您别当真。后来呢？”
“后来他们开了塔，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发现了什么？遗体没了？”
“正是，不只是没有了当初几位弟子亲手安葬的遗体，还有一样物事躺在那里。”
“是什么？”
“一只鞋子。”
“怪不得那客商见到他的时候，手提一只鞋子啊。不过这也提示的太明显了吧？蹊跷啊蹊跷。”
“是啊，这就是达摩祖师著名的‘只履西归’的故事。”
“有意思，有意思。”
“后来有心人还特意在少林寺立了一块碑，刻了一首诗：达摩入灭太和间，熊耳山中塔庙全。不是宋云葱岭见，谁知只履去西天。”
“这位达摩祖师，倒是个妙人儿啊，他这样搞法，明显是有意为之，他想告诉弟子们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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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密记（72）
“对啊。他一定是想说点儿什么，才故意现身说法，让人见到他，还那么招摇，拎只鞋子吸引人的注意力，让人记住他，好为他传个话。如果真是潜形匿迹，谁知道他的存在啊？‘万人如海一身藏’，太容易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想说些什么。”
“是啊。所以后人猜想，一个可能性是，他想告诉那些想谋害他的仇家，我不是死了，你们害不死我，我只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满了你们的愿，躲了你们了。当然当时不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还要横生枝节，至于多少年以后，物是人非，事后慢慢知道，就无所谓了。”
“嗯。”
“二个，可能是告诉弟子们，西天可期，修行不虚，让大家好好用功，不要瞻前顾后，左顾右盼，意志动摇，前功尽弃。”
“也有可能。不过，您讲了这么半天，故事很有意思，跟现在那少林寺和少林寺和尚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正是因为有关系，我才讲的这个故事。”
“哦？那我继续洗耳恭听。”
“那天晚上，在少林寺，他们带我们去塔林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看看达摩祖师的墓塔。”
“啊？为什么啊？”
“因为。。。”那人的声音开始犹豫，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
“呵，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尽管明言，我们虽然有好奇心，但也不会强人所难。”
“也不是，我只是在犹豫，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说多少。”
“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要不然您就别说，要不然您就全说，您这么吞吞吐吐的，反而让我们有些不舒服啊，您说是吧？”
“明白。正是因此，我才犹豫啊。”
“怎么讲？”
“因为。。。这么说吧，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随便说，说到哪儿算哪儿。”
“嗯，比如说，我跟他们去了塔林，路上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说了很多话，主要是介绍一些他们的想法和遇到的事儿。”
“这个都很正常啊。”
“其实发生了不正常的事情，只是我略过了，有机会再说，因为最后一个不正常，才是最关键的。”
“哦？”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不相信。”
“信不信您都说吧，磨磨唧唧的，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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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惭愧惭愧。”
“我们一众人一路走向塔林。山风凛冽，天空黝黑，三更半夜的，去一个墓园，看一个坟墓，还是传奇人物的坟墓，要说心里没有点儿忐忑不安，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那是骗人啊。”
“那二位和尚，倒是脚步轻快，毫无阻滞，仿佛对他们来说，很平常而已，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何以他们如此正常。但是，那种场合也不方便问他们啊，所以，只好把好奇心藏在心里，想着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到了达摩祖师的塔下，他们一回头，向我示意：到了。”
“达摩祖师的墓塔，并不出奇，出家人不讲究那些高大上，只是很多座中的一座，而已。”
“然后就伸手去开门。”
“你是说进墓室？这个有些离谱吧，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去看看，拜祭一下，意思一下。”
“是，开始我也跟你们想法类似，虽然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大张旗鼓，也太折腾了，不过信仰这东西，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算出格儿，也就没多想。没成想他们居然要进墓室，我这心里啊，也是有些毛毛的。”
“那你进去了吗？”
“哦？墓被人家盗了？”
“咳咳。”
“呵呵抱歉，我又多嘴了。这几年国内流行盗墓小说，我看多了被传染了。”
“没关系，没那么严重。”
“不好意思，您继续。”
“三年以后，少林寺来了个客人，自称是从印度刚刚回来的客商。”
“哦？那时候中国就有人去印度做生意了？现在去那里的都不多啊！”
“说他在印度经商的时候，有一次翻越一座山，遇到了一个和尚，自称是少林寺的菩提达摩。做生意的人，注重的是赚钱，本来也未必记得住路上偶遇的一个野和尚，但是那个和尚与众不同很有意思。他们是在山顶上遇到的，山路崎岖，路面自然不平整，那个和尚却赤着双脚，只有一只鞋，还拎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拿了个锡杖，僧衣也是破破烂烂，他见这家伙光脚走山路，也不怕扎伤了脚，颇为奇怪，所以印象深刻。”
“听起来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啊。。。”
“是啊。庙里的弟子们一听，也觉得这不对啊，就追问：您是何时见到我们师父的啊？他老人家过世好几年了，早就下葬啦。”
“两边儿一对时间，怪了，这位客商遇到达摩祖师的时候，达摩祖师已经去世，并且下葬了。”
“那这事儿确实蹊跷啊。不会是古代人各方面水平不行，记错了时间吧？人不是死了吗，难道还能死而复生？？”
“对啊，大家伙儿一合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就问客商那位和尚有没有留什么话。客商说，也没留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让我不要透露他的行踪，要不然大祸临头。还有就是临别之时，我随口问他：大师往哪里去？大师答曰：往西天去。”
“这就奇怪了。”
“对啊，大家伙儿都奇怪万分。若说是真，下葬时大家亲眼所见，若说是假，来人正坐在这里，不似作伪，也没有任何作伪的理由啊，大老远跑几百里地，就为了撒个谎骗个人？”
“于是大家一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把师父的墓塔开了，看看师父的遗体到底还在不在。”
“挖坟这事儿不太好吧？”
“自然是不太好的。但是如果里面真的没有达摩祖师的遗体，这事儿就大大的好了。所以大家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开塔。”
“有道理，达摩祖师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聪明人那。”
“当然他们怎么想的，咱们也不知道，未必如您所言那么不堪。”
“呵呵，我随口一说，您别当真。后来呢？”
“后来他们开了塔，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发现了什么？遗体没了？”
“正是，不只是没有了当初几位弟子亲手安葬的遗体，还有一样物事躺在那里。”
“是什么？”
“一只鞋子。”
“怪不得那客商见到他的时候，手提一只鞋子啊。不过这也提示的太明显了吧？蹊跷啊蹊跷。”
“是啊，这就是达摩祖师著名的‘只履西归’的故事。”
“有意思，有意思。”
“后来有心人还特意在少林寺立了一块碑，刻了一首诗：达摩入灭太和间，熊耳山中塔庙全。不是宋云葱岭见，谁知只履去西天。”
“这位达摩祖师，倒是个妙人儿啊，他这样搞法，明显是有意为之，他想告诉弟子们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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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密记（72）
“对啊。他一定是想说点儿什么，才故意现身说法，让人见到他，还那么招摇，拎只鞋子吸引人的注意力，让人记住他，好为他传个话。如果真是潜形匿迹，谁知道他的存在啊？‘万人如海一身藏’，太容易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想说些什么。”
“是啊。所以后人猜想，一个可能性是，他想告诉那些想谋害他的仇家，我不是死了，你们害不死我，我只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满了你们的愿，躲了你们了。当然当时不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还要横生枝节，至于多少年以后，物是人非，事后慢慢知道，就无所谓了。”
“嗯。”
“二个，可能是告诉弟子们，西天可期，修行不虚，让大家好好用功，不要瞻前顾后，左顾右盼，意志动摇，前功尽弃。”
“也有可能。不过，您讲了这么半天，故事很有意思，跟现在那少林寺和少林寺和尚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正是因为有关系，我才讲的这个故事。”
“哦？那我继续洗耳恭听。”
“那天晚上，在少林寺，他们带我们去塔林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看看达摩祖师的墓塔。”
“啊？为什么啊？”
“因为。。。”那人的声音开始犹豫，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
“呵，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尽管明言，我们虽然有好奇心，但也不会强人所难。”
“也不是，我只是在犹豫，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说多少。”
“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要不然您就别说，要不然您就全说，您这么吞吞吐吐的，反而让我们有些不舒服啊，您说是吧？”
“明白。正是因此，我才犹豫啊。”
“怎么讲？”
“因为。。。这么说吧，有些事情实在是不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随便说，说到哪儿算哪儿。”
“嗯，比如说，我跟他们去了塔林，路上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说了很多话，主要是介绍一些他们的想法和遇到的事儿。”
“这个都很正常啊。”
“其实发生了不正常的事情，只是我略过了，有机会再说，因为最后一个不正常，才是最关键的。”
“哦？”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不相信。”
“信不信您都说吧，磨磨唧唧的，累死我了。”
*******************************
“呵呵，惭愧惭愧。”
“我们一众人一路走向塔林。山风凛冽，天空黝黑，三更半夜的，去一个墓园，看一个坟墓，还是传奇人物的坟墓，要说心里没有点儿忐忑不安，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那是骗人啊。”
“那二位和尚，倒是脚步轻快，毫无阻滞，仿佛对他们来说，很平常而已，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何以他们如此正常。但是，那种场合也不方便问他们啊，所以，只好把好奇心藏在心里，想着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到了达摩祖师的塔下，他们一回头，向我示意：到了。”
“达摩祖师的墓塔，并不出奇，出家人不讲究那些高大上，只是很多座中的一座，而已。”
“然后就伸手去开门。”
“你是说进墓室？这个有些离谱吧，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去看看，拜祭一下，意思一下。”
“是，开始我也跟你们想法类似，虽然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大张旗鼓，也太折腾了，不过信仰这东西，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算出格儿，也就没多想。没成想他们居然要进墓室，我这心里啊，也是有些毛毛的。”
“那你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