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真相
房奕瞥了一眼那个口吃的驴友朱阁明，疑惑地说道：“关于你的笔录我已经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我…我就是强强…强调一下，那…那个山林里的人，肯…肯定是个男人。”朱阁明卖力地说着。
“哦？我们是要讲证据的……”房奕低着头，有节奏地叩着桌子。
瑾瑜走到房奕桌前，递给他一本发了黄的杂志，杂志刚好翻到一个专访的报道，“你看看照片里的人……这是朱阁明2003年接受采访的报道。”
房奕一脸疑惑不解的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虽然清瘦不少，但确实是同一个人，这篇采访的标题是：首位人声分析师的自白——不如软件的人生。
瑾瑜有些无奈的说，“其实他在这个领域可以说是个天才，他可以超越任何软件分辨出每个人声音的不同。”
朱阁明激动地说道，“我…我…我是有演讲障碍的人，一…一言难尽，但…这个方面的鉴定，我是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的。”
房奕仔细看了那篇报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能认出来吗？”
“可…可以。不论怎样伪装，我都能分辨出来。其实，在我看来，每个人的声音就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朱阁明自信满满。
“那陈露露为什么一口咬定嫌犯是女人？”房奕疑惑不解。
“那…那个人声音，故…故意伪装过。”朱阁明答道。
房奕又看了看外卖小哥，不解的问道：“这位又有什么情况？”
外卖小哥一脸诚实，吞吞吐吐地说，“其实那天我的三轮车在出医院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然后翻车了……我一直怀疑快件是不是那个时候被调包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那个人手上也拿着一个相同的包裹，事后我想想，撞我好像是故意的。”
“你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他带了口罩……没有看清脸……你别不相信，我原来干快递的，在那一带混的那几年，可以说一看名字就知道住哪个小区几幢几单元几楼，尤其是那些网购频繁的，一看脸我就能想起来他这个月大概网购了多少东西……”他口如悬河地说起来，完全刹不住车。
“说重点……”房奕不耐烦地说。
“哦，那个人就算带了口罩，我也能认出来他是……”
瑾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房队，只要把嫌疑人带来，让他们辨认就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值得相信。”
房奕慢慢走到瑾瑜身边，以一种旁观者的眼神看着她，“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瑾瑜听了一笑，也不置可否。她思虑片刻，“我可以见见邱婧吗？”
房奕点点头，满是疑惑，却也欣然同意。
瑾瑜看到邱婧情绪低落，神情有些恍惚，递给她一杯热水，柔声说道：“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你是……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她倒是也坦然，不像是说谎。
“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门口，你在和沈枫在争执；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郊区医院，当时你受了惊吓……沈枫过来接你。”
“你认识沈枫？”她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
“可以说是朋友，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不要，不要”，她惊慌地拒绝了。
“是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怕他知道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身上背负着七条人命。”瑾瑜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语气逐渐变得强硬起来。
“我真的没有杀人。”
“每次案件的时间点，凶器，百合标记，以及最后一个幸存者的陈述，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说这些都是巧合吗？”
邱婧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瑾瑜开始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你，那么嫁祸于你的人，了解你所有的生活习惯，你还能说你完全不知道吗？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邱婧悲伤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七条人命，你能承担得起吗？他一直在不停地物色犯罪目标，我们又发现了三个埋尸的深坑……你想继续有人被残忍的杀害吗？不要忘记，你是个医生。”
“你有证据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邱婧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那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下你就会看到他。”此时，沈枫已经被小李带来刑警队，等待证人的辨认指证。
“那个人就是沈枫……从他身边消失了这么多个女人，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瑾瑜想起，每次在咖啡馆邱婧怒目敌视着那些和沈枫搭话的女人，想起她在咖啡馆门口和他纠缠，想起她在医院一把抱住他时的满足……
“已经有证据证实那个包裹是他调包的，目的就是嫁祸给你，他这么多年都是利用你，你还不明白吗？即使你什么也不说，真相也不会被掩盖。他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杀人偿命！”
瑾瑜起身离去，她开门的那一刹那，邱婧崩溃地大哭，“沈枫他是人格分裂，我是他的精神科医生。”
“人格分裂？沈枫他并不是人格分裂。他是善于伪装的高智商变态杀人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周密计划的准备，每一个案件都细思恐极。”瑾瑜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枫是一个身世悲惨的人，他走到今天，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受害者。悲惨的身世和不幸的童年，造成他性格出现偏差。因为反抗养母的虐待，最终意外弑母成为他精神上的枷锁，他这一切错误的选择都是人格分裂导致的。他是病人，他是需要用爱去感化的可怜人。”邱婧声情并茂地哭诉着，可见她对沈枫的付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邱婧，你不顾客观存在的现实，空谈爱与善良，一度纵容沈枫的反社会犯罪行为，他只会认为你懦弱、愚蠢，反而会更加是无忌惮。”瑾瑜有些愤怒，在有犯罪端倪的时候，邱婧选择视若无睹。
沈枫毕业于阿根廷顶级大学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医学院，主修心理学。他因为童年的悲惨经历，出现反社会人格，及其残忍的报复和他养母相似的女性。
他是典型的高智商犯罪，利用自己掌握的催眠技巧和药物控制，对被害人实施变态杀害。而发现端倪的邱婧，并没有及时阻止事情的发展，反而主张用爱和包容解决一切社会冲突。
在警方发现埋尸地点后，不但没有就此收手，期间故意接近法医，内心极度膨胀，还在物色新的犯罪目标，并提前挖好了埋尸地点。
当被怀疑时，利用催眠、药物等对被害人实施误导，曾一度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让警方误以为凶手是个变态女性。
暴露后，不思悔改，再次利用邱婧的善良和愚蠢，佯装患有人格分裂，以此逃避法律的制裁。
房奕对于此案能够出人意料地就此结束，心中仍满是疑问，“你怎么知道邱婧能说出沈枫的事情？那陈露露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所陈述的为何会与事实有如此偏差？你又如何确定沈枫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
瑾瑜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人心是如此愚蠢。”
房奕点燃了一支雪茄，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似乎在期待她揭晓谜底。
“目击证供未必可靠，我们总是相信我们自己的记忆，人的记忆其实是离散的、片段的，不可靠的，被自己歪曲或者误解。事实真正记住的东西有限而模糊，又多义。回忆事实的时候，其实我们是用自己脑中的逻辑，把这些片段的信息补全的，这就是记忆原理和方式。”
瑾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沈枫所讲的故事，其实是已经被他歪曲的童年，他的记忆已经出现错误了。”
记忆只是一种演绎，而不是记录。
如果掌握了事实，就不用依靠记忆。
瑾瑜回忆着他所认识的沈枫，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的回忆。
“我…我就是强强…强调一下，那…那个山林里的人，肯…肯定是个男人。”朱阁明卖力地说着。
“哦？我们是要讲证据的……”房奕低着头，有节奏地叩着桌子。
瑾瑜走到房奕桌前，递给他一本发了黄的杂志，杂志刚好翻到一个专访的报道，“你看看照片里的人……这是朱阁明2003年接受采访的报道。”
房奕一脸疑惑不解的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虽然清瘦不少，但确实是同一个人，这篇采访的标题是：首位人声分析师的自白——不如软件的人生。
瑾瑜有些无奈的说，“其实他在这个领域可以说是个天才，他可以超越任何软件分辨出每个人声音的不同。”
朱阁明激动地说道，“我…我…我是有演讲障碍的人，一…一言难尽，但…这个方面的鉴定，我是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的。”
房奕仔细看了那篇报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能认出来吗？”
“可…可以。不论怎样伪装，我都能分辨出来。其实，在我看来，每个人的声音就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朱阁明自信满满。
“那陈露露为什么一口咬定嫌犯是女人？”房奕疑惑不解。
“那…那个人声音，故…故意伪装过。”朱阁明答道。
房奕又看了看外卖小哥，不解的问道：“这位又有什么情况？”
外卖小哥一脸诚实，吞吞吐吐地说，“其实那天我的三轮车在出医院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然后翻车了……我一直怀疑快件是不是那个时候被调包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那个人手上也拿着一个相同的包裹，事后我想想，撞我好像是故意的。”
“你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他带了口罩……没有看清脸……你别不相信，我原来干快递的，在那一带混的那几年，可以说一看名字就知道住哪个小区几幢几单元几楼，尤其是那些网购频繁的，一看脸我就能想起来他这个月大概网购了多少东西……”他口如悬河地说起来，完全刹不住车。
“说重点……”房奕不耐烦地说。
“哦，那个人就算带了口罩，我也能认出来他是……”
瑾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房队，只要把嫌疑人带来，让他们辨认就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值得相信。”
房奕慢慢走到瑾瑜身边，以一种旁观者的眼神看着她，“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瑾瑜听了一笑，也不置可否。她思虑片刻，“我可以见见邱婧吗？”
房奕点点头，满是疑惑，却也欣然同意。
瑾瑜看到邱婧情绪低落，神情有些恍惚，递给她一杯热水，柔声说道：“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你是……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她倒是也坦然，不像是说谎。
“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门口，你在和沈枫在争执；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郊区医院，当时你受了惊吓……沈枫过来接你。”
“你认识沈枫？”她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
“可以说是朋友，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不要，不要”，她惊慌地拒绝了。
“是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怕他知道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身上背负着七条人命。”瑾瑜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语气逐渐变得强硬起来。
“我真的没有杀人。”
“每次案件的时间点，凶器，百合标记，以及最后一个幸存者的陈述，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说这些都是巧合吗？”
邱婧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瑾瑜开始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你，那么嫁祸于你的人，了解你所有的生活习惯，你还能说你完全不知道吗？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邱婧悲伤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七条人命，你能承担得起吗？他一直在不停地物色犯罪目标，我们又发现了三个埋尸的深坑……你想继续有人被残忍的杀害吗？不要忘记，你是个医生。”
“你有证据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邱婧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那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下你就会看到他。”此时，沈枫已经被小李带来刑警队，等待证人的辨认指证。
“那个人就是沈枫……从他身边消失了这么多个女人，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瑾瑜想起，每次在咖啡馆邱婧怒目敌视着那些和沈枫搭话的女人，想起她在咖啡馆门口和他纠缠，想起她在医院一把抱住他时的满足……
“已经有证据证实那个包裹是他调包的，目的就是嫁祸给你，他这么多年都是利用你，你还不明白吗？即使你什么也不说，真相也不会被掩盖。他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杀人偿命！”
瑾瑜起身离去，她开门的那一刹那，邱婧崩溃地大哭，“沈枫他是人格分裂，我是他的精神科医生。”
“人格分裂？沈枫他并不是人格分裂。他是善于伪装的高智商变态杀人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周密计划的准备，每一个案件都细思恐极。”瑾瑜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枫是一个身世悲惨的人，他走到今天，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受害者。悲惨的身世和不幸的童年，造成他性格出现偏差。因为反抗养母的虐待，最终意外弑母成为他精神上的枷锁，他这一切错误的选择都是人格分裂导致的。他是病人，他是需要用爱去感化的可怜人。”邱婧声情并茂地哭诉着，可见她对沈枫的付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邱婧，你不顾客观存在的现实，空谈爱与善良，一度纵容沈枫的反社会犯罪行为，他只会认为你懦弱、愚蠢，反而会更加是无忌惮。”瑾瑜有些愤怒，在有犯罪端倪的时候，邱婧选择视若无睹。
沈枫毕业于阿根廷顶级大学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医学院，主修心理学。他因为童年的悲惨经历，出现反社会人格，及其残忍的报复和他养母相似的女性。
他是典型的高智商犯罪，利用自己掌握的催眠技巧和药物控制，对被害人实施变态杀害。而发现端倪的邱婧，并没有及时阻止事情的发展，反而主张用爱和包容解决一切社会冲突。
在警方发现埋尸地点后，不但没有就此收手，期间故意接近法医，内心极度膨胀，还在物色新的犯罪目标，并提前挖好了埋尸地点。
当被怀疑时，利用催眠、药物等对被害人实施误导，曾一度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让警方误以为凶手是个变态女性。
暴露后，不思悔改，再次利用邱婧的善良和愚蠢，佯装患有人格分裂，以此逃避法律的制裁。
房奕对于此案能够出人意料地就此结束，心中仍满是疑问，“你怎么知道邱婧能说出沈枫的事情？那陈露露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所陈述的为何会与事实有如此偏差？你又如何确定沈枫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
瑾瑜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人心是如此愚蠢。”
房奕点燃了一支雪茄，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似乎在期待她揭晓谜底。
“目击证供未必可靠，我们总是相信我们自己的记忆，人的记忆其实是离散的、片段的，不可靠的，被自己歪曲或者误解。事实真正记住的东西有限而模糊，又多义。回忆事实的时候，其实我们是用自己脑中的逻辑，把这些片段的信息补全的，这就是记忆原理和方式。”
瑾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沈枫所讲的故事，其实是已经被他歪曲的童年，他的记忆已经出现错误了。”
记忆只是一种演绎，而不是记录。
如果掌握了事实，就不用依靠记忆。
瑾瑜回忆着他所认识的沈枫，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