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力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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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母亲的伤

    司马瑾跪在地上,浑身是血。

    一名中年男子手拿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少年身上;少年紧紧的握住双拳,眼神坚定。

    “混账东西,你可知罪。”

    噼里啪啦,鞭子一下也没停,不知不觉已经是两百鞭了。

    一阵阵钻心的疼,几欲让他倒下。少年咬着牙齿,双目猩红的咆哮道:“我没罪,《寒影天决》不是我偷的。”言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少年的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到:“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瑾儿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了。”

    “母亲,你别求他,我大不了一死。”

    少年的嘴角有一丝不懈。

    妇人看到儿子的倔强,心都要碎了,那鞭子上的血可是溅的到处都是啊。

    “你还不知罪,我打死你。”

    中年男子面色铁青,咬着牙又挥了几鞭。

    大堂之内,坐着很多家族里的重要人物,可是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的面色。因为司马瑾犯了重罪,他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子,竟然偷练本族绝学《寒影天决》,按照族规,当鞭三百,然后逐出家族。

    任少年的母亲苦的死去活来、声泪俱下,也无丝毫作用。证据确凿,她也救不了儿子。自己身份低微,只是一个贱妾,哪里会有人会可怜她们母子。

    鞭子无情的打在少年身上,到了第两百五十鞭的时候,少年终于抗不住了,身体慢慢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看着周围的冷漠面孔,然后昏了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啦。”

    妇人扑在儿子身上,不停的哀求,可是换来的,只有周围的嘲笑和冷漠。

    “一个庶子竟然敢偷学家族绝学,笑话。”

    “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对,这就是以下犯上,一个贱妾的庶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周围不停的讥讽声,十分的刺耳。

    在这个圣武大陆,身份地位十分严格,卑贱就是卑贱,高贵就是高贵。卑贱的人,没有尊严,没有任何修炼资源;高贵的人,则是以奴役别人为乐。因为这是强者的世界,强者为刀俎,弱者为鱼肉,谁不明白?为了保住高贵的地位,才慢慢衍生出这种变态的身份等级制度:想要咸鱼翻身,没门!

    所以,无论妇人怎样哀求,都无济于事。

    男子不耐烦了,严声道:“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妇人低着头,没有任何态度。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举鞭就打,哀嚎声,充满了整个大堂。

    ……

    司马瑾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

    “这里应该不是司马府了。”他苦苦的笑一笑。

    “你醒了。”

    母亲察觉到了儿子的苏醒,露出宽心的神情,然后端着汤药靠了过来。

    “母亲,你的衣服?”

    少年看着自己的母亲,发现她的后背都是血迹,才明白,原来是母亲替他抗了剩下的鞭子。

    他忍着泪水……就算自己被打死了,他也不惧,可是他不能看到母亲替自己遭罪;想到这,他心口一痛,拳头攥的吱吱响,眸子里寒光闪闪。

    妇人看到儿子这般,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又能如何?

    “我没事,来,把药喝了吧。”妇人只能强颜欢笑,为了不让儿子伤心。

    司马瑾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看着陌生的住所,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郊外荒废的房子,不知是谁家的,哎,等你父亲消了气会让你回去的。”

    妇人的话刚说完,司马瑾一把推开汤药,严声说到:“回去,我死都不会回去,十五年了,我受够了!”

    在司马瑾心里,与其死在外面,也好过在家里小心翼翼的生存。

    妇人听闻叹了一口气,又和善的说到:“你要是不想回去,娘留下来陪你,咱们不回去了,但是你要先把药喝了,把伤养好,别让娘担心。”

    少年不再说话,两行清泪淡淡的流了出来。

    他回想起往日的不公,凭什么自己只能偷偷的去练武场偷看,每一次被发现,嫡系都会揍他,骂他。凭什么他们衣着华丽,自己却连把佩剑都没有?

    每一次挨打,都是因为他是庶子,是贱妾所生,所以不能像嫡系那样自由生活。

    就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爱。他明明知道那本《寒影天决》是堂哥司马伦故意陷害自己,可是没有人会去听他解释。

    司马瑾暗暗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重回炎郡,夺回自己的尊严,做一个无人能欺的强者。

    母亲看到儿子眼中的坚定,不由得流下了泪水。她知道儿子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由于没有修炼资源,几乎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余的空闲时间,全部用来修炼——可是没有修炼资源,没有家族功法,又如何能有成绩。看到别的孩子都可以在十四岁生日那天购买一把精巧的佩剑,可是自己的儿子,生日早被人忘却了。诸如此类,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大好年华不该承受这些又冷又沉的遭际。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瑾安心在家养病,在母亲细心的照料下,司马瑾终于有所好转,能慢慢下床走动。

    这一天夜晚,他一个人出去活动筋骨,漫不经心的就走到郡城边界的山谷里,这里群山拱戴,地势起伏不平。

    少年无意的走着,看着青涩的月光,叼着苦涩的小树枝,慢慢去品味那一丝苦味。

    少年有意无意的向着山谷中间的草地走去,隐隐约约看到一对有些熟悉的人影。

    心中好奇,就靠的近些。只是眼前的画面让司马瑾张大了嘴巴,原来是堂哥司马伦和堂姐司马诗拥抱在一起。两个人袒露着肌肤,举止实在不堪入目。

    司马瑾看到陷害自己的司马伦,虽然满腔怒火,可是理智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少年正欲转身离开,前方却传来像寒风一样的声音:站住!

    司马瑾停住脚步暗暗叫苦。

    很明显,司马伦和司马诗正在偷情,同族之间是严令禁止这种事的,如果被族人知道了,绝对是有死无生。

    虽然司马瑾不会利用这件事向司马伦报复,可是司马伦却不会这样想。

    他面带寒意的走到司马瑾面前,冷冷的逼问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为了保命,司马瑾低头说到:“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路过此处。”

    呵呵一笑,司马伦摆起高傲的姿态:“算你识相。”

    这时,司马诗披上衣服,没有好气的说到:“哥,不能大意,依我看……”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把佩剑向前举一举。

    司马伦当即领会司马诗的意思,轻轻的拍了一下司马瑾的肩膀:“我是不懈杀你这种货色,可是我不放心啊。”言罢,司马伦慢慢举剑。

    司马瑾见况,在心里骂了一万句。可眼下他能做的就只有逃跑。一个机灵,少年撒腿就跑,即便身上带着伤,仍然像兔子一样快,因为要是跑慢了,就没命了。

    司马伦可是镇元级八阶的武者,对上司马瑾镇元级二阶的菜鸟,那就像是踩蚂蚁。不跑,难道送人头吗?

    看到司马瑾不顾一切的飞奔,司马诗急忙喊道:“快追,这小子不能留着。”两个人像追赶猎物追一样,一直沿着山腰,追上了山头。

    跑了些许时间,司马瑾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悬崖,叹了口气,眸子中有些绝望,嘴角带着一抹自嘲。

    “哈哈。你还跑啊?”

    司马伦停在后面,讥笑着司马瑾的愚蠢,在镇元级八阶的武者面前,他竟然还想着逃跑,这是不是蠢是什么。

    司马伦收到司马诗一个眼色,于是拔出佩剑,跃步而上,向前刺出一剑。眼看就要刺中要害,司马瑾却一个健步抢在利刃之前,跳了下去,一个孤单的身影落入悬崖。

    “妈的,傻逼!”

    司马伦吐了一口唾沫,骂着愚蠢的司马瑾。然后搂着司马诗亲了一口,便悠哉的离去了。

    ……

    谷底深处,只有司马瑾一个人躺着一动不动。这里阴雨戚戚,干痩的老鼠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周围还有不少奇形怪状的骨头。接着,雨下的更大了,伴着阵阵的狂雷。

    “我不能死,不,我不能死。”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瑾迷迷糊糊的念叨着。

    他回想起父亲冷如冰雪的表情,回想起嫡系们的嘲笑,回想起阿姨们的羞辱。可是最后,脑海里一直停留的画面,都是母亲甜美的微笑。

    他吃力的睁开双眼,看着有些梦幻的阳光。

    这里迷雾层层,难辨东西。

    撑着虚弱的身躯,努力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还活着吗?”

    司马瑾试着活动一下,可是剧痛突然从骨骼深处传来,痛的他龇牙咧嘴。能感觉到痛,说明自己还活着。

    不过他丝毫没有半点喜悦,因为这周围的迷迷糊糊的景象,让司马瑾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鬼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出口。

    就在少年疑云满面时,山谷深处的一片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迈动着艰难的脚步,一点点靠近后才发现,竟是一个山洞。少年摇了摇头,便深一步浅一步的走了进入。

    司马瑾抬头便看到洞口上方的四个大字:迷谷幻洞。

    更往深了走,洞内便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长方体的木头盒子,而且看上去质地古朴,至少也有几百年了。

    司马瑾走进木盒子,擦了擦木盒上的灰尘,隐隐看到两行字,甚是醒目:吾墓前三扣首,便为吾门中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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