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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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藏在远处的眼睛

    “这是次元燃烧后的余烬,你也许可以靠着这个线索,查出你父母的下落来。”

    少女交到苏夏手里的,是一块仿佛镜子碎片一般的东西。它表面极不平整,却意外地很能反射光线。

    苏夏低头看着碎片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眼睛,猛地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那我哥哥呢?”

    “我没见过你哥哥,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你的父母。”

    “那!你不是找我报恩的么?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找回来呢?”

    “抱歉啊,这个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空在你这里耽搁太久的。”

    提到了报恩,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的。于是她朝着苏夏凑了过去,伸出手扶住苏夏的后脑,把他的脸朝着自己的脸拉了过来。

    两个人的脸近得就快要贴上了,彼此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了起来。气氛一时转向暧昧,苏夏本能地红了脸颊,于是他闭上了双眼。

    难……难道?所谓的报恩,是指以身相许么!

    就在苏夏犹豫着应不应该推开少女的时候,少女的双唇并没有如他预想一般地贴过来。

    少女只是把她的额头,贴到了苏夏的额头上面。

    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体香,苏夏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洁白如雪的脸庞,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这是?”

    “不要说话,我在把我的‘知识’传递给你,有了这个,你就能大致理解刚才那些话了。”

    正如少女所说,苏夏感到了有一阵清清凉凉的东西,正透过她额头上细嫩的皮肤,缓缓地流动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随后,他的头颅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呃!”

    “会有一点疼,你忍一下。这里面有我家传的修行秘法,你照着它练,一定大有裨益的。”

    “秘……秘法?”

    “嗯,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哟,这是我轩辕家……啊不,没什么。”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的少女,伸出一根食指按住了苏夏的嘴唇,然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知识”的传递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了。苏夏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这种极度疲惫的感觉,就好像刚熬了几个通宵,却一直没能睡过觉似的。

    少女也很虚弱,但情况要好很多。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把洗衣机里刚脱了水的衬衫和裙子拿到了怀里,然后攀上窗台,似乎是准备要离去。

    “等一下,你……你叫什么名字?”

    窗台上的少女闻声回过头来,他看着苏夏,想了一想,抛回去了一个甜美微笑,轻声说道:

    “苏怡……”

    可惜的是,在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苏夏已经完全睡过去了,一个字也没听到她叫什么。

    等到他醒过来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的大中午了。

    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恶(美)梦的苏夏,分不清昨天晚上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当他发现自己此刻正睡在地板上,衣柜里又被翻得乱糟糟的,桌子上还摆着吃剩下的夜宵时,惊得刷地就站了起来。他猛敲了两下脑袋,跑到窗台边伸出了脑袋去,四处寻找起了少女的下落。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关于她身份,关于他父母的下落,以及她口中的所谓“知识”指的是什么……

    就在苏夏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手里攥了一小块东西。把那片薄如指甲盖的物体拿到眼前打量了许久,他终于确信,昨晚发生的事情,并非是自己的臆想!

    “我真的把她带到家里了!她真的给了我这东西!”

    研究了许久,苏夏也看不出这块被少女称作“次元燃烧后的余烬”的物体究竟是由什么成分组成的。

    这东西掰不开也敲不碎,拿在手里轻得像空气,苏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小心地把它藏到了柜子里。然后他脸也来不及洗,就夺门冲了出去。

    他要看看昨晚遇到少女的那段街道上,是不是还留着那头巨兽的尸体。

    “要是那东西被别人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只花了一两分钟,他就跑到了遇到少女的那处小巷拐角。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段干净整洁的普通街道。

    没有巨兽尸体,没有被砸断的路灯,也没有溅得满地都是的血污……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疑惑,苏夏调查了一下现场。经过检查,他发现昨天夜里有人来把这里翻修过了。

    地上的水泥比别处的要新一点,人行道上的地砖也被人换过了,仔细看会发现,它们和周围的地面对比起来,色调上存在着些许的违和差异。

    街边的墙壁上,有被人用砂纸砂过的痕迹。仔细看的话,还能在砖缝里面找到少量的已经发黑了的血迹。

    “会是谁呢?花这么大力气想要掩盖这件事情……”

    苏夏本想报警,但又记起少女交待过的,要对这件事情保密。而且他觉得即使说出去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只会把他当成个神经病,于是便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昨晚上动静那么大,没道理除了我没别人看到的啊。”

    打算一查到底的苏夏,挨着询问了住在周围的几户人家,得到的答案都是他们昨晚上睡得很早,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那条狗叫得那么惨,你们是睡得有多死哦,居然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没能问出什么东西来,但苏夏能明显感觉得到,这些人的神情不大自然。苏夏估计,他们是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只不过大概有人给他们打过了招呼,让他们都不敢把这件事讲出来了。

    线索从这里断了,脑子里乱作一团的苏夏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隐藏在新换的路灯里的,昨天晚上连夜装上的针孔摄像机,给拍了下来。

    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某个地方,在一间昏暗的监控室里,一个身穿警服的青年男子,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队长,8号现场出现了个举止诡异的少年,他很可能跟昨晚的事情有关,要逮捕吗?”

    “别打草惊蛇,派人跟着就行。”

    “是,我马上去办。”

    青年人挂断电话,紧盯着屏幕,将苏夏的长相牢牢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