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僵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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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地图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你就便宜点收了吧,我家里面急用钱。”

    我说:“上个月刚卖了张他的画,才几万块钱,你这张也就差不多这个价。”

    那个男人想了想说:“给俺五万块钱就卖给你了,给孩子交学费。”

    本来我想继续压压价,听完他最后一句,立马说:“行,大哥,我给你点钱。”

    任何行业里面都有奸商,毕竟都为生活,这无可厚非,但不能往死里坑,要有最基本的底线。

    我刚把卖画的男人送走,致远就拎着啤酒跟烤串进了屋,我笑笑说:“还是你小子懂我,多长时间没喝酒了,都快忘了酒什么味了。”

    致远说:“你最多喝一瓶,身体要紧。”

    我说:“不瞒你说,我感觉现在身体一点问题都没了,比正常人还正常。”

    致远说:“你眼怎么有点红?老毛病又犯了?”

    我照了照镜子,眼里的血丝几乎褪尽了,只稍稍有些泛红,我说:“没事,今天捡着漏了。”

    致远问:“什么东西?”

    我把画拿出来,致远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问:“不会是假的吧?”

    我说:“把老夏叫过来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致远鄙视的看了看我说:“真假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捡漏。”

    老夏闻讯很快就赶了过来,他把画上下扫了几眼,点头说:“真货,多少钱收的?”

    “五万。”我说。

    老夏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真他娘的是干这行的料。”

    我说:“这画有点瑕疵,里面有几道浅浅的画痕。”

    老夏把画拿进暗室,在特别调色的灯光下仔细看了几遍,脸上泛红,兴奋地说:“这可不是瑕疵,这是一小块地图!”

    致远听完也有些激动,问:“是不是藏宝图?”

    老夏说:“还不能确定,这只是地图的一小部分。”

    我让老夏整的有点懵,问他:“就凭几条线就能看出是地图来?”

    老夏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叫藏画图,以后少泡点妞,多读点书。”

    我刚要反驳,老夏接着说:“藏画图一般都会选用同一种类型的画作为载体,地图的其余部分很可能就在其余的唐伯虎画里。”

    老夏说完这句话,我跟致远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唐家。”

    唐家前段时间一直大肆收集唐寅的书画,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肯定知道里面隐藏着地图,出手这么阔绰,地图里面隐含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我脑袋灵光一闪说:“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大赚唐家一笔。”

    老夏摇头说:“唐家在沧市的地位你也不是不知道,坑他们就等于坑自己。”

    “那咱也不能把这宝贝白白给他们吧?”致远说。

    老夏嘴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意,说:“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明咱在暗,咱手上有这东西谁都不知道,如果能浑水摸鱼把地图的其余部分摸回来,估计咱下辈子吃喝就不愁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致远说。

    “这事咱得好好合计合计,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说。

    老夏问我:“你怎么看出这里面的藏画图?”

    我说:“跟上次在苏黎家一样,眼睛发红,视力爆涨。”

    老夏说:“干这行眼力比什么都重要,你小子注定是干这行的材料。”

    “行了,别抬举我了,我身上这毛病还不知道是好事坏事。”我说。

    “我想到一个主意。”老夏说。

    致远说:“肯定是个馊主意,说说吧。”

    老夏说:“借助你眼睛的优势,把你送进唐家,你就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了。”

    我说:“你确定不是在坑我?把我送进唐家无异于羊入虎口。”

    老夏说:“要不说你们too young,如果你带着唐伯虎的画主动送上门,唐家的人是不是应该把你当成座上宾?”

    致远说:“带这幅画去不就全暴露了。”

    老夏说:“你可以带一幅没有藏画图的。”

    “你的意思是做幅赝品出来糊弄唐家?”我问。

    老夏点点头说:“伪造《希望之光》的家伙我已经调查出来了,如果让他帮我们画一幅仕女图出来,还不把唐家骗的团团转?”

    致远说:“这招太高了。”

    我仍心存疑虑,问老夏:“我在唐家待的时间不会太长,我怕到时候连毛都看不着就让人家轰出门了。”

    致远说:“你态度能不能端正点?让你去办正事的,怎么能有这么猥琐的想法,看什么毛!”

    我:“...”

    老夏说:“小乔,这事成不成全看你了,到时候你自由发挥,实在不行就开溜,我俩在外头接应你。”

    我心里仍没底,毕竟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么惊险刺激的勾当。

    老夏说:“画的事交给我去办,你俩这几天好好在风云际会待着,哪也别去,等我完事了就过来找你们。”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三天的功夫就耗过去了,说实话,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打鼓,独闯唐家的种种后果我都想了一遍,最后也释然,大不了被整死,又不是没死过。

    第三天下午,老夏风尘仆仆的进了店里,把画递到我手里说:“花了我一百万,要不是我软磨硬泡,还真办不了这事。”

    致远说:“人家上亿的东西都能画出来,还在乎你这点小钱。”

    我把这幅伪造的仕女图打开,跟原图就像一个模子印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毫无差别,如果不是老夏事先做好标记,我根本分不出哪幅才是真品。

    我问老夏:“画这幅画的人什么来头?”

    老夏摇摇头:“根本没见到真人,全程都是一个叫文葭的女人在中间传话。”

    我愣了一下问:“文葭?”

    老夏说:“没错,就是上次玩弄你的女人,那块虫玉就挂在她身上。”

    我脸有些发热说:“夏哥,用词严谨点行不?那叫骗,不叫玩弄。”

    老夏说:“对于你这种情窦初开的苗子来说就叫玩弄。”

    致远说:“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老夏说:“这还用你说?等这件事完了就去收拾她们,骗我兄弟的后果比骗我还严重。”

    听老夏这么说我有些感动,说:“夏哥,你真义气。”

    老夏谦虚的笑笑说:“我就说说,你别太当真。”

    “你大爷的!”

    老夏说:“今晚大伙养精蓄锐,明天下午杀奔唐家。”

    晚上辗转了一夜,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下午,老夏开着a8把我送到唐家的东苑别墅,我深吸几口气,敲了敲大门。

    门卫把我拦了下来,我说:“告诉你家主人,说有贵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