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火
过山车、海盗船、蹦极……两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刺激项目，余凡都没有选择去试一试。
“男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余绮有些无语。
“不是我胆子小，是我怕晕，难受。”余凡摆手解释着。
“懂。”
两人最后就只是坐了一次旋转木马，余凡在前，余绮在后。
他一回头，发现余绮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录像。
“摆个poss！”余绮大声喊着。
他随便比划了几下，比了个剪刀手，“行了吗。”
“可以了，你转过去吧，我还要再拍一会儿。”余绮脸上笑嘻嘻地。
“那不行，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拍。”余凡掏出手机，调到摄像模式，对着余绮也录了起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两个人对拍。”余绮喊叫着。
“有意思。”
余绮用手机挡着脸，余凡将手臂伸到一边，让摄像头从侧面拍。余绮发现了，又把脸挡住，余凡再换到另一边。这一次余绮好像是放弃了，不再遮挡，只是一个劲地拍他，好像摄像头是美杜莎的眼睛一般，谁被拍得多谁就变成石头。
打闹了半天，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与不满，两人等旋转木马停下来之后赶紧逃了出去。
“素质素质。”余凡念叨着。“你看看，这就是不注意素质的下场。”
“别贫了。”余绮再次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跟你说，这么频繁地打我头，我会越来越笨的。”
“那今晚你吃猪脑好了。”
“那算了……算了算了。”余凡直摇头。
时间还很早，两人出了游乐园之后又去了动物园，然后去了海洋馆，把杏安好玩的地方几乎玩了个遍。
七点多，疲惫的两人回到家中。
“脚酸死了我。”脱下高跟鞋，余绮赤着脚，很不雅地趴在了沙发床上。
“我也累死了。”余凡打开空调。“我不止累死了，我还变笨了。”
“快去把甲鱼汤喝了。”余绮脸埋在沙发里，瓮声瓮气。
“好好好，我的姐。”
把最后一部分甲鱼汤喝下肚，他感觉身上说不出地畅快，胃里暖洋洋地，连带着整个胸腹都觉得暖洋洋的。
“舒服。”他打了个嗝。
“不知道谁中午还说特别难喝来着。”
“谁？不是我。”余凡开玩笑。
两人本来说晚上去杏林街的，也都懒得去了，一起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凡看得特别认真，余绮倒有些心不在焉地，一直玩头发。
余绮先去洗了澡，然后是余凡，洗完澡，两人各自进了卧室。
两个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黑暗中，余绮坐在梳妆镜前面，手里拿着梳子梳头，一下又一下。
她的心里正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童谣：
唇敷朱砂，
眉间点墨，
肤成白釉，
泥土为身，
烈火焚烧，
瓷皮美人。
……
……
半夜。
家里忽然有火苗窜了起来。
火势迅速增大，窗帘、沙发、衣柜，一切易燃物很快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火舌像是暴怒的猛兽，狰狞地寻找着可吞噬物，它翻滚着，四处蔓延。
余凡在滚烫的浓烟中惊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接近毁灭的家，他猛地坐起来，火光映照在他惊恐的脸上。
“起火了……”
“起火了。”
“起火了！”
他呆滞地重复了三遍，紧接着被热浪打醒，灼热的痛感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忽然一个激灵，浑身过电。
“余绮……余绮……”
她怎么样了？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一个弹跳从床上起来，看向她卧室的方向。
火舌淹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见。
用冥术剥夺自己所有痛觉，他赤着脚，义无反顾地冲入火焰中。
“余绮……”
一张嘴，浓烟顺着嘴巴灌入喉咙，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衣服已经全部着火了，身体也烧了起来，皮肤逐渐变得焦黑，他感觉到头发已经结成了一整块，紧巴巴地粘在头盖骨上，有油脂顺着脸颊往下流，甚至已经开始发出炸响声。
视线里到处都是火，眼睛被烟熏的流泪，睫毛被火舌卷过，瞬间消失。
他已经丢失了方向感，只凭着一股劲冲进余绮房间，却发现她的床已经被火焰全部吞没。
猛地扑过去，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个人形物体，身体呈蜷缩的姿势，表皮如同死树皮一般粗糙酥脆，浑身滚烫。
咔嚓~
余凡在上面一按，发出一声脆响。
他的大脑如遭重击，整个人后退几步，精神恍惚起来。
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到同一层的其他住户，对于火场里的人来说，整个世界铺天盖地都是火焰。
他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凭着本能在家里四处横冲直撞。
火。
火。
火。
全是火，四周都是火，天地间都被火焰吞没。
忽然间，只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浑身燃烧的“人”从十七楼一跃而出，在空中仿佛跳舞一般手舞足蹈，呈一道抛物线急速下降。
没有什么血腥场面，甚至没有什么声响，如同羽毛一般，余凡在极速地降落之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身体一动不动，他昏迷了过去，身上的火焰在五秒钟之内迅速熄灭了。
一具浑身赤裸，如同焦炭干尸一般的人躺在地上。
他的脸已经被糊成一团，分不清五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油脂从身体内渗透出来，在身下汇集。
这里的小草已经被烫死了，但是明年，下一茬会长的更加茂盛。
他的胸脯还在微微翕动，向世人证明他的存活。
黑暗中，十七楼的火光异常显眼。
但在凌晨三点半，再显眼，看见的人也很少。
本楼层的人都在忙着抢救财物然后自救。
终于，一个过路的夜车司机报了火警。
不到二十分钟，火警赶到现场。
四点多，火势被成功控制住，紧接着被扑灭。
四点十三分，在草坪上发现一具被烧成焦炭的人，他还活着。
四点十七分，救护车赶到现场。
四点十八分，焦炭被送往医院。
五点零三分，警察赶到现场，处理情况。
经过简单调查，火灾仅有一名死者，与草坪上的焦炭为姐弟关系，名字分别是：余绮、余凡。
警察得到消息，余凡曾因涉嫌杀人被拘留，后证明清白，洗脱嫌疑。
但，这仍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有一个猜测在大多数人心底升起：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火灾，很多地方都存在着诸多疑点，很可能属于人为纵火，而余凡具有巨大嫌疑。
“男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余绮有些无语。
“不是我胆子小，是我怕晕，难受。”余凡摆手解释着。
“懂。”
两人最后就只是坐了一次旋转木马，余凡在前，余绮在后。
他一回头，发现余绮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录像。
“摆个poss！”余绮大声喊着。
他随便比划了几下，比了个剪刀手，“行了吗。”
“可以了，你转过去吧，我还要再拍一会儿。”余绮脸上笑嘻嘻地。
“那不行，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拍。”余凡掏出手机，调到摄像模式，对着余绮也录了起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两个人对拍。”余绮喊叫着。
“有意思。”
余绮用手机挡着脸，余凡将手臂伸到一边，让摄像头从侧面拍。余绮发现了，又把脸挡住，余凡再换到另一边。这一次余绮好像是放弃了，不再遮挡，只是一个劲地拍他，好像摄像头是美杜莎的眼睛一般，谁被拍得多谁就变成石头。
打闹了半天，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与不满，两人等旋转木马停下来之后赶紧逃了出去。
“素质素质。”余凡念叨着。“你看看，这就是不注意素质的下场。”
“别贫了。”余绮再次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跟你说，这么频繁地打我头，我会越来越笨的。”
“那今晚你吃猪脑好了。”
“那算了……算了算了。”余凡直摇头。
时间还很早，两人出了游乐园之后又去了动物园，然后去了海洋馆，把杏安好玩的地方几乎玩了个遍。
七点多，疲惫的两人回到家中。
“脚酸死了我。”脱下高跟鞋，余绮赤着脚，很不雅地趴在了沙发床上。
“我也累死了。”余凡打开空调。“我不止累死了，我还变笨了。”
“快去把甲鱼汤喝了。”余绮脸埋在沙发里，瓮声瓮气。
“好好好，我的姐。”
把最后一部分甲鱼汤喝下肚，他感觉身上说不出地畅快，胃里暖洋洋地，连带着整个胸腹都觉得暖洋洋的。
“舒服。”他打了个嗝。
“不知道谁中午还说特别难喝来着。”
“谁？不是我。”余凡开玩笑。
两人本来说晚上去杏林街的，也都懒得去了，一起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凡看得特别认真，余绮倒有些心不在焉地，一直玩头发。
余绮先去洗了澡，然后是余凡，洗完澡，两人各自进了卧室。
两个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黑暗中，余绮坐在梳妆镜前面，手里拿着梳子梳头，一下又一下。
她的心里正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童谣：
唇敷朱砂，
眉间点墨，
肤成白釉，
泥土为身，
烈火焚烧，
瓷皮美人。
……
……
半夜。
家里忽然有火苗窜了起来。
火势迅速增大，窗帘、沙发、衣柜，一切易燃物很快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火舌像是暴怒的猛兽，狰狞地寻找着可吞噬物，它翻滚着，四处蔓延。
余凡在滚烫的浓烟中惊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接近毁灭的家，他猛地坐起来，火光映照在他惊恐的脸上。
“起火了……”
“起火了。”
“起火了！”
他呆滞地重复了三遍，紧接着被热浪打醒，灼热的痛感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忽然一个激灵，浑身过电。
“余绮……余绮……”
她怎么样了？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一个弹跳从床上起来，看向她卧室的方向。
火舌淹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见。
用冥术剥夺自己所有痛觉，他赤着脚，义无反顾地冲入火焰中。
“余绮……”
一张嘴，浓烟顺着嘴巴灌入喉咙，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衣服已经全部着火了，身体也烧了起来，皮肤逐渐变得焦黑，他感觉到头发已经结成了一整块，紧巴巴地粘在头盖骨上，有油脂顺着脸颊往下流，甚至已经开始发出炸响声。
视线里到处都是火，眼睛被烟熏的流泪，睫毛被火舌卷过，瞬间消失。
他已经丢失了方向感，只凭着一股劲冲进余绮房间，却发现她的床已经被火焰全部吞没。
猛地扑过去，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个人形物体，身体呈蜷缩的姿势，表皮如同死树皮一般粗糙酥脆，浑身滚烫。
咔嚓~
余凡在上面一按，发出一声脆响。
他的大脑如遭重击，整个人后退几步，精神恍惚起来。
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到同一层的其他住户，对于火场里的人来说，整个世界铺天盖地都是火焰。
他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凭着本能在家里四处横冲直撞。
火。
火。
火。
全是火，四周都是火，天地间都被火焰吞没。
忽然间，只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浑身燃烧的“人”从十七楼一跃而出，在空中仿佛跳舞一般手舞足蹈，呈一道抛物线急速下降。
没有什么血腥场面，甚至没有什么声响，如同羽毛一般，余凡在极速地降落之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身体一动不动，他昏迷了过去，身上的火焰在五秒钟之内迅速熄灭了。
一具浑身赤裸，如同焦炭干尸一般的人躺在地上。
他的脸已经被糊成一团，分不清五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油脂从身体内渗透出来，在身下汇集。
这里的小草已经被烫死了，但是明年，下一茬会长的更加茂盛。
他的胸脯还在微微翕动，向世人证明他的存活。
黑暗中，十七楼的火光异常显眼。
但在凌晨三点半，再显眼，看见的人也很少。
本楼层的人都在忙着抢救财物然后自救。
终于，一个过路的夜车司机报了火警。
不到二十分钟，火警赶到现场。
四点多，火势被成功控制住，紧接着被扑灭。
四点十三分，在草坪上发现一具被烧成焦炭的人，他还活着。
四点十七分，救护车赶到现场。
四点十八分，焦炭被送往医院。
五点零三分，警察赶到现场，处理情况。
经过简单调查，火灾仅有一名死者，与草坪上的焦炭为姐弟关系，名字分别是：余绮、余凡。
警察得到消息，余凡曾因涉嫌杀人被拘留，后证明清白，洗脱嫌疑。
但，这仍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有一个猜测在大多数人心底升起：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火灾，很多地方都存在着诸多疑点，很可能属于人为纵火，而余凡具有巨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