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探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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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回归

    朝香宫所说的并没有错,祝赋再怎么强也仅仅是个人,远不能与机器相比,他的体力并不是无穷尽的,尽管丹田中蓄积的内力不停地缓解他身体的疲劳,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终有消耗殆尽的一刻。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再无希望,祝赋做出了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燃烧!燃烧自己,将丹田与经脉中尚存的内力,将肌肉和骨骼中激发的体力,将这具躯体里每个体细胞所蕴藏的生气,用意志之火通通点燃,释放出供他最后一搏的能量。

    此时的祝赋突然将身体蜷曲起来好像突然矮了三寸一般,但速度竟又快上了三分,他突然的爆发出乎了朝香宫的意料,一时间没来得及调整酒吞的行动节奏,导致机甲的步伐略微混乱了数下,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失序中出现了祝赋期盼已久的机会,祝赋很显然不会错失它,在极速的冲刺之后一个蹿身跳上了酒吞的脚面。

    有一种深受小朋友们喜欢的游戏叫做斗兽棋,这个游戏里猫吃鼠、狗吃猫,一级大一级,而游戏中最大的、连狮子都能吃掉的大象,却会被最小的老鼠给吃掉。在小孩子眼里老鼠太小了跑得又快,大象身体笨拙无法追到老鼠,老鼠还能从大象的长鼻子里钻进去,从里面把大象吃掉。

    尽管这一理论在自然界中毫无合理性,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况下该理论还是有可能行得通的。

    成功爬上酒吞机体的祝赋,现在扮演的就是那只想吃掉大象的老鼠,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爬进大象的鼻子,当然,酒吞这只大象绝不会是坐以待毙之辈。

    朝香宫在这个关头也做出了一个选择,一个与祝赋相似的选择……燃烧!只见酒吞将长柄薙刀一扔,右手手掌随即脱落,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只听得“呼”的一声自黑洞中涌出一条足以燎原的火龙,亮红色的火焰对机体外特殊的金属装甲起不到太大的伤害,但对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则无异于死神的长镰。

    只是在这一刻中,祝赋脑子里并没有对火焰的畏惧,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当炽热的火焰炙烤着他肌肤的时候,原本应该立刻被感受到的痛觉也被他的大脑隔绝在外。浑身的衣物一早就在翻滚中损坏了,现在更是直接化为了灰烬,而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迅速变得焦黑,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手脚并用地在机体上蹿升。

    五秒,仅仅五秒的时间,祝赋就一个跟头翻到了酒吞驾驶舱的舱口,然后机械性地举起右拳,使出他这具躯体残存的最后力量,朝舱门的连接处砸去,一拳、两拳、三拳!酒吞的装甲比另两架要薄上许多,三拳之后,驾驶舱门轰然洞开,祝赋与此行的目标之间终于再无任何隔阂。

    然而还未等祝赋看清舱内的景象时,一柄长刀经由舱门上被轰出的洞口猛然刺出,此时的祝赋已经没有力气去躲闪,也没有丝毫真气能用来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刃不偏不倚地刺穿自己的前胸。

    “你,很了不起。”朝香宫握着刀柄从驾驶舱中走了出来,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迄今为止最难缠的敌人,虽然此时这个家伙已经看起了不像个人了。此时的祝赋身躯缩小了整整两个尺码,浑身如同焦炭般漆黑,半点毛发都不存,如果硬要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是刚从炼丹炉里蹦出来的猴子,这是这只猴子怕是再无大闹天宫的本领了。

    “你,很了不起。”朝香宫看清楚祝赋的模样后,重复一遍刚才的赞扬,又接着说的:“你死后,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

    祝赋听了咧了咧嘴,用漏风的唇齿发出难听的笑声,他不知从哪里又偷来一股力气将自己被长刀贯穿的身躯向前猛地一耸,刀身又插进去了几分。朝香宫惊慌之下放开刀把想要后退,却发现已经迟了,祝赋的残躯贴到了朝香宫的身前,然后两只干瘦的手臂将他的上半身死死箍住,任由朝香宫再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半分。

    “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祝赋凑到朝香宫的耳边轻声说罢,双臂稳稳地将他绑住,迫使其一同向身后退去。朝香宫意识到祝赋想要做什么,连连发出被求饶的吼叫,因情绪激动而显得格外凄厉,“不!不要!饶了我!求你了!饶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

    然而祝赋早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他与朝香宫一同从酒吞机体的高处朝下坠落,在半空中祝赋还扭动腰肢将对方压在身下,又伸手摁下朝香宫的头颅,以确保他再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咚!”在这一刹那,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为听这一声闷响。

    而在下一刻,全世界又重新喧嚣了起来,继续着一如既往的胡行乱闹。

    松井石根大将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他挥了挥手下令道:“全军停止前进,有序组织撤退。”

    李秀凛副团长也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他激动地冲着身边的总指挥官吼道:“司令!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快集合部队冲上去啊!”

    一场战争的局势仿佛真的因为祝赋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至于之后又会带来哪些蝴蝶效应,亦或是还会屈服于时空的抑止力之下,这就不是祝赋所能知道的了,也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这里已不是他所存在的世界了。

    “嘿,师傅,师傅,你醒啦?”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之前虽然嫌过它过于吵闹,但在阔别许久之后再次听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

    “师傅,师傅?”这个声音又尝试性地喊了两声,因为没得到回应而变得有些郁闷,“怎么还没睁眼啊,难道是还没回来?”

    “顾问,你不是说当我师傅眼珠很快地动来动去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吗?怎么还不醒啊?”这个声音小了一些,应该是因为走远了的缘故。

    “你等等,我看看记录。”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哦,他确实已经回来了,只是灵魂太过疲惫,需要休息。你安静一些吧,等他睡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