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警备司令
“石景哲被抓了？！”
石景哲原是出身于铁血锄奸团的精英，三年前被派往北方协助兄弟组织开展工作，后来上海的锄奸团组织被军统捣毁，大部分成员转入地下，石景哲也就干脆留在了北方。前些时候北方局势发生骤变，兄弟组织在对一日方间谍进行暗杀时，意外获得一则秘密情报。
情报显示，上海滩大亨张小临正在试图投靠日本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相约在日军进攻上海时镇压抗日救亡活动、捕杀抗日志士，并协助日军稳定市场，为其收购粮食、棉花、药品等后勤物资。
因此石景哲受命回到上海，联络潜伏起来的锄奸团同僚，抢先对张小临施行刺杀，避免其对抗日活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陆家栅这些年一直是作为锄奸团地下联络站而存在，石景哲与我接上头之后，我帮他联系上了几位同志，中间除了因为求吉玉的案子耽搁了几天，其他时间他们都在全力完善这次暗杀计划。”陆擎天正在给祝赋解释事情的前因。
王九光于石景哲亦师亦友，听到消息狠狠的拍翻了一张桌子，大声骂道：“早说了让我一起去，不让！怎么着嫌我老了？那么有本事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陆擎天当作没听见，继续讲述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一开始石景哲根据情报判断，张小临与长谷川尚处于接洽阶段，双方还会有几轮讨价还价，当前应该还未完全勾结到一起。因此他们决定将刺杀行动安排的越早越好，最终选定了今天这个时机：他们打听到今天下午张小临前往闸北路春华舞台看京剧名角新艳秋的演出，便提前乔装入场坐候目标的到来。
张小临来时直接上了二楼包厢，石景哲一行三人趁剧目渐入佳境之时摸到包厢门口，原计划另二人先开枪负责引开张小临的部分保镖，石景哲则趁机冲入室内直面张小临。然而等到进入包厢时他才发现情况有变！
在包厢内竟然出现了五名甲胄俱全的日本武士将张小临护在中心，原来他竟早已与长谷川清达成了协议，这五人是长谷川派来的保护他的。
“武士？”王九光沉吟道，“这长谷川倒是挺看重张小临的，竟然动用军部的暗卫来保护他。”看到祝赋不解其意，王九光多说了一句解释道，“日本与我国一衣带水之隔，千年间也有武道传承，虽然近些年来有些式微，但他们后来投靠了日军军部，被训练为专门负责重要人物的保镖，交易的条件就是军部出面维护他们的宗门。”
“不过以石头的本事，哪怕不能以一敌五，逃命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会被抓住了呢？”王九光有些疑惑。
陆擎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因为他就没选择逃命。老石堵住包厢出口与五名武士鏖战半刻，找到个机会开枪命中张小临的要害。虽然任务目标达成，但是他已被日人重创，气力耗尽无法逃脱。要不是杜老板恰好在场，让人报了警，说不定已经被那几个日本武士给杀了。”
“杜乐声？他倒还是有些气节，也不待见日本人，这事儿我倒是要谢他了。”王九光想了想，“然后呢？现在石景哲在谁的手上？”
“淞沪警备司令部。”
“杨浒？到了那老小子手上了？”王九光嗤笑两声，“那我倒是放心了，谅他也不敢动我的人。”
“如果你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不敢动。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在一年多前就死了，哪怕心底不一定全信，可行事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更何况有日本人掺和在里面，想要把老石囫囵的捞出来，没那么容易。”陆擎天理智的分析道。
王九光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之后拿了个主意，“擎天，你明天去找杨浒聊聊，探探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章程。虽然都以为我死了，可锄奸团除了我之外又不是没别的人了，就这个他也得掂量掂量吧。实在不行，你就跟他说我还活着，回头我亲自去找他。”
陆擎天点头应了，在一旁一直聆听着的祝赋终于找到机会出言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王九光瞪了他一眼，“这事儿你帮不上忙，好好儿的练你的功吧。”
上海警备司令杨浒从监狱里出来后觉得自己头痛无比，正想骂人，却看见杜乐声的车停在不远处。他赶紧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钻进车门之后苦着脸小声对杜乐声抱怨道，“杜老板，我是什么时候得罪您了？把这么一块儿烫手的山药交到我手上，是要看我的热闹不成？”
杜乐声微微扬眉，“这本不就是该你警备司令部管的吗？”
杨浒拱着手连连讨饶道：“您就别埋汰我了，这事儿我管的了吗？他杀的是你青帮的人，你们青帮自己按着江湖规矩处理了不就完了？”
杜乐声摇开手中纸扇，呵呵笑道，“说的那么轻松啊？这人什么来历你难道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要不是车厢顶棚矮，杨浒都快蹦起来了，“当年王九光跳起来扇我脸的时候，这石景哲不就在后面站着吗？可是他现在杀的是你们的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坏了日本人的事，我还能救得着他吗？”
“张小临没跟我打招呼就投靠了日本人，死了也就死了，我倒是不想追究，只是下面不太好交代。”杜乐声慢腾腾的说着，可杨浒现在着不了这个急。
“行了行了，我就让人把他拉出去审一审，判个死刑枪毙就完，这样你那边也有交代，日本人那边也能交代。”
“哦，枪毙就完？”杜乐声话说的不紧不慢，内容却着实有些吓人：“可万一王九光又跳出来，你该怎么办？”
前些年在某些人耳里流传过一句话：世人都怕魔鬼，而魔鬼怕王九光。魔鬼到底怕不怕王九光这个不好说，但毫无疑问杨浒是怕的，听了杜乐声的话他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你你你……你可别瞎说哈？不是说戴老板把王九光给干掉了吗？连尸首都下葬了！”
“一具没有脸的尸首，真真假假的你说得准吗？”
杨浒整个人愣住了，杜乐声看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轻笑一声又问道，“杨司令，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杨浒抬手揉起了脑门，一付头痛不已的模样，“杜老板我真没招惹过你吧，你怎么这么害我呀？昨天你要是当没看见，让那几个武士把姓石的砍死，现在哪有那么多的事儿！”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石景哲是杀还是放？！”
“放肯定是不能放，日本人盯着呢。杀……杀我还真不敢……就先关着吧，王九光要是真没死，等他站到我面前，我再卖他的面子。”
“要是王九光真的站到你面前了，那事儿可就大了。”杜乐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早该死的人活了过来，常委员长跟戴老板该怎么想？到时候，这上海滩还有得安宁吗？”
石景哲原是出身于铁血锄奸团的精英，三年前被派往北方协助兄弟组织开展工作，后来上海的锄奸团组织被军统捣毁，大部分成员转入地下，石景哲也就干脆留在了北方。前些时候北方局势发生骤变，兄弟组织在对一日方间谍进行暗杀时，意外获得一则秘密情报。
情报显示，上海滩大亨张小临正在试图投靠日本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相约在日军进攻上海时镇压抗日救亡活动、捕杀抗日志士，并协助日军稳定市场，为其收购粮食、棉花、药品等后勤物资。
因此石景哲受命回到上海，联络潜伏起来的锄奸团同僚，抢先对张小临施行刺杀，避免其对抗日活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陆家栅这些年一直是作为锄奸团地下联络站而存在，石景哲与我接上头之后，我帮他联系上了几位同志，中间除了因为求吉玉的案子耽搁了几天，其他时间他们都在全力完善这次暗杀计划。”陆擎天正在给祝赋解释事情的前因。
王九光于石景哲亦师亦友，听到消息狠狠的拍翻了一张桌子，大声骂道：“早说了让我一起去，不让！怎么着嫌我老了？那么有本事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陆擎天当作没听见，继续讲述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一开始石景哲根据情报判断，张小临与长谷川尚处于接洽阶段，双方还会有几轮讨价还价，当前应该还未完全勾结到一起。因此他们决定将刺杀行动安排的越早越好，最终选定了今天这个时机：他们打听到今天下午张小临前往闸北路春华舞台看京剧名角新艳秋的演出，便提前乔装入场坐候目标的到来。
张小临来时直接上了二楼包厢，石景哲一行三人趁剧目渐入佳境之时摸到包厢门口，原计划另二人先开枪负责引开张小临的部分保镖，石景哲则趁机冲入室内直面张小临。然而等到进入包厢时他才发现情况有变！
在包厢内竟然出现了五名甲胄俱全的日本武士将张小临护在中心，原来他竟早已与长谷川清达成了协议，这五人是长谷川派来的保护他的。
“武士？”王九光沉吟道，“这长谷川倒是挺看重张小临的，竟然动用军部的暗卫来保护他。”看到祝赋不解其意，王九光多说了一句解释道，“日本与我国一衣带水之隔，千年间也有武道传承，虽然近些年来有些式微，但他们后来投靠了日军军部，被训练为专门负责重要人物的保镖，交易的条件就是军部出面维护他们的宗门。”
“不过以石头的本事，哪怕不能以一敌五，逃命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会被抓住了呢？”王九光有些疑惑。
陆擎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因为他就没选择逃命。老石堵住包厢出口与五名武士鏖战半刻，找到个机会开枪命中张小临的要害。虽然任务目标达成，但是他已被日人重创，气力耗尽无法逃脱。要不是杜老板恰好在场，让人报了警，说不定已经被那几个日本武士给杀了。”
“杜乐声？他倒还是有些气节，也不待见日本人，这事儿我倒是要谢他了。”王九光想了想，“然后呢？现在石景哲在谁的手上？”
“淞沪警备司令部。”
“杨浒？到了那老小子手上了？”王九光嗤笑两声，“那我倒是放心了，谅他也不敢动我的人。”
“如果你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不敢动。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在一年多前就死了，哪怕心底不一定全信，可行事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更何况有日本人掺和在里面，想要把老石囫囵的捞出来，没那么容易。”陆擎天理智的分析道。
王九光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之后拿了个主意，“擎天，你明天去找杨浒聊聊，探探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章程。虽然都以为我死了，可锄奸团除了我之外又不是没别的人了，就这个他也得掂量掂量吧。实在不行，你就跟他说我还活着，回头我亲自去找他。”
陆擎天点头应了，在一旁一直聆听着的祝赋终于找到机会出言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王九光瞪了他一眼，“这事儿你帮不上忙，好好儿的练你的功吧。”
上海警备司令杨浒从监狱里出来后觉得自己头痛无比，正想骂人，却看见杜乐声的车停在不远处。他赶紧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钻进车门之后苦着脸小声对杜乐声抱怨道，“杜老板，我是什么时候得罪您了？把这么一块儿烫手的山药交到我手上，是要看我的热闹不成？”
杜乐声微微扬眉，“这本不就是该你警备司令部管的吗？”
杨浒拱着手连连讨饶道：“您就别埋汰我了，这事儿我管的了吗？他杀的是你青帮的人，你们青帮自己按着江湖规矩处理了不就完了？”
杜乐声摇开手中纸扇，呵呵笑道，“说的那么轻松啊？这人什么来历你难道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要不是车厢顶棚矮，杨浒都快蹦起来了，“当年王九光跳起来扇我脸的时候，这石景哲不就在后面站着吗？可是他现在杀的是你们的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坏了日本人的事，我还能救得着他吗？”
“张小临没跟我打招呼就投靠了日本人，死了也就死了，我倒是不想追究，只是下面不太好交代。”杜乐声慢腾腾的说着，可杨浒现在着不了这个急。
“行了行了，我就让人把他拉出去审一审，判个死刑枪毙就完，这样你那边也有交代，日本人那边也能交代。”
“哦，枪毙就完？”杜乐声话说的不紧不慢，内容却着实有些吓人：“可万一王九光又跳出来，你该怎么办？”
前些年在某些人耳里流传过一句话：世人都怕魔鬼，而魔鬼怕王九光。魔鬼到底怕不怕王九光这个不好说，但毫无疑问杨浒是怕的，听了杜乐声的话他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你你你……你可别瞎说哈？不是说戴老板把王九光给干掉了吗？连尸首都下葬了！”
“一具没有脸的尸首，真真假假的你说得准吗？”
杨浒整个人愣住了，杜乐声看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轻笑一声又问道，“杨司令，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杨浒抬手揉起了脑门，一付头痛不已的模样，“杜老板我真没招惹过你吧，你怎么这么害我呀？昨天你要是当没看见，让那几个武士把姓石的砍死，现在哪有那么多的事儿！”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石景哲是杀还是放？！”
“放肯定是不能放，日本人盯着呢。杀……杀我还真不敢……就先关着吧，王九光要是真没死，等他站到我面前，我再卖他的面子。”
“要是王九光真的站到你面前了，那事儿可就大了。”杜乐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早该死的人活了过来，常委员长跟戴老板该怎么想？到时候，这上海滩还有得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