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前妻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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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隐情

    “可怜那青楼女孩,难得动了真情,结果香消玉殒。你夫人更可怜,养了你的野种那么多年,还被蒙在鼓里。”

    瘦猴子一席话,说得张圭背后汗津津,瘦猴蹲下身,笑得花枝招展:“你放心,等你死以后,我一定告诉张夫人。你说,你那四岁的娃,会被怎样……”

    “别!”张圭发出一声惨叫,“别和她说。”

    若是他夫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张家的血脉就真的要断了。这一瞬间,张圭甚至有了他死无所谓,但他若是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那可真是罪大恶极的想法。

    “好啊。”瘦猴笑容依旧灿烂,他仰起头,对张圭道,“那你可要乖一点,我们问什么,你照着答便是。”

    张圭战战兢兢地弓着身子,忍着痛苦等那几人问话。

    “你和安山旭,什么关系。”还是那句话。

    “大人。”张圭答道,“我是在京城遇见安山旭的,安山旭许我金银珠宝,让我担任他在外地的眼线。并许诺将我调离京城,前提是,要给他培养出两队士兵。”

    “其中一队,是从风水镇出来的。还有一队,莫非就是那群被裁员的油子兵?”宋玉问。

    “是。”张圭满头大汗,“其实京城的事,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到扬州之后,安山旭一边让我松懈扬州军事力量,一边和水贼交通来往。”

    “之后的事,便是秦王来了,开始大批裁军。”张圭的交代有些语无伦次,但理顺之后,还是勉强能懂。

    “你不知道京城的事?”宋玉闭眼靠在木椅上,一手搭着扶手,“那将你从七品小官提拔成正四品知府的,是什么人?”

    张圭使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被提拔后,无一人向我提出暗示。我只知道那位和安山旭来往密切,却不知那位究竟是何人。”

    “皇城里有那么大权力的人。”瘦猴谢林翳托腮思衬,“除了皇帝,便是太子。”

    “可今个儿的这位太子,怂得厉害,想必不会犯这种傻事。那安山旭每次进宫,都是干什么去了?”

    他扭过头,看向宋玉和元欢,发现两人都陷入沉默。他疑惑挑了挑眉毛,仰着头继续一本正经地分析。

    “谢先生,可以停了。”宋玉抬起手,示意谢林翳闭嘴,“张圭,我最后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答了,对你我都痛快,你若是耍滑头,不仅是你,你们整个张家,都将永无翻身之日。”

    张圭使劲儿点头,他已经不想管这男人到底是谁了。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必然是不简单的。

    “你在京城,可曾注意到安山旭与齐王之间是否有联络?”

    谢林翳抬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百晓生疑惑。

    咦?

    齐王么?

    他怎么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还没被关起来啊?

    谢林翳锤头,百晓生失望地发现自己的情报,似乎有些跟不上。

    “这……”张圭低下头,“齐王在京城时,好郊游狩猎,会邀请大批王公贵族。其中,便有安质子。”

    “具体次数?”

    “春狩、秋狩各办了数次,总共加起来,也有十余次了。”张圭苦思冥想,回答道。

    “很好。”宋玉含笑赞许,他笑如春风,但笑容飘到张圭身上,变成了一柄柄尖刀,割得张圭遍体鳞伤。

    “最后一个问题。”张圭听见宋玉说,他的音调未见起伏,一如他初次问话。喜悦或是愤怒,全被他隐藏得无影亦无踪。

    “安山旭上一次来扬州,所谓何事?”

    “是为了联络水贼,希望通过云安郡主绑架案来加固扬州军队的地位。”这一点,张圭是知道的。

    “仅仅是联络水贼,他为什么会去殷家?”宋玉的音调终于是一扬,暴露出了一丝情绪,“殷家的位置,地段周围全是高门大户,安山旭联络水贼,去那儿做什么?”

    听到这话,谢林翳当场支棱起耳朵来。

    殷家?是他想的那个殷家吗?

    看不出来,这位宋先生还是会问些私人问题的。谢林翳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又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防止嘴角弯起。

    听到这话,张圭一阵恍惚,猛地想起那时安山旭提到的一个姑娘,又命令他前往殷家抓郭采练,最后一身伤地逃入船舱,连夜仓皇逃回长安的事。

    原来,他遇到的竟是殷家的大小姐么?

    “我,我不知道。”他咽了口唾沫,连连摇头。

    “不知道?”宋玉沉声问道,张圭连声应是,之后便听见宋玉微叹一口气,“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张圭松了口气,浑身放松了许多。接下来,他看见元欢向行云示意一下,行云便大踏步地走了上来。

    张圭看了正前方两人一眼,知道大限已至,干脆不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行云走进,却不急着杀张圭,只是缓缓问出一句:“张大人,你还记得倩娘吗?”

    倩娘,是那个被张圭抱走了孩子,死在床上的青楼女子。

    那姑娘遇见张圭前,也算守身如玉,但却在张圭醉酒时,和他发生了鱼水之欢,从此在张圭的甜言蜜语下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沦陷,最终怀了孩子。

    张圭眼睛都没睁开,心说这等死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倩娘的孩子,有一个毛病。”行云继续说,“这孩子的根子不好,日后极有可能完不成传宗接代。”

    此言一出,张圭猛地响起夫人的数次垂泪,以及经常来家里的那些大夫。他心下大骇,又想起自己招认的原因,当场心里百感交集,一口血涌上喉头。

    行云没给他吐血的机会,两手按住张圭的脑袋,用力一掰。“咔嚓”一声脆响,张圭的身体软绵绵倒在地上,眼睛依然睁着。

    他的儿子,他未来的子子孙孙,都没了?

    不要……

    谢林翳看着尸体,忍不住恶心地干呕几声。他捂住口鼻,一边还不忘向行云道谢:“多谢这位兄弟,若非你告知我这家伙的私事,我还真不能把他拿捏得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