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前妻想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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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探索

    比起在菜市场被斩首的殷乐,宋玉实在幸运太多了。上一世的宋玉,是死在殷乐怀里的。

    殷乐在凉亭中找到他的时候,他像是已经死了,但等殷乐把他扶回卧房,他硬是多撑了两日才撒手。

    他咳了好多的血,殷乐不知用了多少手帕,连自己的右手都染得通红,都擦不掉。但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殷乐问什么,他就是不开口透露一个字。

    在宋玉死前,他说了很多胡话,说他挖空了许家,送葬了齐王,毒杀了先帝,连合作的伙伴都没放过。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没说。

    他为什么做这些?他没说。

    自始至终,除了丞相府通往外界的密道,殷乐不曾从他口中得出半个有用的信息。他想让殷乐如何来,就如何走,别蹚入他这污浊的浑水。

    “你不相信吗?”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但凡你在五年前、五年中,向我透露一星半点你的事,我都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宋玉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攥紧她左手的手,慢慢松开了。

    宋玉死后,殷乐精心整理了他的仪容,擦干了所有血迹。然后换上一袭白色丧服,冲出了丞相府。

    “陛下,民女有事禀报!”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结果,就只能用命换殷家一个清白,“民女乃是殷明壑之女,父亲无罪!殷家无罪!”

    “他对我可坏了,坏到透。”殷乐咬牙切齿地说道。上辈子,她不知道取意堂,不知道严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背景。所以,在大厦倾倒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揽翠用力点头,认真看着殷乐。她看见殷乐红着眼喃喃自语,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里,却未曾掉一滴眼泪。直到殷乐住了口,重新看向揽翠:“对不起啊,揽翠。这个时候,我们本应该抛下铺红在外逍遥快活的。”

    和揽翠在外游山玩水的那段日子,可真是开心。殷乐做梦,都想再爬一次栖霞山,游一次鄱阳湖,吃一次大闸蟹。

    “啊,原来娘子原本是不打算逃跑的吗?”揽翠伸出手,环绕着抱住殷乐,“娘子放心,不管娘子在哪儿,揽翠都陪着娘子。”

    她的娘子啊,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其余的姑娘能和自己的丫鬟说说笑笑,买了糖人还分丫鬟一个?不可能的。

    “只是揽翠记下了,娘子欠揽翠一次游乐。”怪不得,从前中秋一直不动声色的小姐会在今年月圆之时落泪。揽翠搂着殷乐,没看殷乐的表情。

    一阵颠婆,驽马发出一声长嘶,在取意堂的门前停了下来。

    “到时候也和铺红说一声。”殷乐推开的揽翠,眼角并没有泪珠,“那丫头虽然不如你精细,可她要是察觉到不同,绝对开刀逼问我是哪儿的孤魂野鬼。”

    她可不想被自己的丫鬟拿刀砍,一是可能打不过,二是她冤啊。

    揽翠在殷乐身后应声,殷乐走下马车,看见即墨正在门口等她。见到殷乐下来了,即墨冲殷乐挥了挥手,喊了声:“娘子,来这边。”

    说着,他没进取意堂,带着殷乐走到了紧挨取意堂的一间客栈。

    “即墨,你做什么?”揽翠抢到了殷乐前面,“这儿是什么地方?”

    “娘子不用担心,这是取意堂的一部分。”即墨和揽翠互相焦灼着,然后笑着转向殷乐,“先生说了,既然娘子文学如此精湛,就不用布置抄写了。先生又说,既然乐娘子感知敏锐,先生想要测试娘子一番。”

    感情还是有作业啊,殷乐不禁感慨,跟着即墨进入客栈。客栈里熙熙攘攘的,不少人在楼下打尖,一个白胡子老头桌上摆着一盆叫不出名字的盆栽,把算盘算得噼啪响。

    这明明就是间很普通的客栈,却是取意堂的一部分。

    殷乐看着那笑呵呵的掌柜,掌柜亦是看着她笑。殷乐忍不住一抿嘴,跟着即墨走上楼。

    大隐隐于市么?

    天色尚早,乡试已过,已经在房间里住下的人并没有多少,而到了三楼,人更是一个也见不到。

    “娘子,请吧。”即墨指着三楼空无一人的走廊,“娘子请随意,这儿已经全被包下来了,门请随意开。若娘子发现了什么,就和我说。”

    殷乐点了点头,示意揽翠在外面等她,独自走到了长廊里。

    下面的人正热闹着,没多少人发现她。殷乐低头时,看见掌柜好奇地向她张望,还特意挥了挥手表示看到她了。

    殷走到上共有五间房间,乐随手打开一间房门,发现里面摆放着精致的家具。她进去兜了一圈出来,打开第二间、第三间,伸手在桌上摸了一下再度走出。

    等把屋子看了一圈,殷乐在第三间的位置站定,停了少倾,溜达着回到了即墨身旁。

    “狗鼻子娘子看完了?”即此时殷乐穿着女装,在即墨眼里,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法心动。看着殷乐回来,他没忍住一个玩笑开了过去。

    “大胆。”殷乐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肩,“我看完了,可以说了吗?”

    即墨来了兴致,拿出一张书页,看着上面的几条:“说吧。”

    “约莫十多天前,这儿发生过打斗,可能是多打一,人数我不知道。”殷乐说,“一人死在第三间屋子里面,有两、三个人死在了屋外不远,还有一个人死在走道尽头。应该是先被踢出去,然后再进行补刀。”

    即墨点着头,殷乐就知道她没说错,稍一沉吟,她继续:“那个时候住在这儿的,是夫子吗?”

    即墨惊愕抬头“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殷乐看了即墨一眼,没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这即墨的心思可没表面那么明显,“你看,虽然这些房间的家具布置一模一样,可除了第三间,其余家具上都有灰尘,看起来许久没人住。只有第三间是新的家具,上面洁净。”

    “若我没猜错,这些家具都是新搬来的。此前这间屋子,许是仅有些必需品,其余一概没有。这种摆设……恐怕那人身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