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夜路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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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叛变的金刚勾

    “那还看个屁啊,再不跑过一会儿就变成老鼠屎了!”

    我喊醒正发懵的肖邦,现在别说找唐糖了,让数以百计的老鼠精盯上,我俩自身都难保。

    在猫屎制服第一只老鼠精后,也就过了几秒钟,整条村路就挤满了巨大的老鼠,没剩下多少落脚的地方,看得人头皮发麻,不仅猫屎抵挡不了,就算是拉来一百头藏獒也得打怵!

    我和肖邦撒丫子就向村口跑,村路两侧不断有老鼠扑过来,我俩手里都没有家伙,只能用脚踢开老鼠头,那感觉和踢到了铅球上差不多。前一脚还能踩在地上,后一脚就得踩在老鼠身上,我俩只能深一脚前一脚向村口靠近,这时候绝对不能倒。

    挡开两三只老鼠的攻击后,脚背已经麻木,腿肚子随时都有可能抽筋。可是速度却万万不敢放缓,只要被一只老鼠抱住了腿就没好。

    猫屎冲在前面,仗着自己是只猫,老鼠见到它时会本能地停顿一下,它利用这个空档用爪子划开了好几只老鼠的脸,刺鼻的腥臭味直往我脑子里钻。

    “这可咋办?我钱包还放在炕上呢!”

    我回头骂肖邦:“你都活那么大了,能不能有点出息,那钱都进了老鼠洞了,你还指望……噗!”

    路旁的一只老鼠精猛地跃起,坚硬的头部正撞在我肚子上,估计胸口碎大石就是这个滋味,我直接把还没消化完的晚饭吐了出去,眼前一黑向后倒在地上,心想这条命多半是撂了,老鼠精一拥而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啃光了,被那样骇人的板牙啃食,我宁愿选择被一枪毙了。

    胳膊突然传来了触感,我闭着眼扑打,结果把肖邦推了个趔趄,原来是他要过来扶我,被我当成了老鼠。

    此时再看周围,数不清的老鼠精已经把我俩团团围住,一个个抖着须子却没有再向前走,好像在惧怕着什么,难道肖邦刚才在我身后出招了?

    “这是你干的吗?”

    “我什么也没做啊!”肖邦帮助我站起来,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大老鼠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看到人到底了竟然手软了?

    我发现周围的老鼠精虽然眼光中有些惧怕的神色,却不是在看着我和肖邦,我顺着那些黑洞洞的眼睛看去,视线就放在了我刚才吐出的秽物上。

    肖邦面露喜色说:“老鼠怕恶心?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耗子都有!”

    我想起了老姐的工艺品店,姐夫经常会在角落里放一些具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用来驱赶老鼠,现在这些老鼠精不敢上前,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不对,老鼠可不是爱干净的动物,不过老鼠嗅觉敏锐,你看看这些老鼠精的须子,比正常老鼠不知大了多少,出类拔萃的嗅觉碰上呕吐物的刺鼻气味一定相当难受。”

    “那咱俩就守着这个吧,得亏你这一口了……”肖邦捏着鼻子往我身边靠了靠。

    “那可不行,老鼠适应性很强,一种气味是不能阻挡它们太久的,再说过一会儿这一滩就干了,咱俩还是要完!”

    “你大学是学生物的啊?既然它们适应性强,那咱们就趁它们还没适应,你一边吐咱们一边走,肯定能撑到村口。”

    我咂摸着嘴,现在口腔里还都是胃酸的味儿,要是吐一路,且不说我的胃能不能撑得住,我的脑袋就得先被熏晕了。就在说话的时候,包围圈的范围越缩越小,老鼠精在慢慢地接受气味,此时我与距离最近的老鼠精之间只有两米。

    形势所迫,就算是仙家也得出手了,我双手结出金刚勾召请印,高喊:“天行辟邪令!道字诀!霸道金刚!”

    一道金光锁链在手掌间应声飞出,转瞬之际就将五只老鼠精锁住,看来以我现在的水平只能做到这样,老鼠精数量太多,只能速战速决,我将右手掌向前平推,肖邦在一旁看得大惊失色,伸出手想阻止我,可还是晚了一步。

    “这老鼠精是活物!不能用驱散的招式!”

    就在听到肖邦喊声的一瞬间,我的右臂仿佛遭受了电击,在一次没有痛感的颤抖之后,我的右臂垂在了身旁,完全失去了知觉,不再受大脑的控制。

    “这下糟了!你的手被反噬了,驱散不了对方,你就得交出一条手臂,这是道字诀的代价!”

    我的手就这么废了?我拼命地想抬起右臂,可是整条胳膊都像石头一样坚硬,温度也迅速下降,连血液也不再向这里流动,过多的血即刻直冲大脑,却对思考没有任何帮助,我只感觉自己的头要爆开,所有的感官都降到了最低点。

    肖邦过来攥住我的左手,接着说:“手的事儿之后再解决,先把眼前的事摆平!”

    我左手的道字诀锁链并未消失,并且在肖邦接触我的左手后,一股力量涌向了手心,锁链迅速蔓延,瞬间将周围一圈的老鼠精尽数捆住,内圈的动弹不得,外圈的钻不进来,我俩在圈子里暂时能保证安全。

    “碎嘴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咬牙坚持住,咱们挪到村口就行了!”肖邦在我耳边焦急地喊着,紧紧握住我的左手不让金光锁链减弱,同时用躯干顶住我的身体。

    我的大脑宛如烧开的沸水,肖邦在我耳边的喊声仿佛远在天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随后配合着肖邦的动作机械地向前迈步。

    我的精神不足以支撑手上的道字诀锁链,全靠着肖邦一己之力在维持现状,锁链将内圈的老鼠精拖动着向前,外圈的老鼠精急得上窜下跳,一时之间对我俩束手无策。

    耳边一直是老鼠吱吱的叫声,我因为右臂的关系早已神志不清,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可是这嘈杂的声音对肖邦是极大的考验,汗珠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落下。

    “吱!”一声鹤立鸡群的叫声响了起来,与其他老鼠精的叫声相比频率更高,声音更为刺耳。

    就在这一声之后,所有老鼠精停止了叫嚣,只留下十米开外的一只还在叫着,刚才那声就是它发出的。这只老鼠精体型与其他同类差不多,可是它的眼珠是血红的,在黑夜中分外明显。

    “那只老鼠是吃人肉长大的!”肖邦的嗓子破了音。

    红眼老鼠似乎具有很高的智商,它的叫声应该是在对同类下达指令,就在它叫过之后,所有老鼠精都不在胡乱行动,鼠群像整齐划一的军队一样,由外圈向里,每一只老鼠精都张嘴咬住前面同类的尾巴,从被锁链捆住的老鼠精为起点,全部老鼠精迅速连成了一张网。

    “靠!”肖邦对着脸肿了一圈的我苦笑着说:“这帮孙子是会玩儿的,咱俩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锁链另一头传了过来,将我和肖邦拽倒在地,我施放的道字诀锁链反而被老鼠精利用,所有大老鼠一起用力将我和肖邦像麻袋一样拖拽起来,刚拖动了几米,我俩就已经头破血流。

    这帮老鼠不冲上来吃人,是想把我们拖到哪儿去……

    我在地上早已是天旋地转,只隐隐透过眼前的血污,看到了田三山家后屋正对的那座野山越来越近,那儿不会是这群老鼠的食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