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羌氏神祇(3)
下午雨逐渐转小，最后停了下来。
乜叔中午的话，让吴宇等人都怀着期盼。
特别是小三，虽然还是一直忙着做家务，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将目光看向阁楼的方向。
不过乜叔自从吃完饭上了阁楼，就一直没了动静。所谓的“确认一下”，倒是没了后文。
小赵奉爷爷的命令负责来保护那些“命根子”，但又不能进入乜叔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尴尬。吴宇去码字了，他又不好意思和小黑淼淼她们坐在一起看电视剧，最终端了茶杯，搬了根凳子坐在门外，去看小三打扫院子了。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偶尔林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小三挥舞着扫帚，头顶着那把油纸伞，仔细地清理着那些被风吹来、被雨水打落的树叶。
有那么一刻，小赵突然看呆了，觉得眼前这幅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哈哈哈……终于找到了，就是它！”
阁楼突然传来乜叔爽朗的笑声，震得屋檐边挂着的水滴簌簌落下。
接着就是“咚咚咚”的下楼声，披着一头散发的乜叔怀里抱着几本古籍，火急火燎地扯开嗓子就喊：“小赵，快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
小赵顿时惊醒，扭头看见乜叔将爷爷的宝贝胡乱蹂躏在怀中，急忙上去小心地接过来，轻轻将那些被揉皱了的书页慢慢展开。
乜叔却不以为意，捏着手中那本书看向他：“我问你，你爷爷是不是还收藏着一幅画，是一个叫羌氏的女人。”
正好吴宇也被惊动，开了房门出来。包括小黑她们，也被这边吸引过来。别看她们这几天都在望着电视剧，其实对于小三的来历，还是很好奇的。
“一幅羌氏女人的画？”
小赵楞了一下，随后恍然：“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幅画，是我爷爷最喜欢的。”
“在哪？快去给我取来！我联系人来接你……”
乜叔眼睛一亮，就要摸出手机来打电话。
小赵却是突然为难起来：“但是那幅画在十年前的一场火灾里被烧毁了，当时我爷爷一个月都没说话，也烙下了现在的病根。”
“被烧毁了？”
乜叔也为难起来，伸手挠了挠头，叹气道：“好吧……不过那位神祇的身份我已经确认了，她就是那位羌氏神祇，就是那幅画里面画的人。”
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门外还握着扫帚的小三身上，她此时刚好打扫完院子，轻轻飘了过来，收好油纸伞，默默地站在吴宇的旁边。
“坐下来我慢慢说吧。”
没有看到那幅画，乜叔明显有些失望，在客厅茶几边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
原来根据古籍记载，从这阁楼往东方不远处，有一座山坳。那里在北宋时期曾经是一条河道，属于黄河的一支分流。
当时这条河里浪涛汹涌，每年都要淹死很多人。
其中有一户羌姓家的人就住在河边上，常年在这条河捕鱼，也负责为过往的行人摆渡。
但某一年突发大水，那羌姓家的一个壮年被水冲走了。壮年的姐姐羌氏不相信弟弟就这样死了，就每天守在河边，一边寻找弟弟的下落，一边等着弟弟的回归。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也不见弟弟回来，周围的村民都劝说她让她放弃，找个好人家嫁了，但羌氏却依然固执。认为自己一家从小熟识水性，弟弟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在等待的期间，羌氏也救起过很多溺水或者遭受船难的人，久而久之，大家都将她视为了恩人。
甚至有的人认为，羌氏就是河神派来救助遭受水难的人们的。
消息传开后，羌氏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再加上她不断救起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倒是渐渐淡忘了她最初的身份和目的，认为她是河神派来的使者。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年，羌氏突然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或者是在救人的时候也溺水了。只是在那一年，原本浑浊的河流，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
很多人认为是河神显灵，有些人则是认为羌氏救人得道，修成了正果。
那些曾经被羌氏救过的人们，就在河边起了一座庙，塑了泥像供奉起了羌氏。
后来据当地人说，羌氏的神庙很灵，而且还有人亲眼见过羌氏显灵，并将她的样貌画了下来，一直流传至今。
说到这里，乜叔深吸了口气：“只是后来因为黄河改道，这条分流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了以前的河床。周围的居民换了一代又一代，原本的羌氏早已经被人忘记，神庙也不知所踪了。只有这北宋的古籍里面，有当时对羌氏感恩的人们记录下的笔墨。”
顿了一下，乜叔深深地看向小三，带着一丝崇敬：“神祇是因信奉而生，自从这条河消失之后，人们没有了对她的诉求和信奉，她才会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吧。甚至因为失去了信奉，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爷爷记得的。”
小赵突然激动起来：“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给我看过那幅画，还给我说过羌氏的事迹。我们家的先祖就受过羌氏的恩惠，才能一直延续到现在。那幅画也是我们先祖们留下的，一直保存到……”
说道最后，小赵的脸都憋红了：“……可惜后来失火被毁掉了……总之，羌氏是我们家的恩人。”
“哦，或许就是因为还有人记得她，她才会一直残存到现在吧。”
乜叔抓了抓头，恬然道。
“真的……谢谢您，我也终于想起来了。”
羌氏脸上挂着泪，直接朝乜叔跪拜了下去。吓得乜叔急忙躲开：“受不起受不起……我现在才知道，这里以前还有这你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神祇。”
“那个……我是学美术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您画张相。”
小赵很是激动，脸上红红的，低头朝羌氏请求道。
……
大雨洗过的夜空，更加清澈了。
吴宇坐在屋顶，呆呆地望着天空，一旁是羌氏、小黑、小白、淼淼等人。
“很美吧……”
乜叔仰躺在屋顶，深深吸了口烟。
小赵却是握着手中已经画好的画像，又看了看羌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众人扭头，就发现羌氏的身体竟然变得越来越淡了。
“怎么回事？”
吴宇有些惊慌地问一旁的乜叔，这里估计也只有他这个术士对这些最了解了。
“终于要消失了吗。”
乜叔却是很淡定：“那条河消失了，信奉也消失了，她知道自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她……”
小赵也急了，他还想等明天或许可以接爷爷过来亲眼见见这位家族的恩人。
羌氏却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很满足……很开心。”
一边说着，将手中那把油纸伞递给了吴宇：“谢谢您的伞……”
“我……”
吴宇接过那把经历几百年都完好如初的油纸伞，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羌氏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了点点星光，随风飘散在空中，与天上的点点星辰融为了一体。
“很美吧……”
乜叔淡淡地说道。
“嗯……很美……”
吴宇和小赵等人有些哽咽，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突然小黑很不合场景的声音发起了牢骚：“唉……明天开始又要帮忙做家务了。”
然后吴宇的小拳头就擂了过去。
乜叔中午的话，让吴宇等人都怀着期盼。
特别是小三，虽然还是一直忙着做家务，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将目光看向阁楼的方向。
不过乜叔自从吃完饭上了阁楼，就一直没了动静。所谓的“确认一下”，倒是没了后文。
小赵奉爷爷的命令负责来保护那些“命根子”，但又不能进入乜叔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尴尬。吴宇去码字了，他又不好意思和小黑淼淼她们坐在一起看电视剧，最终端了茶杯，搬了根凳子坐在门外，去看小三打扫院子了。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偶尔林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小三挥舞着扫帚，头顶着那把油纸伞，仔细地清理着那些被风吹来、被雨水打落的树叶。
有那么一刻，小赵突然看呆了，觉得眼前这幅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哈哈哈……终于找到了，就是它！”
阁楼突然传来乜叔爽朗的笑声，震得屋檐边挂着的水滴簌簌落下。
接着就是“咚咚咚”的下楼声，披着一头散发的乜叔怀里抱着几本古籍，火急火燎地扯开嗓子就喊：“小赵，快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
小赵顿时惊醒，扭头看见乜叔将爷爷的宝贝胡乱蹂躏在怀中，急忙上去小心地接过来，轻轻将那些被揉皱了的书页慢慢展开。
乜叔却不以为意，捏着手中那本书看向他：“我问你，你爷爷是不是还收藏着一幅画，是一个叫羌氏的女人。”
正好吴宇也被惊动，开了房门出来。包括小黑她们，也被这边吸引过来。别看她们这几天都在望着电视剧，其实对于小三的来历，还是很好奇的。
“一幅羌氏女人的画？”
小赵楞了一下，随后恍然：“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幅画，是我爷爷最喜欢的。”
“在哪？快去给我取来！我联系人来接你……”
乜叔眼睛一亮，就要摸出手机来打电话。
小赵却是突然为难起来：“但是那幅画在十年前的一场火灾里被烧毁了，当时我爷爷一个月都没说话，也烙下了现在的病根。”
“被烧毁了？”
乜叔也为难起来，伸手挠了挠头，叹气道：“好吧……不过那位神祇的身份我已经确认了，她就是那位羌氏神祇，就是那幅画里面画的人。”
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门外还握着扫帚的小三身上，她此时刚好打扫完院子，轻轻飘了过来，收好油纸伞，默默地站在吴宇的旁边。
“坐下来我慢慢说吧。”
没有看到那幅画，乜叔明显有些失望，在客厅茶几边坐下，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来。
原来根据古籍记载，从这阁楼往东方不远处，有一座山坳。那里在北宋时期曾经是一条河道，属于黄河的一支分流。
当时这条河里浪涛汹涌，每年都要淹死很多人。
其中有一户羌姓家的人就住在河边上，常年在这条河捕鱼，也负责为过往的行人摆渡。
但某一年突发大水，那羌姓家的一个壮年被水冲走了。壮年的姐姐羌氏不相信弟弟就这样死了，就每天守在河边，一边寻找弟弟的下落，一边等着弟弟的回归。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也不见弟弟回来，周围的村民都劝说她让她放弃，找个好人家嫁了，但羌氏却依然固执。认为自己一家从小熟识水性，弟弟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在等待的期间，羌氏也救起过很多溺水或者遭受船难的人，久而久之，大家都将她视为了恩人。
甚至有的人认为，羌氏就是河神派来救助遭受水难的人们的。
消息传开后，羌氏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再加上她不断救起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倒是渐渐淡忘了她最初的身份和目的，认为她是河神派来的使者。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年，羌氏突然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或者是在救人的时候也溺水了。只是在那一年，原本浑浊的河流，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
很多人认为是河神显灵，有些人则是认为羌氏救人得道，修成了正果。
那些曾经被羌氏救过的人们，就在河边起了一座庙，塑了泥像供奉起了羌氏。
后来据当地人说，羌氏的神庙很灵，而且还有人亲眼见过羌氏显灵，并将她的样貌画了下来，一直流传至今。
说到这里，乜叔深吸了口气：“只是后来因为黄河改道，这条分流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了以前的河床。周围的居民换了一代又一代，原本的羌氏早已经被人忘记，神庙也不知所踪了。只有这北宋的古籍里面，有当时对羌氏感恩的人们记录下的笔墨。”
顿了一下，乜叔深深地看向小三，带着一丝崇敬：“神祇是因信奉而生，自从这条河消失之后，人们没有了对她的诉求和信奉，她才会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吧。甚至因为失去了信奉，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爷爷记得的。”
小赵突然激动起来：“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给我看过那幅画，还给我说过羌氏的事迹。我们家的先祖就受过羌氏的恩惠，才能一直延续到现在。那幅画也是我们先祖们留下的，一直保存到……”
说道最后，小赵的脸都憋红了：“……可惜后来失火被毁掉了……总之，羌氏是我们家的恩人。”
“哦，或许就是因为还有人记得她，她才会一直残存到现在吧。”
乜叔抓了抓头，恬然道。
“真的……谢谢您，我也终于想起来了。”
羌氏脸上挂着泪，直接朝乜叔跪拜了下去。吓得乜叔急忙躲开：“受不起受不起……我现在才知道，这里以前还有这你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神祇。”
“那个……我是学美术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您画张相。”
小赵很是激动，脸上红红的，低头朝羌氏请求道。
……
大雨洗过的夜空，更加清澈了。
吴宇坐在屋顶，呆呆地望着天空，一旁是羌氏、小黑、小白、淼淼等人。
“很美吧……”
乜叔仰躺在屋顶，深深吸了口烟。
小赵却是握着手中已经画好的画像，又看了看羌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众人扭头，就发现羌氏的身体竟然变得越来越淡了。
“怎么回事？”
吴宇有些惊慌地问一旁的乜叔，这里估计也只有他这个术士对这些最了解了。
“终于要消失了吗。”
乜叔却是很淡定：“那条河消失了，信奉也消失了，她知道自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她……”
小赵也急了，他还想等明天或许可以接爷爷过来亲眼见见这位家族的恩人。
羌氏却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很满足……很开心。”
一边说着，将手中那把油纸伞递给了吴宇：“谢谢您的伞……”
“我……”
吴宇接过那把经历几百年都完好如初的油纸伞，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羌氏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了点点星光，随风飘散在空中，与天上的点点星辰融为了一体。
“很美吧……”
乜叔淡淡地说道。
“嗯……很美……”
吴宇和小赵等人有些哽咽，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突然小黑很不合场景的声音发起了牢骚：“唉……明天开始又要帮忙做家务了。”
然后吴宇的小拳头就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