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
字体: 16 + -

第十五章 飞身劫车

    孙运达被押解到保定府东北角的“保定军校”。

    一九零二年满清政府在直隶保定开办了“保定北洋6军成武备学堂”。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政府。国民革命政府将“保定北洋6军成武备学堂”改称“保定军校”。后来国民政府在广东开办了黄埔军校开办了十一年的“保定军校”停办。占地三千亩的“保定军校”就成为新兵集训场地。

    孙运达被编班、排、连、营后开始新兵训练。每天天不亮起床跑步到操场列队、**号、走操。凡迟到或不到位者均被拉出队列鞭打。孙运达认真操练、动作正规、严守军纪就好象天生的当兵料。只要教官一示范就能象一个老兵那样操练。孙运达很快掌握了立姿、跪姿、卧姿射击要领。第一次实弹演练十打了满环。这真是天下奇闻惊得那些教官都瞠目结舌。手榴弹投掷孙运达一甩手就投出二十三丈。教官说新兵群里出了个将军料!教官现人才马上报告军部指任孙运达为新五连连副。教官认为孙运达是奇才。教官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有一**时间也要找他聊天。从记事、上学、爱好、反复地盘问孙运达只字不提自己的童子功和五台真功。孙运达平时就不善言谈、总是一般正经地说话。所以教官没问出真话。孙运达却从教官嘴里套出了实情。这次保定府招新兵、抓壮丁共计五百余人短训后开赴南方。孙运达想南方正闹共党北方正闹小鬼子小鬼子霸占中国东三省不去打反而去千里开外的南方去打“家里人”。孙运达想自己不定哪天就撒鸭子——溜了。

    这一天夜里突然吹响集会号把新兵列队押往火车站上了一列闷罐子车。这列车每节车厢有两个荷枪实弹的押运兵把守车门。从保定府上车时每节车厢上3人一个连占两节车厢。这列车走走停停只要一停车便上新兵。走了不出四站每节车厢装了四十多人。车上人多闷罐里充满了人肉味、汗臭味、尿臊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人多天热那汗珠子直砸脚面。孙运达是连副就守在车门边透过门缝可以通风还可以看火车头摘勾、挂车、加煤、上水。在火车南行中不时和押运兵唠嗑。

    这节车厢两个押运兵是老兵油子。被抓了一次壮丁半路开了小差。卖了三次兵。只打过一次小仗。打仗时往天上放了两枪扔下枪就跑了。跑回来后又卖过一次兵得了五十块大洋。——他不怕说实话他也不怕被当官者听见。他什么都不怕。但有一条问他这次兵车去干什么开到哪里去?他却闭口不谈!他说他知道干什么但他不能告诉孙运达。

    天蒙亮时孙运达看到了他最熟悉的高塔和十里城墙。看着高塔嘴里不住地念叨:“是正定对是正定府哇!”

    押运兵问道:“你是正定人?”

    “俺是正定人。”

    押运兵说:“那咱还是老乡哩。”

    “你住哪条街?”

    押运兵说:“俺住东关外老营里村。”

    “俺就住城里胡家祠堂边。”

    押运兵问:“那你可认得胡堆儿?”

    孙运达没有直接回答就问:“你认得他?”

    押运兵说:“俺可和他见过一面但时间长了也认不清了。就只知他可是正定府的一大好人人称‘胡地方’呢!”

    孙运达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俺和他当然熟悉。你看我是谁?”二人越说越近乎这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二人年岁相仿。

    那押运兵说:“那得让我好好看看。”车厢内只吊一盏马灯光线昏暗。

    押运兵看了半天突然跪在地上激动地两腿乱颤说:“呀呀怪我有眼无珠原来是恩人胡大哥请大哥原谅!”

    两年前此人第一次被抓壮丁时孙运达正好碰上把抓壮丁的三个兵痞给打跑了救他一次。所以他感恩在心。

    孙运达一把扶起押运兵说:“你是老总我们受你监管你就别施大礼了。现在我问你这列车开到什么地方?”

    押运兵向周围看了看小声说:“告诉胡大哥上峰说这车沿途上兵千余人全去湘赣边界打共党。”

    孙运达心里掠过一丝震惊。又问道:“打仗用的家伙呢?”

    押运兵说:“告诉胡大哥兵器弹药全装在后边车厢里。”

    押运兵忙把自己坐的草垫移过来说:“胡大哥你趁天亮前快睡一会儿这车得走几天哩。”

    孙运达坐在草垫上不敢睡觉两眼盯着车门看新兵上车。火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石门这次停靠时间长。兵站正给兵车送来早饭棒子面窝窝头老咸菜、喝凉水。从石门开车不久就停靠在一个小站上太阳偏西火车才开动起来。又走了一个时辰火车喘着粗气进了顺城车站一下子上了几百个新兵就象蝗虫一样拥挤上车。孙运达这两节兵车装够了一百三十人再上人就要挤出人命来了。这次挤上来的新兵中有一个被捆住双手硬塞进这节车厢。孙云达挤过去把绳子给这人解开。这人冲过人群就想跳车。

    孙运达一把拉住他:“老乡你跳车等于自己找死。我问你你为何被人捆住?”

    这人瞪着双眼指着浑身的伤痕说:“俺就是不想当兵!俺要回家俺跑了三次都被人抓回来打死我也不当兵!”

    孙运达说:“谁不知‘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这句话?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你何必那么拗呢?”顺手把这人拉过来让他坐在草垫上说:“老乡先消消火坐下休息休息再说。”

    这人说前天他去顺城府想给女儿珍珍买几尺花布抽闲暇逛逛府城走到城南关就被抓了壮丁。有钱人家子弟为了不当兵专门找人去**替**替一次要收一次大洋。但这些人无人可**替就勾结官军去抓壮丁。抓到壮丁后就**有钱人的一个名额。抓壮丁者收了钱。被抓壮丁者稀里糊涂(.2.)替人家挡枪眼、当炮灰。他就是这样被抓的壮丁。二人一拉家常他激动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二人越聊越近乎、越知己这时天就黑了。一车新兵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是多春多梦的年岁。火车一开人们困得东倒西歪你挤我、我靠你就都睡觉了。见“老乡”睡着了孙运达的瞌睡虫也上来劲了。这时他觉得双脚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又过了一会儿双脚被压麻了。他在梦中抽动了一下双脚。他这一抽动却将“老乡”挑起三尺高砸倒三个人惊醒了一大片。孙运达听到叫骂声才睁开了眼睛。有几个人一齐动手扭住“老乡”一边打一边骂亲娘祖奶。孙运达知道是自己闯的祸人多挤不过去大声叫喊押运兵过去制止押运兵也被他们打倒。一看要出乱子。孙运达就一个“旱地拔葱”从人们头上飞过还没落地就双掌拍过去。“老乡”的衣服被撕烂了脸被打肿了。

    孙运达说:“老乡们咱们都是被迫离家舍业聚在一起谁有个不周不到的大家谦让**。车厢人多地方小咱们互相忍耐**刚才之事全是由我引起的我向大家赔礼、认错!”

    几个挨了孙运达打的人心中不忿说:“我们可不认你这狗屎官少来这套。谁欺负俺们弟兄也不行!”

    孙运达听此话知道碰见“茬子”了抱拳说:“小弟不才让我当个连副我只能顺应施之无企求。咱们无怨无仇有**磕碰有些不当还望各位老兄海涵!”

    这几个却是老兵油子对军旅之事熟之又熟。一个个恶眉恶眼地看着孙运达。

    一个挑头者说:“咱们哥们走南闯北从没受过这窝囊气。今日让咱们碰上了咱们就忍了吗?”

    同伙呼啦站起来说:“不能!”说罢推开外围挤过人群直逼孙运达。车厢里睡觉的人全被吵醒了。全站起身来一下子乱了套。

    孙运达高喊道:“大家安静!”转头对那几个人说:“各位老兄你们是让我跳车呢还是让我躺在你们面前?”

    那伙人说:“你跳车就便宜你了。”

    孙运达说:“那好这么办我就站在这里随你们打我决不还手!但要说明了你们人多势众只能打我一人。如你们伤别人一指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挑头者说:“嘿你还挺仁爱哩!我知道你会二踢脚、震脚风有啥了不起?你会的别人也会。兄弟们别让他吓唬住!别说让我们一伙人打你就我一个人打你也够你戗了!”他说罢挥手一拳打孙运达下裆接着这伙人一拥而上围住孙运达。他们打了有一刻钟手脚都打疼了。身子觉得有些累了一看孙运达稳稳站在那里纹丝没动。脸上、头上无血无伤!挑头的吓得鼻子尖直冒汗。心想这小子功夫不浅哪!今日可碰上硬茬子了。这可怎么办呢?心生一计说:“弟兄们他叫咱们打咱们还没打高兴那咱们将他扔下车去让咱们看看他还有啥法没有?”

    押运兵用枪指着这几个人说:“你们敢扔人老子可开枪啦!”

    挑头的说:“当兵的少来吓唬人。你拿着枪比画谁?你觉得在你手里是杆枪在三爷眼里还不如烧火棍子哩!”

    两个押运兵知道碰见痞子了也不敢硬干再看孙运达无伤无恙就说:“别再惹事了!”

    那挑头的转脸对孙运达说:“我看你是条汉子我还想试试你的功夫把你扔下火车你敢不敢答应?”

    孙运达一指东方说:“老兄你看天都快亮了。你们也打了我也累了该让我打个盹了!”

    挑头的说:“三爷我心不服!你若让我把你扔下去你还能活着回来那才叫我五体投地拜你为师!”

    孙运达说:“我也没啥本事把我扔下火车不是摔死就是被火车轧死与你有何好处?”

    挑头的说:“我看你功夫可不一般。你不这样我怎能拜你为师?”

    孙运达看此人和自己年纪相仿生的粗俗说话粗鲁有歪**子但不是恶人。实出无奈、想露一下真功来震慑这几个痞子说:“好吧咱们玩一把!”

    挑头人一看要动真格的却打了退堂鼓说:“算了吧我刚才说的话就算放个屁吧。千万别拿小命来斗法!”

    孙运达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挑头者说:“大家都听好了摔死、轧死我可不负责任。另外要跳车你自己跳。如果你自己跳车又活着回来我们在场的哥们都拜你为师!”一伙人也鼓唇摇舌相激。一些人为此捏一把汗大家都没了困意。火车还在大地上飞奔。

    刚刚被这伙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老乡”挤过来说:“我说大兄弟呀咱们可不能拿小性命当儿戏。先前你还劝我现在我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跟这位三爷说和了。”

    孙运达拍拍他的肩头说:“你放心我和他们玩一把!”说完孙运达推开大铁门一个双腿跳只听“嗖”一声不见了踪影。

    两个押运兵瞪着血丝眼说:“你们将受军法惩处。”

    挑头的一见也傻了眼。后悔自己激将将一个大活人激下火车。那不死也得伤都是哥们兄弟就为一**小碍非逼人家跳车这不是自己造孽吗?

    且说孙运达就在双脚跳那一瞬间一提丹田气顺火车的惯力向前飞跃。又一提气轻轻跳到闷罐子车**棚上。坐在那里饱吸一顿清爽的空气。只是火车头不时吹过来那带碎煤屑的烟灰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又扒往闷罐车边沿斜身子探进铁门一个狸猫跳就进了闷罐子车。整车厢人都如梦中一样楞了好一会儿突然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那两个押运兵高喊:“神功大侠!”

    那挑头者趴在车上磕响头一口一个师傅。他那一伙人也爬在车上认师傅。

    孙运达说:“大家有幸集在一起应该互相关心照顾不应该以强欺弱、以多欺少!”

    那个挑头的哭着说:“师傅我今天算是认识好人了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俺几个当徒弟!”

    孙运达说:“咱们有难一路相帮就行了拜什么师?收什么徒?你带头多干**好事比拜菩萨还**事哩!”

    “老乡”慢慢凑过来拉住孙运达的手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好处!这次既被抓壮丁我跟你走听你的吩咐!反正也回不了家了。家里还有娘俩。愿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反正这次上前线不死就活……也许死了连一把骨头都回不了家!”汉子说罢哇哇大哭起来。

    孙运达扶住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这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甭哭车到山前必有路向前看!”

    车厢里的壮丁开始活跃起来。两个押运兵开始训话:“不许大吵大闹不许惹是生非到**吃饭。告诉大家到站**时不可乱喊乱叫、下车奔跑。因为沿途都有特务兵巡逻他们可以随意开枪!”

    火车终于开始减慢慢停下来。站上给每节车厢送来大米饭、玉米面窝窝头、老咸菜、南瓜汤、西葫汤。这些新兵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所以大家饥不择食、狼吞虎咽。有孙运达在场车厢没有了混乱的局面一来孙运达是连副二来都尊他为师所以他说一句**十句。但有的车厢生新兵斗殴事件有两个带头闹事的被特务兵当众枪决。

    火车在这个车站更换车头又停了有小半天才开始启动。孙运达看大家都吃了饭这才啃了剩下的窝窝头喝了几口水想坐下来安定安定。

    “老乡”又挤到他身边说:“大兄弟那汉口在啥地**?是不是到了中国的最南边?”

    孙运达说:“我听说汉口在江边是不是到了中国的最南边我也说不准。”

    “老乡”听完又哭了。孙运达说:“大兄弟别哭光哭也哭不到家了。碰见啥算啥吧!我问你你是哪里人?知道了这些咱们也好互相帮助、有个称呼呀!”

    一提起家来“老乡”哽哽咽咽说“俺家在顺城府皇台镇湾道山。俺叫周显亮今年二十五岁。家中有哥嫂还有俺那口子和俺三岁的小妮子。”

    孙运达听后也自报了家门。孙运达比周显亮大一岁从此二人以兄弟相称。

    周显亮这才高兴得笑了说:“俺遇见了好哥哩你是我的恩人如不是你相救俺早就让人打成肉饼了!”

    孙运达说:“那伙人也不是恶人只是以众势人有欺弱逞强之心。”

    周显亮附到孙运达右耳说:“听他们说他们一伙人专门卖壮丁、当兵痞、赚大洋的!”孙运达****头就去叫打架挑头的那个人。一听孙运达叫他顾不上睡觉爬起身来毕恭毕敬跪在车板上说:“请师傅指教。”

    孙运达说:“你们几个可是被抓来的壮丁?”

    他说:“小徒实话实说。俺先自报家门俺叫王殿富大名府人氏。俺们一伙人都是卖壮丁而来。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当兵俺们就**替。俺卖了三趟了。俺们拿了钱就随大兵去驻防地如逼俺们上前线俺们也就是向天上放空枪。瞅冷子扔下枪脱了军装俺们就溜回家。乡亲们都称我们是兵痞子。俺如说一句假话请师傅将俺们扔下火车俺无一句怨言!”

    孙运达拍拍王殿富的肩头说:“我想问问你们这次准备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再开小差?”

    王殿富两眼向四周溜了两下小声说:“告诉师傅根据俺们的经验火车头前三节是长官车最后三节是押运兵宿营车、弹药车。我们提前打听到了这挂车沿大站上壮丁、送给养。开到汉口然后过轮渡开到湖南再开拔到江西去大山里打共党。俺们计划在汉口过江时如正好是深夜我们就开小差;如正好是白天那就等过江后的深夜再开小差。我们顺江而下赶到南京再渡江到浦口坐火车到济南。我们就可回大名府。这个打算只告诉师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当官的。如当官的知道了俺们这几个人的脑袋就要动动窝了!”

    孙运达听了王殿富的话心里有了谱。

    王殿富说:“听师傅话随便问什么凡是知道的都告诉师傅。师傅要我们干啥俺会听师傅的安排!”

    这时周显亮正在一边抽抽答答哭泣孙运达又到他身边说:“别哭别哭你先稳住劲到时再说。你先睡会儿精神就会好些。”

    火车继续向南奔跑。这时的山多了水多了风景也多了。孙运达看车外景色和北方不一样估计快到汉口了。过了没有一个时辰火车一声长鸣减慢了车好象进了大站。车一停当兵的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荷枪实弹围住这挂车。接着给养人是肩挑竹筐给送来糙米饭、青菜汤。车上的新兵们你争我抢个个吃饭如秋风扫落叶争吃争喝。火车停靠一个时辰开始慢慢开动。来到江边爬上一艘船甩下几节车厢退出车头又推进几节车厢。来回推了几趟便把这挂车分解装上轮渡船。轮渡船在浩瀚的江水中行走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江面一片漆黑。只有轮渡船上的灯光照亮江水。轮渡船终于靠了岸火车头又开始连体车厢。孙运达仔细观察火车摘钩挂车操作程序一直到火车启动。王殿富一伙人并没有行动。

    孙运达问:“你们为何不动身?”

    王殿富说:“师傅不话俺几个哪能擅自行动?”

    孙运达说:“咳你们能走几个算几个吗等什么我的话?”

    王殿富说:“不行我们听师傅指挥。师傅我是这么想这次开小差咱们都走咱们吃苦受累俺们认了。”

    孙运达一听王殿富的话头脑中立刻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于是将周显亮也叫过来商议此事。小声说:“不瞒你们我想干一件掉脑袋的大事你们怕不怕?”

    王殿富说:“只要师傅不怕咱也不怕。”

    孙运达说:“我想让这列火车上的壮丁都开小差决不去打共党!”

    王殿富和周显亮说:“你有啥法让火车停住?”孙运达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二人听了表示同意。火车继续往南飞奔。一个押运兵靠着铁门抽烟一个押运兵搂着大枪打瞌睡。孙运达说:“既然你二人同意必须做这几件事。一王殿富组织你的弟兄们互相告诉其他新兵、壮丁火车一停就跳车逃跑。要分别向火车东西方向跑。不可顺铁道线跑。二要及时引导壮丁们逃跑。而且要由你们组织疏导。三你们要组织人要守住每节车厢的押运兵。先下枪如果反抗就捆起来。四如此事追责你们一律称是‘胡堆儿带头干的这个人是直隶正定府人氏。’就这么说!”

    王殿富说:“师傅前三条我们办得到这最后一条打死我也不能说。”

    周显亮说:“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认准了老兄哪儿也不去我就跟你走!”

    孙运达说:“咱们闲话少说你们去准备。我来制服押运兵。”王殿富和周显亮慢慢回到人群。

    孙运达拍醒打瞌睡的押运兵说:“老乡对不起了。”

    顺手把那杆枪拿在手中一挥手就把枪扔到车厢外。押运兵一惊孙运达说:“你就坐下休息吧。”对面押运兵端枪、拉栓就要开枪孙运达顺手甩出手中的窝窝头打在押运兵的脸上。押运兵捂脸时孙运达已蹿到面前伸手夺过那杆“汉阳造”两手按住枪杆和枪托往腿上一磕把大枪磕成两截。这一幕被车内新兵、壮丁看个真切个个惊叹不已。

    那个押运兵扑通跪在地上说:“大侠饶命我有眼无珠饶了小的不死。”孙运达也不说话拉开车门往上一窜一个倒卷帘上了车厢**。这时火车还在夜色中奔跑。孙运达弯着腰在车**上一气跑到末尾第三节车厢。扶着井字梯子下到两车厢中间的挂钩处拉开挂钩把手后三节车厢被甩开。孙运达又翻身上了车**向火车头方向飞跑。一气跑到离火车头第三节和第四节车厢处下去摘了钩。火车头拉着前三节车厢铿铿锵锵向前跑。此时已过了子时当官的可能早已进入梦乡。孙运达眼看这些被摘的车厢越走越慢这才一个跟斗翻到地上。有一节车厢的押运兵正在喊叫孙运达甩一块石渣便将这个押运兵打倒。

    孙运达拉开车门喊:“长腿的快跑顺东西方向跑!”

    王殿富和周显亮一看火车停下来马上大喊大叫带头跳下车厢。新兵、壮丁们如脱缰的野马纷纷跳车逃跑。各车厢的押运兵有的随大流跑了有的被新兵捆倒在一边有的则被众人打死。

    孙运达赶过来寻找王殿富和周显亮这几人已没了踪影。他走到两个押运兵跟前说:“老乡我不为难弟兄愿回家就赶快跑!”

    押运兵说:“大侠我们不是不想回家可我们是在案人员这样跑回家被抓肯定枪毙。大侠可怜我二人只要打伤我们我们就可以推脱干系。”

    孙运达说:“好你们别嫌疼!”孙运达没敢用劲只在二人大腿和胳膊各拍一掌。一个胳膊被打断一个大腿关节被拍错了位二人只好躺在火车道旁呻吟。孙运达说:“若问此事始作俑者你二人可如实秉告:“正定府胡堆儿所为!”

    孙运达见新兵、壮丁已四散逃走松心地舒了口气。看四周一片漆黑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南方的雨说下就下。把孙运达淋成落汤鸡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水路上。正在行走中突然在路边闪出一条身影说:“老兄我等你多时了。”一听口音却是周显亮。

    孙运达说:“你还不快走一到天亮就该大搜捕了咱们北方人让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你就逃不掉了。”

    周显亮说:“我跟着你胆子就大了你走到哪儿我跟你哪儿!”二人一前一后无目的地走。

    南方的水田遍地种植水稻水稻田间只有三尺宽的行人路。二人走一路摔一路满身满脸都被烂泥糊住了。这样走了有两个时辰天亮了来到一个山水相依的小村子。又累又饿又困实在走不动了坐在村头一棵桉树下休息。二人背靠背地昏昏沉沉睡着了。等他们醒来时却见有几个小青年凝眉相对手中的竹扁担随时打在二人身上。

    二人忙站起身说:“老乡我们是逃难之人不想来到贵村打扰了!”

    有个小青年说:“天下混乱贼心人多。那个晓得你们是干啥子的?”

    孙运达仔细琢磨小青年说的话这才听懂了说话的意思。便说:“这位大哥我们虽然穿戴不整但我二人绝不是贼人。”

    有个小青年晃着手里的扁担说:“听不懂北方佬说啥子先押到村公所再说么。”几个小青年架着孙运达和周显亮便走。周显亮梗梗着脖子就是不让拉扯

    孙运达说:“去怕啥嘛!”

    周显亮心里有了底这才顺从地跟他们走进了村公所。几个小青年上去就用藤条、棕绳将二人捆在门外一棵树干上。并告诫二人:“要乖乖地听话不然老子们就要耍浑了。”

    周显亮听不懂南方话但知道大概意思。心急火燎气急败坏但没办法。孙运达不动声色心里有底一脸无所谓。周显亮看孙运达安神定气也稳住了情绪。

    太阳爬上天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年约五旬留三缕花白胡须。他捋着胡子端详孙运达二人然后问道:“二位你们是从那个地方来到我们这里?”

    孙运达说:“这位大伯我们是逃难慌不择路而来的。”

    一个小青年说:“这是两个北方佬!”

    花白胡子继续讯问二人来历等二人说完突然冲小青年一瞪眼说:“伢子们我看这两个北方佬是奸细快拿刀来!”两个小青年亮出两把明晃晃的杀猪尖刀。

    花白胡子说:“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快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伢子举刀就刺!

    孙运达虽被捆在树干上那藤条和棕绳早被他暗用气功崩断他想不用凶招也就算了如敢用刀直刺周显亮那就不客气了这几个人必死无疑。他用两眼余光一直看着那几个人的行动。

    周显亮见那明晃晃的杀猪刀直向自己的胸口刺来吓得他浑身抖只差没尿裤子。但他嘴里从不服软骂道:“你敢杀你爷爷到阴曹地府也饶不了你们!我让你们上到父母不得安宁下到子女不得保全!”

    孙运达一看周显亮气壮心里说好样的故意激火说:“列位这么办要杀先杀我再杀他!”

    花白胡子一摆手说:“伢子们先住手。咱们杀人要杀个明白看这个北方佬怎么说。”

    孙运达用头****自己的胸膛说:“要杀先从这儿下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连眼都不眨!可要丑话说在前边如果先伤了我这位兄弟你们几个一个也别想活!”

    花白胡子心里说还真怪怪了要死还有人求自己先死如先杀了他的兄弟还饶不了我们好样的…本来是吓唬他们谁知反被人家挑战。他头脑马上清醒(.2.)起来这北方人强悍历来文武兼备特别是武工出类拔萃者不乏其数。这北方佬莫不是有三脚猫功夫?看年纪不过有二十几岁能有多深的道行?罢罢罢让伢子们开开眼界让伢子们试试。可又一想如果真杀了人家法理不容我一辈子心里也不得安逸。如果真杀不了他他要翻手那怎么办?对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纵有千只手难胜我一村之人!于是他试探说:“看来你还会**功夫。”

    孙运达说:“我哪里会武功?”

    花白胡子心里有了譜说会者不一定会说不会者也许会!一挥手说:“下手!”只见几个伢子挺着白晃晃的杀猪尖刀直扎孙运达的胸前。尖刀离胸二指远停下来。

    孙运达问:“为何不下手?”

    伢子抖着手说:“咱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孙运达说:“咱们有言在先你若不杀死我我可要杀你了!”

    那伢子说:“嘿老子不想杀你不晓得你有精神病噻?”说罢一闭眼一送刀正扎在孙运达的肚皮上。谁知“嘭”一声响那尖刀被**飞落地。周围的伢子们吓呆了。

    花白胡子却嘿嘿一笑说:“果然有神功!”

    再看孙运达一身藤条、棕绳早被断得一节一节的他一个箭步窜到周显亮面前一抓棕绳“卡吧”一声扯掉解开周显亮身上的绳索。

    周显亮焦黄着脸说:“我今日算是开眼了你老兄真是神功!”

    孙运达走到花白胡子面前说:“打赌乃取乐。我早看出大叔有仗义之心今日不过是小试我俩。我实话相告我二人是被抓壮丁只因不愿去当炮灰跳车逃跑不期在贵村相遇。”

    花白胡子说:“我看你二人穿戴早猜不离。今早刚刚听说离我这里三十几里的粤汉路生了火车相撞事故听说是趟军车。军车上的壮丁跑空了。粤汉路不通车了现在军警正沿铁路两边抓人……。你二人既是在逃壮丁又是北方人目标太大。先躲在我村吃**饭再休息。你二人更换我们的衣装打扮然后再设法逃生。”

    孙运达和周显亮随花白胡子进了一户院落先打水冲掉身上的泥巴然后进屋更换衣服这才去吃饭。二人吃完饭去另一间屋上了竹床放下蚊帐躺下休息。花白胡子再三叮嘱先安心困觉啥时唤你们再起床。

    这个小村坐落在一条大河北岸周围是小山岗小石坳遍是竹林、树丛。小村不过三五十户人家都知道村里来了两个北方佬武艺群杀猪刀扎向肚皮又被人家**出来皮毛无损真神了!

    一时间大人小孩都挤进去想看看二人啥模样都被花白胡子挡回去。

    这时已是夕阳西坠。南方正是秋老虎的天气气温又气又重。小茅屋里虽说阴凉但仍然热风熏蒸。二人醒来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爬起身来赶紧到院外的小河沟里泡个澡。花白胡子见二人泡冷水澡回来便让伢子们送上糙米饭、南瓜汤。二人也不客气端起饭便吃。

    花白胡子说:“现在风声正紧各路口都布下了军警。还有巡警挨村搜索逃跑壮丁。现在上边已通知各乡特别要找那个身材高大姓胡的壮丁说他是劫车的要分子。”花白胡子转问到:“请问二位贵姓?”

    孙运达马上说:“本人免贵姓孙名叫孙运达。”周显亮也报了姓名。

    花白胡子一笑说:“再报一下家庭住址。”

    孙运达说:“本人家住直隶保定府新安县。”

    花白胡子看着孙运达说:“好吧谁问你们也要这么说就可以了。”

    “今晚就不要休在村里了睡在村外预防军警半夜突袭。”

    孙运达二人跟花白胡子走出小村走到离村子有二里远的小山丘的绿荫深处。这里有一间茅屋两个伢子收拾好小屋。这间小屋是看秋人住的。这周围经常有野猪吃苞谷、晚稻。因人们不敢和野猪对仗看秋人便在远处放鞭炮轰吓野猪。二人住在这里无事躲在这小茅屋里实在憋闷难受。孙运达白天可以睡觉早晚可以练功。周显亮白天睡不着早晚睡不醒。小茅屋高不过五尺宽不过一丈地面潮湿太阳一出屋里透着蒸汽蒸得浑身难受。

    周显亮说:“大哥咱们囚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哩!”

    孙运达说:“那别瞎想了你没听花白胡子说这段铁路断了也过不了长江听说只要是北方口音的伢子见一个抓一个。你想我们现在一露头不等于自投罗网?”

    周显亮又哭了说:“那咱们就困死在这里?”

    孙运达说:“得得又哭了有啥哭?不就是一时不能回家么?一年回不去我等二年二年回不去咱等他三年早晚能回家。我和我那口子不也分开两个多月了”?

    一听孙运达说“那口子”周显亮哭得更厉害了。他说:“俺想俺那妮子俺妮子都三岁多了可乖巧哩我可不是想我那口子!”

    孙运达说:“嘿嘿啥时候了说想孩子还不如说想老婆还这么没出息!”

    二人正说话花白胡子来了。他头上缠着罩帕穿一件白布做的背心下身白布裤衩。脚穿一双草鞋。腰间斜插一杆竹节旱烟枪他一进茅草屋一股旱烟油子味带进屋来。

    孙运达二人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说:“大叔请坐。”

    花白胡子一屁股坐在竹椅子上用旱烟杆指指二人说:“想家么?唉想也是空想。现在巡警还在巡查听说已抓了上百名壮丁都要枪毙!中央日报说因为这次劫车令蒋委员长大伤肝火他已撤职了一名军需副部长。还枪毙了一名团总。现在继续追捕胡姓壮丁。已贴出缉拿告示还画了图影。你们看!”

    说罢拿出一张带有图影画像的通缉令。孙运达和周显亮看了看那张影像画得不像。花白胡子边抽旱烟边用两只利眼看孙运达笑眯眯地说:“谁要抓住胡姓劫犯奖五万大洋哩!我说伢子们大叔有个想法不知你们二位可愿意?”

    孙运达和周显亮说:“请大叔明示。”

    花白胡子摸着胡子说:“你二人在这里孤单不如找几个小伢子来给你们做伴。不过要拜你二人为师。”

    孙运达说:“我会**功夫就怕教不好。”

    周显亮说:“对武术俺可一窍不通。要说干活俺有把力气!”

    花白胡子说:“都莫推辞从明日起你们收几个伢子平时到田里干活夜间还可看护庄稼。抽时间可教些武功。既可强身健体需要时还可自己防身。一举多得好事啊!”

    孙运达说:“我干活还可以没功夫只会些花拳绣腿!”

    周显亮说:“咱别太谦虚了有多大‘道行’行家出出手就知有没有。”

    花白胡子笑呵呵地说:“我第一天、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可是个大师级人物!这些日子你躲在这里最安全。”

    孙运达一惊问:“大叔看出什么?”

    花白胡子嘿嘿一笑说:“老巴子我眼里可不揉沙子。如我没猜错你可就是那个人物!只是那影像和你画得不符。”

    花白胡子话没挑明孙运达听了也为之一震心想这老儿会不会出卖我呀?那可是几万大洋啊!我的命可值钱了!又一想不会他不像是口是心非之人。若想出卖我早就该带人动手了。周显亮听后心里也暗暗思想这花白胡子会不会出卖我二人?心里立刻提高警惕。

    第二天来了五个伢子。这五个伢子都在十七八岁个个精瘦干练。南方人个头不高但都有精气神。几个伢子带来竹床、蚊帐;还带来干椒、腊肉、白米。一天三顿五个伢子轮流做饭。每天早起四更起床在坪坝上练功。周显亮也跟着比划动作。孙运达因人施教主要教一些简易拳法。这些拳法易学易用立竿见影。白天便去田里干活。或犁田或收割晚稻或牵着水牛游入河里泡澡。到了夜里这几人便去山包上看苞米、红苕**鞭炮吓跑野猪。伢子们头脑灵活身体素质好学到年底都掌握了基本功法学会了一些招法套路。实战演练还真运用自如。过年前花白胡子给送来腊肉、灌肠、白条鸡、米酒让伢子们在这和师父们一起过年。虽然大家相处不足半年这五个伢子都和孙运达二人亲如父子。一时形影不离。

    过了春节花白胡子又过来说:“听说劫火车事已平淡了因为南边战事紧张北边小鬼子在东三省频频挑起战火委员长已顾不上那些事。现在那件事已转交地方警察局负责。听说打江西的兵源不足又要抓壮丁。你们伢子们不能回家。”

    伢子们说:“大爹呀我们都在人家的造册名单上这能逃得过吗?”

    花白胡子说:“老子不怕就说你们早就逃荒走了他们有么子方法噻?就说有的去了南洋有的去了上海我看只要无人透底他们能如何抓到你们?你们就吃住在这里外边事由我打理就是。”

    早春二月的一天夜里抓壮丁的军警突然包围了这个小村。军警按花名册抓壮丁。花白胡子说这个村里有十几名在册伢子去南洋、去上海、在外流浪所以我村无丁可抓。但乡公所头头不依不饶说如果找不回这几个伢子就要去县警察局交待。军警却要他带队去四周搜查。

    人们常说隔墙有耳小心说话漏风。去年六月粤汉铁路生劫车此案调查一刻也没有停顿。有人告密说这个小村窝藏两个北方佬。根据通缉告示有人怀疑在这两个北方佬中就有一个非常像劫车者。过去抓壮丁见伢子就抓。这次来了大批军警而以花名册对号入座就是借机抓两名逃犯。

    警察把花白胡子吊在村公所的大梁上用沾了水的棕榈绳抽打、审问。打得他死去活来他一个字也没吐。派军警沿村挨户搜查。结果一无所获。接着集中力量搜查村外山岗、坳地、竹林、山林军警排开阵势终于搜到孙运达等人的藏匿之处。但茅屋里人去屋空。军警根据遗留物分析这里住七人两个嫌疑人可能就在其中。军警们一把火烧了这个茅草屋。又集中力量对山洞、河汊、山坳筛网式搜查还是没见一个人影。

    军警举着灯笼火把返回村公所一看四个留守伤了两对还被缴了枪。花白胡子被人救走。军警头头气傻了眼。最后从牙缝里出一句话:“搜追他娘西屁!”

    原来孙运达等人刚吃完晚饭听见村里鸭鸣狗叫还听到枪响马上意识到生了情况。孙运达二话没说带领全体人员立刻转移。他让一个伢子带路绕村走大圈子先躲开搜索人员。他们估计花白胡子可能没有自由之身。果然没过一个时辰几路灯笼火把成扇面形向孙运达几人住过的小山坳包围过来。孙运达一看这么多军警来这里搜索村里肯定只留下几个兵丁。于是就带领这六人急向村里跑去。派一个伢子探路先去村公所。

    探路的伢子跑回来说:“师父大爹被吊在梁上挨打!”

    孙运达说:“有几个人打他?”

    伢子说:“两个军警把门有两个军警在里边打具体几个不清楚。”

    孙运达马上计上心来。让周显亮带四人原地不动。孙运达带一个伢子去村公所。到了村公所伢子上前就对两个警察说:“老总行行好让我见见大爹!”

    两个警察哗啦一声拉开枪栓、**上火说:“谁也不能进!”

    孙运达则躲在暗处随手甩出两个石子只听啪啪两声两个军警扔下大枪两手捂住脸大哭大叫。孙运达飞身上前双掌一劈两个警察倒地咽气。周显亮见孙运达二人冲进院里便小跑到这个警察身边拾起两杆大枪躲在一边继续听屋里动静。

    房梁上吊着花白胡子两个警察早就打累了坐在椅子上吸烟。听见门外有声音伸手去取桌子上的手枪还没摸到一人挨了一脚。两个警察没看清什么人就倒地昏死过去。

    孙运达和伢子把花白胡子从房梁上系下地解开绳索给他摩挲捆痕活动血液。一会儿花白胡子清醒(.2.)过来说:“你们快走他们人太多快走吧!”

    周显亮带人跑过来把花白胡子连背带架跑出村公所。一个伢子从树丛下推出一只小船大家上了小船一溜儿顺河而下。

    花白胡子说:“那咱们去哪儿?可有个目的地?”

    孙运达说:“现在去哪儿也不安全!”

    花白胡子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原来住过的小山坳!”

    孙运达一想说:“对那里肯定比较安全可咱们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花白胡子说:“不怕吃的可讨用的再找住的再搭嘛!”

    小船顺流而下大约走了十里弃船上岸。让小船顺河漂流。八人悄悄绕道又返回小山坳。他们撅断青竹又搭起四座北方人看瓜住的三角形窝棚。找来干草搭在外面铺在地上这便有了住处。又派伢子去邻村的亲戚家讨来灯、火镰、蚊帐还讨来吃食这一天过得很安逸。

    军警搜索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天兴师动众没抓住北方佬。却伤了四个兄弟。他们恨、怨集中到别的村去。因为他们怀疑两个北方佬可能是共党分子已被共党的地下工作者转移到其他村庄了。

    军警虽然撤走了花白胡子却警告说:“伢子门此地不可久留多则五天少则三日咱们还要转移。他们还要杀回马枪。现在各条大路肯定被封锁咱们得绕出包围圈才行。”

    孙运达说:“大叔对这一方路肯定熟悉你该定个路线、订个时间。”

    花白胡子想了想说:“好吧让我算算。两天后夜里转移。除两把手枪随身带上之外那两把大枪包好埋在山岗边具体行动路线吗可让伢子门先探探路口再订下来。怎么样?”孙运达**头同意。

    两天后花白胡子订下行动路线。这天晚上大家吃饱饭又随身带几块红苕以防路上饥饿。两把手枪一把由花白胡子使用一把让周显亮掌管。花白胡子会使枪特地教周显亮如何打开保险如何瞄准、扣扳机……孙运达随身只带几块石子。五个伢子每人背一把柴刀即使被军警现这些打扮也是当地的装束。

    花白胡子虽挨了酷刑休养几天也就恢复了元气。行动路线是他制定的前头带路责无旁贷。孙运达认为花白胡子一人打前站不安全就将八人分成三组。花白胡子和孙运达为一组其余六人分两组周显亮为押后组。
  

  :www.sizhicn.com。_m.sizhic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