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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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不当皇家妇

    



    时至深夜,衍庆宫中依旧是灯火通明,时不时还有摔碗摔杯的声音伴奏,听得那头数声响的小太监心痛得连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奴的好娘娘啊!您就手下留情吧!这可是您三个月的俸禄啊,再这么砸下去,奴可就没钱去内务府拿替补的啦!



    一想到如今内务府是有出了名的只进不出的英王殿下执掌,他就恨不得自挂东南枝。



    英王是何许人呐!那可是连陛下的面子都不卖的,说不给换就不给换,逼得陛下动了内库才补全了之前不小心摔碎的物件。



    听说为此,白公公还挨了一顿板子。想想那板子打下来,他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再痛。



    做惯了主子又从未在意过奴仆死活的诚妃又怎会为此憋屈自己呢?下手那叫一个狠准快,砸得那叫一个清脆有力。



    若非她的脸肿成了猪头,是个明显的病号,怕是听着响动都会认为她没病吧?



    身侧伺候了许多年的嬷嬷宫女都不敢劝,甚至诚妃的陪嫁蔡嬷嬷还主动往她手里递东西,那叫一个顺手。



    果然人家成为娘娘的第一得力人,不是没理由的。



    “娘娘,咱们今天总共扔了三千五百七十六两,您还继续吗?”蔡嬷嬷在诚妃扔不动的时候,很是淡定地回禀了今日的损失,“陛下前些日子赏赐下来的药材和银两,大致还能坚持两天,您看……”



    “不扔了。”诚妃拍拍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蔡嬷嬷淡定地让小宫女们收拾好,在一众宫女的羡慕钦佩的眼神下,跟在诚妃身后,入了寝殿。



    梳妆台前,带着指套的手指虚虚覆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看到镜子里的丑八怪也做着同样的举动,直接将镜子都扫到了地上。



    “贱人!贱人!”诚妃失控地喊叫着,尖声骂着,骂累了就瘫在地上,又在自己的脸上划了几道,好不容易结疤的脸上再次血肉模糊。



    蔡嬷嬷暗暗摇头,手脚麻利地从另一侧的柜子里掏出绑带、药物以及一些美容的圣品药物。



    蹲下来为她上药、处理伤口,那手速既快又稳,可见没少做过。



    很快,血肉模糊有碍观瞻的诚妃就被她包裹好了,连血都止住了,只是那又肿了一大圈的脸,怕是越发不能看了。



    “娘娘每日如此,等殿下回来了,岂不是要心疼死?”蔡嬷嬷好声好气地劝她,“如今殿下大胜而归,娘娘就不想去见见殿下的英武雄姿?”



    “本宫想!”手指紧缩,指套扣进了蔡嬷嬷的肉里,痛得她龇牙咧嘴又不敢呼痛,只能强忍着。



    “本宫如何不想!本宫也想看着我的赫儿在百官的朝迎之下回来,回到这座皇城!”一提及武王,诚妃便会陷入疯狂,那双露在外头的眼睛里全是疯狂与莫名的光芒,“本宫的赫儿是最优秀的,最好的!”



    蔡嬷嬷悄悄挣脱疯癫的诚妃,用另一瓶药倒在自己的伤口处,免得待会儿感染了,好不起来。



    “可是我的赫儿都十三年没有回来了!十三年了……”诚妃的目光渐渐有些呆滞,又有些委屈,“他十三年都没回来看过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诚妃疯癫地大笑不止,“嘶啦”几声,寝殿内的纱幔都被她撕了下来,绕着她团成了团。



    “娘娘疯啦!娘娘疯啦!”蔡嬷嬷跌跌撞撞地从寝殿里跑出来,浑身血粼粼的,吓得那些在外的宫人手脚发软,听她这么一喊,也纷纷慌了神。



    没过半柱香时间,诚妃疯了的事情,传遍了六宫。



    韩皇后停下画笔,只是微微额首,让人去寻了太医院里德高望重的所有太医前去会诊,然后就继续提笔画画。



    刚批完奏章的永安帝听到风声的时候,六宫已经无人不知了。揉揉发胀的额头,看了眼新来伺候的小太监。



    “德荣啊,你说朕这些妃子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呢?”



    小太监德荣颇有他师父的风范,半点不惊慌地回道:“陛下乃是后宫女子的依靠,只要陛下一句话,她们自然就安静了。”



    “是吗?”永安帝搁下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这句话你师父松弗也曾用朕说过的。”



    “奴才不知。”德荣连忙跪下,“师父曾说,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只要关心陛下一人即可,其他的不过是过眼云烟,莫要放在心上。”



    “最得朕心的,还是你师父。”可惜啊,松弗有了别的心思,否则又怎会被他厌弃。



    德荣不敢搭话,只是埋着头静静地等着。



    在三天前他还不叫德荣,不过三天前师父被送出宫养老的时候,高位上坐着的老人就给他改了名字,他就成了年纪最轻的一个大内总管。



    师父说过,在皇宫之中谁都不能信,尤其是他们伺候的这位主子,最是疑心病重,平日里能少说就少说,但也不能不说,得顺着他的意思去说。



    师父用了一辈子才明白这人的性格,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如何能掌握呢?只能用最粗浅的方式来,他想听的就说,不想听的就打死不说。



    如今他还没被换掉,就说明这样是有用的。



    看他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儿,永安帝的心情好了许多。



    “武王到哪里了?”说起来自从半个月前得了赫儿的信说要回来,想必再过两天就能到了吧?



    “禀陛下,武王殿下已经到了含山县,再过三日便可入北城门了。”武王回朝乃是新年里的重中之重的事儿,他早就派人打听得清清楚楚,顺带着连一些传闻都说明白了,“听说前段日子武王曾收到安王妃的一封信,说是要对诚妃娘娘下手。”



    小心地嘘了眼永安帝,见他面色未变,接着道:“武王殿下为此加大了力度,打得异族胡军那边无一战之力,又急忙调转马头去了雪山之巅,就为了给娘娘采一朵雪莲入药。”



    诚妃的疯病,虽不是永安帝亲自动的手,却也有他的手笔。至于什么雪莲入药,也是永安帝传给武王的,就是为了看看那个一去十三年有余的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老三倒是个有孝心的。”有孝心好啊,那就有了弱点,只要诚妃是老三的软肋一天,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德荣啊,老三多大了?”永安帝如坐佛般倚在龙椅之上,像是突然想到这件事,面上倒有几分感慨,“寒儿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赫儿却依旧孤寡家人,朕心不忍呐!”



    跪在地上的德荣嘴角抽了抽,险些抽过去。



    安平小世子才四个多月,哪里大了?还有武王哪里是孤家寡人,他明明有好几房妾室,女儿都有好几个了。



    “崔家的那位先生……”



    德荣的话没说完就被永安帝打断了,“抛头露面的,有失风范。此女不当我皇家妇。”



    德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为那位崔先生感到悲哀。苦等十载光阴,却最后只落得个“不当皇家妇”的名头,怕是世上又要多上一抹怨魂了。



    其实德荣很想说,论抛头露面的,安王妃也不逞多让,为何安王妃就可以,崔先生就有失风范呢?



    不过他终究没胆子问,只能低着头,含糊过去了。



    帝王无私事,这番话虽是对着德荣说的,但没到天亮外面就已经传得风风火火,崔家更是大门紧闭,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为爱妻画眉的江慕寒,手一划,硬是将眉笔划到了莫茹萱的脸上。



    接过清儿递过来的湿锦帕擦掉痕迹,莫茹萱难得看他喜怒外露,“怎么了?”



    江慕寒抿唇,她只得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躺进他的怀中,担忧地看着他。



    从晃神中回过来的江慕寒,看到爱妻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双手覆上她的容颜,“小时候崔氏也曾同我们几个兄弟一起玩过一段日子,那时候三哥就常开玩笑,说崔氏小小年纪就离不开书,日后索性嫁给书好了。”



    儿时的天真无邪,那知今日的悲凉处境。今日父皇的一番话出口,崔氏怕是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被三哥拖了十年,如今还被皇家厌弃,世人不会在意她之前取得了什么成就,或者说她做过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觉得崔氏不好,才会被皇家退婚。



    崔家是世家,可惜近十年来没什么出色的子弟,最出色的反而是崔氏这个小女子。



    “他是想对大夏的世家豪族动手了?”细细品味之后,她骇然地抬头看向丈夫,“他是疯了不成?”



    世家豪族在大夏繁衍百余年,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铲除的,永安帝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妄想以他此时此刻的权利去动手,简直是不知所谓,找死!



    江慕寒欣慰地捏捏她的鼻子,“你倒是聪明。只是你却猜错了,他不是要自己对上那些个世家豪族,而是要让三哥上。”



    那么狡猾的父皇,怎会自己动手。他最擅长的就是躲在背后暗戳戳地杀人,还不让自己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