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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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物是人亦旧

    



    傲雪红梅于这冬日最是应景应心,远远眺望一眼那片梅花林,总觉得心旷神怡。站在禅院之中,呼吸着天地间的寒冷气息,任由它游遍四肢,浸透血液,说不出的清爽。



    “红梅应开尽,万物执乾坤。”身随心动,腰肢一弯,舞曲自来。



    江慕寒抱着儿子,与灵尘坐在另一侧安安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冬日暖阳,视线紧紧锁在自家媳妇身上,看着她欢喜雀跃,心中也是百般甜蜜。



    刚闭关出来的灵尘,伸着手指头逗着小侄曾孙,松弛的脸皮也笑成了菊花。



    “听说你父皇打算这一次将所有在外的王爷都叫回京都,过一个团圆年。”将小胖墩儿逗得呵呵大笑,四肢在他老爹怀里胡乱踹着、伸着,灵尘也心情大好,顺带着戳一戳大徒儿的心窝窝。



    他当然知道寒儿本打算这个冬日带着萱儿出去游玩,顺带着将安平留在这儿。他算是看出来了,寒儿这是对手中的这个胖娃娃怨念已久啊!



    江慕寒看了眼怀中还在伸展四肢嘻嘻傻笑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一想到阿萱这几个月为了他这个小豆丁,一次次将自己扔在一边,那份憋屈让他恨不得将这孩子扔回三年前!



    灵尘看出他的不耐烦,立马将小豆丁抱回自己怀中,接着逗他。



    冷风进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让自己主子反手拍死自己。



    手中握着两封信,一封是给王爷的,一封则是给王妃的。都是刚刚底下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启禀王爷,京都来信了。”冷风将其中一份信笺交给他,上面的字风骨极佳,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子的字迹,还是位翩翩佳公子。



    展信一看,嘴角的笑意压都压制不住。



    双陌的信,难能可贵。至于信中的内容,他却是半分都不在意。



    呼延觉善用奇兵,但三哥也不是吃素的。北疆战事乃是三哥的主力场,若连这天时地利都无法掌控,三哥就愧对武王封号。



    见他笑得欢喜,灵尘瞥了眼信封上的字迹,眼眸微黯。



    “是秦家那个小伙子啊……”任由小安平揪着他的胡须,灵尘接过他手中的信笺,粗粗扫视一眼,不由感慨秦双陌的聪慧。



    “这信辗转数手才到了你手中,却未被销毁,也是难得。”



    信笺上的墨汁味道已然成了第五味,可见前面已有三人打开过它,却一字未改地将信息送回来,秦双陌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双陌的七味詹砚乃是举世难寻的宝物,自然不凡。”对秦双陌的事情,他向来是极为重视的。



    这些年间,他们通过七味詹砚通了多少书信,传递了多少信息,数都数不过来。



    六月底的时候呼延觉就来了平城,以高于平日里三成的价格将平城附近的粮食扫荡了一遍,临走时被阿萱敲了一大笔的钱。汉孥今年自入了秋季,气温是一降再降,牛羊死伤无数,早已无力战事。



    而北疆十三省那边又被早早筑起来的冰河封住,形成了天堑,硬是给了汉孥喘息之机。



    秦双陌的这封心中,写的是物是人依旧,说他此刻远游汉孥,看到的一些冰封场景,以及滞留汉孥的无奈。却也是在向他们示警。



    秦道远一直有意发动一次大夏与汉孥之间的战争,不管是为了那可观的军费还是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可如今秦双陌在汉孥,只要是为了这个儿子,他也不得不忍耐。这就是秦双陌的第一个目的。



    汉孥的现状怕是武王也心中有数,秦双陌的寥寥数语,却已然详尽描述了那些个地方,算是一份地图。



    之后的种种附带目的,略微深想,都不得不对这个男人肃然起敬又背后冒冷汗。



    江慕寒倒是半分都不在意,看了眼停下舞蹈的爱妻,接过冷风手中的另一封信,往她那边走去。



    才接过清儿递过来的暖帕要擦汗,另一只手便接掌了暖帕,为她细细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他不曾伺候过人,却唯独对她一人耐心十足。平日里连给安平换件围兜都不愿的人,此刻却一点一滴地为她悉心擦拭。



    得夫如此,毕生已安。



    伸手握住他的,一同覆在自己的脸上,莫茹萱粲然一笑,“慕寒今日如此温情,是否要说什么?”



    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听她轻声呼痛,无奈一笑:“阿萱呐阿萱,你近日倒是越发热爱舞曲了。一日日地跳,不累吗?”



    莫茹萱捂着额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信笺,背着他打开。



    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亦是一笑。



    难得五可给自己写信,想必是听说他们一家要回去,才来问归期吧?



    想象很美好,信上的内容则不怎么好了。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清淡下去,甚至眼中的怒火在那儿熊熊燃烧!



    该死的永安帝!你一日清闲都享不得是吧?手伸那么长,怎么不去够房梁自尽呢?



    看她心情不好,江慕寒狐疑地取了信。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也难看了起来。



    孙五可的话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意思并未模糊。老七带着怀孕的何氏一回京都就被父皇用子嗣为重,又给老七塞了好几个侧妃侍妾,气得何氏险些流产。



    小十见了端午总觉得眼熟,却又正好被杨三破的女儿看见,回家就哭着闹着,父皇索性直言了当地问了小十,是娶韩家私生女还是杨家嫡女。如此一来,他们之前的种种谋划皆落了空……



    韩舞阳虽说是无辜受累,但名声已败,若非端午急智,怕是此刻已然成了韩家的一缕新魂。



    不过也因此小十同杨家女的婚事做了废,毕竟一个皇家有一个悍妇、妒妇就够了。



    江慕寒神色微妙地看向自家媳妇,看她又露出邪魅的笑容,下意识为自家不靠谱又爱坑儿子的父皇默哀。



    “听闻近来谈美人有孕了。”江慕寒十分自觉地在老爹和媳妇之间站在了媳妇这边,把他出卖了个干净,“不过就他那半死不活的身体,怕是我这个便宜弟弟……”



    夫妻俩相视一笑,笑得春光灿烂。



    灵尘抱着小安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并且捂住了他的小眼睛,“小安平啊,咱们是好孩子,可不能学你爹娘,知道吗?”



    江慕寒和莫茹萱转身,齐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还不是这老和尚教出来的?



    将信件收好,莫茹萱推了推拥着自己的丈夫,“松开我,我要去回信。”



    五可好不容易用了这么多心思才将京中的事情传递过来,她若是不回一点消息,怎么对得住她的一片姐妹之心?



    江慕寒轻轻一笑,“就怕你的好姐妹还没有这么的有心思。”举着她收好的那封信,眉眼一挑,“这封信,想必是出自风大公子之手吧?”



    “那又如何?”跳着脚将信夺回来,她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头也不抬地回道:“在我心中,这就是五可的信笺。至于内容如何,与我何干?”



    她在意的是五可的这份姐妹之情,信中的事情,只要她愿意不需要三日,玄衣亲卫就会把更为详细的事件经过送到她的桌上。



    这世上她能够交心的人太少,除了身边能够信任的这寥寥几人,也唯有五可还能说得上话,可托付重任。



    她的话让江慕寒也沉默了下来,如他所说,在这世间能够真心诚意为自己考虑的人已然少之又少。如他一般,不管双陌信中写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牵挂的心。



    远在千里之外的塞北苦寒之地,高耸入云的雪山,飞鸟绝迹的苍茫大地,一袭青衣披着厚重大氅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雪山之巅,静静地看着那一片雪白色的天地,眼中无数光芒闪烁。



    身侧伺候他的仆人一身的貂绒皮衣,依旧冷得瑟瑟发抖,却一点都想不明白,他的主子为何要在这样的鬼天气来这儿看雪景。



    男人如画的眉眼中是难得的畅快淋漓,连笑都多了一丝人味儿。



    一只海东青横击而过,只留下一卷竹筒。



    男人将竹筒中的信笺抽出,上面不过五字,苍劲有力,似如那个金戈铁马的男人在那儿,同他一道谈天说地。



    物是人依旧。



    短短五字,道出了他们之间的那份知己之情。



    男人将信纸碾成灰烬,带着仆人一跃下了万丈雪山。



    “公子!咱们下次不要这么玩啊!”仆人紧紧扒着他的腰身,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声音也因为急速坠落而不正常地颤抖着,断断续续的音色传入耳中。



    秦双陌低头看了眼小巧玲珑的仆人,不由蹙眉。伸手将他从自己的腰间扒下,随手一扔。



    “啊……”仆人没了依靠,那凄惨的叫声让人听了就头皮发麻。



    秦双陌一个纵步安然到了谷底,至于那个被他随手扔掉的仆人,自不会在他信上留下半分痕迹。



    不过是一个妄图勾引他的女子罢了,还真当自己眼睛不好,看不出她那低劣的女扮男装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