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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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圣旨,人心

    



    “多谢……”常村长惨白着脸,被归去来抛到地上,强忍着难受想要道谢,却连他的背影都没瞧见。



    “村长!村长你怎么样?”满顺看到从天而降的常村长,立马从宗祠里头跑出来,“村长,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说完还不放心地在常村长身上来回巡视,就怕他收到了非人的对待。



    常村长忍着晕眩和恶心,将他的手拉开,深呼吸了几口气,将翻涌而上的恶心压下去,借着满顺的力量站起来,对着围上来的老少罢罢手,语重心长道:“我们,迁村!”



    “迁村?!”众人面色巨变,但最终都臣服于现实的压迫。



    避世百年,他们常家还有人活着,若是死守着坝头村,他们必定覆巢之下无完卵。



    几个宿老相视苦笑,却不得不转身去吩咐家人离开。



    常家坝头村的事情,在归去来丢开常村长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他此刻更关心被留在营帐里的书呆子刘真元。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往常那些个平城的官员看在永安帝重视他的情面上,多有退让,就让他越发的耿直。



    不得不说,这些平城的官员士绅,更像是在等着看他的好戏。这样的性子,一朝踏进京都殿堂,不被人整死才叫活见鬼。



    这些人,其心可诛!



    等他急赶慢赶回到营地的时候,刘真元正围着冰炭子纳凉,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看得归去来直翻白眼。



    就这么一个二愣子,亏得主子还担忧他被人杀了。真是一孕傻三年,白白浪费他的功力。



    归去来没好气地抱臂站在营帐门前,背对着刘真元,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刘真元也没发现自己的营帐内多了一个人,还乐呵呵地在冰炭子旁边的小几子上奋笔疾书着,好似文思泉涌,停都停不下来。



    等到他放下笔的那刻,才发现归去来的身影,倒是下了自己一跳:“来兄何时回来的?小弟竟不知晓。”



    归去来张张嘴,愣是将翻了半天的白眼收回来,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淡笑着看他,“刘大人真是好警惕,半个时辰才看到我的存在。那小弟是不是该庆幸,方才进来的不是刺客?”



    这刘真元,在给姓常的分析的时候,那是头头是道,怎么到他自己头上,就跟块木头似的,半点没有忧患意识呢?



    归去来满肚子火,让他去保护人已经够为难了,现在还要他来保护一个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的家伙,简直是在给他找麻烦!



    心里的火焰再高,归去来面上的笑容却是半分都没有减,笑得越发真切,“大人在写什么,竟如此认真?”



    刘真元挠挠后脑勺,哈哈一笑,将这件事情带过,转移了话题,“来兄,既然他们要离开,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归去来鄙视地看着他,真是个脑缺,连转一个话题都这么生硬。



    “安王来信,两日后天使该到平城了,到时候这里的情况……”归去来故意说半句,就是为了报复刚才被刘真元气到的事儿。



    他归去来从来都是怼别人的主儿,谁敢让自己吃瘪?就是主子也得乖乖受着,他就不信拿捏不了这个书呆子!



    刘真元恍然大悟,击掌以对,“是了!天使一旦来了,那么这儿的平静就会打破。平城到永丰县也就半日光景,这命令传递就更快了。”



    “大人真是聪慧。”归去来咬牙切齿地赞誉他,心里头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这刘真元只是在为人处世上傻了些,可政治智慧或者说对待一些日常政事,头脑还是很灵活的。



    被他们两人惦念着的天使,也就是通常出京宣读圣旨并且监督事项进行的白公公比他们预想的早到了两日。



    莫茹萱被江慕寒搀扶着,在灵安寺的禅院内见到了一身白衣的白公公。



    纵使他只是个宦官,还是个年过五十的宦官,可在他身上,你绝对看不到卑躬屈膝,若非事先知晓,必定不会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宦官,而非世家贵人。



    莫茹萱与江慕寒对视一眼,对突然出现在这儿的白公公感到好奇与惊愕。



    坐在他对面的是年迈却一直死不了的灵尘大师。两人执棋相斗,对于站在禅院门口,诧异的俩人,半个眼神都没给。



    还是小和尚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漂亮师姑和没良心的师父,一溜烟儿地冲过去,刚要投入师姑的怀抱,就被无良师父一根手指头抵住了脑门。



    “呀呀呀!”小和尚张牙舞爪的,奋力想要往前。江慕寒半分力气都没用,轻描淡写地手指头动了动,小和尚瞬间飞出去,跌落到了吊椅上。



    莫茹萱捂嘴偷笑,笑完,看到小和尚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走到小和尚身边,揉揉他被戳了的脑门,轻声哄着:“小和尚乖,不疼不疼哦!”



    小和尚害羞地往后靠了靠,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羞红了脸:“师姑,我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这么哄我了。



    江慕寒早就看小和尚不顺眼了,听他这么说,嗤笑一声,将莫茹萱拉到自己怀中,横眉冷对地扫视了长高了许多的小和尚,“既然知道最近长大,就该明白男女有别。别以为你是出家人就真的跳出五行外了,以后再敢粘着你师姑,小心我的剑不长眼!”



    “哇!”小和尚虽说自己长大了,可心智依旧小得可怜,一听好久不见的师父一见面就威胁自己,小家伙瞬间委屈地泪说哗哗地留下来,止都止不住。



    莫茹萱想上前去哄,却被江慕寒牢牢箍在身边,星眸冷冷地扫视着小和尚,嘴角的那抹冷笑越发张扬,“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那我叫你的第一课,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男儿,就该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是小女儿作态。看看你师姑,纵使是女子,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女子,哪里动不动就哭泣的?”



    “……呃!”小和尚哭得打了嗝,好在那水漫金山的泪水算是止住了。



    白公公侧目看了看,看到安王夫妇对着小和尚,就如同严父慈母对着一个即将长大的儿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顺眼。



    许是一辈子都与儿孙无缘,临近老年,白公公越发宠爱起小孩子,如今的皇宫中,那些个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倒是不用每日战战兢兢,有时候还能有说有笑的,实属难得。



    “松弗,你的棋乱了。”灵尘大师捡起他下的那枚白子,扔回他的棋篓子里,取笑道:“难得有一日,素来稳操胜券的松弗也会下错棋,当真难得。”



    白公公回神,看着棋篓子的那枚棋子,哈哈大笑,“大师倒真是君子。”



    笑完,还是将那枚棋放回了之前下的位置,含笑的眼眸里带着深意,直视灵尘大师锐利地双眼,“落子无悔。”



    灵尘大师看着棋盘上的错位的白子,愣愣出神。



    这枚棋子,就如同松弗的人生,原本他可以纵情山水,却为了一个女人,画地为牢,甚至入宫成为宦官,只为了看那人的最后下场。



    如此虚度年华已有三四十年了,可他却从未反悔过。



    反手将棋子扔回棋篓,灵尘失去了对弈的乐趣,感慨万千地转头看自己的徒子徒孙。



    人生匆匆也不过百年时光,贫穷富贵,到头来不过一抔黄土,却还是有人想要力争高位,去抓那不属于他的东西。



    逗弄了小和尚一番,江慕寒扶着爱妻,不疾不徐地走到灵尘和白公公身前,对着他们微微额首。



    莫茹萱却是行了个十足的礼,对白公公她也有礼地行了半礼。



    白公公笑眯眯地受了,半点都没有在永安帝面前的局促不安与诚惶诚恐。



    “本想着先去平城同王爷王妃见个面,再来看看老朋友的,却没想到半路出了点状况,只得先行。”白公公随口解释了他为何在此的缘由。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流言,说是老奴手中的圣旨是给殿下的密旨,导致那些个号称‘南姜异人’的刺客,一批又一批地涌上来。”



    他笑着说,眼神却有着别样的提示:“这么多的刺客,足足五波,让老奴都要怀疑,当年安王殿下那一场灭国之战,究竟是不是真的杀光了南姜人。”



    江慕寒抿唇,莫茹萱也一心惊。



    当初云州城之战,他们战得辛苦心酸,若非最后慕寒破釜沉舟,痛下决心一把火烧光了千里大山,南姜必定还未攻破,牵制着大夏的南端战场,损耗巨大。



    如今有这么多的南姜刺客,不仅仅说明他们的胆大包天,也在世人面前冲击着安王的信誉。



    若是南姜还有这么多人,那么当初安王便是谎报战功,那可是大罪!再则,那些南姜人连天使都杀,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可如何是好?



    如果日再联想到永丰县的事儿,那么安王的名誉一落千丈已经是必定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