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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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面善之人

    



    顶着几百号人或戏谑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莫茹萱面不改色地扶着灵尘踏入灵堂之中。



    “灵尘大师也来了?”奉命前来操持丧礼的礼部官员,见到被安王妃搀扶着而来的灵尘,立马走上来行礼:“见过灵尘大师。参见安王妃。”



    灵尘还了礼,扯了扯小徒儿的手,苦笑着问道:“萱儿,如今济北王妃可是入棺了?”



    莫茹萱看了眼棺椁,见到里头确实有个女子在,便点了点头。



    “师父,五嫂已经入棺了。”她特意补了一句,“看来师父不好再验了。”



    贵族女子入棺之后,除非有夫家的同意,否则就是娘家人也没有理由让人再开棺查验的。会认为是对死者的不尊敬,也会打扰她死后的安宁。



    灵尘暗叹一声,便不再管。不太灵活的眼神放到礼部官员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虽非贫僧之过,但贫僧来不及救治王妃,心中有愧。可否容贫僧在此为王妃诵念佛经,也算是弥补一二。”



    “好!当然好!”礼部官员也知道灵尘的佛性极高,能够请到他来诵经,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自然满口答应,然后命人搬了个蒲团,放置在了棺椁前端,算是定了他诵经的一把手位置。



    莫茹萱陪着他坐下,然后才走到她待的位置,默默地掏出帕子开始哭灵。



    好在她是皇子妃,与济北王妃同辈,且她是亲王妃,故而膝盖下还有个蒲团,跪上两个时辰算是事了,不用每天来。而那些个贵妇人们以及与济北王沾亲带故的后院女子,则就没这么幸运了,膝盖底下是实打实的青石板,这寒冬腊月的,冻得不能再冻了。



    而且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即将过年却还要来守灵,简直是整个年都过不好了!



    莫茹萱想,这底下一堆的贵妇人,不知又能有几人是真心的。怕是恨都不来及,都在怨济北王妃死都不会挑日子吧?



    不过,济北王妃不过是个郡王妃,永安帝竟然能够不顾新年即到的喜庆,要让人来哭丧,真是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内心。



    当权者都愿意让自家儿媳妇的死冲撞了喜庆,别人还能说什么?莫茹萱心头对永安帝的任性,一阵鄙视。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右手侧的妯娌不小心翻了个白眼,要昏过去,身后的丫鬟立马小心翼翼地接着,然后轻声唤着。



    若非她耳力好,也未必能在哭声一片中听到她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为何觉得莫名地耳熟呢?



    莫茹萱接着抬袖子的动作瞥过去,竟是景王妃。



    景王妃此人,出身一般,长相一般,手段更是不出彩。偏偏景王对她十分敬重,可惜福气不够,自从加入景王府后,大病不断小病成灾。至今五年有余,却连个郡主都没能诞下。



    听闻永安帝早就看她不顺眼,可是儿子喜欢,无可奈何。就这么戳眼子地疼了四五年。莫茹萱也听过她的传闻,每次传她即将离世,却在不久之后她又坚挺地过来了。



    如今无病无灾的济北王妃都去了,她也能挺着病体在这儿昏倒。可见也是个命硬的。



    想着景王终归救过自己一命,莫茹萱侧过去扶了景王妃一把不着痕迹地给她把了脉。



    这脉象……莫茹萱不着痕迹地看着她。若是没有猜错,景王妃也是中了毒,而且是变异了的红颜醉。只是她一个不会武功不会医术的弱女子,为何能在中毒之后除了身子弱些,还能好端端地活着呢?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那丫鬟就半抱着景王妃下去了。



    莫茹萱看了眼左手侧的兰溪王妃与河清王妃,,对于景王妃的离场,也不过是撇撇嘴,眼眸微转。



    可见这两位对于柔弱的景王妃是半分都没情谊的。只是她总觉得那个丫鬟的声音她在哪里听过,只可惜她低着头,没看清容貌。



    “那女人惯会装模作样的,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累得慌。”兰溪王妃嘟囔着抱怨,看似对景王妃是千百个不顺眼。



    河清王妃因为河清王爷的暴虐性子,自嫁人后就小心谨慎惯了,扯了扯兰溪王妃的袖子,示意她莫要胡言乱语。



    兰溪王妃看不起景王妃,更看不惯河清王妃!要知道当年若不是河清王故意拖延,自家爷也不会成了跛足,失去了一挣高位的机会。



    “我说说怎么了?她不就是这个德行吗?也不知道景王究竟看上了她什么,这么多年没个子嗣还专宠着。真是……”她咬牙恨着,那后半句话不用说都明白,兰溪王妃想说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活该景王子嗣不丰,只有几个庶出的女儿。



    河清王妃不敢再劝,直接跪得远些,权当做没听到。河清王如今算是声名尽毁,又被永安帝厌弃,河清王妃越发地没地位了。



    她可不敢得罪了兰溪王妃,更不想得罪景王妃,只能远远地躲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莫茹萱本以为还能得到些其他的内幕,没想到兰溪王妃碎碎念了几句,见没人理她,便没声儿了。



    一篇往生经念完,莫茹萱跪得腿也麻了。两个时辰过去,她却是连济北王的身影都没瞧见。唯有西侧的那些个济北王府的内眷哭得震天动地,连小娃娃们都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



    也不知道他们的亲娘究竟下了多大的手,才能让他们哭得如此长久,如此伤心。



    莫茹萱在崔嬷嬷的扶持下站起,活动了几下,就走到灵尘身边,亲手扶起了他。



    灵尘淡淡一笑,师徒俩就一同下去了。



    灵尘大师如今七十有余,故而济北王府的大管事并没有阻拦他与安王妃一起。只是济北王府用于休息的偏殿都是女眷,总归不好让大师去休息。大管事便请了两人去侧厅坐着。



    “师父,你可安好?”莫茹萱递了杯暖茶过去,担忧地看着他。



    念完经的灵尘,面上寡淡,却又透露出一股看破生死的超脱。只是精神的衰退,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灵尘摇摇头,握着茶盏,却没有喝。即使他很想喝,可怕徒儿发现他视物不清的事实,只得忍着。



    莫茹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方才的相处,她已经猜到了。只是看着师父下意识地舔嘴唇,却没有喝茶,那干燥的唇畔,似是裂在了她的心口。



    “师父,我服侍您喝吧。”哽咽着举起茶盏,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灵尘哀叹一声,张开了嘴。徒弟有孝心是好事,他愿意受着呢!



    师徒俩的温馨,却被隔壁传来的声音打断。



    “王妃,您若是无事了,咱们便回去吧。”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传进耳朵里,让莫茹萱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爷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那丫鬟说得谦卑,可莫茹萱却觉得十分的盛气凌人。



    “可是我是来参加五弟妹的葬礼的,若是先走了岂不是于礼不合?”景王妃出生书香门第,对于规矩礼仪很是注重。而且景王也是个重规矩的,看府中那些个侧妃、滕妾就算被宠爱着,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就知道景王府的规矩之森严了。



    那丫鬟翻了个白眼,语气越发不耐烦:“您是嫂子,跪她一个郡王妃已经是折了她的福。您还想着给她披麻戴孝不成?”轻轻地嗤笑几声,让景王妃涨红了脸。



    “您既然注重传统,那也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有心送济北王妃一程,已经是尽了心了。其他的事儿,不如操心一下爷的子嗣问题。自从您入府之后,王爷的后院再无所出,连个男儿都没有。您若是真的有心,也该……”



    她絮絮叨叨了一通,那边只传来景王妃闷着的哭声。



    “好了!别哭了,哭什么?难不成您想要让这些人嘲笑咱们王府连个正经的继承人都没有?”那丫鬟说话可无遮拦,让景王妃十分难堪。好在她还克制了声音,否则偏殿里休息的那些皇室贵妇们,又怎会没个动静?



    即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甚至用了敬语,可言语之中对景王妃并无半分尊重,反而视其为累赘,若非景王重视她,怕是早就不耐烦这人了。



    这股子的嚣张气焰,她似乎越发地熟悉了……



    灵尘而耳朵也很灵敏。虽然眼睛不行了,可其他的感官还是在的,尤其是小徒儿同他说了景王妃也中了红颜醉,却安然无恙的事情。



    “萱儿,那个丫鬟。”师徒俩想到了一块儿去,不管这丫鬟是谁,一定要抢到手,或许困惑了他们许久的问题,即将迎刃而解。



    那一侧,景王妃似乎有些难受,哭了几声,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临走之时,似是在与那丫鬟解释,不过离得远些,他们没听清楚。



    灵尘一个眼神,暗处的玄衣亲卫便跟了上去。两师徒休息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济北王府的大管事恭恭敬敬地送了他们出去,这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