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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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唇枪舌剑

    



    自出师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嘲讽得说不出半句话来。铃铛僵着身子,收回了媚功,甚至是连嘴角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这是在说她不知自爱,自甘堕落、不守妇道,见到是个男人都要上去挑逗风流快活一番!虽她确实如此,但在大夏人面前被他如此羞辱,铃铛自然是要怒的!



    “自本夫人踏入云州城开始,监军大人就一直百般嘲弄,如今还这般羞辱我!究竟意欲何为?”她的那双勾人美眸含泪,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突然又委委屈屈道:“可是本夫人何处惹怒了您?还是说您根本不愿两国重修旧好?大人以我圣姜军士骸骨铺路,可是想要再度挑起两国战火,让南安王困于云州城吗?”



    “莫不是传言是真,监军大人不想要让南安王殿下回京城?您当真与南安王妃有私情?”



    凭什么都是自己吃瘪,她倒要看看大夏人最注重男女之防,这样赤裸裸地将他与南安王的矛盾道出,是否有他好果子吃!



    许是近几年她被南疆王娇宠过了头,铃铛的得意表现得明显了些,虽说是极力克制的,可在皇家混了几个月的莫茹萱不得不说,这点火候还不够呢。



    但想到夫君的计划,莫茹萱很是幸灾乐祸地抱臂而观。



    “南安王妃是我师妹,我宠爱她有何不可?”她故意朗声说,就是要让那些想听的人听见,“若是南安王殿下不能让她过得快乐,自是有我代劳。我喜爱她,光明正大。”



    她故意瞟了眼铃铛,看她眉目间特意修饰过的痕迹,可见这人是个放荡的,却偏偏要装作自己一清二白,简直是厚颜无耻!



    “听闻夫人与南疆王感情深厚,却依旧是个夫人的位份,可见他也只是将你当做了玩物,哪有半分怜爱之情?”她故意后退几步,随意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今日南姜来使,城中的那些百姓早早就或站或坐,或偷偷躲在一旁,不是为了欢迎,而是为了寻找机会看能不能为那些死去的亲故报仇。



    可以说,南姜递了国书,说是要停战议和,但这封国书还未到永安帝的桌前,或者说永安帝将之垫了桌角。反正他们得到的旨意是:不灭不停。



    可见这一次三城百姓七十万军民,真的是让永安帝心疼极了。终于对南姜收起了那虚伪的宽厚之心,露出了獠牙。



    “你什么意思?”铃铛心中一突兀,也随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四周的情况,果真是一个个充满杀意的眼神。



    但她已经递了国书,就是使臣,自古便有两方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所以她的性命定是无碍的。



    再说了……她摸了摸广袖中的暗袋,有这些东西在,她总能逃脱的。



    莫茹萱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听闻南姜的铃铛夫人出身大夏,自从三年前得了南疆王恩宠之后,便对南姜朝政指手画脚,南疆王爱美心切也随你折腾。但不知这云州三城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何至于要灭三城百姓六十万人性命!你的礼义廉耻丢了你父母知道吗?”



    莫茹萱故意将这女人所谓的真实身份曝光,就是要激起民怨。自古以来战争之上,还有“民心可用”四字。



    当男女老少皆为士兵时,胜利可期!



    “你凭什么骂我父母!”铃铛被气得丢下了所谓的高贵与和睦,直接手指莫茹萱,面上已有些阴狠之色了。



    莫茹萱却对她的怒气仿若未闻,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嘲讽道:“在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何在生气的时候还要克制自己不骂你爹娘?你又不是镶金镀银的,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又不是什么流芳百世的名人,我凭什么不能对你一个以色侍人的卖肉女好言好语?还是个不知廉耻不知家国的卖国贼……”



    他轻蔑的眼神扫视了铃铛一遍,啧啧转头,看向那些或站或坐或装作不经意路过却特意踩几脚白骨路的百姓们。



    “我大夏子民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吗?”



    “没有!”这一刻,他们纷纷亮了嗓子,回答统一且洪亮,险险没将南姜的人震得摔倒地上。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抱着她染血的布偶娃娃哒哒地跑过来,扯了扯莫茹萱的衣衫摆。



    “大叔,我阿爹教过我,女孩子不能随便让人看了自己,否则就不是好人家的孩子。”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带了一点忧伤,连带着语调也有了几分难过。



    她瘪着嘴问道,“那妞妞如果乖乖听话,阿爹会回来吗?”



    莫茹萱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以后你去踩一踩那条路,你阿爹一定会看得到的。乖妞妞,快回家吧!你阿娘找不到你一定很着急了。”



    谁知妞妞竟开始嚎啕大哭,抱着她染血的布偶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莫茹萱只得蹲下身哄她。有几个知道她情况的,不免感慨道:“监军大人,妞妞的父母都被南蛮人杀死了。他们家就只有三岁的妞妞被妞妞奶奶藏到了炕底下,这才免于一难。”



    莫茹萱看着这个孩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揉揉她的脑袋将她抱着送到一旁的百姓身边。



    铃铛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冷静了下来,反正她又不是云州人,甚至也未必是大夏人,这些妨碍了她好心情的大夏人,杀了就杀了,还能喂养她的宝贝们,何乐不为?



    莫茹萱看她冷静下来,也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容中有多少的恨,各人凭心而定了。



    “夫人如今这不在乎的模样,可是觉得这些人与你毫无关系,死活也与你无关,是吧?”她一反常态,走到铃铛夫人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她袖袍中的竹篓子。



    “百步蛇、千足蜈蚣、蛊虫……”她一字一句,一个个毒物之名吐出,身边的那些看热闹或者说等着报仇的人,纷纷开始后退。



    铃铛的面色也极为难看,在他的口里一个接一个道出这些宝贝的名字时,她已经有些胆战心惊了。



    莫茹萱倒是很无所谓地转动着那个竹篓子,漫不经心道:“夫人大致是忘了一点,在下的师父是灵尘,而他在出家之前,也曾经是个人物。”



    其实,灵尘在出家之后更是个人物,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慈悲为怀的灵尘大师也曾经毒辣无情。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当真只是下酒菜罢了。



    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掉莫茹萱转动朱竹篓子的时候,那巧劲儿就更好了。这一篓子的毒物,怕是也没几个活着的了。



    铃铛面色一变,却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只向她伸手要竹篓子。难得连声音都冷了许多:“将这些宝贝还给我!”



    今日之事她认栽了,但这次来是为了谈议和的事情,而不是和他进行口舌之争的。她还是分得清主次重要的。



    若是南姜出了事,她的好日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今日本夫人是代表圣姜过来议和的,不是来和监军逞口舌之快的。”铃铛一把夺过竹篓子,连忙往袖子里塞。



    看她宝贝的模样,莫茹萱嗤笑一声,顺着她的话道:“本大人也不想和一个立身不正,而且还水性杨花的女人,逞……口舌之快。”



    最后四字,她一字一顿,明明是个简单的成语,偏生被她说的暧昧至极。



    一些深谙此道的,也纷纷哄笑出声。



    “李大人,您若是喜欢风流姐儿,等战争过后我们出资给您请大夏最好的名妓胭脂姑娘,这个被不知多少人动过的破鞋,还是不要碰的好,免得染了不知名的病,得不偿失啊!”



    “哈哈……”



    被人如此明晃晃地解释出来,莫茹萱倒是厚着脸皮,强忍着自己不去脸红。那人说得如此明显,其他人也哄堂大笑。



    唯有冷言,只感觉寒冷孤寂的北疆正在向他招手!



    王妃啊!您可是高贵的世家贵女,怎么能这么……这么口无遮拦呢?



    他那张国字脸皱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以后无法再正视“口舌之快”这四个字了。



    莫茹萱轻咳了几声,立马转换了一种态度,对着铃铛竟还能笑出来。



    只是这笑容,铃铛怎么看都是嘲笑。



    “胭脂姑娘为人很是清高,若非真心待她,便是皇孙贵族都不得一见。今日托了夫人的福,竟有机会一见。”她故意气人,将一个妓子捧得极高,却对她这个南疆王宠妃嘲讽得一无是处。



    此等奇耻大辱,让铃铛恨不得将袖中的宝贝尽数泼到这个平凡的脸上!



    莫茹萱似察觉到了杀气,很不厚道地让冷言在前面带路,她怎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一边走还一边和路边的人打招呼,聊聊天气,聊聊吃食。



    这随意的态度,若不是铃铛的车驾还在,当真以为莫茹萱今日过来城门口,是专门和这些百姓们唠嗑的。



    反正今日这城门口的一出戏,让这些痛失亲人的百姓们,痛快了许多。那条白骨路,更是被人踩得硬生生成了碎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