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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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年关宴

    



    大夏每年的年关,都是极为热闹的,哪怕边关战争不断,圣人也会让这年关宴过得盛大。因为,越是大战越是缺钱,而朝中的大臣们,除了个别人之外,各个脑满肠肥,最是好下手。



    永安帝与以往的皇帝都不同,别的皇帝为了仁君之名,都会体谅下臣的心酸,不会要他们捐款捐物。但永安帝最是心狠,若是遇到边关大战,他总会有办法让这顿年关宴变成大臣们的筹集物资的盛宴。



    莫茹萱听了父亲说起的一次“诱捐”事件,怎么听都像是自家那为老不尊的师父想出来的法子,毕竟谁都没他阴损啊!连骗捐、装柔弱的法子都使出来,圣人如此,那些大臣们谁敢不给钱?



    尤其是近些年永安帝越发的阴情难测,近身伺候的大臣们早已人心惶惶,故而当真是有求必应,虽说拿的也不多,可集合起来足够永安帝舒舒服服过年了。



    跟在花氏身旁,牵着前不久才回来的宁姐儿,莫茹萱的手心有些湿润。



    宁姐儿紧了紧小手,安抚她。“大姐姐本就是世家女,又有娘亲寻了教养嬷嬷,这一言一行也是颇有风仪的,莫担心。”



    莫茹萱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宁姐儿说得对,她不能给花氏丢人,更不能丢了莫家的颜面。如今父亲坐到了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身为他的女儿又怎能畏畏缩缩的,让人瞧了笑话。



    灵尘教过她遇事要沉稳大气,也曾百般训练。但今日事关她的终身大事,若说她半点也不紧张那才是瞎扯。



    带着一丝紧张与深压心底的兴奋,她小心翼翼地瞧着四周的景象。



    大夏的年关宴不再沉闷的大殿之内,而是在御花园的海亭阁中。四季常绿的碧绿乔木,于寒光中透析着冬日的冷冽与肃穆,却又傲然挺立其间,为止增了满目活力。



    海亭阁的四周是连接四大方位的九曲连环桥,高高的桥身,让海亭阁独高居于整座御花园,犹如朝圣一般。九曲连环桥下,还有一些脚绑着冰刀的宦官宫女飞速前行,手中的托盘却纹丝不动。



    妻凭夫贵,花氏的身份更上一层楼,但她来得比较早,虽未曾可以结交,可京中的贵妇人们哪个是瞎的,自然不着痕迹地带着女儿上前。



    莫世安是御史大夫,官职是等同于秦时的职责,乃是负责监察百官的,可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甚至能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这可是真正的位高权重,容不得她们不巴结。



    莫茹萱和宁姐儿也因此被迫有了许多的“知心姐妹”,对于她们一些人的毫不含蓄的热情,两姐妹相视苦笑。



    好在白公公那富有节奏感的“开宴”二字,总算是将她们从人堆里拯救了出去。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宫宴,虽说已经在长公主府上见识过一回,但这正儿八经的却真真是头一回,倒是瞧得有些入迷。



    舞姬柔美的舞姿倒也能称得上一绝,但也只是第一个节目,莫茹萱不禁期待下一个是什么。



    宁姐儿瞧自家大姐姐看得欢喜,嘴角也微微弯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接下来该是秦双陌来了。”



    什么?莫茹萱诧异地低头,看她眼眸中的认真,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秦双陌是丞相嫡出长子,为何会在这样的宴席上表演呢?按说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借用年关宴的名头来增加了呀?



    宁姐儿就知道大姐姐不信,她第一次在清妃娘娘那儿听到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诧异。



    要知道这位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理俗事,又怎会主动表演呢?圣人五十五岁大寿时,秦双陌也不过是去求了一幅前朝著名书法家的字作为贺礼呢。



    “许是为了秦大小姐吧。”宁姐儿不确定地说道,“听说秦小姐的脚伤越发严重,可偏又得罪了钱大夫,其他的大夫乃至御医都瞧不好。”



    莫茹萱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这是想要请圣人出面,为秦岑搏一个机会啊。看来这秦双陌对秦岑是真的好,竟然愿意为她破例。



    不过想到已经收拾了包袱改头换面前往北疆的钱大夫夫妇,莫茹萱就一阵爽快。就算秦双陌今日得了圣人的欢心,也找不到大夫为秦岑诊治了。



    一想到这儿,莫茹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男人,见他也正好抬头望她,并举杯晃了晃,微微一笑。



    她便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故意让钱大夫在事发后立即离开。一方面是为了杜绝秦府找他的麻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秦岑悔恨终身。



    她记得,他曾说过,要让秦岑付出代价的。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惨痛的代价。但她一丝同情也生不起来。



    也不知,诚妃娘娘会如何呢?毕竟他也说过要让诚妃后悔莫及。



    舞姬灵乐皆过,气氛已经热闹起来,这时秦双陌突然起身,手抱古琴走到阁中,对着圣人作揖行礼。



    “双陌不才,想要为这年关宴献上一份祝福,还望陛下应允。”



    永安帝微微点头,对着坐在他身侧的诚妃与清妃道:“难得朕的这位大才子愿意出来,不妨一听如何?若是在座的都觉得好,那就重重有赏!”



    诚妃撇撇嘴,不是很有兴致,带着意兴阑珊道:“陛下素来对秦公子的才华有偏爱,臣妾不过是一介妇人,哪里听得懂曲中深意,就不乱掺和了。”



    清妃淡笑的面容微微一僵。诚妃故意以身份说事儿,辅国公府是武将出身,诚妃也是一身的好武艺,却对文墨之事懂得不多,索性简单直白地将自己的缺点道出,又不咸不淡地刺了清妃一句。



    谁让满宫的女人,就数清妃最喜文墨之事,还特地弄了个女学出来。



    “姐姐不喜文墨,妹妹也不过是略有点心得罢了。”清妃抬袖而笑,那双眼睛闪烁着光芒,将诚妃刺的十分不舒服。“秦公子的大名,妾身也听寒儿提及过,今日倒是拖了陛下的福,有幸一饱耳福。”



    永安帝哈哈大笑,准了秦双陌的请求,并让白公公亲自搬了一张凳子,请他坐下。



    秦双陌在摸上琴弦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大变,犹如那九天而下的谪仙,手中飘出的亦是仙乐。



    她懂琴,却不是深爱,自然没有听得如何入迷。只知道秦双陌为了秦岑也是拼了。



    江慕寒端着酒盏,看到他的阿萱眼神清明时,只觉得心情甚好,还特意向她举杯。莫茹萱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坐席,得了那男人的一个无声的欢笑,两颊微微晕红,好似喝了酒一般。



    对南安王痴恋了多年的,不止是秦家大小姐秦岑,韩家的二姑娘韩清雅亦是痴情不改。只是当年她因得罪了济北王而被遣返,为此被父亲禁足一年,前不久才放了出来。



    这件事情导致她在父亲的心中地位大减,对于莫茹萱这个罪魁祸首,她更是恨之入骨。如今看到心上人与那狐狸精遥遥相祝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面前的那块鹿肉都被她戳成了烂泥。



    好在韩夫人还沉浸在秦双陌的琴曲中尚未回神,要不然她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鹿肉乃是圣人御赐,却被韩清雅如此作践,简直是找死!



    “好!”永安帝从琴音中回过神来,带头鼓掌以喝,“双陌的这曲相见欢,大俗大雅,正适合如此欢喜的节日。”



    秦双陌起身谢恩,“多谢陛下夸奖。愿陛下福寿安康,愿我大夏海清河晏。”



    “好!好一个海清河晏!”永安帝欢喜,自然不吝啬,“说吧,你想要什么?便是朕的公主,也随你挑!”



    几位正值妙龄的公主纷纷红了脸颊,眼中却透着期待。这样一个仙人般的人物,她们又如何会不喜呢?



    秦双陌忙罢手,“多谢陛下抬爱。但灵尘大师曾为双陌看过相,说草民今生的姻缘忐忑,时机未到,若是强行婚嫁只怕要误了人家姑娘一生。”



    永安帝面色不该,依旧朗声道:“那就说说你要什么,朕能办到的定为你做到。”



    秦双陌赶忙谢恩。跪在阁中,异常坚定道:“家妹年少,错过了西城的钱大夫,如今伤痛难忍,草民希望圣人能帮草民寻一位医者,为我小妹治好左腿。”



    永安帝抿唇喝了杯淡酒,看了眼跪在地上也依旧笔直的男子,余光扫过举杯饮酒的六儿子,轻叹道:“那钱大夫已经不知所踪,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带着夫人离开了。”



    秦双陌抿唇,跪伏在地,将自己放到尘埃中,“请陛下施恩,为家妹寻一个名医吧。钱大夫之事,是家妹之错。草民不奢望再得到他的救治,只希望家妹能减轻些痛苦。”



    永安帝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久到连丞相都起身出列,“臣本不该在喜气洋洋的年关宴上请求陛下。但小女的脚伤,确实有些不好。臣就这么一个嫡女……”



    说着说着,秦丞相又开始落泪,让人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