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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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女秦岑

    



    热闹的街市依旧热闹,对于上位者的更换,除非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否则他们从不在意是谁的。



    悄悄撩开一丝车帘,莫茹萱忧上心头。



    一侧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听到她不由自主发出的哀叹声,眉头一跳,“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平白断了自己的好运。”



    莫茹萱苦笑着揪了揪自己手中的帕子,硬是将那方天蚕丝帕揪成了麻花,让老夫人心疼极了。



    老夫人一把将帕子夺过,没好气地捋平它,“就你暴殄天物!这天蚕丝整个大夏今年也不过得了一匹,南安王非得将它裁了三尺给你。你将它做成了帕子也就算了,还如此糟蹋……”



    老夫人的念叨无止无尽,莫茹萱自知惹了她不喜,顺势做了鹌鹑,低着头听着她的说教。



    等她口渴了,再递上一杯水,乖觉得很。



    “王爷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这帕子还是少用为好。”她虽虚荣,但也知道若是在圣人意向不明的时候,任由萱儿同南安王亲近,那她莫家的好日子才算是真的到头了。



    莫茹萱自然心知肚明。这天蚕丝极为难得,整个大夏一年也不过一两匹的产量,如今江慕寒特意从他的半匹中裁了三尺给她。虽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但这份礼,绝对厚了。



    但她今日特意选了这块帕子,为的就是那即将到来的人。



    眼眸一冷,想到她趴在床上一个月的日子,这笔账不先收回些利息,也太让人小瞧了她莫家嫡女不是?



    丞相府大小姐又如何!她莫茹萱可不是好欺负的人!



    老夫人见她低眉顺眼的,口又有些渴了,接过孙女儿递来的茶杯,一口饮尽。



    一直垒在车厢边上的宁姐儿,那双灵动的眼眸几个提溜转,踢了踢莫茹萱,笑道:“大姐姐今日的装扮,着实朴素了些。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要回府,为何不穿的艳丽些,也好有个喜庆的彩头不是?”



    老夫人深觉宁姐儿说的在理,瞥了大孙女一眼,果真一袭素裙,简朴到不能再简朴了。若非衣料上乘,怕是连她身边的玛瑙都不如呢。



    “好端端的怎穿成了这样?”



    莫茹萱对着宁姐儿吐了吐舌头,向老夫人解释道:“昨日孙女儿在大师那里,听到住持说这几日秦家大小姐即将入寺祈福。我这不是为了避灾嘛!”



    秦家大小姐?老夫人眉头一皱,对于莫茹萱的服装倒是不在意了。



    这么多年,秦家小姐的婚事一直是圣人的心头病。十年前宫宴上,还只有五六岁的秦家小姐一眼看上了江慕寒,吵着闹着将来要嫁给他,秦家主打小对这女儿有求必应,加上也想攀上这门亲,这些年竟真就把女儿当王妃培养了。



    只是而后多年,南安王奉命外出平定战乱,这一拖就到了如今,但这些年秦家主没少在圣人面前提起这件事。



    本来成全了也无可厚非,毕竟秦家是大夏数一数二的大族,历经百余年,如今的官场、商场、战场,都有他们的人在,就算是圣人要动,也得思虑再三。



    也正因为此,秦家小姐的婚事,便成了老大难。若是成全了她,那就是圣人在给自己找不痛快,若是不成全……



    老夫人沉默着,莫茹萱同宁姐儿则玩得不亦乐乎,以至于马车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



    “何事?”老夫人端坐正中央,一人一个眼神,让两只泼皮猴子瞬间乖巧了下来。



    赶车的马夫轻声道:“是京城来的大人,请济北王殿下回京的,如今南安王府正在搬东西,把前面的路给堵了。”



    马夫机灵,将刚才听来的话一一回禀,看到不远处向自己这方走来的一行人时,赶忙回道:“老夫人,前面有一位姑娘带着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宁姐儿仗着自己年纪小,也不过刚过了八岁生辰,偷偷撩起一侧的车帘子,看着来人,琼鼻微皱。



    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并不是绝美的容颜,却因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分外灵动。两颊稍稍有些晕红,却比那胭脂染得,更显浑然天成。



    如描似削的身材,配上流云髻上的一支惟妙惟肖的孔雀簪,缓步而来,腰佩翠琅玕,行走间罗衣飘飘,轻裾随风远。



    因着宁姐儿的举动,莫茹萱亦将此看入眼中。对比得到的图案,她不由感慨江慕寒的冷石心肠。如此佳人,却被他拒之门外,连一眼都不愿扫视。



    “小女秦岑,见过莫家老夫人,见过莫家姐妹。”



    她先声夺人,语气却温和有礼,配上不遮掩的容貌,却如一株金菊,闪耀人眼,心生臣服。



    这样的女子,她远不如。



    老夫人受了她的礼,却不能托大。毕竟秦家高高在上,秦岑向她行礼是尊重礼法,而她不能当真无所举措,将之作为晚辈。



    示意莫茹萱将自己扶下马车,口中却是半点不慢。“老身不过是个糟老婆子,能得秦大小姐如此厚待,是老身的福气。”



    一身素衣的莫茹萱下了马车,与那锦衣华服的少女对比,却如空谷幽兰一般,举措不见娇媚,自有一份浑然天成的风情。



    她扶着老夫人下马车,那微微一低头的风情,远非常人能及。



    秦岑眼眸一闪,淡淡一笑。好在附近因着禁卫军的看守,没什么外人,倒也没什么可顾及的。



    “小女早闻莫家大姑娘气质出众,容貌绝美。今日一见,果真是不虚此行啊。”秦岑捂嘴而笑,一副欢喜模样,“也不知圣人可否知晓,莫妹妹的绝世容颜,怕也就那高高的宫墙才不算是低配了。”



    莫茹萱心中冷笑,她就说秦岑怎会和颜悦色地夸她,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红颜祸水,除了圣人也没人要得起吗?



    老夫人面色一僵,其实比之萱儿嫁给任何一位皇子,还不如让她入了后宫更为妥当。她不是没动过这般心思,但一想到儿子,她就放弃了。



    “秦小姐说笑了。我这孙女儿最是呆愣,哪里当得起这般服气。秦小姐却有倾城气度,许是有这样的幸运吧。”



    老夫人这钉子给的,不硬不软,偏上让秦岑如噎在喉,憋得难受。



    秦岑讪讪一笑,正好瞧见莫茹萱那方帕子,眼眸一冷,捂着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小女如何比得过莫家妹妹,南安王爷可是将之如珠如宝地待着。”



    莫茹萱柔柔弱弱地站在老夫人身边,听她提及江慕寒,面上带着羞涩,上前一步向她行了一礼。



    “秦小姐夸奖过了。王爷是看小女无辜受累,这才将去年得到的天蚕丝剪了几块帕子赠我。给我个颜面。秦小姐追随王爷多年,怎不知王爷的性格?”



    她惊讶地抬头,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中,全是无辜与好奇,“这几日小女在养伤时,幸得王爷带来的膏药,这才没了留疤的苦恼。听闻秦小姐当年也曾不小心受了伤,不知用的是否是冰肌玉肤膏,可否告知小女,多久可退疤呢?”



    秦岑再是好修养,被人一再揭伤疤,也不免面露不愉。可输人不输阵,嘴上还得笑着。“许是半月吧。”



    可恶的贱人!秦岑笑得越欢,心中越是恨意蔓延。



    当年她同南安王出外,却遇到了刺客,本想要借此在王爷心中留下个位置的。谁知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任由自己受伤流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手腕蔓延至手肘的伤口,历经五年依旧还在,连广袖衣裙都不能穿。每每看到,她都不得不想起那人的狠心绝情。



    却没想到小小的莫家嫡女却又如此好运气,不仅有王爷的陪伴,还能得了千金难求的冰肌玉肤膏,那可是连清妃都舍不得用的好东西啊!



    再去看莫茹萱,秦岑只觉得心气不顺,快要将她的天灵盖给冲破了。



    一袭素裙,毫无掩饰的清澈,发间也不过一支芙蕖簪罢了。可恰恰是这簪子,让秦岑面色惨白,恨不得将她那张顾盼生媚的娇颜划出个花来!



    “不知妹妹这芙蕖簪是哪里买的,姐姐也想要一支呢!”强压下所有怒火,秦岑含笑问道,“这芙蕖簪可是件稀罕物,整个大夏能够雕琢出这样的簪子的,也不过两三个。”



    莫茹萱摸摸发髻上的芙蕖簪,笑得十分真诚欢喜,“原来这支簪子这般值钱啊?早知道就该将它当了,当年父亲就不需要为了拿不出银子来赈济灾民而忧心了。”



    老夫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对着宁姐儿道:“你姐姐这是掉钱眼里还没爬出来呢。当初她可是骗了你好多的物件,你不是嚷嚷着要让她有钱的时候赎回来吗?这不,让她把簪子当了,你的东西也就回来了。”



    一直靠在车辕上看戏的宁姐儿,对那位不知为何非要来找不痛快的秦大小姐,报以几分同情。



    大姐姐生气的时候,就算是自己也不敢撩虎须,这人当真是勇气可嘉!



    “祖母,这簪子可当不得!”宁姐儿抱着老夫人的腿,撒娇道,“这簪子是南安王爷随同谢礼一块儿送来的,说是清妃娘娘一定要让他交给大姐姐的,我瞧着好,就让大姐姐戴着了,祖母觉着好不好看啊?”



    老夫人一愣,猛地看向莫茹萱发髻上的簪子,惟妙惟肖的芙蕖,若非小巧精致了些,谁会以为这不是真花?